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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4265 字 3個月前

眼!”便同小左進門。

把麵湯放在桌上,寶嫃始終低著頭,耳畔卻聽到神武王安靜問話的聲音:“這樣天冷,為什麼出來沒有加件兒披風?”

寶嫃置若罔聞,不見反應。

小左卻嚇了一跳,忙跪地道:“請王爺饒恕,是奴婢急著叫人出來,一時忘了。”

神武王仍舊看著寶嫃,嘴裡道:“嗯,多留神些,地上也滑,回去的時候,多叫幾個人跟著。”

小左一聽,淚幾乎要冒出來,起初又讓他來傳話做飯的時候,還以為王爺是把寶嫃當廚娘看待了,然而又幾時見王爺對個廚娘如此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他一邊兒惶恐一邊兒看寶嫃,卻見寶嫃仍然垂著頭,一副“我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

小左簡直哭笑不得,心想:“這究竟誰是主子呀!”

鳳玄卻並未生氣,寶嫃這幅模樣早在他意料之中,見她並不抬頭,便微微一笑,隻喝那麵湯,喝一口,便看一眼,也不知是在喝湯,還是在看人。

連黃樸在旁邊都看得暗暗咋%e8%88%8c,暗自擔憂主子把麵湯喝到臉上去。

鳳玄慢慢地喝著,喝一會兒,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也不管人家回不回答。

寶嫃打定主意不抬頭,不做聲,反倒是小左實在是撐不住,就偷偷退後幾步,拉住寶嫃的衣袖扯了扯,又向她露出一個大大地哭臉。

正好鳳玄問道:“那朝陽閣住的可習慣嗎?”

寶嫃望著小左的樣子,便道:“挺好。”

鳳玄見她回答,那臉上的笑影忍不住便擴大了些,又道:“那裡久無人住,恐怕會冷,你在這裡多呆會兒?”寶嫃一聽,猛地抬頭看他,雙眉皺著,眼中也透出幾分怒意。

鳳玄身不由己說了這句,對上寶嫃神情,心中一震,然而他掩飾的好,麵上便絲毫不露出。

寶嫃怒視了他一會兒,咬了咬牙,也不做聲,轉過身悶頭就往外走。

小左被這變故嚇得幾乎暈過去,本來以為這姑奶奶終於肯做聲了,沒想到心剛要鬆下來,卻忽然又來了這麼一出。

小左本能地上前攔住寶嫃:“等等,我說……”

他擋在寶嫃跟前,寶嫃就不能往他身上碰,便站住腳,這一刻鳳玄忙道:“我並沒有彆的意思。不過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先回去歇息吧。”聲音卻仍很是溫和。

小左一陣茫然,這刻寶嫃往他旁邊走出一步,卻又停下來,眼神幾度變換,眼中已經帶了薄薄淚光……小左幾乎以為她要回頭說些什麼,然而她卻始終又沒有說,隻是雙眼閉了閉,終於邁步往外去了。

身後黃公公趕緊示意:“快些跟上……”小左忙行了禮,跟著跑出去。

寶嫃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心裡又涼又苦,亂亂想道:“我本來以為玨哥是個好人,沒想到他居然會狠心扔下我跟公公婆婆,若不是那個人回去,恐怕此刻我已經死了……現在想想,阿如曾經說他靠不住,還有……連愛嬌還說他們先前曾經……如今我又%e4%ba%b2眼見到……”想到白日裡問那仆婦得到的回答,不由鼻酸,“原來,他真的是個那樣的人……”

寶嫃急走著,身後小左%e9%b8%a1飛狗跳地跑上來,身後跟著兩個朝陽閣的丫鬟。

小左見黑漆漆地又天寒地凍,生怕寶嫃有個不妥,便握住她的胳膊,叫道:“小姑奶奶,你慢著點兒!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的小命可也就完了!”

寶嫃被他握住胳膊,淚便撲啦啦落下來,正好兒在一盞紅燈籠底下,小左一眼看到,心頭嚇得怦怦跳,趕緊鬆手:“我捏疼你了嗎?”

