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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4326 字 3個月前

個聲音叫道:“不錯,她分明就是在狀告縣老爺,又怎麼敢進去呢!”

趙瑜還不曾出聲,李明高聲叫道:“是誰在造謠生事,站出來!”

李明說完後,人群重新靜了下來,趙瑜才又開口:“本縣是秉公問案,從無徇私枉法,此心可鑒日月!既然你不肯進內聽本官審問,那就當著大家的麵兒說一說,——杜管家身死一事,是因本官正著力追查杜大戶家謀害人命勾結山賊之事,昨日杜管家忽然無緣無故認下所有罪責,本官還想繼續追查,誰知他就忽然自縊而亡,這件事本官也覺得很是古怪!本官是絕不相信杜管家有勾結山賊的能耐的,至於他為什麼而死……又是不是想替誰頂罪,本官還會繼續追查!隻望大家彆被謠言蒙蔽,讓本官……”

他的話未說完,隻聽得人群中道:“你這狗官,信口開河地胡說什麼!”

與此同時,“咻”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扔出來,直奔趙瑜而去。

趙瑜全無防備,那物又來得急,眼看就要被擊個正著,趙瑜一驚之下,覺得眼前花了花,卻是一支手臂橫了過來,在他麵前一探一握。

趙瑜眼睜睜看著,卻見鳳玄緩緩地將手臂收回,他手中竟握著一塊巴掌大的石頭,若是這東西打在人臉上,怕是他名滿京城文采風流的趙公子即刻就要名滿閻羅殿。

趙瑜靈魂出竅,在場百姓也有些癡癡呆呆,鳳玄這一手委實漂亮,截得快、狠、準。

李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上前喝道:“誰!誰乾的!”周遭的衙差們也向前數步找尋行凶之人,但圍觀的百姓不下幾十人,雜亂無章地擠在一起,又哪裡能找出動手的是誰?

趙瑜便看鳳玄,卻見鳳玄握著那石頭,手上一用力,整塊兒帶著棱角的石頭竟碎裂成幾小塊,趙瑜差點兒驚得張了嘴。

鳳玄冷冷一笑,目光往人群中一掃,手腕一抖,幾塊碎石如流星般沒入人群之中。

隻聽得“哎喲哎喲”數聲慘叫,李明聽得鳳玄沉聲道:“把那負傷的人帶出來!”當下如夢初醒,帶人衝了進去。

這些百姓鄉民們兀自不知發生何事,麵麵相覷,才反應過來這位捕頭大人方才動了手。

眾人後知後覺,卻見幾個捕快衝入人群,大家夥兒急忙閃身躲避,捕快們極為容易地就把受傷的四個人找了出來,拉拉扯扯扔在趙瑜跟前。

這三人,有人傷了額頭,有人傷了頸間,有人傷了臉頰,各都見了紅帶了血,有一個傷的更巧,乃是手。

那捕快把那傷著手的人拉著,李明大聲道:“大人,這人身旁還有一塊石頭,正是他扔得無疑。”原來是他正要再扔石頭的時候,被鳳玄搶先了一步截住了,害人不成反害己。

趙瑜見機不可失,便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因何要暗害本官?”

那四人跪在跟前,偷%e9%b8%a1不著蝕把米,可都不敢說,一人就道:“咱們隻是看不慣你……”

趙瑜怒道:“這麼大一塊石頭,砸中本官就是暗害朝廷命官,你們是哪裡來的百姓如此不良善,因為看不慣本官就要加害嗎?”

另一個人便抵賴道:“是因為你害了人命……”

趙瑜正氣著,鳳玄在旁說道:“這幾個人有些麵熟,不知哪裡曾見過。”

趙忠摸著下巴細看了會兒,便道:“這好像是杜家的人,我先前曾見過他們跟著杜家的轎子去酒樓……”

這四人一聽,麵如土色,也不敢再多說,各自緊緊地閉著嘴。

鳳玄同趙忠說了這兩句,這功夫圍觀的人群中就有人就說:“不錯,那穿藍的不是杜大戶家的家丁嗎?”

