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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愣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舉著手機轉身。

“可以了。”路崢終於看清了鏡頭裡的魚缸,眉頭雖然仍皺著,但語氣已緩和下來,“抱歉,我方才有些著急了。”

“沒關係。”向晴連忙說,“是我請你來幫忙參謀的,看到了值得關注的東西,當然不能錯過。呃……不過,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這樣問著,視線掃過整個房間,實在沒看出來有什麼東西值得路崢這麼著急。

路崢這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沉著冷靜,隻是臉色愈加冷峻,“我在看魚缸。”

“魚缸怎麼了嗎?”向晴有些疑惑,在家裡養魚的人應該不少吧,而且,“我記得魚缸應該是有聚財的作用,難道不好嗎?”

“那要看它在這個風水局裡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了。”路崢說,“不是隨便搬一個魚缸回家就能聚財,更不是所有聚財的東西都是好的,其中的講究很多。”

向晴聽得似懂非懂,“所以這魚缸不能招財?”

“確實不能。”路崢語氣微沉地道。

向晴眼神微暗,雖然路崢說得很委婉,但她已經聽明白了。風水局是有的,但是這魚缸在風水局中的位置,卻未必好。偏偏這些魚缸就放在她的房間裡,是什麼意思,還用說嗎?

恐怕不隻是魚缸,就連向晴這個人,也都是風水局中的一部分。

她的錦鯉運,即便大部分都被原著女主借走,剩下的這些,也並非沒有可利用之處。向君明、譚青萍,這對父母還真是把原身的每一點利用價值都壓榨到了極致——

不過這些本來也在向晴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也沒有沉浸在這種情緒之中太久,很快就收斂起來,找了個地方坐下,翻轉鏡頭,朝屏幕那一邊的路崢說道,“路先生能給我說說這個風水局嗎?越詳細越好。”

路崢對她的反應也不意外。在他見到向晴之前,向晴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被借運的事,什麼樣的心理準備都應該做好了,如今再多知道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分彆。

他便直接講解起了向家的這個風水局,“這是一個局中局,連環局。向家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這一點兩人其實已經有了共識,所以路崢也隻是提了一句,繼續道,“一樓是一個大的五鬼運財局。但一般的五鬼運財局,有入口,還得有出口,這裡卻沒有。”

“這樣有什麼不對嗎?”向晴用自己淺薄的知識儲備說,“聽說貔貅那樣的瑞獸招財,也是隻進不出。”

“你也說了,貔貅是瑞獸,普通人豈能與之相比?”路崢微微搖頭,“風水、或者你說的玄學,歸根到底,說的都是‘氣’。而氣隻有流動起來,才會生生不息,若是一直不動,就成了死氣。”

“我明白了,就像夏天屋子裡一片悶熱,要打開兩邊的窗戶,穿堂風才會來回流動。隻開一麵的窗,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向晴恍然大悟。

路崢失笑,“也可以這麼說。五鬼運財局本就已經是偏門局,財氣來路不正,再隻進不出,極易釀成禍患。”

“可是向家這麼多年似乎都挺太平的,向君明手頭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向晴有些遲疑地說。

“所以我說,向家背後必有高人。”路崢道,“隻進不出的五鬼運財局,隻能是一個死局,但財氣如水,這水裡若是有了魚呢?”

“啊……”向晴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這魚,指的當然是她房間裡的魚缸,但又不隻是魚缸,還有她的錦鯉氣運!

她的猜想沒有錯,向晴本人的確就是這個風水局中的一環,盤活了這個必死之局。

“還沒結束。”路崢說,“這裡畢竟隻是住宅,就算吸納了再多的財氣,也要能轉換成實實在在的財運。所以這個連環局的最後一步,就是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燈,這些燈高低不一、蜿蜒起伏,正如飛龍在天,頭部稍低,成飲水之態,便是‘龍吸水’的格局了。”

“難怪你問我,書房是不是在頂樓!”向晴微微睜大眼睛,“書房不僅在頂樓,而且就在最中間,客廳正上方的位置,難怪二樓三樓都是挑空的,四樓卻沒有……”

如此一來,龍吸水吸到的財氣,便儘數歸於四樓的書房了,向君明的生意又怎麼可能不好做?

向晴思緒忽而一頓,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原著裡並沒有描寫過向家的風水局。

可男女主明明都是玄學大佬,甚至多次解決了玄學界的一些疑難問題,又天天在向家進出,他們會看不出來這裡的格局嗎?

當然不可能。

不過,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壞處呢?

當向雅風風光光地帶著完整的錦鯉運回到向家,她與向君明夫妻就是一體的了,向家越是興旺發達,她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而且,和做了十多年工具人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原身比起來,向雅可要聰明多了。有錦鯉運在身,她就永遠掌握主動權,是向家夫妻要反過來求著她,讓著她。

這個念頭讓向晴手心發冷。

這一瞬間,她好像透過了“甜寵文”的外表,看到了埋藏在更深層的世界的真相。

第11章 山鬼花錢

◎“你這一尾活魚,便是整個大陣的核心。”◎

“向小姐?”路崢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也對,原著裡的她隻不過是個惡毒女配,是站在男女主對立麵的敵人,而且已經被榨乾了利用價值,自然沒必要知道這些。

向晴很快調節好了情緒,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問路崢,“路先生,這風水局可有辦法破了?”

