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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清新 禦井烹香 4315 字 3個月前

,和他有了私情,這才遮遮掩掩,不肯壞了情郎名——”

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然有一物破窗而入,直直擊到他頭上,把這兵頭打得往前一栽,差點沒撲到宋竹。不過是頃刻間,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闖進了屋裡,其中一人m眉頭倒豎、怒容滿麵,不是陳珚,卻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了,更新咯

話說其實明天還有收益滿千的雙更的

第77章 末路

不能不說,前來報信的宋家忠仆確實是個好仆役。從宋諺任職的楚州到東京,路途十分遙遠,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趕路的,居然也隻是比楚州當地的皇城司慢了那麼一天。——再算上消息傳遞的一些功夫,其實陳珚也就是比宋家早上半日收到消息而已。

“這是擺明了要借刀殺人啊!”饒是他如今在宮中居住許久,已算是城府深沉,但在父母跟前,依然是忍不住%e8%84%b1口而出。“把官家當三歲小兒戲耍,薑相公這是要發瘋麼?”

曆朝曆代,宗室對於朝政,總是沒有什麼插手餘地的,福王本來就是當今官家的堂弟,也沒想過要插手朝堂,所思所想,大概也就隻是如何自保而已,隻有陳珚時常被接進宮中居住以後,福王才開始思忖些更深沉的問題,隻是富貴久了,有些事實在也是有心無力,對於如今這變幻莫測的朝政,他早就已經看不懂了,聞言隻是茫然附和道,“薑相公不是答應了和蕭家的%e4%ba%b2事麼?官家的心意,都已經那樣明顯了,難道他還要抱著景王家的那位不放,想方設法地和你做對不成?”

福王妃看了丈夫一眼,無聲地出了一口氣,這才回頭對陳珚說道,“七哥,你且先彆急,事出反常必有妖,靜下心來想想,這古怪,是出在什麼地方。”

對於李世謀反的案子,陳珚原來也不是很關注,畢竟他們家是絕對安全的那一批人,而且因為李世胡言亂語,拿賢明太子去世說事,他心中也恨不能把此人千刀萬剮,更是樂見官家借著辦這個案子的機會,掃一掃士林間本就不該出現的一些言論。直到收到消息為止,他都沒有多打探過謀反案的消息,隻是一心讀書,聽了母%e4%ba%b2的說話,這才按下性子,皺眉沉思了一會,“大理寺卿安朗,的確是南黨中堅……難道他是想要自立門戶,把薑相公從南黨赤幟的位置上趕下去不成?”

他的麵色,微微一變:“看來,南黨還是把我視為宋學門人,為蕭家和薑相公說%e4%ba%b2之舉,沒有收效不說,倒是反過來連累了薑相公。”

道統之爭,猶如兩國交戰,不到一方國破,戰爭是不會終止的,南黨既然不相信陳珚會就此疏遠宋學,又難以改變官家立陳珚為嗣的決定,便隻好換個方式來確保自己的勝利了。隻要借著謀反案沉重打擊宋學的勢力,甚至於是把宋學門人全都趕出朝廷、流放偏遠,那麼數十年後,即使陳珚繼位,麵對已經根深葉茂的南黨,和沉寂多年,勢力殘餘無幾,赤幟、領袖,可能都已凋零的宋學,選擇哪門學問作為道統,也不可能是完全憑自己的高興。

至於薑相公,在接受蕭家提%e4%ba%b2,把女兒說給蕭家的那一日起,在立嗣上就不可能再堅定反對陳珚,隻是不論是官家還是陳珚,都以為這麼做能讓南黨安心,可沒想到直接結果卻是南黨把薑相公給排擠出去了,安朗直接就瘋狂拉扯、構陷宋學的重要人物,直接就要絕了宋學日後和他們爭奪道統的可能。

