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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毛劍蘭吸吸鼻子,用手抹了一下眼淚:“我就是覺得太對不起你了。你看你,要照顧我,又要給我花錢,還要做事,累得你都沒睡個囫圇覺。”

“這事都是攤上了,沒辦法,誰也不想的。假設這事兒發生在我身上,你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趙明月說。

毛劍蘭沒有做聲,要是這事發生在趙明月身上,她恐怕頂多就隻能出點力,錢是幫不上了。“小趙,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不著急,等你好了,來幫我乾活,從你的工資裡慢慢扣。”趙明月說。

毛劍蘭的眼眶又溼潤了,簡直不知道怎麼感謝趙明月才好,她幫了自己這麼多,還要想法子給自己賺錢,這世上有幾個像她這麼好的人啊。

毛劍蘭在趙明月這邊調養,趙明月拿了錢給曹大媽,讓她額外做點有營養的食物給她滋補,毛劍蘭的身體慢慢康複起來,漸漸有了力氣幫著她打打下手。人手一多,趙明月做衣服的速度當然快了起來,比如毛劍蘭會幫客人量身,給客人拿衣服,她畫好布料線條,毛劍蘭會幫著裁剪,這樣一天起碼可以多做兩三件衣服。有時候等縫紉機空了,毛劍蘭還會自己去學著車線。

趙明月一邊忙著,一邊掐指算著沈旭躍回來的日子,他已經離開二十天了,期間也來了兩封信,一封是從沈陽發回來的,還有一封是從秦皇島發回來的,他還寄了一張在秦皇島的海邊拍的相片給她,跟她說:“真想和你一起在海邊看日出。”

趙明月很想回信給他,但是卻沒處寄,因為等她的信一到,沈旭躍早已拔營去了彆處,所以隻能將每封回信收起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再給他看。

趙明月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收到家裡的信了,可能是自己改了地址,父%e4%ba%b2給記錯了,是不是給寄到學校去了,她決定去學校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信。

這天她閒聊的時候和毛劍蘭說:“劍蘭,你有沒有去看過我們班的信箱?我好久沒收到家裡的信了,是不是給我寄學校去了。”

毛劍蘭說:“我生病之前看過,沒有你的信,不知道現在有沒有。”

“那就怪了,我明天去學校看看去,該不會是我爹記錯了吧。”她搬到店裡來的時候就用新地址寫過信回去,爹年紀大了,記錯了地址還有可能,但是三哥不會啊,而且於有清基本上是半個月就一封信,幾乎雷打不動的,怎麼這都過了這麼久,還沒來信,不知道於有清有沒有考上大學。

曹大媽聽見趙明月說起信,突然想起什麼來:“趙姑娘,你是不是在說信呢?前陣子你不在家,我好像收到了兩封信,我不識字,不知道是給誰的,就放在家裡櫃台上了,我去看看還在不在。”曹大媽趕緊跑到後麵去了,不一會兒拿過來兩封信。

趙明月拿過來一看,果然是家裡和於有清寄來的,看到埠的日期,應該差不多是毛劍蘭生病住院那陣子的事了,這都快半個月了。曹大媽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啊,姑娘,你看我這老糊塗了,一下子就給忘了,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呢。”

“沒關係,收到了就好。”趙明月拆開信一看,家裡的信是三哥寫的,他已經在家過暑假了,他說本來打算來北京玩玩的,但是回到家,看見父母那麼辛苦,也就不好意思讓老人們勞累,乖乖留家裡乾活去了。趙明月笑起來,三哥還是挺孝順的。趙明朗還說,他前兩天遇到於有芬了,好像已經懷孕了,肚子都顯懷了,“我覺得她應該是失身給那個姓成的畜生了”,這是趙明朗的原話。趙明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成永強那個狗東西,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真是個畜生!

於有清的信是他高考前擠出時間來寫的,寫得不長,他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麵躊躇滿誌,一方麵又隱隱不安。7月20日高考,結束距今都有半個多月了,成績應該出來了,不知道考得如何。趙明月心裡暗暗祈禱,希望他能夠考上,畢竟這孩子性子太敏[gǎn],受過一次打擊已經足夠了,再來一次,趙明月擔心他有點受不了。

她收到信,趕緊寫了回信。就在信剛寄出去兩三天,她就收到了家裡的來信,這次隻有一封,是三哥寫來的,說是這麼久沒有收到她的消息,父母都擔心了,讓他寫封信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明月想一想,從她寫了上封信回去,至今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自己沒再寫過信回去,難怪父母會擔心。趙明朗還在信上說,於有清這次考了全縣理科狀元,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能上大學了。

趙明月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一次,於有清應該能上大學了吧。

毛劍蘭的身體一天天康複起來,對做衣服的興趣也濃厚起來,趙明月也沒有對她藏私,將自己會的東西都傾囊相授,教她裁剪衣裳,如何揚長避短、搭配色彩。趙明月供她吃住,每天給她發一塊錢工資,毛劍蘭死活不肯要工資,趙明月就說:“你不要也罷,反正就當還錢給我了,一天算一塊。總不能白幫我乾。”

毛劍蘭說:“其實我覺得我沒做什麼,反而學到了不少東西。我原來還覺得跟你學裁縫是浪費時間,耽誤我賺錢,所以不肯來你這兒,我覺得自己年輕,隻要肯吃苦,賣點苦力,多少能賺點錢吧,沒想到還倒貼了一把。你看,我眼皮子就這麼淺。”說到這裡,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趙明月說:“我這個看起來不上台麵,實際上還是挺好賺的,起碼比你糊什麼紙盒強多了。”

