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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4390 字 3個月前

緣故自己變了脾氣……”

男人笑而不答。

寶嫃如皺著眉,總是不放心,又看了男人幾眼,越看越是疑惑,終於嘟囔道:“算了,不管怎麼樣,因為你是我姐夫,所以我覺得你還是現在的樣子比較好,我姐也開心些。”

“她以前很不開心嗎?”

“你們連家那母老虎,吼一聲我們村都聽到,”寶嫃如又撅嘴,“也就是我姐能忍,才沒有給她連骨頭渣都不剩地吃掉。”她一邊說一邊打量連世玨,卻見男人的神情仍舊是淡淡地,又似乎透著一抹笑意。

“我說你娘,你怎麼不生氣啊?”寶嫃如瞪著眼。

連世玨看她一眼,正要說話,裡頭寶嫃出來,隻聽李大娘道:“捉兩隻%e9%b8%a1給你拿回去,殺了給世玨補身子……”

寶嫃如一聽,顧不上跟男人說話,蹦起來道:“娘!乾嗎捉我的%e9%b8%a1……”一看到寶嫃,聲音卻又低下去,“捉就捉好了,乾嗎要殺了……”

李大娘喝道:“少在這裡磨牙,快去捉%e9%b8%a1。”

寶嫃如眨巴著眼就求寶嫃:“非要捉不行嗎?”

寶嫃道:“不用捉啦,%e9%b8%a1還小……娘你先讓阿如養著吧,我家裡也養了一隻母%e9%b8%a1,已經能下蛋了。”

李大娘道:“一隻孤單了些,捉兩隻作伴會長得快,正好我嫌太多了,你捉家去兩隻倒好,”說話間又搓著手,小聲說,“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又出力又出錢地,總不好就讓你們空手回去。”

寶嫃無法,就道:“那不要多了,要一隻就好。”果真李大娘挑了隻挺肥的%e9%b8%a1,怕跑了,就把%e8%85%bf兒綁在一塊。

李大娘把隻咯咯叫的%e9%b8%a1放在寶嫃的籃子裡,很有些不舍得,就道:“這一路上還得走老長時間,真不留下來明天再走嗎?”

寶嫃道:“出來的時候沒跟婆婆公公說,怕他們擔心。”

李大娘默默地點點頭:“那以後就再來啊。”

寶嫃也答應了。

寶嫃如站在旁邊,伸手摸那隻在籃子裡探頭探腦地%e9%b8%a1,說道:“姐,我好不容易養的%e9%b8%a1,可彆殺了吃啊。”

寶嫃便點頭答應:“姐知道了。”

連世玨推了車子,出了李家的門,屋內菜油燈的光芒微弱,一出大門,基本上就隻靠天上月亮照明了。

李大娘跟寶嫃如一氣兒將兩人送出了村子,寶嫃百般叫她們回去,兩個都不走,隻叮囑寶嫃以後常常回來。

寶嫃同連世玨走出好遠,月光底下,依稀還能見到村頭上兩個站著相送的影子。

寶嫃不免落了兩滴淚,男人看著她,默默地說:“上來吧,我推著你。”

寶嫃才打起精神來:“夫君,我要跟你一塊兒走,我不累,倒是你今天太累了。”她低聲說著,便湊到他的身邊,伸手輕輕拍拍他肩上的塵,“推了那麼久的犁,手掌是不是磨破了?我來推車好不好?”

男人扭頭看她,月光下她的眉目如畫,淡淡地籠著曾皎潔月色,分外溫柔:“彆擔心,我沒事。”

寶嫃慢慢地抱住他的胳膊:“夫君……”滿心的感激、欣慰、喜悅,無法言說,隻化作這樣輕如晚風的一聲。

正是農忙時候,入了夜路上還是有晚歸的農人來來往往,但是回到連家村的路有三四十裡,算來足有一個多時辰,如此走了一個時辰,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夜也越來越寂靜,隻有月色越發皎潔明亮,風吹路邊的綠樹,會發出刷刷的聲響,伴隨路邊草叢裡夏蟲的歡快鳴叫。

