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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緒都寫在了臉上,殷溯用觸碰她都能看出她在想什麼,這會兒便抬戳住她的腦門,將她按回在了床上:“行了,用著你費勁去找那丫鬟,孤自有辦讓那老婆子動說出一切。”

秦昭昭一愣,猛抬起了頭:“什麼辦?!

殷溯:“你先去洗漱換衣裳,換完孤就告訴你。”

秦昭昭:“……”

秦昭昭莫名有種他當三歲小娃哄了的感覺。這讓她有點好意思,加上她這會兒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更快的子,便還是在一瞬猶豫後,抿唇點了頭:“那殿下也快去洗漱換衣裳吧,你這身上也還濕著呢。”

殷溯:“嗯。”

兩人便各自分去洗澡了。

因記掛著為母報仇之事,秦昭昭無心享受溫泉,簡單清洗了下`身體就穿上衣服出了。

“姑娘,這是殿下特讓廚房給您熬的薑茶,能預防風寒,您先喝點吧。還有這些早點,也都是殿下命人準備的,您請慢用。”

一出溫泉池子便有仆從送薑茶和各式早點,秦昭昭點頭謝過,而後問為首之人:“殿下呢?”

“殿下有事回京了,他讓姑娘在此處稍作休息,說是晚些時候會派人接姑娘。”

什麼?他自己回京了?

秦昭昭一愣,連忙問:“殿下是什麼時候走的?”

那人恭敬答道:“姑娘前腳剛進屋,後腳殿下便走了。”

這話叫秦昭昭整個人都呆了一下:“那他豈是衣裳都沒得及換?”

“是,小人也勸殿下先把身上的濕衣裳換下再走,可殿下似是有急事要辦,隻說了句什麼……他多耽擱一會兒,有人就得多難受一會兒,就連口水都沒喝,匆匆騎馬走了。”

秦昭昭一下怔住,母仇填滿的腦袋裡,終於空出一個角落,閃過了殷溯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麵前,說他擔心她的樣子;她大哭著說要殺人,他半點猶豫都沒有打橫抱起她,說“你想做什麼,孤都陪你”的樣子;這一路上,他環著她策馬奔騰在黑夜和雨幕中的樣子;還有剛,他一臉淡然說“用著你費勁去找那丫鬟,孤自有辦讓那老婆子動說出一切”的樣子……

她愣愣站在那,滿心的酸澀苦恨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絲甜味。

他對她的好好啊……

好到她都知道該怎麼回報他好了。

***

想辜負殷溯的一片心意,也怕自己貿然離會打亂他的計劃,秦昭昭回後,終究是按下心中的急切,乖乖喝了薑茶,吃了早飯,進屋休息去了。

此同時,京城,玉京園。

“殿下,秦和鳴了。”

房門敲響時,殷溯剛把身上都快乾了的濕衣服換下。

“讓他進。”他隨將換下的衣裳扔到一旁,拿過一旁乾淨的外袍披上,然後散著半乾的墨走到外間的小榻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是剛泡的,燙涼剛剛好,殷溯低頭抿了一口,正要抿第二口,房門人推,秦和鳴進了。

“微臣秦和鳴,拜見太子殿下。”

剛起床連臉都沒洗,就人強行帶了這裡,秦和鳴茫然驚慌之餘眼皮直跳,心裡感覺很是妙。這會兒見了殷溯,這種妙的感覺越強烈,他咽了咽口水,也沒敢起身,隻小心翼翼抬起頭道,“知殿下突然找微臣前,所為何事?”

殷溯沒有馬上說話,疾徐喝著茶,一直到杯中茶水見底,淡聲扔給他一個炸彈:“誰給你的狗膽,在外私放印子錢?”

妙的預感成了,秦和鳴猛一呆,臉色瞬間變白。他下意識就要伏喊冤,可眼前這哪怕披頭散,衣衫隨意,依然氣勢逼人,叫人敢放肆的青年緊接著又說了句,“想好了再口。孤今日是很高興,介意殺個人見見血,放鬆一下心情。”

“……!”到口的狡辯瞬間這話嚇得咽了回去,秦和鳴身體整個兒僵,額上也始冒汗。

私放印子錢在本朝是死罪。因為前朝末期,出了少官員私放印子錢,害死無辜百姓的惡事,還因此激起民亂,最終亡了江山,所本朝太.祖一登基就下了鐵令:凡私放印子錢者,管身份如何,都當斬首示眾。

雖說幾十年過去,這條鐵令已經鬆動許多,如今民間也有少人在偷偷放印子錢,律擺在那兒,這事兒終究是見得光的。

秦和鳴對此心知肚明,因此敢承認。

過看眼前這尊殺的態度,顯然是什麼都知道了,秦和鳴沒敢再否認,衝著他連連磕頭求饒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是一時鬼迷心竅會犯下大錯,求殿下看在……看在微臣是昭昭那孩子嫡親二叔的份兒上,饒微臣這一回吧!”

秦和鳴私放印子錢的事兒,是他當初讓人查秦昭昭的家庭背景時意外查到的。過那時他事多沒空,所一直沒出收拾他,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殷溯想到這,放下中的茶杯冷笑了一聲:“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你早就人頭落了。”

秦和鳴膽小軟弱,是個蠢人,聽了這話,很快反應過:“多謝殿下寬宏!還有昭昭那孩子,微臣何其有幸,能做她的二叔啊!”

