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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的狂喜卻一定是真的。

無論是錯覺還是誤會……當路崢決定回應向晴的行動時,他就已經下定決心, 不管到底是哪種情況,他都不會再放開對方了。

路崢收緊手臂,感受著懷中真實的觸?感與溫度、柔軟與芬芳。他像是遠行的人終於拚卻最後一絲力氣, 又像是飲酒的人終於耗儘最後一分理智,於是瞬間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束縛, 隻遵循自己心的聲音。

他偏了偏頭, 唇輕輕擦過向晴的發絲和肌膚,像是一個溫柔珍重的親%e5%90%bb。

“晴晴……”他輕輕喚著,像是一聲自語的呢喃。

但這聲音幾乎就是在向晴的耳畔響起,還伴隨著灼熱的呼吸, 燙得她而後的皮膚隱隱發痛, 向晴又怎麼可能聽不到?

而這輕輕的聲音入耳, 卻如同雷霆一般響徹。

於是那恍惚的神思也在瞬間回籠, 讓向晴的頭腦徹底恢複清明。

她似乎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於是慌忙地鬆開手,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她失敗了。

她和路崢現在正卡在兩株鐵樹之間的空隙裡,根本沒有任何掙紮的空間, 所以這個動作非但沒有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反而貼得更近。

向晴幾乎是立刻就屏住了呼吸,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很糟糕的事——似乎是因為方才的磨蹭, 路崢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耳畔聽到了一聲克製的喘熄,除此之外,路崢並未做出任何反應。

但向晴的臉還是火燒火燎地熱了起來。

“我,我們先出去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主題樂園裡有監控嗎,他們會看到我們嗎?”

她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路崢,樂園裡目前還沒有裝監控,但是能觀察到他們的方法並非隻有這一種。現在這種情況,路崢顯然也不願意被人圍觀,於是他總算也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對向晴道,“彆動,我帶你出去。”

向晴“嗯”了一聲,很快發現,路崢不僅沒有鬆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不過隨即她就明白了路崢的意思,兩個人各行其是的話,可能會造成更糟糕的情況,不如路崢抱著她移動。

而這個策略也是正確的,他們很快就順利地從那個狹小的空間裡脫離出來了。

“呼……”兩人不約而同地出了一口氣。

這動靜讓他們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然後又匆匆地轉開視線,不敢去看對方。

兩人的距離已經拉開了,身體上的熱度也在消退,連心跳似乎都已恢複了正常,可是他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靜默片刻,路崢才開口,“走吧,咱們先出去。”

“嗯。”向晴應了一聲。

路崢往前走了兩步,遲疑片刻,還是轉過身,牽住了向晴的手,口中叮囑道,“小心些。”

向晴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掙開,沉默地跟著他。兩人專挑無人處走,很快就離開了鐵樹地獄,沒有再前往下一層,而是又回到了辦公區。

脫離了那個環境,氛圍似乎也變了很多,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路崢也沒有鬆開手,而是問向晴,“時間不早了,我們直接回家吧,要跟你的同學們打聲招呼嗎?”

這話看似在問她的意見,但其實根本就沒有給她選擇。

他們確實還有很多話沒說完,剛才那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路崢要回家乾什麼,向晴當然是心知肚明的。她垂著頭,不去看路崢,隻是用另一隻手摸出了身上的手機,“我給她們發個消息。”

發完消息,兩人便直接去了停車場。

向晴正要開後車門,見路崢直接進了駕駛室,不由一愣,“你自己開車嗎?”

路崢道,“我的駕照已經拿到了。”

他學車這件事,向晴是知道的。不過這段時間她都在軍訓,也沒空關注,沒想到速度這麼快。不過車上沒有司機,既讓她鬆了一口氣,又隱隱地緊張起來,猶豫一陣,才拉開了副駕駛室的門。

車廂同樣是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雖然不至於像在鐵樹地獄裡那樣貼近,但也足夠令人不自在了。

車門一關,似乎就自成一個世界,車廂裡的氛圍也漸漸變得微妙起來。向晴隻好打開車窗,讓外麵的風吹進來,同時自己也始終保持往外看的姿勢,絕不回頭看一眼,以避開可能會有的交流。

好在路崢要開車,也不打算在路上說什麼。

一路安穩地回到了城裡,向晴看著窗外的風景漸漸變得熟悉,忍不住抿了抿唇。

這不是回水岸彆墅的路,而是去葉城大學的。

按理說,彆墅那邊地方更大,員工也多,住著要方便得多,現在向晴也放假了,應該回那邊去的。但路崢毫不猶豫地選了回空間更小,也沒有員工的公寓,而向晴看出來了,也沒有說破。

車子停下,兩人心照不宣地上了樓。

“哢嗒”一下,是門鎖在背後合上的聲音。向晴站在玄關處,身體微微繃緊,下意識地轉身,但不等她站正,下一瞬就撞入了熟悉的懷抱之中。

路崢身上清爽如風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她。

這仍然是個十分用力的擁抱,熟悉的安心感讓向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抬手抓住了路崢腰側的布料。

一瞬間,他們好像又回到了鐵樹地獄裡那個狹小的空間。

消退的熱度,平複的心跳,拉開的距離……一切似乎又都倒流回了那一刻。

傳說上帝造人時,其實是一對對造出來的,但當他們降臨人間,就彼此失散了,因此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最契合自己的另一半,唯有找到了那個人,才能真正的圓滿。

