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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紅妝 冰可樂蘇 4234 字 3個月前

懿,卻忘記,師父遊曆多年,遇到司馬懿的可能極大。如今,我又回來,看到這顆星星越來越亮,就全都明白了。”

“什麼星星?屬下實在不明白。”夏侯博一臉的疑惑。

“不明白是好事。走吧,我們回家。”

一縷灰塵揚地而起,兩匹馬兒順著土黃的官道飛馳而去。

漢中成都家家懸掛白旗,門外有新供的百歲饃饃,中間用紅蠟漆上了‘關’字。木柯行走街市,看著眼前一切內心滋味複雜。她離開前,很多人還是活蹦亂跳著,如今,物是人非,千瘡百孔。更讓她難過的是,自己明明該想起關羽的結局,偏偏那時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這一切,是不是該怪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九章】故人已回 物是人非

【第七十九章】故人已回物是人非

幕簾紗帳內,一男子正與一女子同眠,門外天色漸暗,正是孤魂野鬼出沒之際,陰冷的細風卷起一旁的香樟樹葉,惹得衛兵打了個寒顫。

四周靜得可怕,也冷得可怕。帳內的兩人不停地貼近彼此的身體,希望能暖和一些。

一聲悶雷驚得四周發顫,煞白透亮的閃電恰恰打上屋頂房簷,碩大的窟窿印於房頂上。床上的女子驚聲坐起,一道白光再次劃過,這次落於床沿邊的一串吊墜上,墨綠色蜜香珠製成的念串兒被一瞬的擊落,珠粒落在實木地板上,如瑪瑙珍珠散落般發出了更加清脆的響聲。

男子推開身邊的女子,猛地朝滾落一地的珠子撲去,他顧不得濕寒,赤腳踏於地麵,彎腰拾起已經滑落老遠的珠粒。一顆、兩顆、三顆,他心裡這樣數著,直到三十顆全部躺於手掌。

珠串的斷落讓他陷入沉思,穿著單薄的衣物坐於冰冷地麵之上,良久,輕輕道:“你是恨我了,還是想我了?”

床邊,正要起身為他披衣的女子呆愣原地,踟躕了一步後,又坐回床上,後又想了想,陪他一起坐在冰冷刺骨的地麵。兩人這樣一前一後坐著,誰都不再言語。

門外傳來一聲通報,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大將軍,木柯姑娘有下落了。”

屋內男子一時間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淡淡抬頭看向一處,有些木訥道:“又是什麼道聽途說?這些日子,我受夠了。”

“將軍,這次是真的,聽說姑娘回了隆中,探子%e4%ba%b2眼看到的。”門外之人道得很著急。

男子慌忙起身奔向木門處,大力拉開了房門,冷風撲麵而入,惹他打了個噴嚏。

男子一把將報信官拉於麵前,神色焦急:“你說,她在隆中?”

“是,是。”報信官結巴回道。

男子推開報信官,大步走入庭院,張開雙臂仰天大笑,配合著驟起的狂風,亂發絲絲飛舞。悶雷轟鳴之際,喊聲也一瞬而出,“天意,天意,木柯,你是想我了對嗎?”繼而是一陣狂笑,仿佛壓抑已久一般,聲音有些嚇人,卻能聽出歡喜。

這是公元220年,建安二十五年間,市井間一直流傳著一樁趣事,孫權最器重的臣子諸葛瑾因被雷電驚嚇,於狂風交加的傍晚病倒。這樣寒的天氣,這樣怪異的冷風,隻是讓他病了,卻沒有逝去,又過了大約一個多月才得以痊愈。

那日所刮的風有些奇怪,時輕時重,確實煩擾了不少人,雷聲也嚇壞了不少孩童,大家陪諸葛瑾病的病,死的死。

可真實的情況,隻有當時院兒中的侍衛知曉,一項身子骨硬朗的大將軍之所以被‘邪風吹倒’,完全是因為他衣衫不整的在院中溜達了一圈兒,還呈‘擁抱狀’仰天長吼一陣,或許是老天驚喜,才多‘照顧’了他一番,賜了個臥床好好休養。

