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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個信息就是:他可能不能按時回來,起碼三個月時間可能搞不定。趙明月千等萬等,等來了消息,卻發現並不如想象中那般順利,不由得憂從中來。不過這件事,她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國內與國外太久沒有交流溝通,肯定存在著巨大的差距,他的學習任務絕對不可能輕鬆的。

趙明月看著那張明信片,深藍色的海麵波濤粼粼,閃爍著銀光,十分美麗。她知道,這也是沈旭躍的眼睛所見之景。

氣溫漸漸回升,北京的春天也快來了,但是遲遲不肯露麵。胡年春第一次在北京過冬:“這都二月份了,都還這麼冷,這裡的人什麼時候才能種地啊?”她說的二月,是指農曆二月,在老輩的日曆裡,永遠都隻有農曆,因為跟農事息息相關。

趙明月說:“這邊人不種水稻,種小麥,小麥應該是去年秋天就種下了,等到春天的時候才長出來。”

胡年春睜大了眼:“嚇!這麼冷的天,那些種子都凍不死?”

趙明月笑道:“這種作物就是特彆扛凍的,要是咱們那兒,沒準還長不出來呢。”

胡年春來一次北京,還真長了不少見識,跟他們老家那兒真是大相徑庭。

趙明月的肚子開始顯懷,穿著大衣棉襖的時候,倒是不大看得出來,但是等春天一來,就藏不住了。不少同事都知道她懷孕了,因為她家每天都在做好吃好喝的,香味饞死個人,還請了母%e4%ba%b2過來專門給做飯吃,一般沒事不會這麼大張旗鼓讓老人來照顧生活的。

在收到沈旭躍的第三封信時,春天終於來了,沈旭躍果然不能如預期的三個月回來,起碼還要多留兩個月,他的學習任務倒能如期完成,但是他的同伴老張因為語言的障礙,比他的學習進步慢了一個多月,兩人負責的課題是不一樣的,所以沈旭躍也幫不上忙,但也不能他先學完了就回去了,既然同去的,肯定要同回才行。

趙明月%e8%84%b1下了厚重的棉衣,換上了呢大衣,身上總算感覺輕了好幾斤,不過另一個位置卻重了好幾斤,她已經有快五個月的身孕了,肚子明顯大了起來,而且她最近一直都在拚命滋補,整個人都變得圓潤起來,連雙下巴都隱隱可見了。趙明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生孩子的代價可真夠大的,希望生完孩子後還能瘦回來,自己現在還算年輕,應該比較好恢複。

周末的時候,趙明月會和母%e4%ba%b2回沈家去看看,有時候會碰到方臻也回來坐坐,方臻在海軍司令部住著,等閒不讓人進,除非她自己出來才行。方臻已經有八個多月了,快要生了,肚子非常大,像個氣球一樣,趙明月想到自己到時候也那樣,不由得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沈母見了趙明月,就問:“旭躍說什麼時候回來?”

趙明月說:“前兩天接到信,說學習任務比較重,還要兩個月才行。”

沈母歎了口氣:“一定要在你生孩子前回來才行啊。”

趙明月反倒要過來安慰婆婆:“在我生孩子之前肯定能回來的,媽你就放心吧。”

北京的春天非常美麗,但是也很多風沙,趙明月常常聽見母%e4%ba%b2說:“鼎鍋裡怎麼又這麼多沙子啊,我明明都蓋得嚴嚴實實的。”

趙明月說:“可能是風吹的,也可能本來水裡就有沙子。”

“真是作孽哦,我要把爐子提到屋裡來做菜,不然飯菜裡都沙子。這北京就沒幾天好日子,還是去年你結婚那幾天好一點。”胡年春說,首都的神聖光環慢慢在她心中暗淡下去,北京這地方,冬天冷得要死,又那麼長,好不容易等來春天,結果到處都是沙塵,就沒幾天輕省日子,毛|主席就在這樣的地方生活,那還不如他們老家呢。

趙明月在屋子裡看書,聽著母%e4%ba%b2在外麵嘮叨,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

春天最麻煩的事不是沙塵,而是冷熱多變的天氣,這種天氣人就容易感冒。趙明月小心又謹慎,但還是感冒了,感冒了還不算,還咳嗽了,在這個漫天飛絮的季節,咳嗽真是件要人命的事,她懷著孩子,不能打針,也不能吃藥,隻能硬扛著。

胡年春有很多治療感冒咳嗽的小方子,不用打針吃藥也能好,但是離了本鄉土,這些都派不上用場,因為根本就找不到她所要的材料,比如枇杷葉子熬水,哪裡去找枇杷樹。沒有辦法,隻能給她熬冰糖雪梨。幸虧北京的梨多,想吃多少有多少。

於有清聽說趙明月感冒了,扛了兩箱雪梨過來,給趙明月當水吃。趙明月心裡焦急,但也毫無辦法,隻能默默祈禱著身體快點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過節了呢,我準備給自己放天假,更新量可能會少點,大家多包涵啊祝大家節日快樂!