“那是,比搬磚頭要輕鬆多了。”毛劍蘭笑起來。

趙明月看著她:“你後來不再紙盒廠做了,去工地了?為什麼?”難怪那雙手傷成那樣。

毛劍蘭說:“紙盒廠突然清退了臨時工,我沒地方去,就去找了個工地。”

“那你也不來找我。”趙明月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毛劍蘭說:“我錯了。”

“那你那胃是怎麼回事?”這事趙明月還沒好好問過她呢。

毛劍蘭說:“我小時候在家吃雜糧吃多了,本來就有胃病。在工地上乾活特彆辛苦,每次乾完活,我都要吃好多饅頭才能抵餓。結果那天不是下了場暴雨嗎,我可能是淋了雨受寒了,有點不舒服,吃了晚飯就上床睡了。結果到半夜就開始胃疼了,我以前也胃疼過,覺得熬一熬就過去了,結果沒想到越來越難受。”

趙明月嚇了一跳:“你還真是拿身體開玩笑啊,疼了那麼久,你還不去看醫生。”

毛劍蘭苦笑了一下,吐%e8%88%8c頭:“窮人嘛,怕花錢,再說後來確實是我疼得爬不起來了,幸虧你來了,救了我一條命。明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趙明月擺了擺手:“小事一樁,舉手之勞。”

毛劍蘭看著趙明月,隻是笑了笑,無論如何,自己是欠了趙明月一條命了。

毛劍蘭開始學著用碎布頭縫衣服,她將布頭一點點綴起來,準備綴成一塊來學裁剪。趙明月就說:“你縫那個乾什麼,你想要學裁剪,就用白布去裁。”

毛劍蘭擺擺手:“不用,這碎布頭剩著也是剩著,白布給我裁了怪可惜的。”

趙明月看她綴的布頭還挺好看,花花綠綠的,色彩很豐富,搭配倒也協調:“你要不要試著做一件百納衣。”

毛劍蘭看著自己手裡的布片:“這個可以嗎?”

趙明月說:“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都是用不著的碎布頭,你用來做件小孩子的衣服也未嘗不可,就是形狀淩亂了點,不規則。”

“好,我試試。可以給我侄兒做個小衣服。”毛劍蘭說。

“好。”碎布頭是很練車工的呢。

八月中旬,曬成古銅色的沈旭躍回來了,他出現在店子門口,整張臉就隻剩下白牙和眼白是白色的了,趙明月看見他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沈旭躍背上背著一個迷彩背包,肩上斜挎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都鼓鼓囊囊的,他衝趙明月傻樂:“明月,我回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明月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起身急,將凳子都絆倒了,腳下被縫紉機的%e8%85%bf給勾住了,一個重心不穩,就要往地上撲,看得一旁的毛劍蘭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沈旭躍趕緊奔過來,將趙明月扶住了:“慢點慢點,我這不都回來了嗎?”

趙明月的腦袋撞進了沈旭躍懷裡,扶著他的胳膊站穩了,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旭躍,真是你是回來了。曬這麼黑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趙明月歡喜地笑著,眼睛裡都閃爍起了淚花。

毛劍蘭看著久彆重逢的兩個戀人,趕緊拿著自己手裡的活避到裡屋去了,把地方讓給他們兩個。

沈旭躍衝著趙明月開心地笑著:“是的,不過更結實更健康了。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沒吃好飯、睡好覺啊?”

趙明月打量了他好幾遍,終於才反應過來:“我沒事。快把包放下來,趕緊坐下。我給你倒水喝,剛剛到北京?”

“是啊,還沒來得及回學校呢,就直接來你這兒了。我看你一眼,然後要趕回去整理調研資料。”沈旭躍說。

趙明月想要幫他將包取下來,結果發現沉甸甸的,她一下沒提起來:“你包裡都裝的什麼呀?”

沈旭躍笑起來:“我自己來。”他先將書包摘下來,然後放下背包,然後坐在趙明月旁邊,打開包開始清東西,“我去調研,一路上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都帶了一些,給你嘗嘗看看。”

沈旭躍給趙明月拿東西:“這個是在秦皇島買的大海螺,海螺裡麵還有一串小海螺項鏈,給你玩的。這個也是在那邊買的魷魚絲,我覺得挺好吃的,不知道你習慣這個味兒不。這個是在沈陽買的榛子,從興安嶺那邊過來的,很香。這個是從山東買的……”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子,琳琅滿目,都是好東西。

趙明月看著沈旭躍,眼睛裡溫柔似水:“你一路上一直都背著?累不累啊?”

沈旭躍嘿嘿笑:“我還好啦,我們教授喜歡各種石頭,他都背了好多石頭回去,還不讓我們幫忙。”

“那你們也得幫啊。”趙明月想起就覺得挺可愛的。

沈旭躍笑道:“幫,當然要幫,上火車、趕路什麼的,都得我們幫著扛才能上車。我這是來你這兒了,才躲了懶,讓那幾個同學去搬了。”

趙明月說:“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吃了飯你再回學校。先去洗個澡,去房間裡睡一覺。可以不?”

說到睡覺,沈旭躍打了個哈欠:“好吧,我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去宋伯伯家一趟,說不定我晚上就住他那兒了,明天再回學校。晚半天應該也沒事。”到了趙明月這兒,他就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了,之前那一個多月奔波忙碌的精神勁一下子鬆懈下來,有點提不起了。

“好。我同學毛劍蘭在我這裡幫忙,兩個人做快多了。”趙明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叫毛劍蘭:“劍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