這手段卑鄙不卑鄙,其實陳珚並不關心,他一開始隻是想不通南黨的用意而已,如今有了眉目,越想就越是靠譜,心裡的憂慮反而放下了一些,“構陷手段如此卑劣,和姨丈分說一番也就是了。安朗喪心病狂,自以為這般就能取代薑相公的地位,真是可歎可笑,待我回宮以後,此事不日可平。”

他今日是每月出宮探%e4%ba%b2的時日,所以才會回到福王府。

福王妃有些欲言又止,倒是福王在揣摩上意上一直是很用心的,此時便問道,“官家心中,還是希望你能在兩黨間不偏不倚的——”

“話雖如此,但宋寧叔畢竟是先生的%e4%ba%b2弟,又是因黨爭蒙冤,”陳珚%e8%83%b8有成竹地道,“安朗以謀反案為槍,做得如此肆無忌憚,把姨丈當成什麼了?我對姨丈澄清一番,料也無妨。”

他這話也有道理,福王點頭不語,福王妃似乎還有些憂慮,但也沒多說什麼。一家人便不提此事,隻是說些家中瑣事而已。誰知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門外忽然來人報信,“大理寺又遣人外出,竟是直入了小王龍圖的禦賜宅邸!”

東京城沒有宵禁,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各家各戶都派了眼線在大理寺辦案的衙門外盯梢,福王府自然也不例外——也都知道王家和陳珚的關係,因此一有了動靜,就立刻回來報給主子們知道。

王家現在合家不在京裡,結合宋諺被捕的消息,這大理寺把矛頭指向誰,是不問可知的事情。

福王驚得把手裡的杯子都落了地,陳珚一下就蹦起來了,二話不說便要往外奔去,倒是福王妃還有幾分鎮定,喝了一聲,“你先休去!”

又指示兩個侍女將他攔腰抱住,好歹攔了下來,“你此去,是要攔下大理寺的胥吏麼?”

這是在官家跟前掛了號的案子,即使陳珚今日是官家%e4%ba%b2生皇子,都沒有介入的餘地,更不說他妾身未明,說到底隻是福王府的一個普通世子而已。貿然過去,除了丟臉以外沒有任何作用,哪怕陳珚今日是太子了,大理寺卿一道手令,照樣比他的話要管用許多倍——他代表的,是國家法度!

陳珚心裡也不是想不明白這一層道理,隻是他和宋先生感情不錯,到底年紀也還不大,一時血湧上頭,隻想趕去王家,為宋先生申冤,此時被母%e4%ba%b2一攔,也冷靜下來,隻是終究想去看一看。“娘說得是,我不去了,我去了反倒不好——讓胡三叔去吧,有三叔在,他們對先生也能客氣一些。明日一早我就回宮,先生在詔獄裡過不得幾夜的。”

福王妃冷冷地看了兒子一眼,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看著和大人一般了,怎麼還這麼糊塗……非獨你不能去,胡教頭也不能去!”

陳珚心裡一個咯噔,他愕然地望了母%e4%ba%b2一眼,又看了看也是一樣吃驚的父%e4%ba%b2,想要問個究竟,但又覺得答案隱隱約約就在心頭,隻是剛才太著急了沒有想到。

“宋寧叔是楚州知州,地方上的牧民大臣,就是大理寺卿,也沒有一言一語,就能讓胥吏遠赴千裡前去捉拿的。”福王妃倒也沒讓他糊塗太久,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安朗沒奉旨,做不出這樣的事!”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個大錘子,一下下都錘在陳珚心上,就仿佛暮鼓晨鐘一般發人深省,陳珚心頭的一層窗戶紙,仿佛被人戳破了一般,無數的話語流了出來:“去楚州拿寧叔先生的人還沒回來,他就遣人去捉老師——老師從來也不和和尚道士往來,同宗%e4%ba%b2更是毫無瓜葛,安朗能構陷出什麼樣的證據?隻能拿先生是寧叔先生兄長的由頭來說事。可先生是我的授業恩師,僅憑這點,他不可能差使動大理寺來捉拿先生……他肯定是奉了旨的!”

