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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此界中的普通人根本不入他們的眼。

他們的煉屍材料都是修士。

挖的是死去的修士的屍體, 材料不夠用的時候更是直接獵殺修士。

在他們這一脈最囂張的時候, 便是連渡劫期的修士, 也要毀在他們手中,後來因為太過陰損, 引起眾怒,所以被趕儘殺絕。

所有人都從座中起了身,震驚地看著滄浪。

被她推開的晉堯退後了兩步, 由仙兒跟柔兒在後扶了他一把,她們看著滄浪的變化, 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氣息, 都是驚駭欲絕。

麵前的雲天宗仙子已經變了, 她身上滿是邪祟的氣息, 冰冷雙眸猶如深淵, 一頭青絲如雪, 襯著這一身嫁衣更顯詭異。

滄浪站在原地, 迎著晉堯的目光,見他身旁的那些女子都一改先前的張揚,要拉著他從自己麵前離開。

晉堯從未見過自己的心上人這副模樣, 以至於被她們幾個一拉,就隨著她們的力道往後退了兩步。

這不是入魔,她身上的氣息至陰至邪,比起魔門中人更叫人毛骨悚然。

當她的目光隨著自己移動的時候,晉堯隻感到自己身處的空間都變成了煉獄。

廣陵王氏的家主和夫人也已經神色大變地退到了一旁,王夫人更是急聲叫自己的兒子:“堯兒快點過來!不要靠近這妖女!”

可是晉堯卻沒有照做,在意識到麵前的人依舊是滄浪,而不是旁人的時候,他就揮開了身後的兩個情人,重新走回了她麵前。

“滄浪……”他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心上人,雖然他要娶她這件事裡的算計是真的,但他對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晉堯還想要伸手去觸碰她,可是滄浪卻避開了他。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見形貌與氣息都大變的她看著自己,聲音冰冷地道:“我本想要同你一起走這堂皇大道,既做神仙眷侶,也做尋常夫妻——可是現在看來,你不配。”

王夫人聽見這話,頓時大叫起來:“你這妖女才是不配入我們廣陵王氏的門!雲天宗竟然養出了你這樣的邪佞,真是宗門不幸!”

滄浪橫目看向了她。

王夫人被她身上的煞氣驚得後退一步,站在丈夫身邊越發急切地呼喚兒子:“堯兒!”

——此間汙濁,汙濁!

這裡的每一個人的存在都叫人難以忍受!

她的青絲如雪落在紅色的嫁衣上,分外顯眼:“仙門如何,輪不到你們這些齷齪卑鄙,不知廉恥的世家來評判!”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在這些人身上掃過,“想要連起手來逼迫於我,哄騙於我,要我忍氣吞聲,遂了你們的願?做夢!”

“晉郎——”

不遠處,那六個甘為妾室,甘願放棄大道的女子還在焦急地喚他。

可是她們沒有喚來晉堯,隻招來滄浪。

滄浪看向她們,見到她們驚恐萬狀的表情,心中想道:這偌大的南園,其中竟然連一個清白無辜之輩都沒有。

站在她麵前的晉堯聽她說道:“我娘說得對,你們都該死。”

說完,她的指尖就滲出了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屍家血脈的血落在大地上,召喚在地底沉睡的屍煞,眾人隻感到一陣地動山搖,隨即見到地麵上出現的裂縫。

“裂縫!”

“地上有裂縫!”

晉堯的瞳孔微微收縮,在場都是經曆過妖魔之患的人,看到裂縫他們就會想到萬魔戰場的慘烈。

身為屍家餘孽,滄浪竟然有能打開裂縫的力量!

園中眾人立刻想到了那些讓妖魔過境的裂縫,紛紛怒喝道:“妖魔之患是不是跟你們這些屍家餘孽有關?是不是跟雲天宗有關?!”

座中自信對上滄浪有一戰之力的人都祭出了法寶:“不必與她多言!今日我們就誅殺了這妖女,帶著她的屍首去雲天宗討個明白!”

滄浪神色漠然地看著這些人,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眼見南園要淪為戰場,那些沒有力量對抗她,還被她此變嚇得心魂俱散的女眷則湧向了園子的出口:“走,快走!”

園中處處狂風大作,把四處掛著的燈籠跟紅綢都吹得淩亂。

滄浪的目光越過那些朝著自己圍攻過來的人,隻冷冷地看著那些逃走的女眷,冷道:“想走?”

下一瞬,這群逃到門口的人就見到園門被猛地關上,然後周圍的漫天紅綢仿佛活物般朝著他們襲來,轉瞬就把他們卷入其中!

“啊!”