第八十八章 待產

咳嗽這種病,印證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句老話,來得突然,去得慢。趙明月沒有想過,自己對一個感冒如此束手無策,為了孩子的健康,不能吃藥打針,隻能靠著冰糖雪梨和自身的抵抗力慢慢痊愈,內心焦慮而無助。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春天不好,明明是最美麗最令人期待的春天啊,怎麼現在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她每天都戴著口罩,將喝的水都換成了母%e4%ba%b2給她熬的冰糖雪梨水,幾乎把梨子當飯吃,這樣差不多過了七八天,咳嗽才徹底好起來。經此一事,以致後來趙明月對以後的每個春天都如臨大敵,早早就準備好了口罩,以應付漫天的飛絮。

北京的春天短,真正能夠感受到春天氣息的,前後不過一個多月,然後就立即開啟夏天模式,到了六月,天氣已經非常熱了。方臻在這個六月生了一個男孩,母子平安健康,這是沈家的長孫,全家人都興高采烈,一家老少都圍著這個小寶貝打轉。

趙明月也替他們高興。母%e4%ba%b2胡年春知道方臻生了個男孩之後,高興之餘卻有些擔憂:“女兒,小沈有沒有跟你說過,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趙明月知道母%e4%ba%b2的擔憂:“他喜歡女孩,說想要女兒來著。”

胡年春鬆了口氣:“那就好。”

趙明月安慰母%e4%ba%b2說:“媽,你彆擔心,他不會重男輕女的。我覺得生女兒更好一點,你看吧,他大姐生了個兒子,大哥也生了個兒子,我要是生個女兒,家裡就這一個女孩了,肯定受寵愛。而且女兒貼心啊,要是有個女兒像我這樣,多好哇。”

胡年春看著女兒,歎氣說:“媽也知道女兒好,貼心,但是就擔心你公公婆婆有那種想法,以後對你有看法。”胡年春是傳統的女人,養兒防老、傳宗接代這種思想根深蒂固,可是女兒吃公家糧,隻能生一個,當然生女孩自己也會喜歡,要是個男孩,那就是十全十美了。

趙明月笑道:“媽,孩子性彆都已經定了,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我們的緣分,我都會愛護這個孩子的。”

“當然,自己的孩子怎麼會不喜歡,你公公婆婆不介意就更好了。”胡年春說。

趙明月想了想:“我有一次問過他爸,他好像是說男女都一樣。婆婆的態度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已經有孫子了,應該就不會太介意我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吧。”

趙明月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六個多月,身子已經非常沉了,走路有點像螃蟹,一搖一晃的,趙明月心想,為了這個孩子,犧牲可真夠大的,不過都是值得的。每天傍晚,她都要和母%e4%ba%b2到校園裡去走走,散散步。醫生也說了,適當的運動可以有助於順產。

六月的北京,已經非常熱了,但是傍晚的天氣非常涼爽,有微風徐徐吹來,風是來自南方的風,沙塵非常少,說起來,北京倒是夏冬兩個季節的空氣質量比較好了。

母女倆走了一段,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來休息一陣,趙明月說:“旭躍說比預期要多兩個月時間,要八月份才能回來呢,到時候我都該生了,不會真要等我生孩子了才回吧。”

胡年春說:“彆擔心,說了會回來,肯定就會回來的,你安心養好胎就好了。”

趙明月掏出手絹扇風,儘管傍晚還挺涼快,但是懷孕後期體質偏熱,特彆怕熱,剛走一段,就覺得背心發熱了。“媽,我們周末去買個電風扇吧,我覺得太熱了。”

胡年春點點頭:“好,去買一台吧。”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趙明月說:“順便回家去看看大嫂和侄兒,我給小孩子做的幾件衣裳也送過去。”方臻是前幾天生的,趙明月還沒去看過侄兒呢,就聽沈啟學來報過一次喜,方臻生了孩子後,已經回到沈家去坐月子了。

胡年春問:“到時候你坐月子在哪坐?回你婆婆那兒?還是在這邊。”

趙明月想了想:“要是旭躍趕在我生孩子之前回來就好了,他可以將房子布置好,到時候我們就直接搬過去。不然還得回他爸媽那兒。到時候兩個孩子,吵得要死,休息都沒法休息。”到時候沈母要帶沈啟學的孩子,自己又帶一個回去,兩個孩子一起嚎或者輪流嚎,這都是件令人頭疼的事。

胡年春說:“對啊,帶孩子就怕湊在一起了,一個哭,另一個被吵著了,肯定也要哭。”

趙明月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會兒我去給沈旭躍寫信,要求他無論如何都要在八月份之前趕回來。”

胡年春笑著說:“讓他儘力就行了,辦不到也沒辦法。”

“他的問題我估計不大,就是跟他一起去的那個家夥拖後%e8%85%bf了。”趙明月歎了口氣。

周末的時候,趙明月在母%e4%ba%b2的陪同下,坐公交車到了沈家,車上有人看著她們母女,還有人主動給她們讓座,這年頭的人素質高,熱情善良,主動幫助有需要的人士,根本就無需售票員提醒。

到了沈家,趙明月看見院子裡的竹竿上晾滿了尿布片子,屋子裡有孩子在小聲地哇哇哭,趙明月進了院子,看見沈父抱著孩子出來了,站在走廊下,一邊搖著手臂:“乖,不哭啊。”

趙明月看著沈父滿臉慈祥的笑容,便笑了,老人的心情想必非常不錯:“爸。”

沈父一抬頭,看見趙明月母女:“%e4%ba%b2家母,明月,你們回來了。”

“嗯,我媽和大嫂呢?”

“你媽買菜去了,你嫂子在給孩子衝奶粉,快進屋坐。”

趙明月走過去,看著那個嬰兒,皮膚有點兒黑,五官小小的,擠在一起,看起來像沈啟學多一點,正張著嘴嗷嗷哭,趙明月伸手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臉蛋:“真可愛,叫什麼名字?”

沈父說:“大名叫沈潤晟,小名叫壯壯。大名是他爸取的,拗口得很。”

“哪兩個字?”趙明月問。

方臻在屋子裡聽見外麵的聲音,便走到門口,手裡還拿著奶瓶在搖晃:“明月,嬸娘,你們都回來了,快進屋來坐。你是問壯壯的名字嗎?潤就是滋潤的潤,晟是日成晟,旺盛的意思。”她的額頭還裹著一塊帕子,這是老輩人坐月子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