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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4275 字 3個月前

的都不會聽,估計反而會越發憤怒。

何況鳳玄也在,自然得要他做主,寶嫃就不出聲,隻看鳳玄。

卻聽鳳玄淡淡道:“我沒給過你們錢嗎?”

連婆子停了哭聲,氣說:“世玨,你每月給我們二百文,原來是不少的,可是你為什麼把那麼一大筆的錢給她娘家?你把你爹娘當什麼?難道外人反倒比我們還%e4%ba%b2?”

“連家的房子沒有塌,當然要救急為先,”鳳玄道,抬手把寶嫃的手握住,將她從身後拉出來,“她是我的娘子,她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不是外人。”

連婆子恨極了寶嫃,恨不得衝過來廝打,跳了兩下,都被鳳玄擋住:“行了,彆再鬨了,錢不是一下用完的,我說過隻要你們安生些,以後還會有。可是若總是這麼鬨騰,就算是原先那些,我一不高興也就沒了。”

連婆子心裡一驚,連老頭卻很是不依:“連世玨,你到底是誰的兒!”

鳳玄隻是淡淡地瞅他:“如果你們要當自己的兒子已經在戰場上死了,也行。”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連家二老驚了,寶嫃也驚了:“夫君,彆這麼說!”仰著頭看鳳玄,那眼睛就有些異樣。

鳳玄說完了這句,也有些後悔,不該當著寶嫃的麵說這個的,便將她的手一握:“沒事……”

連婆子見他放了狠話,委實不知道該怎麼鬨騰才好,自己這個兒子有些油鹽不進……還六%e4%ba%b2不認地,脾氣比原先更厲害三分,想想,的確是兒子回來了就萬事大吉,可是平白給了李家五兩銀子,想想簡直像是把他們兩個的心挖出來了。

連婆子便道:“兒啊,萬萬彆說這種絕情狠心的話,我跟你爹也是心疼,你那銀子不是輕易就賺來的,就算是給了爹娘,爹娘也是給你攢著啊,你給了他們……”

鳳玄將臉色緩和了幾分:“錢沒了可是人還在,不愁以後沒有,可是她爹娘沒地方住,說出去我的臉上難道很有光嗎?這件事以後不要提了。”

連婆子就看連老頭,連老頭氣憤難平,盯著鳳玄,又看看寶嫃,恨道:“我們連家這是怎麼了……早知道現在,當初死活也不能讓你進門。”

鳳玄聽了這話,又冷冷地說:“當初怎麼樣我不管,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不是她,連世玨已經是個死人。”

“夫君!”寶嫃不依了,大聲地叫著打斷他的話,臉也因驚急而漲紅了,不知道為什麼,聽他說這些,她隻覺得心驚肉跳。

連婆子趕緊跳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父子沒有隔夜仇,世玨,你爹不過是說句氣話,你再怎麼護著媳婦也不能這樣。”又勸連老頭,“好了好了,孩子還是孝順的……”

寶嫃低著頭,心裡無端很難過。

她幾乎聽不到連婆子後來又說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連包子都忘了給他們,還是鳳玄拿了過來,把兩人喚住:“寶嫃對你們是極孝順的,今天包的包子,正想送去,既然來了就帶著吧。”

連婆子接過來:“世玨……”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卻被他幾句狠話嚇怕了,隻好說,“好吧,那你也回去吃飯吧,我跟你爹先回去了。”扶著連老頭蔫頭耷腦地走了。

連老頭到底氣不服,嘀嘀咕咕地罵了一路,連婆子唯有唉聲歎氣,雖然跟著罵了寶嫃幾句罵的痛快,可是心裡也的確是無可奈何的。

先前要擺布寶嫃,要怎麼都行,現在她男人回來了,要罵她一句,卻要先擺平他……連婆子隻覺得頭疼無比。

兩人走回連家,正要進門,卻見沿著街邊來了一輛馬車,看起來華貴非凡,兩個老的就停了步子看,見那馬車居然停在了他們家門口,然後有個官家打扮的人下來問道:“這可是連世玨連捕頭的家?”

