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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折澈已經知道答案,而她也即將知道答案。

折澈抿了抿%e5%94%87,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陰霾:“我隻是覺得,你在這個時候不該去想旁的,若是錯過了什麼便不好了。”

雖然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傾卻覺得他的神色中透出一股不自然,就像是在儘力掩飾什麼。

難道他看出自己在想些什麼?沈傾有些狐疑,卻未作多想。

卻說陸銘行至葬花池畔,便靜默地立了一會兒,他的目光投向葬花池中,卻不知在看些什麼,抑或隻是在發呆。

“葬花池分三層,雖然是連在一起的,卻其實完全沒有關聯。”折澈適時地做出講解。

這一點沈傾也知道,因為原著中曾提到過,葬花池的第一層,也就是旁人口中傳統意義上的葬花池,看起來像是一個小池塘,隻是跳進去後果會很可怕;而葬花池的第二層,則是一麵鏡子,據說這麵鏡子和天界的乾坤鏡是一樣的作用,可以看過去、探未來,但是似乎沒人真正見過這麵鏡子,誰也不知道它長的什麼樣子,身子沒人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而葬花池的最底層,則是一片冰緣,因被設了結界,一般人是進不去的,隻是也有特例,便例如此時站在身前身邊的這位。

沈傾正回憶著原著中的介紹,就見麵前的池水突然冒起了泡泡,像是慢慢沸騰了起來,而陸銘的周身也像是突然起了風,令他的衣袂飄飛起來。

“怎麼還在這裡?”陸銘低聲嘟囔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沈傾在這邊卻聽得清晰。

是什麼還在這裡?沈傾忍不住好奇。

很快的,她就找到了答案,因為冒泡的池水中漸漸地出現了一個漩渦,這個漩渦開始的時候隻有一個%e9%b8%a1蛋大小,接著卻慢慢地變大,最後幾乎跨過整個池子。

陸銘歎了口氣,伸出右手,並伸平手臂,將右手攤開:“怎麼如此淘氣?”

“噗……”的一聲響動,一顆銀白色的珠子慢慢地浮出了水麵,而那漩渦也漸漸消失。

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珠子在半空中躍動了兩下,接著就乖乖地朝著陸銘移了過去,最後落在了他的掌心。

“非實非虛,非生非死,非真非假……果然連葬花池都奈何不了你啊,”陸銘又歎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顆珠子,接著他又輕笑了一聲,神色有些古怪,“怎麼會是一顆珠子?”

沈傾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那珠子有些熟悉。

“命定之人……”陸銘哭笑不得地捏了捏珠子,終於無奈搖頭道,“罷了,既如此,便將你送離這裡吧。”

這麼說著,陸銘的周身突然散發出一圈刺目的光暈,沈傾忍不住眯起眼睛,等眼前的光線減弱,她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陸銘的身影了。

沈傾覺得十分古怪,就好像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又理不清楚一般。

“你知道他方才握著的是什麼?”折澈如此詢問。

沈傾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有些不想知道了。

“當初便是陸銘布下陣法,將我送入葬花池底,所以……”折澈的聲音有些晦澀,就像是被強迫揭起某些記憶,“他見過那麵鏡子,那麵本應無人見過的鏡子。”

沈傾愕然,她知道折澈說的是葬花池的第二層。

折澈有些自嘲地笑了:“雖然我沒有見過那麵鏡子,但我知曉陸銘是見過的,因為在那上麵,他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你猜那是什麼?”

沈傾喉頭有些發緊,手也忍不住攥緊了衣袖。

“天界的露水,南冥的池水,北界的雪水,人世的雨水,還有……”折澈的目光移向沈傾,十分專注,並且緩慢地吐出最後幾個字,“黃泉的奈何水。”

沈傾的呼吸突然間變得急促起來,她幾乎是用尖銳的聲音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傾,你真的不懂嗎?你不覺得先前陸銘手中的珠子十分熟悉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沒了夢河,你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就算南宮肆掐緊你的脖子,為什麼你還是沒有死?”折澈冷笑出聲,字字如針,紮入沈傾的心中,“沈傾,你究竟是誰?”

“我……”沈傾的臉色異常蒼白,一時間卻似乎忘了該怎麼說話,張口中隻艱澀地吐出一個字來。

她突然記得那時候陸銘玩笑的話語,他說自己是他的命定之人。

質問過後,折澈突然仰天大笑,仿佛發泄一般:“當初我%e4%ba%b2眼看到他從黃泉取走了奈何水,所以他才會將我壓入葬花池底,你說這是不是可笑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棋子

沈傾垂下頭,緊抿%e5%94%87角。

“你想起來了?還是想清楚了?”折澈收起笑容,麵色陰沉地看著沈傾。

這一切都有些不太科學,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如果折澈說的不是假話,那自己又算什麼?難道自己就是那顆珠子?

“還有許多你想不到的事情,那顆珠子是不該存在的,然陸銘卻偏偏讓它存在了,方才你也看到了,就算是葬花池,也拿那珠子沒辦法,”折澈的目光一向那片冒著騰騰熱氣的池水,那顆珠子竟然可以沉浮於葬花池中,卻絲毫不受影響,“所以你該清楚,那是逆天之物,沈傾,你說這樣的東西,該有怎樣的結局?”

