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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便點著頭說:“那我先進去找我同學了。”

邊紅玉說:“那你去吧。再見!”她看著於有清的背影,勾起了嘴角,真是個傻乎乎的小子。

趙明月正在台上對台詞,繁漪的台詞太多了,而且感情非常激烈,非常不好把握。還好趙明月也是見過世麵的,又經過事,加上人聰明,駕馭得倒還算到位。大家在台上排了一段,然後停下來休息。趙明月早就看到於有清了,下來和他說話:“怎麼樣?”

於有清說:“還挺有意思的。那麼多台詞你都要背下來?”

趙明月說:“對啊,不記下來沒法演,當演員挺辛苦的,尤其是在台上表演的演員。”

那邊的舞蹈已經開始重新排練了,邊紅玉慢慢地從門外進來,入隊,站在隊伍中。音樂響起,舞蹈開始排練。

於有清說:“那個女生也是我們老鄉啊。”

“誰,你說邊紅玉?”趙明月問。

於有清點頭:“剛才在門外遇到她了,她跟我打招呼了,我不不知道她是我們老鄉。”

趙明月說:“是的,她也是我們老鄉,我去年來北京的時候正好跟她坐在一起。她是省城的,非常傲氣,不愛跟人打交道。”

於有清想起剛才邊紅玉跟自己說話,也沒覺得有多傲氣啊。

舞蹈老師突然說:“你,邊紅玉,這個動作又沒到位,要跳起來,跳高一點。”

邊紅玉臉色有些蒼白,苦笑了一下:“對不起老師,我肚子疼,跳不起來。”

舞蹈老師說:“從一開始排舞,你就生病,都過這麼久了,肚子疼還沒好,有沒有去看醫生?”

邊紅玉苦笑了一下:“去看了,吃著藥呢。”

趙明月看著邊紅玉的臉,感覺有點不對勁,像是個大病初愈的人一樣。

第六十章 變故

到了十月中旬,香山的紅葉紅了,沈旭躍和趙明月約好了周末去爬香山,一同去的還有他們兩個宿舍的同學,都是本著自願的原則,願意去就去,大家對香山紅葉慕名已久,來北京,至少是要看一回的,所以倒是沒有人說不去。於有清也沒有彆的安排,正好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

周末一早,大家就出發了,到了集合地點,卻見沈旭躍滿臉歉意地跟趙明月說:“明月,我家裡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不能跟大家去玩了,你和大家一起去玩吧。”

趙明月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

沈旭躍說:“我外甥病了,我姐夫帶著外甥從老家過來了,我得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趙明月說。

沈旭躍看著趙明月,又看了一眼於有清:“那讓有清跟著大家一起去?”

趙明月點頭:“嗯,我跟他說一聲。”

於有清聽說趙明月不能去,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那我也不去了吧。”

趙明月叫來毛劍蘭:“劍蘭,旭躍家裡出了點事,我們要去他家看看,有清跟著你們去香山,你幫我照顧一下他啊。”

毛劍蘭非常爽快:“行,沒問題。”

於有清雖然有點不願意,但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去了。

上了車,趙明月聽沈旭躍說他外甥的事:“我昨晚上不是回去了嗎,準備早上過來和你一起去爬山的,我才知道京京出事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姐夫打了長途電話回來,說是被孩子被拖拉機軋到%e8%85%bf了,已經送到哈爾濱去治療了。我姐心疼孩子,非讓我姐夫帶孩子來北京治療。今天就能到了。”

“啊,被拖拉機軋了,那豈不是很嚴重?”趙明月想著就覺得可怕。

沈旭躍呼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希望不嚴重吧,還在才五歲,要是落下什麼殘疾,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也難怪我姐要求要送到北京來。”

趙明月擔憂地說:“這麼遠,不會耽誤孩子病情吧?”那麼大老遠送到北京來,不會耽誤治療嗎?

沈旭躍說:“我也覺得我姐這一點欠考慮。不過好像聽說傷情還在觀察期,沒到手術期,醫生說可以轉院。”

兩人心情沉重地到了家裡,沈父沈母都在等著,一個個唉聲歎氣的。沈大姐則在一旁哭泣,趙明月安慰了幾句,也無濟於事,沈旭躍過去,拍著大姐的肩:“彆擔心,會好起來的。走吧,我們現在去接人。明月,我和我大姐去車站接人,你在我家等消息,等我們接到人安頓好就回來了。”

沈父的司機送他們過去,沈旭躍還沒考到駕照,自然不能開車。沈旭躍陪他大姐去車站,車上位置不夠,趙明月再去的話,等接到人了就沒地方坐了,所以隻能在他家等著。

這是趙明月第二次來沈家,上次中秋節的時候,趙明月以和於有清一起過節為由,拒絕了去沈旭躍家過節,畢竟她隻是沈旭躍女朋友,還算不上沈家的人,沒有她的存在,沈家人在一起顯然更自在一些,至少不會給沈母添堵。

這一次要不是聽說沈馥鬱的兒子出事了,她也不會過來。而且要是知道自己需要獨自麵對著沈父沈母,她估計也不會過來。但是現在,她必須得獨自麵對沈父沈母。

沈母沒有了前兩次見到的那麼乾練和趾高氣揚,她像個平常的老婦人,臉上有些憂戚,唉聲歎氣地說:“你說這真是作孽啊。那麼小的孩子,就要受這個苦。這要萬一以後落下什麼病根,那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沈父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見老伴說這話了,心情本來就不輕鬆,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你少說兩句行不行?肯定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趙明月趕緊去給二老倒開水:“伯父伯母,喝茶吧,彆擔心,孩子還小呢,恢複能力非常強。而且北京的醫療水平全國最高,肯定能把傷治好的。”