連婆子甚是震驚,連老頭道:“你們是何人?”

那人道:“我們是知府衙門的,特來找他有事。”

連婆子同連老頭一聽,天大的官!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人道:“連捕頭若在,請出來相見。”

這功夫鄰家連世譽出來,秦氏也探頭來看,連老頭已經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話,連世譽要出來,卻被秦氏一把拉住:生怕出了什麼禍事會連累他們。

正在這時,寶嫃又挽著籃子盛著幾個包子慢慢地經過,神不守舍似地低著頭,竟沒看到這幫子人。

連世譽忙叫道:“小嫂子,有人找哥哥!”

寶嫃怔了怔,抬頭才看見眼前站著許多人,一時也愣了愣:“什麼?”

那馬車中的人聽了她的聲音,也出聲道:“我們小姐問,來的是連捕頭的夫人嗎?”

眾人一聽,越發愣怔。

寶嫃道:“你們是找我夫君嗎?”

馬車裡又響起另外一個矜持高貴的女子聲音:“連夫人不記得我了嗎?”

說著,馬車的簾子被慢慢掀起,掀簾子的竟是兩個有幾分姿色的丫鬟,衣著新鮮得體。

連世譽一瞧,就有些直了眼,誰知丫鬟閃身,露出馬車裡頭端然坐著的一個美人來,氣度不凡容顏極美,正是廖漣澤。

廖漣澤這番露麵,把連家二老跟連世譽秦氏都震懾住了,幾乎要跪拜行禮,卻又不知怎麼稱呼是好,連家兩老隻好唯唯諾諾弓著腰低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秦氏早拉著連世譽縮回院子裡了。

寶嫃卻隻愕然,不知道廖知府的女兒跑來這裡做什麼,她心裡有事,見他們是找鳳玄,就給他們略指了指路,便不再管這些,先把包子送給老薑家,同薑娘子略說了幾句,才又出來。

寶嫃從老薑家出來後,街上已經沒了那些人,馬車也不見了,大概是往湖邊去了,隻有秦氏在探頭探腦,見她出來,就笑著迎過來:“小嫂子,剛才那些人是誰啊?”

寶嫃道:“當官兒的。”

秦氏道:“那找哥哥做什麼啊?”

寶嫃道:“不知道。”

秦氏本想跟她探聽探聽消息,見她沒精打采地,就說:“那真奇了怪了,裡頭是個官家小姐吧,居然來找哥哥……這件事兒可是透著稀罕呢。不過嫂子……哥哥在城裡當捕頭,你怎麼不早說啊……哥哥既然有這門路,也給我們世譽疏通疏通……”

寶嫃聽她囉囉嗦嗦地說這些,她心裡煩得很,也聽不進去,就垂著頭說:“我不懂這些,先回去了。”說著就低頭而行。

秦氏見她居然絲毫情麵不給,一下把張笑臉拉長了,望著寶嫃的背影小聲道:“呸,有什麼了不起的,還連捕頭夫人呢……這不!才當了捕頭,這官小姐就找上門來了,以後有的你受!”

且說廖漣澤見寶嫃毫無熱絡或者畏懼之色,隻給指了路就離開,她心裡自然有些怫然,可是麵上卻也沒露出什麼來。

馬車在草%e8%8c%8e外停了,廖漣澤被丫鬟扶著下地,看看周遭,不由笑道:“好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一路到了門口,一進門,正瞧見院子裡鳳玄怔怔地坐在亭子下,這簡陋無華的居處,卻因這麼一個人在,而顯得蓬蓽生輝。

廖漣澤一笑,鳳玄早聽腳步聲不對,見是她,便皺眉,人也緩緩地起了身。

廖漣澤的兩個丫鬟站在門口,隨從卻在門外,隻她一個往前,一路走到鳳玄跟前。

鳳玄麵色冷然:“廖小姐怎麼忽然駕臨,這恐怕不成體統吧。”

廖漣澤微微一笑:“還有更不成體統的呢,連兄可知道?”