路崢已經猜到了她的打算,聞言也不驚訝,“當然可以。事實上,就算不破,這個風水局本身也不可能無止境地運轉下去。這樣的法子,到底太偏激了,遲早會被反噬。”

“我想也是。”向晴語氣平靜。

顯然向君明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人家根本不怕,因為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替代的方法,那就是在成年之後,將向晴的錦鯉運徹底轉移到認回來的親女兒身上。

到時候,無論是續上這個陣法,還是在反噬之前重新布置一個新的,都總有辦法。

隻有向晴是唯一的犧牲品。

既然如此,向晴自然不能看著他安安穩穩地等到那時候。

她原本還有些模糊的打算,這會兒也越發清晰了:隻需提前破壞法陣,引起反噬,向君明想不著急都不行了。忙則生亂、忙中出錯,先攪混了這一灘水,讓向君明失去主動權,她才會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想到這裡,向晴正色道,“請路先生教我。”

路崢看著向晴。她是圈外人,自然不會知道,路崢進入這個玄學圈子,學的第一件道理,就是不能壞了同行的好事。隻要同行不是在傷天害理,那麼就算看到了五鬼運財局這樣的偏門左道,大部分同道中人也不會故意去破它。

反正最後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是布陣者和受益者自己承擔。

要是貿然插手,不僅會得罪同行、結下仇怨,還有可能會牽扯進去,沾染上是非和因果。對修行中人而言,這是十分不利的。

不過路崢不怕仇怨,再說,目前手裡的線索雖少,但向晴身上的異樣跟自己腿上的毛病,說不定是同一個原因造成的,路崢查這件事查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痕跡,也好不容易有了治療的希望,他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怕得罪同行而放棄?

再說,向家背後的人,搞不好就是他的仇人呢。

所以他十分坦然地道,“你這一尾活魚,便是整個大陣的核心。想要破局,自然也是從這裡入手最容易。”

向晴若有所思地點頭,腦海中的計劃漸漸成型,“若是操作得當,說不定這也是我離開向家的契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路崢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擔憂。向晴要做的事,一定會惹怒向君明,到時候對方會做什麼,就難以預料了。他想了想,還是道,“向小姐若不嫌棄,我手裡有些東西,你拿著也可自保。”

向晴想了想,覺得現在是法治社會,向君明就算再生氣,多少也要有所顧慮,不可能真的喊打喊殺。但要是牽扯到玄學,就不好說了,她確實需要有自保之力。

於是便道,“我現在確實很需要保命的東西,就不跟路先生客氣了。”

“本來就是我的疏忽,早該給你準備些護身的東西。”路崢輕聲道,“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受傷。”

向晴好笑道,“我受傷是因為被文莎莎撲了一下,又剛好那裡就是坡道,就算身上有法器,也難以避免吧?”

物理傷害,法器應該免疫不了。

再說,向晴很懷疑,文莎莎非要撞那一下,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仇恨拉得太穩了,跟彆的都沒有關係。

路崢也沒有爭辯,隻是跟她約了見麵的地點。考慮到向晴現在也不良於行,而且租借的輪椅也還給了醫院,最終決定就在東山彆墅這邊見一麵。

至於這裡向家的熟人多,可能會被人撞見這一點,路崢也有特殊的避免方法:“我在那邊也有一套房子,就在那裡見麵吧。”

他直接給向晴發來了入戶密碼。

當天晚上,兩人就在這邊碰了麵。

路崢給了向晴一枚山鬼花錢,背麵是常見的山鬼花錢樣式,左右寫著雷令殺鬼,中央則是“雷霆雷霆、殺鬼降精、斬妖除邪、永保神清,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勅”的咒文,正麵則是“諸神回避”的字樣和圖案。

這種山鬼花錢,在古時候的民間流傳甚廣,掛在家中能鎮宅,隨身攜帶保平安。

而路崢拿來的這一枚,是由他親手開光的,又經多年蘊養,十分神效,用來護身最好。

當然了,他也少不得給向晴準備一些攻擊手段。

“這……是不是太多了?”向晴看著滿滿一盒子的符籙,忍不住問道。

路崢表情嚴肅,“符籙畢竟是畫在紙上,放的時間長了,便不靈驗了。我自有對敵手段,留著它們亦無用,請向小姐幫忙消耗一些。”

向晴才不相信,就算有彆的手段,但符紙這種瞬發型的好東西,怎麼會有人嫌多?

就算真的多得用不完,也可以拿出去賣掉,有的是人爭著買。

不過她還是伸手接過,“多謝路先生,我會好好用的。”

路崢聽她說得鄭重,怕她太愛惜了舍不得用,又額外囑咐了一句,“不必節省,用完了我那裡還有。”

“知道了。”向晴今日一直沉鬱的心情也鬆快了一些,微笑道,“性命為重,我不會輕忽的。”

她還沒活夠呢,哪怕是在穿書世界,也想好好活下去。再說,答應路崢的承諾也還沒有兌現,她可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收好東西,又說了幾句話,向晴便起身告辭。路崢送她到門口,然後才拎起一個早就放在這裡的袋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