不管情況怎樣,人總希望聽到一些自己想要聽的話來寬慰自己,趙明月這話真是說到沈母的心坎上去了,所以她看了一眼趙明月,沒有說反駁的話:“對啊,就是這樣,孩子還小呢,生長力多旺盛啊,一定會沒事的。”

沈父也說:“就是,你擔那個心做什麼,彆胡思亂想。”

然後接下來,趙明月就不知道說什麼了,跟兩個全然陌生的長輩在一起,尤其有一個還對自己沒有好感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父大概也知道趙明月的尷尬,他很善解人意地和趙明月聊起了她老家的事。趙明月的老家沈父又不熟悉,他們之間唯一可以聊的,就隻有沈旭躍了。有了話題可聊,趙明月也就漸漸放鬆起來,趙明月跟沈父說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沈旭躍,聽沈父說一些她不知道的沈旭躍,兩個人互補著拚湊出一個完整清晰的沈旭躍來。

沈母也漸漸被兩人的話題吸引住了,確切地說,她是被趙明月說的事給吸引住了,因為兒子那十年的成長,做母%e4%ba%b2的是完全缺席的,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時光在雙方的回憶中慢慢流逝,趙明月對沈旭躍的了解越來越清晰,原來沈旭躍小時候是個那麼調皮搗蛋的孩子。沈父聽見家裡的掛鐘突然響起來,猛地驚醒過來:“十一點了,老婆子,去做午飯了。”

沈母終於換了個姿勢,她不想承認,剛才她聽得入了迷:“也不知道他們接到孩子了沒有?”

沈父說:“應該早就接到了,不是十點鐘的火車嗎,現在應該已經在醫院了。去做飯,一會兒說不定還要去送飯給孩子吃。”

沈母站起來:“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明月趕緊說:“我來幫忙吧。”

沈母看了一眼趙明月,沒有出聲反對。

他們剛做好飯,車子就回來了,回來的隻有沈旭躍和司機,沈馥鬱兩口子都沒回,沈母站在院子裡:“接到人了嗎?情況怎麼樣?你姐沒回來?”

沈旭躍說:“接到了,孩子被拖拉機軋過左%e8%85%bf,還好拖拉機車輪是履帶,造成了粉碎性骨折,不是特彆嚴重的那種,要動手術接骨。醫生說要是恢複好了,應該沒多少後遺症。我姐在醫院裡陪孩子呢。”

大家都鬆了口氣,沈父說:“那我們先吃飯,吃了飯去醫院看看,順便給他們送飯過去。”

“好。”沈旭躍看著趙明月,略有些歉意地衝她笑了笑。

趙明月看見沈旭躍,也覺得鬆了口氣,以後可不這麼單獨陪他父母了,太難熬了。趙明月低聲問:“情況不是很嚴重吧?”

沈旭躍小聲說:“暫時不清楚,醫生說要看手術情況,還要看孩子的康複情況。”

吃過飯,趙明月跟著沈家人去醫院送飯,並看望孩子。孩子躺在病床上,等待手術,看他的神情倒是很高興的,大概許久沒見到媽媽,現在有爸爸媽媽一起陪伴,疼痛也顯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沈馥鬱的丈夫站起來給自己的嶽父嶽母鞠躬,這是這個女婿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嶽父母,雖然他們已經結婚六七年了。

趙明月看著沈馥鬱的丈夫,果然是個典型的東北漢子,身高接近一米九,國字臉,臉膛黝黑,模樣周正,用這個年頭的審美眼光來看,那是很標準的帥,怪不得沈馥鬱願意嫁給一個農村小夥子。對她好,長得也好,就算是城鄉有彆,那也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

孩子長得像沈馥鬱,看起來非常乖巧可愛,也很懂禮貌,可見沈馥鬱兩口子沒少在孩子身上花功夫。

沈旭躍在趙明月耳邊悄聲說:“我說我姐怎麼嫁農村了,肯定是我姐夫長得好看,果不其然吧。女人就是愛俊俏。我媽肯定也會很快被說服的,你瞧著吧。”

趙明月轉過臉抿嘴偷笑。果然,沈父看見女婿,態度倒還很正常,沈母看見女婿,那是看了又看,趙明月覺得她本來是努力板著臉的,但是此刻卻一點嚴肅的樣子也沒有了,對著自己的小外孫,那叫一個和藹。趙明月小聲地跟沈旭躍比拇指:“你說得太對了。”女人看女婿和兒媳的態度真是截然不同啊。

幾人在病房裡陪著孩子,一邊聊天,就說到將來的打算。沈母說:“既然都來了,以後就彆回去了,都在北京吧。你們農場那麼不安全,你一個人看管不過來,遲早還要出事。京京也大了,以後就在北京上學了。茂林你也在北京找個事做。”沈馥鬱的丈夫叫楊茂林。

楊茂林遲疑了一下,沈馥鬱板著臉說:“你想回去你就回去,把京京留在北京,他跟著你我怎麼放心?”

楊茂林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在北京能乾什麼。而且我父母都在農場,我也不放心。”

“總能找得到事做,有手有腳的。”沈父說,“父母現在年紀也沒七老八十不能動,你們現在北京待下來,等著以後安頓好了,就將老人都接過來。這問題都是很好解決的嘛,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楊茂林低著頭:“爸您說得對,我先等京京的%e8%85%bf治好了再說吧。”

沈父說:“你做好思想準備就行,我們儘早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