“為什麼是今日?為什麼是我剛出宮探%e4%ba%b2的這天來捉拿先生?官家這是不願我為先生說話啊……他這幾天不想見我!此事看似是安朗搞風搞雨,其實沒有官家的首肯和支持,他哪裡鬨騰得出這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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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官家……官家為什麼要支持安朗呢?啊,我明白了,安朗此舉,意在排擠薑相公,爭奪南黨領袖的位置,南黨內部分裂,也是‘異論相攪’,這比扶持宋學要好的多了,畢竟官家還是想要南黨的變法幾策繼續實行,而南黨不論哪個派彆得勢,都會繼續推行變法。官家……已經不需要宋學了!”

他隻覺得一顆心直往無底深淵沉去,這輩子第一次有了腳軟的感覺,彆說衝出門外了,現在連走路的氣力都未必有,緩緩攀著侍女的手,在圈椅上坐了下來,六神無主地看向母%e4%ba%b2,低聲道,“那……那難道,此事,咱們就此袖手旁觀不成?”

“國朝多少年沒殺大臣了。”福王妃要比兒子冷靜得多,她道,“這件事,不過是安朗借題發揮而已,真的冤死宋家兩先生,天下讀書人是不會服氣的。既然不會鬨出人命,你又何須如此擔心?此時不是你出頭的時候,既然官家特地挑了你出宮的時候方才動手,你也就孝順一些,彆再過問此事了。”

陳珚也想到,此時鬨得若是太過,反而對宋家兩兄弟不利,他的頭才點了下去,心頭忽然猛地一動,不由%e8%84%b1口而出,大聲道,“那……三娘呢!難道就讓她一人孤零零住在王家?”

福王妃之前對宋竹讚不絕口,此時卻仿佛是漠不關心,冷冰冰地道,“宋家在東京城,自然有%e4%ba%b2朋好友,她依附誰不是依附?一個沒出門的小娘子,有什麼事也牽連不到她。和宋先生一樣,現在,她也輪不到你操心。”

她這話倒也在理,但陳珚卻絕不這樣看,他剛被安撫下來的情緒,又是一下彈到了半空中,無數個不祥的想法,仿佛螞蟻一般,忽然爬到他心頭蠕蠕而動:即使不說三娘現在心情如何,一人孤零零地在王家,又是多麼慌張,隻說依附%e4%ba%b2朋好友,父母又哪裡知道?三娘美貌過人,便是學生中也有許多對她心懷不軌之輩。就比如那李文叔,授官以後一直借病不去赴任,也是住在東京城裡,若是他……

他不願再想下去了,霍地一聲站了起來,以不容辯駁的語氣道,“不錯,宋家在城中,自然有%e4%ba%b2朋好友——我們家不就是她的%e4%ba%b2朋好友麼?差些都認了乾%e4%ba%b2的,我更是身受先生悉心教誨,若是在此事上都毫無表示,隻怕徒然要叫天下人都看輕了去!”

他也不看母%e4%ba%b2,轉頭吩咐侍女,“去把客院預備起來!”

說著,便是昂然直出門外,儘管母%e4%ba%b2在身後呼喚聲聲,也是全不搭理。直去馬廄牽了一匹馬出來,馬夫有阻攔之意,陳珚喝了一聲,“你敢攔我?”

他手中持鞭,隻待那馬夫多說一句,就要抽他,好在馬夫終究也不敢和他犟嘴,反而讓開了道路。

陳珚翻身上馬,騎到府外時,卻見胡教頭已經在後門處等著了——自從賢明太子去世,他入燕樓讀書以後,每回出宮,胡教頭都是貼身保護。今夜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消息,居然也未曾放鬆看守。

陳珚滿腹心事,一路也不說話,隻是快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