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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等等我 容光 4098 字 3個月前

做妹妹,可我卻對他產生這種感情……”

“沒有什麼感情是惡心的。”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愛上了錯的人?”

“那什麼才叫對的人?”陳冬亞反問她。

陶詩笑了起來,“陳冬亞你真是個哲學家!”

“所以你現在還是有那麼點崇拜我?”他挑眉。

“沒錯。”

“那麼——”他清了清嗓子,“有沒有機會把這種崇拜變成超越友情和革命情感的存在?”

陶詩又被逗笑了。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出人意料的夜晚,原本以為的心碎被愉悅所取代,而她險些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快樂下去了。可是沒有。

就好像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又變回了那隻醜陋的南瓜一樣,在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陳冬亞將她送回了家,走進那個黑漆漆的樓道裡時,陶詩又一次察覺到自己被陰暗所吞噬。

她是如此急切地希望有人陪她,這樣她就不會陷入對祁行的單相思中無法自拔。

屋裡沒有人,一地狼藉仍在,就連祁行離開之前留在茶幾上的藥箱也沒有被人動過。她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這個屋子,意識到原來祁行也沒有回來過。

她躺在沙發上很久,終於給祁行發了一條信息:我沒有懷孕,那是個誤會,你不要對我失望行不行?對不起。

指尖顫了很久,她才加上了最後那兩個字:哥哥。

然而祁行沒有回複這條信息,也沒有和從前一樣打電話回來。

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終於忍不住合上眼睛沉沉睡去,再睜眼時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大門不曾打開過,手機不曾響過,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像是睡著了一樣。

安靜得可怕。

陶詩幾乎是下意識地拿過遙控器將電視機打開,卻恰好看見A市的娛樂新聞播報,主持人微笑著對身後的大屏幕上出現的畫麵做出以下解釋:“本市著名青年企業家祁行昨夜被拍到與市政廳的高官之女周素淩在夜店狂歡,這對一直以來共同出席公眾場合的‘熒幕情侶’從未對外承認過他們的關係,不過從這幾張照片看來,恐怕大家隻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陶詩的手微微一顫,遙控器啪嗒一聲落地。

幾張清晰的大圖上,祁行與周素淩緊緊相貼,於曖昧的燈光下相擁起舞,姿態%e4%ba%b2密,神情愉悅。他的手環過女人纖細的腰肢,最後停留在那片光-%e8%a3%b8性感的背部。而女人的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脖子,紅%e5%94%87貼在他的側臉之上……

所有的感官除視覺以外,統統在此刻失去感知能力。

陶詩定定地望著變幻的大屏幕,那顆心終於沉入深不見底的懸崖。可是原來懸崖之下並沒有武俠小說裡總會有的退隱高人抑或武功秘籍,沒有人能教會她該如何收拾好內心波濤洶湧的悲哀與絕望。

她慢慢地低下頭來捂住臉,一聲不響地哭了起來。

那些透明的液體從指縫間大顆大顆地滾落,可是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來,又將如何停息。

手機響了,她被嚇了一跳,用濕漉漉的手去拿了過來,看見了上麵的那兩個字。

深吸一口氣,她用平靜的聲音接了起來:“喂?”

“是我。”他的聲音還和往常一樣低沉醇厚,仿佛冬日的雪,春日的風,“我看見短信了。”

“嗯。”

“所以昨晚對我撒那麼大個謊,你對我那脆弱的神經都沒有半點同情心嗎?”

“沒料到你會那麼生氣。”她把聲音變得像個小女孩一樣可愛,“現在還生氣嗎?”

“當然。我像是那麼容易擺平的人嗎?”他也和平時一樣溫柔又幽默。

“好了,我要去洗漱了,一會兒要出去。”

“嗯。”他應了一聲,準備掛電話。

陶詩卻不知怎麼的,忽然間又叫了他一聲:“祁行!”

於是那邊頓了頓,“怎麼了?”

“有句話忘了告訴你。”

祁行的手顫唞了幾下,而更為惴惴不安的卻是那顆心。他仿佛知道她要說些什麼,整顆心都在惶恐,可是惶恐之中似乎又有那麼幾分……渴望。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後聽見陶詩對他說:“祝你順利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愛□□業兩豐收。”

“……”

“你還在嗎?”

“……在。”祁行低聲笑了笑,“我該說多謝嗎?”

“不用客氣。”她也笑了,“拜拜。”

於是嘟的一聲,通話結束。

祁行沉默地看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抬頭對著家門發了片刻的呆,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一門之隔的屋子裡,陶詩一個人縮在沙發上,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把那句臨時被換掉的台詞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很多詩人都會描寫愛情,也多歌曲也都與愛情有關,可是藝術更偏愛文藝含蓄的表達,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比如“思念是一種病”,比如“隻羨鴛鴦不羨仙”,比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是不管她能背下多少首愛情的詩歌,唱會多少首愛情的金曲,也許最遺憾的隻是不能%e4%ba%b2口跟他說一句毫無藝術感的平直簡單的告白。

——你要怎麼才會知道呢?不過短短五個字而已,我卻無論如何在這八年的時間裡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對你說出來。又或許終其一生我都再也找不到那個機會了,你也不會有機會聽得見它。

——“祁行,我愛你。”

***

祁行與周素淩沒有對媒體報刊的爆料有任何回應,而麵對周素淩又一次的主動邀請,祁行簡簡單單地在電話裡答應下來,下班後就驅車去了周家大宅。

周素淩說她的好友過生日,希望祁行能夠充當她的男伴,陪她一同參加聚會。

祁行在接她的途中打了個電話給陶詩,讓她自己吃飯,不用等他了。

陶詩在那頭笑眯眯地說:“佳人有約啊?”