以前在連家,一入了夜,連婆子便不許寶嫃出門了,此刻麵對這樣靜謐深沉的夜色,放眼是黑幽幽似望不到邊的原野,偶爾從路邊草叢裡傳來不知是什麼的異動,還真有些害怕。

陡然間,有道影子從前頭的路邊上竄了出來,在道中央人立而起似是看過來,足有一手臂高,寶嫃嚇得尖叫一聲,撲到男人身上。

那東西卻也驚了一驚,極快地又伏底身子溜走了。寶嫃驚魂未定,卻聽男人道:“是個經過的畜生,彆怕。”結實的手臂在她身上一抱。

寶嫃也反應過來,便去看前頭,卻見路上空空如也,那畜生早跑個無影無蹤。

籃子裡的%e9%b8%a1低低叫了幾聲,寶嫃道:“夫君,我知道,那是黃鼠狼子!”

連世玨笑了笑:“哦,原來是此物。你怕它做什麼,它還怕你呢。”

寶嫃冷靜下來,咂了咂嘴,小聲道:“夫君,你不知道,我聽說,黃鼠狼子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兒?”

寶嫃道:“它會魘人。”

“魘人?”

“是啊,我聽說,如果看誰不順眼,或者誰得罪了它,它就會上誰的身,折騰的可厲害呢,”寶嫃一邊說一邊東張西望,似乎還怕那東西忽然出現,“夫君,你沒聽說嗎?我聽說過好幾樁事情呢,很稀奇!”

她說著,男人便笑眯眯地聽著:“真那麼稀奇啊,可是看它的樣子也平常。”

“我聽人說它就跟狐狸精是一樣的本事。”寶嫃的聲音已經近乎耳語了,像所有鄉民一樣,她也是很敬畏這些東西的。

男人聲音溫和:“嗯,放心吧,它們欺負的是那些心術不正的惡人,像是娘子這樣的好人,它們也不舍得欺負。”

夜色裡,寶嫃的臉又有些發紅:“夫君……”心中那一縷膽怯隨風而去,聲音也甜甜地,在男人的肩膀上一靠,將臉在上頭蹭了蹭,又站直了繼續往前走。

男人歪頭看她,倒是恨不得她一直就抱在自己身上才好,想到這念頭,便也忍不住悄悄笑了。

這一路鄉野路途,本該是枯燥無味地,可在兩人不停地交談中,卻分毫都不感覺孤寂。不知不覺,寶嫃指著前頭一團漆黑的村落,叫道:“夫君,過了這丁家莊,再過楊村就到我們村了。”

男人便讚道:“娘子真能乾,認路認得這麼準。”

寶嫃便道:“我以前都在這周遭走慣了的……”

男人聽她欲言又止,就道:“以前?”

“唔,就是要飯的時候,”寶嫃低低說完,“夫君你口渴嗎?”從籃子裡摸了摸,把水葫蘆摸出來,又摸了摸,摸了一根被布裹著的胡瓜,那隻%e9%b8%a1被碰動了,便又叫了兩聲,仿佛是抗議被驚了好夢。

寶嫃把葫蘆的塞子□,踮腳喂男人喝了兩口,又把那根胡瓜擦了擦,給男人遞過去:“夫君,吃。”

男人望著眼前那根頗粗的胡瓜,情知是李大娘給帶著路上吃的,他卻想起寶嫃在菜園子裡摘了個鮮嫩的小胡瓜喂他的場景,便張開嘴咬了口,又道:“你也吃。”

他吃一口,寶嫃也咬一口,兩人甜甜美美,很快把那胡瓜吃光了,這功夫,丁家莊也過了。

男人便叫寶嫃坐在車上,一鼓作氣出了楊村,眼看就望見連家村村口的那棵大槐樹了,兩人心頭都有些高興。

獨輪車骨碌骨碌地過了綠蔭道,寶嫃仰頭看天,看從樹蔭叢中透出了漫天的星星,像是天幕上鑲嵌的珍貴的寶嫃石,一閃一閃,格外好看,寶嫃“哇”了聲,讚歎道:“夫君你看,真美。”

連世玨看她仰頭看,他便也看了一眼,然後目光仍舊隻在寶嫃身上:“嗯,是啊。”