寶嫃帶著哭腔道:“沒有……”

小左鬆了口氣,卻又擔憂地看著她:“你到底怎麼了?沒來由為什麼衝王爺發脾氣?我……我也是好心才跟你說的,你萬一惹怒了王爺……”

寶嫃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惹惱了又怎麼樣,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的。”

她陡然間冒出這句來,小左大為意外:“什麼?呸呸……胡說什麼!”

這刻那兩個丫鬟也趕上來,寶嫃不想再繼續說,轉身又走,這回腳步卻慢了些,小左不敢怠慢,護衛左右,一路到了朝陽閣,見寶嫃入內,他徘徊了會兒,便在外間等候。

寶嫃悶悶地進了裡間,倒在床上,眼淚一時止不住。想來想去,便把鳳玄想起來,將昔日兩人相處的種種在心裡不知不覺過了一遍,手握在%e8%83%b8`前,死死地忍著才沒哭出聲兒來。

正在無法開解處,手無意間在頸間蹭過,忽然之間覺得有些異樣。寶嫃一愣,攤開手指在脖子上摸了摸,便摸到一物,似乎是被係在脖子上。

寶嫃從小不曾戴什麼東西,更不記得曾往脖子上係過什麼,當下訝異起身,借著桌上的燈光低頭看去,卻見頸間垂著一枚物事,燭光之中晶瑩剔透,觸手生溫——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愁腸百結,纏綿悱惻’啊,下麵估計是‘暗潮洶湧,xxxx’之類~~

115、榮華:更有明朝恨

寶嫃竭力低著頭看,心裡一時茫然,竟不知道這東西是從何而來的,看來像是塊玉,上頭還雕刻著精致花紋,寶嫃細細看了看,似是一隻鳳凰,栩栩如生。

手指撫摸過玉上的紋路,寶嫃心想:“這絕不是我的東西,可是怎麼竟在我身上?難道是彆人給我的……”忽然間就想到鳳玄,她心裡一動,“莫非是‘他’給我的?可是,在顧大人領我見皇帝的時候換過衣裳,也不曾見過這東西,難道是在那以後……”寶嫃這樣一想,卻是對了,這玉佩正是在鳳玄帶她自宮內出來,去了鬆%e5%90%9f山莊後那一夜給了她的,這玉冬日生溫,質地又細膩無比,戴在身上,同體溫一致,更不覺得異樣,何況寶嫃這幾日過得渾渾噩噩,時常地心神不屬,故而並沒有留意到。

寶嫃盯著那玉看了會兒,輾轉反側,便要將那玉摘下來,手在鏈子上摸來摸去,卻始終不知怎麼打開。

這佩玉的鏈子乃是極細的鏈條,淡金色,也看不出是何質地,捏在手裡仿佛不留神就會被扯斷了,然而卻偏很是柔韌結實,上麵有一個接口處,寶嫃知道那應該就是打開鏈子的關鍵,然而手捏在上頭,倒騰了小半個時辰,身上都出了汗,卻都無計可施。

寶嫃折騰了這會兒,先前那波蕩的心緒漸漸安寧下來,歎了口氣攤開雙手坐在床上,心中想道:“既然解不開,那就先戴著,等見了他讓他取下來便是了。”這邊想著,手指頭在上頭摸過,靜靜地又坐了會兒,才覺得倦意上湧,模模糊糊地便倒身睡了過去。

次日寶嫃醒來後,小左卻又跑來,噓寒問暖之後便直奔主題,原來又是叫她去給王爺做飯。

小左大為頭疼,不知道自家主子弄得是哪一處,偏生他又知道寶嫃的性子,加上昨晚上鬨得不甚愉快,因此小左來之前在肚子裡想了無數哀求的話,準備不管如何也要求著寶嫃去。

沒想到寶嫃聽了他的來意之後,竟並未有他所預想的反應,隻默默道:“好。”小左張大了嘴,預先排練好的那些台詞兒一句也用不上了,趕緊歡天喜地又略帶惶惑地陪著寶嫃去了廚下。