沈傾有些亂,她所知道的情節並不是這樣的,陸銘是因為正義才會將折澈壓入葬花池底,他之後去往人世,也是為了將折澈抓回來,所以陸銘應該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好人才對,而自己,自己隻是無意間誤入了這裡……而已。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把那顆珠子找回來嗎?那是報應,因他曾經的所為而必須承受的報應,他一人承受不住,因而隻能將你找回來,”折澈的目光漸漸移到沈傾的臉上,折澈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長得好看,第一次覺得這世上有一個人是不同的,但後來他才發現,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圈套,“隻是你知道嗎?當陸銘想將你找回來的時候,卻竟然已經找尋不到方法。”

“非實非虛,非生非死,非真非假……”這幾個字先前陸銘曾說過,此時再從折澈口中吐出,竟是無比的諷刺,“這是形容你的話,也是形容我的,隻有你和我,不屬於這世間,卻又隻能存在與這世間,既看不清自己的過往,又找不到自己的未來,沈傾,我們真是可憐。”

沈傾下意識地攥緊拳頭,她有些能明白這句話了,這世上隻有夢魘,才是非實非虛,非生非死,非真非假。而除了夢魘之外,便隻有那個特殊的存在也符合這句話的描述。

往生花妖,本不該存在的存在。

是的,自己和折澈好像都很可憐。

“隻有我,能將你找回來,”折澈低歎一聲,無比諷刺,“所以我被放出來了。”

原來折澈不是自己逃離了葬花池,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我們都是棋子,被人操縱著,卻不自知,你說是不是?”折澈微微歪起腦袋,像是在為這個問題而疑惑不解。

沈傾深深地低下頭:“我們都是棋子?”

“那三千根怨絲,不是我帶入人世的,”折澈嗤笑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煞氣,“那是陸銘所遭遇的報應,他一人承受不住,所以將其化為三千段孽緣,隻有化解每一段孽緣,方能渡過此劫。沈傾,你隻是一枚棋子,幫他化解這一段段的孽緣,就和我一樣。”

“我隻是一枚棋子……”沈傾低低呢喃,聽不出情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折澈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又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所以你明白了吧?為什麼他說你是他的命定之人,為什麼我會和你在那個夢境中相遇,這些就像是一場戲,早已有人布置好結局。”

是呀,這就像一場早知結局的戲,沈傾一直以為自己身處戲外,卻直到今日才明白,其實她才是那個身在戲中、卻毫不自知的人。

“這些,你是怎麼發現的?”沈傾眨了眨眼睛,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可能是之前沒睡好的緣故。

折澈長出了口氣:“那些怨絲,從雙兒,到鄧小三,再到章爍,然後是南宮肆,我發現這些怨絲並非是來自於黃泉,且那怨絲上皆攜帶著熟悉的靈力,所以我猜測,那是來自葬花池。”

說到這裡,折澈停頓了好一會兒,接著才用諷刺的語氣繼續道:“之後我便回了一趟南冥,機緣巧合,竟讓我進入了葬花池的第二層,在那裡,我看到了這一切。”

“機緣巧合?你還相信這世上有機緣巧合的事嗎?”沈傾很想笑,她突然記起才進入這個夢境時,陸銘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先前她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在聽了這些話後,沈傾突然不這麼想了。

折澈的腦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接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說……”

“為什麼你能察覺到這些異樣?為什麼你能進入葬花池第二層?為什麼你能把我帶到這裡來?”沈傾轉頭看向折澈,她突然覺得自己和折澈真是可憐,一直被利用,一次又一次,卻不自知。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一切分明是自己千方百計才得知的,折澈不相信這一切都是旁人的預謀,而他仍然隻是一枚棋子。

這種感覺大概很不好受,本以為自己終於跳出了一個圈,可其實自己隻是進入了另一個圈,一個更大,更讓他覺得憤怒和無奈的圈,而他一直都隻能任人擺布。

“現在我想靜一靜,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沈傾重重地歎了口氣,突然之間覺得十分疲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十分開朗,也十分幸運,但這個時候,她突然開始懷疑起來。

折澈沒有回答她,他在拚命地喘熄,粗重的喘熄使得他的%e8%83%b8口不斷起伏,很顯然,有些事他還沒有想通,就算想通了大概也不想接受。

沈傾轉過身,背對著折澈,她確實有必要好好地靜一靜。

“你要去哪裡?”折澈卻下意識地一把緊緊攥住沈傾的手,聲音急切。

沈傾並不掙開,隻是認真地看著折澈:“我還能去哪裡?”

“你……”折澈儘量平複自己的喘熄,但這件十分簡單的事,在這一刻卻顯得十分艱難,“你還會去找陸銘嗎?”

“恩,暫時大概不會吧,我現在不太想見到他。”沈傾仔細地想了想,如實作答。

折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也知道鬆開了沈傾的手,有些事本就是矛盾,誰都分不清對錯。

被折澈放開後,沈傾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又要做些什麼,但不可否認的,她現在誰都不想見,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如果折澈所說的是真的,不,雖然沒有%e4%ba%b2口問過陸銘,但沈傾已經可以肯定這一切確實都是真的,否則陸銘不會任由這件事發生,如果他不想讓旁人知曉,那麼折澈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