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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覆著厚厚的硬痂,看不出來情況怎麼樣,但除了走路時扯到肌肉還會有些-隱隱作痛之外,其他方麵已經沒什麼影響。

路崢給的膏藥很多,向晴也就照著一天三次的頻率塗——小腿這個位置還是比較明顯的,要是留了疤,穿短裙短褲都能看到,不太美觀。畢竟是年輕女孩,又怎麼可能全不在意呢?

除了養傷,她也趁著這段時間清靜,將自己還記得的原著劇情都寫下來了,免得時間長了記憶模糊。

這種要命的東西,當然不能讓人看到,所以向晴用了好幾種加密手法——複雜到就算她自己要看,也隻能對著密碼本翻譯半天,相信就算用上玄學手段,也沒那麼容易破解。

等終於弄完,向晴隻覺得腦子都成了一片漿糊,倒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覺。

她是被敲門聲叫醒的。

剛清醒的時候腦子還有些迷糊,忘了自己已經穿書,還以為是在自己的出租屋裡,敲門聲是找隔壁鄰居的,於是用被子捂住耳朵,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但在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中,她的大腦也越來越清醒,終於記起了這是在什麼地方。

向晴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坐起身。

彆墅裡雖然有不少工作人員,但對向晴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絕不可能過來敲她的房門,還是這樣不把人叫醒不罷休的敲法。

向晴心下已經有了預感。

算起來,距離向君明夫妻在她麵前表演欲言又止也過去了好幾天,想必抱錯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也該到了把消息告訴她的時候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邊下床一邊道,“來了!”

往門邊走的時候,向晴順路照了一下牆上的鏡子,確認自己現在的模樣不算邋遢,這才放下心。

但門一開,她就發現,自己還是放心得太早了。

因為站在門口的不隻是向君明夫妻,還有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妻,以及一個和她同齡的女孩。哪怕從來沒有見過,向晴也一下子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她沒想到,向君明和譚青萍居然會直接把人帶回家來,而且是直接帶到她的臥室來!

“有客人嗎?”向晴往門後側了側身,似乎是想將受傷的小腿藏起來。

但門口一覽無餘,她這個動作,反而讓其他人都注意到了短睡褲下,原本白皙光潔的小腿上,那一大片猙獰的傷痂。這種大麵積擦傷,看起來實在有些嚇人,叫龍振國馮雪妃夫妻麵露不忍。

原本對於向晴這個時間還躺在屋裡睡大覺的不喜也淡了幾分。

受了這樣的傷,本來就應該好好休息。況且年輕愛美的女孩,不願意傷疤被人看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是正常的,未必是在睡覺。

就連她蒼白憔悴的麵容,也有了來由。

而扶著門的女孩似乎也意識到腿上的傷是藏不住的,於是又慌忙說,“我先去換個衣服。”

說著便立刻轉身往屋裡走,連門都沒關。

“不用……”馮雪妃忍不住開口。

但向晴已經往回走了,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走路的時候,受傷的那條腿略微有點跛,不那麼美觀,可是誰又能苛求她呢?

房門外的一行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等有人開口打破沉默,那邊向晴已經回來了。她換了一身長袖長褲的居家服,將整個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過於寬大的衣服,以及披散著的卷發,越發顯得她的臉小小的,有些可憐的樣子。

“怎麼站在門口?”她又拖著那條腿走過來,直接將房門大開,“進來說話吧。”

龍家三口直到這時才發現,原來裡麵不是她的臥室,而是客廳,再往裡走才是通往臥室的門。

這是一個大套間,麵積跟龍家的房子差不多大,卻隻是向晴的私人區域。沙發上、桌上、茶幾上都散落著各種生活用品,毛絨玩具和一些裝飾品,顯得略有些淩亂,但很有生活氣息。

向晴在沙發上坐下來,抬頭看著從門外走入的五人。

向君明和譚青萍都微微沉著臉,顯然已經在為接下來的談話做鋪墊。龍家夫妻麵上都帶著幾分忐忑與拘束,馮雪妃眼圈都是紅的。隻有目前還叫龍紅魚的真千金,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目中滿是好奇與期待。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龍紅魚的站位非常巧妙,正好在所有人中間,左邊是一直以來視她如掌上明珠的龍家夫妻,右邊是如今正殷殷期盼能跟她拉近關係的向家夫妻。

落座時,自然也是按照這個順序

沙發很寬敞,五個人在向晴對麵坐成一排,看起來倒真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了。

隻有她,明明也是當事人,明明也應該是兩家的女兒,卻像個外人。

向晴不用想都知道,要是原身看到這樣的場麵,心中會是什麼樣的感受。也就無怪她會在得知抱錯的實情之後,情緒失控,無法接受了。

再開口時,向晴已經沒了初見時的怯弱,恢複了身為向家大小姐應有的驕矜傲慢,她打量著龍家三口,“我們家還有這樣的親戚嗎?好像之前從來沒見過。”

先開口的仍然是譚青萍。

這也是向君明的老招數了,他一向不會急著表態,先讓妻子開口試探,自己隻在有把握時一言而決。若是一直都沒把握,也還有機會設法轉圜。

譚青萍說,“不是咱們家的親戚,不過也是特意來看你的客人。”

大約是覺得事情不好啟齒,想委婉一些,她又轉開話題問,“晴晴,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你們這斷時間一直都古古怪怪的。”向晴直接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怎麼,難道我爸的公司要破產了嗎?”