鳳玄見她話裡有話,便問道:“還有什麼?”`思`兔`網`

廖漣澤望著他銳利的眼神,如今麵對麵近距離的相對,她隻覺得那股渾身都忍不住要顫唞的感覺更明顯了,仗著自小在官場上見慣場合跟些大小官員,她自己身份亦不凡,尚還能撐住。

廖漣澤便仍微笑著說道:“還有就是……小妹很是不解,連兄明明好端端在此,可為什麼在兵營的陣亡名冊上,會有連兄的大名呢?”

作者有話要說:嗯,這章略肥一點點……

鳳玄哥的包子還沒吃成呢可憐的=3=

70、於飛:依依墟裡煙

寶嫃自顧自挽著籃子往回走,心裡卻想著鳳玄跟連家二老說的那些話,一顆心像是漂水裡的葫蘆,浮浮沉沉地。

先前連家二老離開之後,寶嫃便又收拾了幾個包子,說是要給老薑家送,沒聲沒響地就出來了,鳳玄叫她,她也沒答應。

寶嫃心裡亂亂地,不知道為什麼,她來來回回走這一趟,心裡也想了番,隻覺得自己很是不喜歡鳳玄說的那些話,一想到就難過的很。

寶嫃沒理會秦氏所說的,垂頭出了村,就往湖邊走,往前一張望,果真看到那馬車停在草%e8%8c%8e外頭,那幾個隨從卻站在她家門外,見她來了,也沒攔阻。

寶嫃掃他們一眼,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有人說:“負責查驗定名的乃是神武王爺座下的的參將嶽凜,嶽凜因為為人精明強乾,素有‘說一不二’的外號,意思是經過他手的,絕不會出紕漏,更何況神武王爺統軍,怎麼會連陣亡的名單也統計錯誤……”

寶嫃心中一跳,那腳就有些邁不進去。

這說話的人自然是知府家的廖小姐,聽聲音是在院子裡。

寶嫃握著手中的籃子,手指捏的死緊,甚至隱隱有些發白。

卻聽得鳳玄的聲音淡淡地:“廖小姐是沒上過戰場吧?”

廖漣澤一怔:“這是當然。”

鳳玄冷道:“你沒上過戰場,自不知道打起仗來是什麼情形,那些戰死的將士又是什麼情形,何況最後這一場戰,死傷無數,光是戰場上的屍體就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清理完畢,那些屍體,有的甚至麵目全非根本認不出是誰!有的隻殘缺不全剩下一具身子或者一個血肉模糊的頭,你全不知道其中殘酷可怕……卻敢在我麵前質問我怎麼會生還?”

寶嫃雙%e8%85%bf有些發抖,竟站不住,把身子靠在門邊上,咬著%e5%94%87令自己不出聲,兩行淚自無聲無息地便滾落下來。

鳳玄說罷,廖漣澤的丫鬟喝道:“大膽,怎敢如此對我們小姐說話?”

鳳玄道:“我不過是個僥幸生還之人,想要安穩度日,同廖小姐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不辭辛苦跑到這裡咄咄逼人地來說這番話,請回吧。”

廖漣澤沉默了陣兒,才又道:“先前是我一時失言了,既然如此,我便不瞞連兄,我先前所說並無其他意思,隻是疑惑而已,若說軍營裡的記錄有差,那也是有的,這個暫時不說也罷。其實,我是因為覺得連兄你是個人才,故而有意想要結識……”

“不必了。”鳳玄不等她說完,便道,“區區一介草民,自忖沒資格同知府千金結識。”

他始終極為冷漠無情,廖漣澤卻似不惱,又道:“連兄何不想想再說,我看你乃是英雄,又何必隻在這鄙陋小縣內當一個捕頭而已,簡直似美玉明珠處於暗室,不瞞連兄,我是想把你推舉給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