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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吃,肚子都要餓扁啦。”

對秦昭昭來說,雙喜才是她真正的親人,她把林氏等人扔出腦海,衝著雙喜拍拍自己乾癟的小肚子,發出了可憐兮兮的歎氣聲。

“不是說壽宴嗎?怎麼竟不給吃的!”雙喜一聽就急了,忙去廚房做了一碗肉臊麵過來。

這肉臊麵是雲州的特色,麵條筋道,麵湯鮮香,做法簡單卻非常好吃。

秦昭昭聞著那香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趕緊卸下頭上的釵環,踹掉腳上的鞋襪,爬上小榻盤腿一坐,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慢點……”

“我還想喝咱們從雲州帶過來的小奶酒!還有舅母親手給我做的香香小肉乾!”

“……要不要再來點我下午剛做的芝麻白糖酥?”

“要要要!”

“……”

一刻鐘後,秦昭昭心滿意足地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歪倒在了小榻上。

“所以姑娘,英國公府那邊到底什麼情況?”雙喜這才又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

秦昭昭沒有瞞她,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簡單概括了一遍,隻除了自己能看見彆人氣運這個細節——倒不是信不過雙喜,而是這事兒太過玄乎,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雙喜聽完“啪”的將手中收拾到一半的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撂,眼中凶光畢露:“那姓穆的小鱉孫竟敢這樣折辱你,我這就去打斷他的狗腿!”

她的表情不像是要去打斷人家狗腿,倒像是要去滅人家滿門,秦昭昭看得直樂,一邊打飽嗝一邊拉住她:“不用啦,我已經教訓過他了。再說他終究是我未來的夫婿,這要真打殘了,最後累的還不是我麼。”

雙喜一聽,更生氣了:“他都這麼過分了姑娘還要嫁給他?叫我說,這親不成也罷!”

“你知道的,這門親事是我爹娘生前給我定下的。他們走得突然,除了這門親事,什麼都沒給我留下,我不想連這點念想都沒了……”秦昭昭說到這,情緒有一瞬低落,不過很快,她又晃著腳丫子彎起了眼睛,“再說了,反正隻是搭夥過日子而已,跟誰搭不是搭呢。穆霽要真鬨得過分,我就揍他。憑他那小身板,我不信揍不服他。再說了,這不還有穆叔在麼,隻要穆叔不鬆口,他翻不出什麼浪花的。”

雙喜本能地覺得自家姑娘的想法有問題,可又不知該怎麼反駁,最終隻能皺著眉道:“可還有國公夫人呢,聽說國公夫人最寵未來……呸,那穆二了,要是國公夫人被他說動,幫著他往國公爺耳邊吹枕頭風怎麼辦?再說那混賬玩意兒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姑娘就算勉強嫁過去,隻怕也得受冷落……”

“冷落就冷落唄,我樂得自在。”

大概是還沒開竅的緣故,秦昭昭對嫁人這件事看得很開,對她來說,完成父母遺願可比情情愛愛什麼的重要多了。至於穆霽喜歡誰想寵誰,她懶得管也不會管,隻要他彆以真愛之名逼她讓出屬於她的東西就行了。

不過英國公夫人那邊……秦昭昭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說:“穆叔這人最重承諾了,不然也不會隔了這麼遠,還多年如一日地照顧著我這個故人之女了。就算穆霽說動了他娘,穆叔應該也不會被她的枕頭風吹動吧?”

雙喜卻說:“不一定,人家畢竟是睡一個被窩的兩口子。”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秦昭昭撓撓臉蛋,頂著一頭滾得毛茸茸的頭發爬了起來,“那這樣吧,你把我那條做了一半的蓮花抹額拿過來,我爭取早點做好送過去,刷刷我那未來婆婆的好感,也好以防萬一。還有他們家的老夫人……哦,老夫人的就先算了,她昨天說自己過完壽就要出發去萬泉山禮佛養身,這會兒應該都出發了。”

秦昭昭跟英國公親近,但與他的家人並不熟悉,因為雲州距離京城實在太遠了,雙方沒法經常往來。不過英國公夫人畢竟是她未來婆婆,她雖沒見過她幾次,卻也在回京之前做過不少功課,知道對方出身當今四大世家之一的王家,性格端莊賢淑,精通琴棋書畫,喜歡素雅的蓮花。

她口中的蓮花抹額就是她特地做給英國公夫人的,隻是她不善女紅又想著精益求精,所以上麵的繡花至今還有小部分沒繡完,自然也就還沒送出去。

雙喜看出她的執著,到底沒有再勸,隻有些不情願地說:“那明天再開始吧?今兒都這麼晚了。”

秦昭昭揉了下眼睛:“沒事,我現在還不困。”

“可是夜裡做繡活兒對眼睛不好,還容易紮到手……”雙喜說著歎了口氣,“這樣,還是我來幫姑娘繡吧,免得姑娘到時候又紮得自己滿手都是血洞。”

“……不,我可以的。”

親手做的東西,講究的就是一個心意,秦昭昭最終還是說服雙喜,擼起袖子親自上陣了。

***

與此同時,東宮,殷溯正在做夢。

夢裡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正是他今晚在英國公府經曆過的。

唯一和現實不同的是,夢裡他被人刻意引去花園撞破趙王和楚淑容的私情,又遭到刺客偷襲時,那個名叫秦昭昭的小丫頭沒有出現。出現的,是本該遲些出場的高福海。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夢中的高福海看見不遠處被他用暗器所傷的刺客,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