聽聞那日諸葛瑾本打算回隆中尋人,卻因病體不便而耽擱下來,所尋之人也與他派去的家兵錯過。

養病期間,黃婉貞一直陪於諸葛瑾一旁,端茶倒水,無微不至。每每行至他一側,看到那手中緊握的念珠串,眉心總會微蹙,抿抿嘴,抹去眼角淚痕。

同年,戎馬一生的蜀國五虎上將關羽,關雲長將軍逝。萬民無不哀痛,關羽首級傳至許昌,臥床養病的曹操由衷感歎,他曾與家臣常常提及雲長,讚他驍勇善戰,忠肝義膽,曹操的言語中滿是對關羽的讚歎和欽佩,隻可惜英雄總歸於末路。

諸葛瑾喚了依然在抹眼淚的黃婉貞,讓她將案幾放於床上,又取了紙墨來,提筆之際看到黃婉貞抬起的眼角,淡淡哀思神色,將筆放了下來,“平姬,你是妾,她是妻,我關心她是自然。”

“可是她已經死了。”平姬執拗,眼中、臉上似有不滿,卻又不敢做的太明顯。

“你我都知道,她還活著。”諸葛瑾移了眼到一旁,不再看她。

“那個跟著你的木柯已經死了,現在你苦苦尋找的,早已不是她。”黃婉貞晃動著身子,能看出她很激動,“你彆忘了,當初她離開你時,有多麼的決絕。”說出這句時,聲音有些乾啞,也似有提醒之意,仿佛在說,‘如果是我,就不會這麼做’。

諸葛瑾麵露苦色,撇了頭到一側,案幾上的燭火微微晃動,似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掙紮,閃了那麼幾下,算做明白。良久,他沉聲道:“她嫁給瑾,本來就是權宜之計,無情感所言。”聲音極輕,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無法原諒她。”黃婉貞無法克製內心的憤怒,“她說過會保護我們的喬,她卻沒能遵守諾言,喬還那麼小,就這樣走了。”

諸葛瑾低頭輕歎,“喬的死,同瑾有關,不關木柯的事兒。”

黃婉貞轉身奪門而去。

諸葛瑾重新提筆,心思沉了沉後,寫道:

“瑾許久未見亮,不知一切可好。至於雲長之歿,兄深感悲憫惋惜,望亮切莫因哀痛而傷了身子,大凡英雄之輩,死即是歸於泰山,然幸事也。瑾之病已然好轉,亮莫太憂心。不知月英可好,前日聽聞亮已尋回月英,兄萬分欣慰,如今夫妻團聚,亮更要善待於她,切莫再失去。荊州諸地已近太平,瑾之心願了成大半,死而無憾。盼與亮、月英相見。”落款處添了‘瑾’字。

他將信折好,小心放入竹筒之內,又喚了傳信官過來,讓他將竹筒信綁於身上,千叮嚀萬吩咐一番後放了人離去,多次囑咐定要%e4%ba%b2手交予諸葛孔明之手。

之所以選了竹筒傳信,原是要告訴眾人,這封信隻是兩兄弟之間的家書,沒有什麼國家政治秘密可言,另一則,孫權善猜忌,之所以這些年對諸葛瑾如此放心,多半也是因為他從不給諸葛亮傳遞什麼國家秘密,連吳蜀之戰的軍隊部署都沒有透露過。能做到如此,實屬不易。

漢中境內,白旗高懸於各個城樓之間

劉備招諸葛亮覲見,商討事宜。

諸葛亮眉宇間透著英氣,手中羽扇輕輕揮動。

“二弟一走,備心中痛楚日日加劇,也想隨他一起去了。奈何天下沒有歸一,覺得走了會對不起跟隨我多年的子民,這些日子,日不能進食,夜不能入眠,實在煩悶。”劉備拉諸葛亮坐下絮叨著。

諸葛亮忙是起身,躬身作揖勸慰,“主公萬萬不可傷了身子,人固有一死,雲長死得重如泰山,而山峰,定能永存於世。”

劉備輕輕點頭,又將他拉著坐下,“備見木柯照顧孩子頗有心得,你膝下之子各個精明能乾,你看備那不爭氣的阿鬥,怎能不讓備心煩苦惱?”