頭一次寶嫃做飯的時候,是廚內的諸人圍觀,第二次做的時候,人便少了,然而此刻又來,這人忽地又多了起來,卻不是廚房裡的人,而是府裡的各色人等,一個個翹首以待地相看。

小左護在周圍,眼睛一掃,基本上王爺那幾方的妾室屋裡的丫鬟們都在場了,或明或暗或裡或外地打量。

小左也正想看寶嫃這回做什麼,一轉身看寶嫃又取了麵瓢,嚇得他打了個哆嗦,心想:“不會又是那……”果不其然,漸漸地,小左看得明白,寶嫃又在做麵湯。

在場眾人顯然也都知道寶嫃前兩回做的是什麼,一看這個,麵色各異,竊竊私語。

小左望著淡然做飯的寶嫃,心裡哀歎:“難道她隻會做這一種嗎?”

麵湯做好了,寶嫃卻不肯答應要跟他一起去了,小左無法,便放她回去,自己給鳳玄送飯。

寶嫃自己沿路往回走,一路意興闌珊地,看天看地,百無聊賴。昔日她在連家村裡,每每地從早忙到晚,連坐一坐的時候都沒有,如今倒好,空閒地讓她心裡發慌。=思=兔=網=

寶嫃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見她懶懶散散地走,也不敢來勸,就隻也跟著而已。

如此走了一刻鐘,忽地覺得乏,便坐在欄杆邊兒上,靠著柱子往下看那結了冰的池塘,上頭還頂著些沒有化的雪,泊在假山邊上,讓寶嫃一時想到自己家門口那湖,正在出神,卻見小左匆匆地來到。

寶嫃歪頭看他,小左指指她,又把那兩個丫鬟揮退,自己喘了一口氣,才笑道:“小姑奶奶,我服了你!”

寶嫃問道:“怎麼了?”

小左實在忍不住笑,又笑又說:“你怎麼敢三頓都給我們王爺做那種東西?昔日裡王爺同樣的菜……除非是可口極了才吃兩頓,你倒好……”

寶嫃見他說的是這個,便默默地又轉頭看雪。

小左繞過來,站在她身前,笑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敢如此大膽,難得的是王爺居然絲毫沒嫌棄,吃得似乎還挺高興的。”

正說到這裡,就聽到有個聲音道:“連吃三頓那種麵糊還挺高興的?我還以為是那些奴婢們閒著亂傳,沒想到竟是真的?”

小左隻顧著說,聞言回頭,卻見身後來了個盛裝美人,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下巴微抬地看向這邊。

小左急忙行禮,道:“四夫人。”

寶嫃掃了一眼,見不認得,便下了欄杆,垂頭不語而已。

這來人是神武王的第四房妾室,見寶嫃並未對自己見禮,心裡便極不快,道:“她……就是給王爺做飯的廚娘?”

小左聽她語帶鄙夷,便咳嗽了聲,道:“其實寶嫃娘子不是……”

“哼,”不等小左說完,四夫人把寶嫃看了個清楚,便道,“果然還是個嫁了人的,王爺這回可真是破格的厲害……當真是好大的榮寵,昨日居然還把老三的熊掌給吃了?”

寶嫃聽她說起“熊掌”,沒來由心頭一陣作嘔,伸手在%e8%83%b8`前輕輕一撫,微微地張口吸了幾口氣。

小左忙道:“這個不是故意的,是奴婢一時粗心……”

“什麼不是你故意的,”四夫人見小左一味解釋,在她眼中卻像是在維護寶嫃,偏偏寶嫃還像是沒事人一樣,在一邊連看她一眼都不看。四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不等小左說完便道,“倘若不是王爺有心偏袒,怎麼好不容易找來的極品熊掌給個不相乾的人吃了,連老三去鬨,都沒賞臉見老三一麵?素日裡寵老三寵的上了天,這回倒好……”

寶嫃越聽越是心煩,再也聽不下去,便轉過身,邁步就走。

這四夫人話沒說完,頓時目瞪口呆,怒道:“給我站住!”

寶嫃皺了眉,腳步一停,小左知道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