想著上次見麵時,殷溯就明確跟他表示過秦昭昭是他的人,秦和鳴心裡又是後怕又是慶幸,隨即越努力誇讚起了秦昭昭。那架勢,就好像秦昭昭是他侄女,而是他祖宗。

再一想殷溯若想要他的命,直接把他私放印子錢的事兒捅出去就行了,沒必要暗中叫他前,秦和鳴嚇僵了的腦袋終於恢複了轉動。

“微臣一朝糊塗犯了錯,幸得殿下寬宏,饒了微臣一命。微臣銘感五內,懇請殿下給微臣一個機會,讓微臣將功折罪!”

見他總算沒蠢到底,殷溯眉頭微挑,麵上冷意稍淡。他又抬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末了色意味明往後一靠說:“戶部侍郎高檢之半個月前意外過世了,朝中正要選人繼任他的位置,此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這話的突然,秦和鳴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連忙點頭。

戶部是六部中最富的部門,戶部侍郎也是正三品的官職,在戶部的位僅次於戶部尚書,所眼熱這個位置的人很多。秦和鳴當然也眼熱,他能力有限,這麼多年了也隻在禮部混了個大小的官職,根本敢肖想這樣的高位。

誰想眼前的青年突然說了句:“孤的太子妃出身可太低,你既是昭昭的親二叔,又是秦家的當家人,便也是時候往前走一走了。”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還有他剛說的什麼?太子妃?!

——雖然知道殷溯對秦昭昭有意思,秦和鳴從沒想過他會正兒八經娶秦昭昭為太子妃,因為雙方身份差異太大了。他為秦昭昭最好的下場也就是給太子做個側妃,誰想這丫頭竟然有這樣的大造化!

秦和鳴敢置信,過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口:“那……那殿下的意思是……”

“你替孤辦件事,辦好了,孤就父皇推舉你做這戶部侍郎。”

秦和鳴:“……”

秦和鳴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得整個人都暈眩了,好一會兒掐著自己的大腿肉哆嗦著爬起說:“殿下隻管吩咐,微臣!微臣當赴湯蹈火,在所辭!”

“費點口舌的事罷了,用著你赴湯蹈火。”殷溯說著長目微掃,示意他上前。

秦和鳴振奮已,連滾帶爬湊了過去。

第71章

一刻鐘後, 秦和鳴一臉掙紮地被人帶離了殷溯在的廂房。

殷溯靠在小榻上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譏諷地扯了一嘴角:“來人,去玉泉山彆院把秦昭昭接回來。”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是!”

一個時辰後, 秦府。

“……也不知那幾人是什麼來曆, 這一大早的, 竟直接闖進我們院子就把老爺帶走了。娘,您快想想辦法吧,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老爺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有,我這心裡頭實在是擔心……蓉姐兒剛出了事,老爺,老爺可不能再出事了啊!”壽安院的堂屋裡, 因秦蓉蓉之事病了一場還沒好的汪氏正對著林氏抹眼淚。

雖然怨恨秦和鳴狠心秦蓉蓉送去了靜慈庵, 還半點父女都不講地勒令她不許暗中接濟女兒,但秦和鳴畢竟是她的丈夫,也是這個家裡的支柱, 見他被人強行帶走且遲遲不見回來,汪氏沒法不著急, 因此顧不得自己還在病中, 匆匆就來了壽安院。

她急, 林氏比她更急——那可是她親生的兒子。但帶走秦和鳴的那幾人身份不明動作又快,她完全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曆, 又為什麼帶走他,這一時間根本無從下手。

這兒見汪氏隻知哭啼沒半點用, 她心焦之餘臉色越發難看,手往桌子上一拍就嗬斥道:“行了,哭什麼哭!沒事都讓你給哭晦氣了!”

她在這府裡掌權多年, 積威頗重,汪氏一噤了聲,但還是滿麵愁苦,淚眼婆娑。

林氏:“……”

林氏很不待見她這副喪氣模樣,正想讓她滾出去,突然有丫鬟快步跑進來稟報:“老夫人,夫人,老爺回來了!”

林氏一聽,哪還顧得上汪氏,當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當真?!”

“是,老爺正往這兒來呢,奴婢知道老夫人與夫人擔憂,便先行跑來稟報了。”丫鬟微喘著氣說。

“好!好!”林氏這才心頭一鬆,重新坐。

汪氏也終於停眼淚,麵露喜色地朝門外看去。

“娘,我回來了!”

沒一兒秦和鳴就進來了,婆媳倆見他衣衫整齊,形容無恙,皆是徹底放了心,之後就忙不迭地問起了早上那幾人的身份,還有他這一早上去哪兒了,那些人為什麼抓他等問題。

秦和鳴沒有回答,也沒敢看林氏,隻扭頭對汪氏說:“我有事跟娘說,你回屋休息。”

汪氏雖有不願,可見他神色嚴肅,不容辯駁,到底還是點頭照做了。

她走之後,秦和鳴又讓林氏把屋裡有人都打發出去,之後才忍著滿腹心虛走到林氏跟前,替她倒了一杯茶:“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林氏擺擺手,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母子之間用不著說這樣的話,你隻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就行。”

秦和鳴沉默片刻,語氣沉重:“我在外頭私放印子錢的事,被人知道了。”

“什麼?!”林氏一變了臉色,秦和鳴私放印子錢的事兒她也是知道的,這兒不由急道,“被誰知道了?他想乾什麼?告發你嗎?不對,是想告發你,他直接這事兒捅出去就行了,沒必派人你抓走,那……”

秦和鳴打斷她:“那人確實不懷好意。他想拿我這柄,讓我替他做臟事。”

林氏心臟一高懸:“什麼臟事?”

“……這個不重,”秦和鳴頓了頓,低頭苦笑,“重的是,我們秦家如今已經淪落到人人可欺的境地了。都怪我這當家的沒有用,沒法重振家業,光耀門楣不說,連日常開銷都隻能靠放印子錢這樣見不得光的手段來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