就算向君明再自詡有涵養,這時也忍不住了,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看來沒有。”向晴聳了聳肩,“那眼巴巴的把陌生人帶回家來乾什麼?還不在樓下招待,跑到樓上來。我還以為是債主來收房呢。”

最後一句語帶諷刺,雖是無心之言,卻剛好切中了幾人的心事,都不由麵色微變。

要不是知道向晴這幾天都沒出門,也不可能有機會知道抱錯的事,譚青萍險些要以為是哪裡露餡兒了。

這孩子以前雖然驕縱,但說話也不像現在這樣陰陽怪氣的吧?

不過譚青萍也無暇多想,雖然住在一起,但她又不是真的在養女兒,除了給錢大方之外,她對原身的情緒是不在意的,自然也沒有多了解對方的性格。反正向晴越是態度糟糕、口出狂言,對她來說情況就越有利,她自然不會認真阻攔。

因此隻嗔怪了一句,“你這孩子,當著客人的麵,也不怕人笑話。”

語氣並不認真,倒真有幾分溺愛寵慣的意味了。

倒是馮雪妃不由開口道,“是我們冒昧登門打擾了。”

向晴卻也沒有深究,有些不耐地問道,“所以到底有什麼事,這麼大張旗鼓?”

譚青萍看看丈夫,又看看其他人,隻得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她本來想說“龍叔叔馮阿姨”,又覺得這個稱呼放在這裡不那麼合宜,便臨時改了一下,“龍振國龍教授,馮雪妃馮老師,還有他們的女兒龍紅魚。今天咱們一起過來,是有一件要跟你說。”

“咱們?”向晴笑了一聲,“這麼說,你們倒成一夥兒的了。”

譚青萍一噎,下麵關於抱錯的話竟都不好說出來了,要不然,豈不真成了一夥兒?

關鍵時刻,向君明開了口,“好了,東拉西扯的成什麼樣子?直接跟她說正事便是。”他說著,直接將譚青萍手裡拿著的文件袋扯過來,抬手放在向晴麵前,“事情很突然,你媽隻怕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你說,你自己看看吧。”

向晴先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去拆文件袋,查看裡麵厚厚一摞文件。

一片沉默之中,隻能聽到紙業被翻動的“颯颯”聲。≡思≡兔≡在≡線≡閱≡讀≡

良久,向晴抬起頭來。

對麵五人無論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不由自主地坐得更端正了一些,打起了精神。

第14章 破裂

◎“就是要讓她從家裡滾出去,多吃點苦,她才會懂事!”◎

向晴的視線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又垂下眼,看著手裡的文件,“所以你們都知道了,隻瞞著我,是吧?”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譚青萍下意識地開口。

“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麼做了。”向晴自嘲道,“看來大家都是聰明人,就我一個傻子。我說呢,這段時間,你們看起來總是古古怪怪的,就是有事瞞著我。我還體諒你們,想著你們不說,我就不問,免得你們為難。誰知道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可不得好好瞞著我嗎?”

她又看向對麵坐在正中間的龍紅魚,“所以你還真是催債來了啊。”

她的情緒看起來很不穩定的樣子,龍振國和馮雪妃都微微皺眉。其實從向家夫妻那裡得知這事,他們就覺得不妥。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先將向晴安撫下來。

但他們的身份有些不尷不尬,也不方便開口,隻能指望譚青萍。

但譚青萍這會兒可沒有安撫的意思,她巴不得向晴更瘋一點,最好是鬨起來,讓龍家夫妻對她失望,於是厲聲道,“向晴!我看是我和你爸平日太慣著你了,讓你遇到事情隻知道耍性子。出了這樣的事,誰都預料不到,誰的心裡都不好受。但咱們坐在這裡,就是為了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你光是一味胡鬨有什麼用?”

“解決辦法?”向晴抬手指著對麵的龍紅魚,聲音尖銳地道,“人你都帶回來了,還有什麼好商量的?無非就是要把你們的親女兒認回來,把我趕走罷了。”

她說著霍然站起身,轉頭四顧。

所有人都被她t突然的動作吸引,緊盯著想看看她要乾什麼。

譚青萍心裡有些緊張,擔心向晴自尊心作祟,說出什麼“走就走,你們不要後悔”之類的話。雖然針對這個結果,他們也準備了一些方案,但是效果顯然不如彆的。

好在下一刻,她就聽到向晴大聲道,“你們都想趕我走?我偏不走!”

她似乎終於找到了目標,從茶幾上抓起了水晶煙灰缸。

原身並不抽煙,這煙灰缸其實是為向君明準備的,不過基本沒用,因為她的事,向君明一向都是交給譚青萍來處理,從沒來過,這是第二次——順便說一句,上一次是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後,來向晴麵前演戲。

煙灰缸用料紮實,頗為沉重,但做成了山雕的模樣,有一個可以抓握的地方,所以向晴一下子就舉起來了。

眾人心頭都不由一緊。

實在是向晴手裡舉著煙灰缸,瞪著眼睛氣勢洶洶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而且她的視線又直直地盯著幾人,看著像是要打人,叫人不能不提心吊膽。

所以當向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