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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4321 字 3個月前

她去見王爺便是了,隻不過……”說著,就打量寶嫃的衣著,見她穿的簡陋,心裡幾分“斟酌”,隻不過一時不好意思說。

寶嫃卻哪裡會注意這些,聽他的意思是領自己去見“王爺”,便急忙扯住他袖子,道:“求你帶我去!”

“公公”看著她的手,無奈地想道:“這位可是個急性子……算了,既然王爺喜歡……”

他麵上就笑道:“……好吧,你跟我來吧。”眾丫鬟見狀,有人便低頭暗中帶笑。

公公橫了她們幾眼,又道:“都留神著,橫豎還是要送回來的……記得我的話,不然出了事,王爺跟前咱家可不替你們說話。”

寶嫃這才覺得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動作神情裡也略見古怪,似乎有些“發嗔”的意思,這神情語氣,似乎在哪裡見過,幾分熟悉,然而她心裡急著要見王爺,倒也沒有細想。

幾個丫鬟便陪笑相送,公公領著寶嫃出了門,寶嫃抬眼,眼前景致,卻又是另一番天地,宛若天上,寶嫃無心看景致,隨意左右看著,隻牢牢地跟著那公公而行。

從她睡處到書房的路竟挺長似的,一路上遇到好些人,衣著各異,多半是女子,大多對這位“公公”恭敬有加,公公偶爾也同他們說笑幾句,偶爾轉彎或者上樓下階梯的時候,又會提醒寶嫃道:“化雪的時候有些潮濕,留神著地上灑了水結了冰的會滑……”

甚至在經過一個陡陡的側廊的時候,還小聲對寶嫃道:“尤其是這兒,前些日子王爺有個寵姬,失足跌下來,活活摔死了呢。”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寶嫃一眼。

寶嫃隻覺得莫名其妙,隻不過在聽到“王爺的寵姬”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裡又跳了一下,喃喃道:“寵……”心裡想:“什麼寵%e9%b8%a1?聽來像是個人,卻又不像是個人,難道真個是%e9%b8%a1嗎?不過這裡雖然高又陡,恐怕也跌不死%e9%b8%a1的吧?%e9%b8%a1那樣伶俐……王府裡難道也養%e9%b8%a1的嗎?”

寶嫃胡思亂想這樣走神之間,腳下果真錯踏了一階,整個人猛地往前栽過去。

這緊要瞬間,一隻手臂從上頭探過來,用力地挽住了她的手,向上一帶。

寶嫃以為是那“公公”,心驚跳之餘便衝口道:“多謝……”那個“你”還沒有說出來,倉促地一抬頭,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張令她魂牽夢繞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緋嬰扔了一顆地雷

小巢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啊~~=3=

111、榮華:乍見翻疑夢

寶嫃惦記了一路,卻在最沒有防備之時同心中所記掛的“這人”劈麵相逢,刹那間渾身如遭雷殛,幾乎失去反應,而對方見她站住身形,鬆了口氣之餘,眼睛卻仍望著她。

與此同時,那先一步上了台階的公公見狀,驀地便行禮下去,口稱:“奴婢萬死,竟沒見到王爺……”

寶嫃聽到一聲“王爺”,渾身一震,眼睛便看向他身上,驀地望見他人竟是坐在輪椅上。

一瞬間寶嫃猛然將手抽了回來,退得太急,身子又晃了一下,卻幸好靠在欄杆上才不曾跌落下去。

坐在輪椅上的神武王看著寶嫃,麵色淡淡地,看不出喜怒,片刻才出聲說道:“你退下吧。”卻是對那公公說的,聲音有些啞啞地。

寶嫃心神蕩動,眼看他的容貌,耳聽這個聲音,心頭冰火交加。耳畔又聽到那男子細聲細氣地答應了句“奴婢遵命”,便不見了蹤影。

一直在他走後,神武王才又開口對寶嫃說道:“你隨我來。”

寶嫃定定地看著他,此刻才又看見在神武王的輪椅後麵還另有一個看似上了年紀的男人,手上一動,把輪椅轉了個彎。

那男人見寶嫃不動,就回頭道:“王爺叫你了,走啊。”

寶嫃聽著他的聲音,卻跟先前那公公有些相似,隻不過因上了年紀,聲音越發有些沙啞,這一刻,寶嫃恍惚記起,當初顧東籬帶著她去見皇帝,在門口攔著她要查看她的畫卷的,便是跟這兩人一般。

寶嫃看他們並未動,像是在等她,便邁步跟上,那老太監推著輪椅,一邊帶著笑說道:“這年是過了,天兒卻越來越冷,王爺,元宵節要到了,咱們府裡也好好地熱鬨熱鬨吧?”

身前之人就說道:“也好,你做主吧。”

老太監嘎嘎笑了兩聲,說道:“瞧王爺說的,老奴哪裡能做主,不過是來請示請示,府裡的事兒,還得王妃做主。”

神武王聽了,也沒什麼言語,老太監見他不答話,就回頭看看寶嫃,見寶嫃仍舊跟著,才又回轉頭,道:“王爺,%e8%85%bf上可冷不冷?才出來的有點兒急了,也忘了給您再加塊兒毯子,可彆著涼了。”

“放心吧黃公,本王無事。”神武王的聲音仍然不疾不徐,平靜說罷,忍不住側了側臉,似是想往後看,卻又沒有真的回過頭來。

黃公公一瞧,心領神會,便又笑了兩聲,溫聲說道:“是老奴年紀大了,就愛嗦兩句……說起來,老奴記起曾讓他們熬著藥,現下得去看看了。”

神武王眉頭一動,便一點頭:“也好,黃公去吧。”

黃公公滿臉堆笑,便回過身來,雙手緩緩地揣入袖內,肩背略微傴僂地,望著寶嫃道:“你過來吧,小心一些……陪著王爺回書房。”

寶嫃看看輪椅上的人,望著他熟悉的背影,雙腳挪動一下,卻又好像灌了鉛。

黃公公見狀,就又抽出手來衝她招呼一下,催促道:“過來啊!”