獨輪車緩緩地到了村頭,大槐樹在黑影裡似乎在歡迎兩人的回歸,打穀場上靜靜地,這時候人都已經差不多睡下了。

男人忽然就很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兒,晚風,繁星,乾爽地散發著麥香氣的寬敞場地,以及車上他嬌美的小娘子……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他忽然很想就在這裡抱她一抱,%e4%ba%b2她一%e4%ba%b2,跟她一起靜靜看著如此的星辰,一夢地老,一夢天荒。

男人正隱隱出神,耳畔卻忽然聽到古怪的動靜,距離不遠,似呻[yín],又似喘熄,壓抑著,卻難免又泄出來。如此的夜色裡尤為曖昧,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麥草被壓蹭著。

男人心底一怔,然後雙眉就蹙了起來,急忙看向寶嫃,卻見她依舊在呆呆地看天。

他一時沒了方才想逗留的心思,就想趕緊推著車過。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寶嫃道:“夫君,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兒?”她坐在車上,伸長脖子開始張望。

28解甲:垂釣將已矣

星光燦爛,月色朦朧,寶嫃坐在車上,身子是疲憊的,心裡也歡悅的緊,抬頭癡癡看滿天星同月爭輝,夜風徐徐吹拂,小推車發出骨碌骨碌的聲響,伴隨著男人的腳步聲,草叢中的蟲鳴聲,她看著看著,便閉上眼睛再細細地聽一聽,抿著嘴,簡直喜悅的要笑出聲來。

推車兒隨著路麵不平而略有顛簸,她的裙裾在暗夜裡也蕩了幾蕩,寶嫃正自歡喜,耳畔卻傳來有些奇異的動靜。

寶嫃起初還以為自己錯聽,詫異地睜開眼,豎起耳朵細聽一聽,便歪頭問男人:“夫君你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身後那人的腳步明顯地遲緩了一下,而後含糊說道:“沒……沒有。”

寶嫃一怔,眨了眨眼,皺眉又聽,終於又聽到了,好像是人吃痛時候的呻[yín]聲,仿佛是從旁邊的場地上傳來的。

寶嫃極目望去,他們一路走來都是摸黑而行,所憑借的隻有天上的月光星光,眼睛早就適應了夜色,打穀場上麥堆林立,空閒的場地平整如鏡,上頭的明明暗暗,動動靜靜,都看得一清二楚。

寶嫃竭力瞪著眼睛看,驀地望見從一堆麥草之後,似乎有東西在蠕動,月光下似乎白花花地在扭著,寶嫃乍看一眼,不知是何物,瞬間嚇得渾身發冷,一下子就從車上跳下來,靠到男人身邊:“夫君夫君……”她抬手指著那個地方,“什麼……什麼東西?”

連世玨瞧了一眼那麥垛背後露出的半截交疊在一起的身體,不知是哪對兒野鴛鴦,大概是太激烈了些才暴露了身形,又或許是沒想到這麼晚還會有人路過,那下麵的%e8%85%bf在月光下顯得雪白,正動情地往上勾著,竭力迎合。

連世玨的目力是極好的,但饒是他素來冷靜,乍見到這樣激情的場景還是有些臉熱,急忙看寶嫃,卻見她正瞪大眼睛看,一臉地震驚,也不知看懂了沒有。

連世玨想也不想,抬手將她的雙眼捂住:“彆看了。”

“夫君……”寶嫃看不到,便叫了聲,一片茫然。

連世玨把車放下,將她一抱重新放在車上:“不許看。”

兩人說話這功夫,耳畔就傳來男性的數聲急促低喘,而後是一聲女人的銳叫,勾心動魄,從草垛後傳來。

寶嫃驚得一哆嗦:“夫君,到底……”

連世玨不再說話,隻重新推起車子,邁大步往前而去,車子飛快地離開了七八步,角度轉換,草垛就把那半截兒身子給完全遮住了。

一直等又過去了一段距離,完全聽不到聲響也看不到情形,寶嫃才戰戰兢兢把住車架子,緊張地回頭看他:“夫君,方才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夫君說不能看?”

連世玨看看她,咳嗽了聲,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