此刻,路崢和向晴似乎都沉浸在了這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圓滿之中。

安心、放鬆、舒適,仿佛遨遊在雲端,又似徜徉於風中,從身體到心靈都徹底舒展開來,無邊無際,自由自在。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漸漸轉暗,城市華燈初上。

稀疏的星辰和璀璨的燈火取代了晴空與白晝,點綴在窗外,像是一片神秘幽邃的背景,襯得夜色格外寧靜。屋內的空間被暗夜籠罩,掩去了人的身形與眉目,卻反而助長了心底的勇氣與決心。

“晴晴。”路崢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向晴從鼻端發出一聲輕哼,算是回應。

路崢心裡原本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此刻,似乎又都不必說了,所以最後,他隻是道,“謝謝你看見並接納了這個沉悶,乏味又無趣的我。”

聽到這話,向晴不由輕輕掙紮了一下。

察覺到她的動作,路崢下意識地收緊手臂,直到被向晴拍了拍手臂,才慢慢鬆開,讓她得以在他的懷中抬起頭來。

屋子裡沒有點燈,但借著窗外微弱的光,向晴還是能隱約看清路崢的麵部輪廓。

她抬起一隻手,在路崢臉上摩挲了一下,指尖點過他的眉骨,鼻梁,最後落在嘴唇上,輕聲笑道,“路崢哥哥,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路崢想說沒有誤解,但向晴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像是給他下了什麼封印,讓他說不出話來,隻能沉默。

“你知道彆人眼裡的你是什麼樣的嗎?”向晴又問。

路崢輕輕搖頭。除了向晴,他不在乎彆的任何人如何看待自己,自然不必知道。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性如白玉燒猶冷。皎如玉樹臨風前。”向晴一個字一個字念出這些古人用來稱讚美男子的句子,最後才道,“這是我的室友們用來誇你的話。”

路崢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揶揄笑意,他垂眸看了向晴一會兒,終於啟唇問道,“那你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話的時候,他的唇幾度擦過向晴的指腹,像是曖昧的親%e5%90%bb。

“我嗎?”向晴偏頭思索了一下,說,“我覺得你是那個無論站在多麼擁擠嘈雜的人群之中,都能一眼就認出來的人。”

路崢覺得自己的心之弦似乎都被這句話撥動了一下。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撫摸向晴的麵頰,然後微微低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碰著她的鼻尖,親昵無比地挨蹭著她。他想說自己並沒有那麼好,處處都是缺點,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用這樣的動作,向她傳達自己心底的傾慕與依戀。

就算那個印象,隻是向晴對他的誤會,路崢也願意為了她,去做那樣一個人。

從此以後,她的視線將永遠第一時間落在自己身上,這是何等的誘惑?

他們就這樣靜靜依偎了片刻,路崢的手從向晴腮邊慢慢移動到腦後,在她蓬鬆柔軟的頭發上摩挲了一會兒,才輕輕扣住她的後頸。

這個動作,像是一個無聲的詢問。

向晴沒有拒絕,於是路崢更深地俯首,在彼此交融的氣息裡靠近,討要一個甜蜜的親%e5%90%bb。

但就在這時,一陣歡快的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室內的安靜,似乎也打破了那一層無形的、曖昧的氛圍。

原本悅耳的音樂,此刻聽在兩人耳中,竟有種驚心動魄般的刺耳。

向晴受驚地從路崢懷中掙了出來,路崢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收緊手臂阻攔她的離開。

秋日的晚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從兩人中間穿過,卷起一陣淡淡的寒意,也卷起他們心底那不可言說的一抹可惜與惆悵。

“好像是我的手機想了。”又過了一會兒,向晴才如夢初醒般開口,一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電話是何同學打來的,她們終於結束了靈異主題樂園的體驗活動,估計是沒看到向晴的消息,打電話問她在哪裡,催她到樂園外麵集合,一起去吃晚飯呢。

作為一個典型的東北人,何同學口條極順,說起話來總是劈裡啪啦一頓輸出,不給人插言的機會。不過今天,這種節奏卻剛剛好,在她一股腦兒的輸出結束之後,向晴也已經調整好了自己。

她平靜地回複道,“我出來得早,給你們發了消息就回家了。晚飯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吃好玩好。”

“哎,真的不來嗎?”何同學有些可惜地道,“很熱鬨的。”

“真的不了。”向晴語氣堅定。

何同學想了想,也沒有狠勸。從主題樂園裡出來之後,兩個班的格局都大變樣了,很多男生女生都自動結成了對子,包括何同學和張同學身邊也都有了男性同伴。向晴現在來,就有點做電燈泡的意思了,也不會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

掛斷電話,向晴不等路崢開口,就“啪”的一聲按亮了客廳裡的大燈。

明亮的燈光從天花板上傾泄而下,瞬間驅散了室內的黑暗,將一切都照得纖毫畢現。那種由黑暗帶來的混沌的曖昧,似乎也隨之被驅散了。

路崢本來還有話要說,此時卻微微凝滯,站在原地,靜靜注視著向晴。

向晴故意不看他,轉頭望著窗外道,“呀,都那麼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