寶嫃用力使指甲掐了一下手心,才木訥地邁步過來,黃公公打量著她,有些不大放心,便又叮囑道:“往前走一會兒就是書房了,要留神些照料著王爺,彆出什麼岔子……”又嗦說了幾句,才真的走了。

寶嫃手握著輪椅的背柄,雙手都在忍不住地顫唞著,從她站著的角度,正好望見輪椅上那人的半邊側臉,整齊的紋絲不亂的頭發,束發的大概是金冠,上頭嵌著琳琅的珠寶嫃,身上的錦衣繡龍附鳳,黑錦緞打底金線成繡,裡層是雪白的絹絲,在頸間外裳內側若隱若現地……精致之極,尊貴之極。

寶嫃一一看著,眼前從清晰到模糊,有些霧蒙蒙地。

沉默中過了片刻,寶嫃悄聲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幾乎是與此同時,輪椅上的神武王亦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兩人聽到對方的話,各自怔了怔,寶嫃忍著哽咽,又說道:“你……”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神武王卻道:“是我命人接你來的。”

寶嫃把先前想問的那句話暫且忍下,便隻極小聲地又問道:“那……他呢?”

一陣冷風吹過,寶嫃不知不覺凝神靜聽,耳畔卻隻聽到風呼嘯的聲響,不見他的回答,寶嫃幾乎忍不住想再問一遍,然而勇氣卻好像在剛才都被用光了,嘴巴張開,卻又無聲。

等待之中,寶嫃聽神武王低低說道:“前頭就是書房,你推我入內吧……”嗓音依舊是暗啞著,如同一聲歎息。

寶嫃抬眸,看前頭十幾步遠,果真有一間房,房門微微掩著,書房門口的走廊儘頭,站著兩個士兵。

寶嫃沉默地推著輪椅往前,到了書房邊上,卻見那房門口並沒有門檻,神武王抬手一推,房門應聲而開,寶嫃便推著他入內。

剛進書房,一股暖意撲麵而來,原來這書房內生著幾個炭爐,暖融融地,跟外頭的寒冷有天壤之彆。

神武王道:“把門掩上吧。”

寶嫃回身,欲把房門關上,忽然之間卻有些躊躇,看看這書房內似乎並沒有彆人,她站在門口,就看神武王。

此刻神武王緩緩地回過身來,見她不動,便道:“怎麼了?”

寶嫃看一眼他,遲疑著將房門微微掩上,問道:“他……呢?”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神武王望著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問的是誰?”

寶嫃雙手絞著衣帶:“是、是他……”眼神忐忑不安地。

神武王對上她的眼睛,忽然間微微一笑,又問道:“你說的是‘他’嗎?不過……說起來,我不是才是你的真正夫君嗎?”

寶嫃聞言,心頭大跳,身不由己地後退一步,身子幾乎貼在了門扇上:“你……”

神武王慢慢道:“現在你問我他他的下落,是因為,在惦記著他?”幾分探究似的。

寶嫃望著他冷靜的眼神,心一抽一抽地,將那份慌張不安按下,低聲便道:“我隻是想知道,他究竟怎麼樣了?”

神武王略微沉%e5%90%9f,終於說道:“真的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無妨,他……受了傷……”

“受傷?他在哪裡?”寶嫃情急之下,邁步上前,望著神武王。

神武王雙眸垂下,口%e5%90%bb淡淡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是想見他嗎?見了又如何呢?他又不是……你的夫君。”

寶嫃聽著他平淡無奇的語氣,不知為何,心好像被一塊極大的石頭壓在上麵,一句話毫無預兆地便%e8%84%b1口而出,道:“他不是我夫君,那誰才是我夫君呢?”

神武王雙眉一皺,神情一變,驀地抬起眼來:“你說什麼?”

寶嫃被他一看,心縮了縮,臉色發白,手一握,道:“你、不要那麼說他……我不喜歡你那麼說他……當初是我認錯了人,跟他沒有乾係。”

神武王隻是靜靜地望著她,不知是喜是怒。

寶嫃一咬牙,鼓足勇氣說道:“還有,你呢?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神武王聽了她問,手在輪椅上一按,輪椅便轉了個彎,變成他背對著寶嫃。

寶嫃見他不理睬,便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又問道:“你真的是……是玨哥嗎?那為什麼你沒有回去?難道你不知道公公婆婆和我都在等你回去?我不懂,你為什麼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地……神武王爺,玨哥,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從頭到尾地就都是一場夢?”

寶嫃心裡頭想:或許從他回到連家村那時候起,就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前半段夢很甜很好,美的不像是真的,後半段夢很苦很難,更不像是真的……或許她會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人依舊是躺在連家她那如冰窖一樣的房間裡,那個冰冷的炕上,抱著一團兒的冰冷。

然而這夢實在太逼真了些,那些美跟好真的讓她想哭,而現在所有,卻幾乎讓她欲哭無淚。

神武王沉默著,寶嫃想轉到他跟前去,細細地望著他的臉質問,然而當想到他的臉的時候,卻不由地又想到了那個人……

那晚上陸通說的對,她弄明白自己心中真正惦念的是誰,就……

寶嫃從未如此刻一樣想要急著去見到鳳玄,這種無法按捺的情感變作淚從眼中洶湧而出。

寶嫃望著麵前模糊的人影,聲音哽咽無法自已:“如果、當時他沒有回去……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