一時間百姓們七嘴八%e8%88%8c,指點起來。

有看熱鬨的明白人就說:“原來是這樣,是縣老爺追查杜員外,因此才被人記恨了……這杜管家跟著杜員外做了不少的惡事,他畏罪自殺也是有的……”

“什麼畏罪自殺,他知道杜家的所有內幕,我看啊,保不準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隻不過害他的人不是縣老爺,怕正是他主子啦!”

趙瑜聽到這裡,暗喜居然還真的有懂事的。

那告狀的婦人見狀,也有些不安似的,左看右看,神情慌張。

趙瑜冷哼了聲,說道:“稍安勿躁,大家都看得清楚了嗎?這試圖暗害本官的正是杜家的家丁,他們此舉,定然是被人指使,幕後之人是誰,居心如何險惡,可想而知。雖說杜家是當地一霸,無人敢招惹,但本縣來到樂陽,乃是為了樂陽縣的百姓謀福祉,設身處地都要為百姓著想,這樣才能稱得上是‘父母官’,也對得起浩蕩皇恩……”

鳳玄聽到這裡,心裡暗樂,看百姓們有人麵露喜色,有人有些懵懂,他就看一眼李明。

李明趁機高聲說道:“鄉%e4%ba%b2們,咱們大老爺有話,大家夥兒有冤屈的,都可以來縣衙遞狀子,現在的樂陽縣衙跟先前的不同了,大老爺是真正的父母官,會為大家公平做主的,大家夥兒都放心吧!”

這些百姓們聽了這幾句,才歡聲雷動,拍起掌來,趙瑜本正搜腸刮肚地想說些得體的話,見狀,便隻好麵露笑容,向民眾揮手致意而已。

鳳玄在旁邊站著,麵上透出微微笑意,正在此刻,卻又覺得有種奇異的感覺。他心裡震動,麵上卻不動聲色,放眼向麵前一瞧,卻並沒察覺有什麼異樣。

鳳玄目光一動瞬間,便向遠處看去,遠遠地街口處,是樂陽縣頗大的一座酒樓,在三樓的窗口處,似有一道人影若隱若現。

把這些作亂的家丁帶入大堂,三下五除二審問明白。這些家丁不過是奉命行事,哪能做到守口如瓶,用刑罰一下就全招了。

而杜管家的夫人也說,是杜家的人唆使她來告狀,又連連磕頭,說是自己被人蒙蔽,不是故意來汙蔑大人的。

趙瑜見她隻是棋子而已,又念在她沒了丈夫,便把人放了。

人都退了之後,趙瑜才道:“連兄,我有一事不知該如何是好。”

鳳玄看著他:“大人是不是在苦惱怎麼才能把杜虞捉拿歸案?”

“正是,”趙瑜眼睛一亮,“他若是總躲起來,我又怎麼能捉到他,何況他跟府衙有牽連的話,知府大人若是要護著他,這拿人就更麻煩了一些。”

鳳玄道:“若知府大人刻意相互,你會怎麼做,放棄嗎?”

趙瑜眉毛一豎:“當然不會!本縣會儘量跟他周旋……怎麼也要……隻不過的確是有點難度。”

鳳玄難得地笑了笑:“那麼我就請大人放心好了,——經過今天這事,這幾天大概會有不少前來告狀的百姓,大人隻須坐在縣衙裡,專心把杜家的罪狀羅列清楚,然後把所有往府衙一遞,自然會有分曉。”

“這是何意?”趙瑜不解,眼睛瞪得越大。

鳳玄麵上本有幾分笑意,這功夫卻都沒了,眸色也有些暗沉,隻道:“大人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鳳玄處置了這些,叮囑好了趙瑜,便出了縣衙。

他在縣衙門口左右看了一番,並不忙著上馬離開,隻拉著馬兒,一步一步地順著牆邊往前,如此走到了拐角處,便站住腳。

那角落裡頭,顧風雨自牆頭躍下:“王爺可是找小人有事嗎?”