殷溯眼神一冷,嘴上卻是不受控製地答道:“孤沒事,你怎麼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殿下,老奴來是想告訴殿下,棲鳳宮裡出事了!皇後娘娘她——”

和現實中一模一樣的場景,隻是沒了秦昭昭的及時出手,殷溯哪怕反應再快,也還是免不得受了傷。好在高福海不會武功,又因為緊張失了準頭,隻劃破他胳膊上一點皮。

殷溯忍痛抬腿,一腳將高福海踹飛,然而下一刻,他腳下突然冷不丁地滑了一下,隨即就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撲向了高福海手中的匕首。

殷溯:“……”

殷溯死死地盯著那把像個荒唐的笑話一般,直直紮進了他%e8%83%b8口的匕首,半晌,猛然睜開眼醒了過來。

“殿下您醒了?”旁邊候著的侍從見此,忙要過來伺候,卻被床上青年陰鷙駭人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僵在了原地,“殿、殿下……”

“出去!”

“是、是。”

侍從白著臉退了出去,殷溯低頭盯著自己的%e8%83%b8口,確定那裡沒有任何傷口之後,方才用力吐出一口氣。

剛才那一切,是夢。

現實中的他沒有被高福海刺傷,也沒有因為那一下怎麼看怎麼蠢的腳滑險些喪命。

隻是,%e8%83%b8口殘留的逼真痛感卻讓殷溯莫名有種“這個夢並不隻是夢,如果不是那姓秦的小丫頭意外出現,事情真的很有可能會照著夢中場景發展”的感覺……

他怒極想笑,又笑不出來,神色陰冷地扯了一下嘴角後,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來人。”

“殿下。”有暗衛像影子一樣從窗外飄進。

“江陵秦家長房之女秦昭昭,孤要她生平所有的資料。”

暗衛一愣,領命而去:“是。”

屋裡再次安靜下來,殷溯看著窗外漆黑的天,一半俊美非凡一半猙獰可怖的臉上,有明暗交錯的光微微閃爍。

第5章

秦昭昭不知道東宮發生的事,她花了大半夜的時間繡好抹額上的花紋,之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姑娘?姑娘起來吃飯了!”

“唔,知道了……”

整個人卷在被窩裡的少女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探出了腦袋。陽光從窗外照進,落在她白皙紅潤的小臉上,襯得她眉目靈動,充滿朝氣。

她家姑娘明明這麼好看!穆二那王八羔子的眼睛怕是長在屁股墩子上了!

雙喜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是生氣,但不想秦昭昭一醒來就說這些不開心的,就沉著臉忍住了。

她動作麻利地端來熱水給秦昭昭洗漱,末了一邊幫秦昭昭梳頭,一邊問起了她今日的安排。

秦昭昭想了想,說:“等會兒吃了飯,我就趁熱打鐵去一趟英國公府把抹額送出去。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那我跟姑娘一起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秦昭昭透過銅鏡看了看她,“你這臉色還不是很好呢,還是再好好休息一天吧,不然萬一走到半路又想拉肚子,多尷尬呀。”

一下噎住的雙喜:“……可是我不放心,萬一那穆二又欺負姑娘……”

秦昭昭眨眨眼,低頭拍了下自己腰間的小飛錘:“你覺得他能欺負得了我?”

雙喜:“……”

也是。

想到自家姑娘昨晚才把人踹下荷花池,雙喜眉頭一鬆,放了心。

“三姑娘,”這時,外頭突然有丫鬟快步走進來,“見過三姑娘,二夫人讓奴婢來告訴姑娘,英國公府差了人來,說是有事請姑娘馬上去一趟國公府。”

秦昭昭驚訝:“現在?”

丫鬟答道:“是,來人正在外頭等著呢。”

“……我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英國公府都特地派人來請了,秦昭昭肯定不能讓他們久等,便加快速度收拾好自己,拿上那條連夜趕出來的蓮花抹額,跟著那丫鬟走了。

“姑娘等等!”雙喜見此,忙從桌上拿了兩塊昨晚吃剩下的芝麻白糖酥跑過來,“你這剛起床還沒吃飯呢,這個拿著,路上先吃點墊墊肚子。”

“雙喜姐姐最貼心啦!”秦昭昭嘿嘿一笑接過,衝她飛了個親親。

***

英國公府離得不是很遠,秦昭昭吃完那兩塊芝麻白糖酥沒一會兒,馬車就停下來了。

“到了,姑娘請下車。”

“好。”

秦昭昭下了馬車,在仆從的帶領下進了英國公府大門,然後一路前行,來到了一處奢華富麗,十分寬闊的院子裡。

這院子名為春熙苑,是英國公府二公子穆霽的住處。

在這裡,秦昭昭見到了滿臉通紅,昏迷不醒的穆霽,和守在床邊,神色疲憊的英國公夫人。

秦昭昭:“……”

姓穆的什麼情況?病了?

這,不會是她昨晚那一腳造成的吧?

秦昭昭驚愕之餘下意識有些心虛,但想到是對方先挑的事兒,自己也已經手下留情,這點子心虛就散了。

先撩者賤。

就算因此生病了,也是他活該。

不過這想法肯定不能當著人家親娘的麵表現出來,秦昭昭低下頭,一臉乖巧地走上前,衝英國公夫人行了個禮:“昭昭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

“秦姑娘來了。”英國公夫人王氏是個容貌秀麗,氣質端莊的貴婦人,天生一雙笑眼,麵相溫和可親。但這會兒大概是擔心兒子,她臉上沒了往常的和煦笑意,而是神色淡淡,帶著一種讓人莫名不適的距離感。不過她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