他頓了頓,“隻是公事。”

“沒事,你忙你的,周末嘛,剛好我也能出去玩玩了。”她興致勃勃地說,“憋在家裡無聊死了,我和人約好了去書店買點書。”

祁行剛想問和誰一起,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含笑說:“好,注意安全。”

最近他和陶詩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要麼他有約,要麼她在外麵玩。他總是告訴自己她已經長大了,外出是她的自由,他不應該事事都過問,可是潛意識裡卻又無比渴望知道她的行蹤。

他渴望和她多相處片刻,渴望和她像從前那樣多說電話,哪怕儘是些無意義的瑣事,他也樂得聽她說。

可她卻開始逃避,三天兩天往外跑,他想也許這樣也好,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就不會對他依賴過度。然而一想到她所謂的朋友正是對她有所傾心的陳冬亞,他又開始煩躁不安。

他這是怎麼了?

陶詩如他所願和同齡人談戀愛,他卻又開始心塞,這不是很可笑麼?

祁行想問問她去哪裡,多久回來,穿得厚不厚,會不會被凍著,晚上吃什麼,回來的時候需不需要他去接……可是各種念頭都隻是一閃而過,最終被理智控製了。

他開始漸漸地發覺其實產生依賴心的似乎不止陶詩。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車停在周家大宅外麵的時候,周素淩還沒出來,祁行動作熟稔地掏了支煙出來,點燃了湊到嘴邊深吸一口,然後閉眼靠在座椅上。

於是周素淩走出大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那個男人將西服外套搭在後座,隻穿著白襯衣靠在椅背上,英俊的麵龐略顯沉鬱,雙目緊閉,微微開闔的嘴%e5%94%87輕輕呼出一縷白煙。

他像是中世紀的油畫裡走出來的貴族,尚且帶著油畫的古老與年代感,明明年紀輕輕,卻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略顯滄桑的厚重感。

她敲敲窗,看見他緩緩睜開的雙眼,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其中的情緒淹沒。

祁行%e4%ba%b2自替她開了車門,然後才坐回車上,淡淡一笑,“不知道周小姐趕不趕時間,如果不趕,能不能容我抽完這支煙?”

周素淩挑挑眉,“我一直以為你是不抽煙的。”

她幾度看見過祁行在公眾場合接過了對方的煙,但是從來不曾抽。

祁行笑了笑,“不常抽,但不是不抽。”

“傷身體。”她忍不住關切地說,有些逾越地動手抽走了他的煙,作勢要往窗外扔,但仍免不了有些忐忑卻故作自然地對他撒嬌說,“可以嗎?”

祁行被她的動作搞得略微一頓,下意識地想起了每次參加完一些重要聚會回家以後,陶詩一定會像隻小狗似的撲過來,在他身上左聞聞,又聞聞,然後嚴肅地質問他:“抽煙了?”

他有時候會逗她,裝作無可奈何地說:“沒辦法,場合需要。”

她就會板起臉來不跟他說話,一定要他哄她:“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我沒抽,煙味是彆人然上來的。”

“真的?”

“假的。”他又逗她。

然後她就會像隻小刺蝟一樣豎起渾身的刺來瞪他打他咬他。

……

“祁行?”周素淩出言喚回了他的目光,“怎麼了?”

“沒什麼。”他收起了麵上突如其來的溫柔,又恢複到了先前那種溫文爾雅卻略帶距離感的模樣,“聽你的,不抽煙。”

周素淩笑起來,%e8%83%b8腔裡充斥著一種征服欲得到滿足的成就感。

這場生日宴會上依舊充滿了名流,祁行與周素淩的一同出現幾乎等同於再次印證了媒體的報道——畢竟這是私人聚會,並非公開場合,他們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一同出席的。

周素淩與女伴們竊竊私語,在大家對她得到“才貌雙全的白馬王子”的恭喜裡越發得意起來。她甚至在大家的慫恿下%e4%ba%b2自端著一塊芝士蛋糕走到了祁行身邊,滿懷期待地抬頭望著他,“吃一塊吧?”

祁行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在角落裡窺視的那群人,%e5%94%87角微揚,“好。”

他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那塊蛋糕,姿態優雅地咽了下去,然後朝她笑道:“味道不錯。”

周素淩有些受寵若驚,回過頭去看見那群人擠眉弄眼的模樣時,隻覺得空氣裡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回到朋友堆裡時,幾個家夥拿著手機朝她揮了揮,“喏,照下來了哈哈!發微博爆料吸粉去!”

她紅了臉和他們鬨,內心依舊無比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