諸葛亮再拜,“阿鬥聰慧伶俐,隻要稍作教導,定會出類拔萃。”

劉備抓著他的一隻手,樣子極其懇切,“若是阿鬥能由木柯教導照料,也能去些他身上的愚氣。我也不求他多麼成材了。”

“主公多慮了,照顧阿鬥太子本就是木柯該做的,亮沒有顧周全,是亮的過錯。”

說著就要再拜,被劉備扶起,他的眼中已經溢出淚水,輕輕搖頭道:“先生最懂備心。”

諸葛亮露出慚愧之意,與此同時,小官來報,“報,門外有信使求見軍師。”

“傳。”劉備朗聲命令。

不一會兒,報信官就跪在了兩人麵前,身上的物件兒除了竹筒外都被卸了個乾淨。他從身上解下竹筒,跪交給諸葛亮,拜了拜退去。﹌思﹌兔﹌網﹌

諸葛亮看著小使官眼熟,大致也猜到是誰的書信,就當著劉備的麵兒將書信展開。細細讀罷,收入竹筒。

“瑾的書信。”諸葛亮欲意將竹筒遞給劉備。

劉備推開,走出房門。他怨恨諸葛瑾在荊州之事上的做法,致使關羽喪命,他實在無法原諒諸葛瑾。

諸葛亮握著竹筒回到府邸,來至木柯房內,她正在整理諸葛喬的遺物。

見諸葛亮走入,木柯淡淡回笑,“喬的死,你有沒有同大哥說,先秘不發喪。”

“主公應允了。”諸葛亮坐下看她,“隻是亮也不明白,木柯為何這樣做。”

“孫權認為喬還在我們這裡,就會對瑾多些忌諱,即使瑾幫他拿下荊州,依然不肯將大事交付囑托,怕他們父子連心,反而壞了他的事。諸葛瑾聰明,是大哥成就霸業的威脅,如若不被孫權徹底信任,即使聰明也無用。喬就是保大哥的關鍵之一。”

“就你想得多。”諸葛亮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木柯微紅的臉頰,“瑾那裡亮也去了書信,說是木柯傷心,要瑾萬萬不可為喬立棺塚。”

“他心裡愧疚,你不說他也不會立。”

“你很了解他。”諸葛亮直直望著木柯, “我們再要個‘喬’吧。”

“你手裡拿得什麼?”木柯故意轉了話題,她突然失去諸葛喬和諸葛果兩個孩子,實在無法在這個時候去討論要其他孩子是事。

諸葛亮聽了出來,不再勉強。

“瑾的信。”他不緊不慢回道。

剛才還是一臉笑意的木柯頓時收了笑容,眉眼間露出一絲未知的神色,又有一抹期許之意轉瞬即逝,臉上神情複雜,粉潤的臉頰配著極好的白皙皮膚,像極了曇花一現時的美妙一幕,諸葛亮忍不住看了一眼,心頭微微疼痛。

“他還好麼?”良久,木柯淡淡道:“有多久沒見他了。也不知他變成什麼樣了。喬的死,他會是什麼心情?”

“他自然傷心。”

“是嗎?”木柯語調淡淡,“他偏偏選擇讓我為喬而恨他。”

諸葛亮緊握木柯的手,言語悲哀:“喬的死,他很痛心。”

木柯從諸葛亮手中掙%e8%84%b1,眼中毫無神色。看到諸葛亮遞給她的竹筒,猶豫著接下。

“看到他的字,總以為是你寫的。”話罷,諸葛亮起身,“我去吩咐給你弄些吃的。還有,你大哥說讓你也幫著看護下阿鬥。”

正要出門時,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彆跟其她夫人做爭搶,時時照顧著就行。”

木柯明白點頭,手中竹簡已經打開,紙張躺在裡麵,她猶豫著拿出。諸葛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