鳳玄望著他,道:“你原先在虎牢,對天下各處的官員該有相當的了解吧?”

顧風雨默默:“不敢說全都知道,隻看王爺問的是誰。”

“我想問誰,你大概也心裡有數了,”鳳玄臉色肅然,似有一層寒霜罩著,“就是廖漣澤的父%e4%ba%b2,廖知府。”

作者有話要說:瑜兒:逮到這樣一個捕頭是我平生做過的最明智的選擇

忠哥:隻盼你以後也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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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於飛:開荒南野際

鳳玄說完,顧風雨道:“不瞞王爺說,小人得了趙大人所托來此地之前,略微把此地的風土人情查了一遍,廖漣澤的父%e4%ba%b2喚作廖仲吉,是明元三年的狀元,拜在左相楊波門下,明元九年重新外放的知府,素來以廉潔著稱,在南邊縣令任滿的時候,還有百姓送了萬民傘,因此天子特意召見,還對群臣誇獎了一番他的政績。”

“是楊相門下,以廉潔著稱,”鳳玄沉%e5%90%9f,卻也想起廖漣澤那一身樸素之極的打扮,果然不是沒來由的,“廖仲吉,是不是明元七年在京內……似乎是兵部,任過職的?”

顧風雨說道:“原來王爺也知道他,他在京那兩年,的確是在兵部任過職的,本來以為他會出任兵部侍郎,然後就在京內升遷了,不知為什麼,兩年後又外放了此地的知府。”

鳳玄神情變化不定,隔了會兒才又問道:“那廖漣澤呢?”

顧風雨道:“關於這位廖小姐,小人隻知道,她是楊相的乾女兒……這兩年廖仲吉外放不得私自回京,她都會在丞相生辰時候替他父%e4%ba%b2上京賀壽。”

鳳玄聽到這裡,就又問道:“他們跟杜家究竟是何關係,你可知道?”

顧風雨道:“杜家有個%e4%ba%b2戚在京內任職,廖仲吉來到之後,杜虞竭力巴結,至於兩人之間是否有什麼深厚私交,小人尚不清楚。”

鳳玄心想:“若無深厚交情,廖漣澤怎麼會無端地跑到杜家?”卻不再相問,隻說,“甚好,辛苦你了。”

鳳玄說完之後,便欲走,不料顧風雨忽地喚道:“王爺……”

鳳玄停了步子:“你還有何事?”

卻見顧風雨在懷中一掏,竟掏出一錠銀子,明晃晃地,大概十兩,雙手奉著往上:“王爺……”他雖沒有說什麼,鳳玄卻也知道他的意思,一怔之下,不由略覺啼笑皆非。

敢情他幾乎要成了打秋風的了。

鳳玄問道:“你哪裡來的銀兩?”

顧風雨道:“小人先前有些積蓄,另外前來此地,趙家也給了一些。”

鳳玄又問:“既然你有銀子,那你為何……如此裝扮?”

他問的已經頗為含蓄。——但當初寶嫃還以為顧風雨是叫花子,可見他委實真的落魄的不行,既然有這麼多銀子,大可以好吃好喝好穿的。

顧風雨垂著雙眸,沉默片刻,才低低說道:“小人如此,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二來……對小人來說,是否是鮮衣怒馬或者如眼下這般襤褸不堪,都沒什麼兩樣了。”

鳳玄有些意外,顧風雨這句話,旁人或許聽不明白,可是他卻是懂的。

最後一場戰役,他雖然艱難地打贏了,可是在了另一層麵上,他卻也是輸了,而且是致命的打擊。原因就是來自於他手足兄弟的冷血刺殺。

這麼多年的生死戰場,他本就已深深厭倦,卻還因為骨血%e4%ba%b2情而維係著,那一場刺殺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