這些女眷發出尖叫,紛紛被纏住倒吊了起來,鞋子、釵環掉落下來。

“夫人!”

原本正朝著滄浪襲來的人見到自己的妻兒被這樣吊起來,頓時都怒氣盈天,轉頭催動了各自手中的法寶對著她怒吼道:“妖女!納命來!”

滄浪站在原地沒有動,她腳下的裂縫一開,兩具黑沉沉的棺木從地底升了起來。

晉堯見她抬手在棺木上一拍,棺蓋就朝著襲向她的人飛了出去,然後有兩股強大的力量從其中透了出來,令他臉色一白——

渡劫期!

是渡劫期高手的氣息!

兩具屍煞出棺,身上披著黑袍,站在棺木中睜開了眼睛。

整個南園頓時被他們的氣機徹底封鎖,讓麵前這些想要拿下滄浪的人都定住了身形,與晉堯一般臉色煞白。

她娘在離去之前,怕她受欺負,所以給她留下了兩具渡劫期的屍煞。

這兩具屍煞在萬魔戰場就一直跟在她身邊,沒有人發現。

他們算計著她,算計著雲天宗,以為她出嫁隻是獨自一人來,可以任他們揉捏,卻不知她身邊有兩具渡劫期的屍煞。

放了這兩具屍煞出棺,滄浪便沒有再管這些人,而是轉身襲向了晉堯!

昔日戀人如今反目,生死相鬥,晉堯不得不喚出了赤霄劍,與滄浪打鬥在一處。

兩具屍煞一出棺,就如同兩道狂風,襲向了滿園中人。

園中一時間慘叫四起,殘肢斷臂紛飛,血液飛濺。

晉堯對上滄浪亦是心驚。

在萬魔戰場上,從來都是他在應對那些妖魔,她隻是作為醫修為他治療,晉堯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還有這樣的戰力。

她的修長手指原本隻是施針用藥,現在直接化作青白顏色,指甲暴漲,無比銳利,在與他的赤霄劍相擊的時候竟發出金鐵聲響。

“啊——!!!”

“晉郎!”

聽見身後傳來的尖叫聲,晉堯瞳孔微微收縮,一轉頭就見到那兩頭屍煞已經將滿園的人都放倒,便是自己的父親和廣陵王氏的精銳子弟也都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剛剛那幾聲尖叫則是他的幾個紅顏知己發出來的。

她們掙動著,跟其他失去戰鬥力的人一樣都被從旁邊飛來的紅綾卷起,如同蛹一般被倒掛起來。

“分心?”滄浪的聲音在他耳邊冷冷地響起,“大忌!”

她的話音落下,晉堯就感到臉側有風襲過,然後一陣劇痛。

兩人錯身再次分離,晉堯握著赤霄站定,抬手一摸,卻是滄浪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此刻,南園之中沒有一個逃得出去的人,也沒有一個尚留有戰力的人。

晉堯見到園中的修羅慘狀,見滄浪在自己對麵停下,雖然身上依舊穿著與自己今日要成親的紅色嫁衣,但無論是看自己的眼神還是神情都與片刻之前完全不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握著手中的劍,警戒著她的兩頭渡劫期屍煞:“滄浪,你不要一錯再錯!”

滄浪冷道:“我自然不會一錯再錯!”

說完就再次朝著他襲來,招招都要他的命。

晉堯有心想要將她擊倒,可是旁邊卻還有那兩個虎視眈眈的屍煞。

他隻能在交手中再次喚她:“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你我可以將婚事解除,這是我們廣陵王氏有虧,今日發生的一切會留在南園,不會再多一人知道!隻要你停手,我會到雲天宗去向嶽父謝罪。”

他仍舊喚她的父親叫嶽父,可是這般花言巧語絲毫動不了滄浪變得冷硬的心,屍家一脈的女子若是動情便是一世,但若是遭到背叛,便也不會再回頭。

“晉郎——”晉堯聽見自己的幾個情人在身後急聲叫道,她們被倒掛著,焦急無比,“晉郎不要和她多說!快殺了她!”

可是他看著麵前的滄浪,卻始終狠不下心下死手。

而且若是自己殺了她,這兩頭屍煞會凶性大發,到時候這裡沒有製得住他們的人,照樣是死路一條。

“堯兒!”被控製住的嵐衡君跟王夫人也在叫他,叫得晉堯心中大亂,“快殺了她!”

“聽見沒有?”滄浪猛地向他靠近,壓著他的赤霄劍,氣息如冰地道,“殺我!”

“我——”晉堯一錯手,赤霄劍就在她的手臂上劃過,在上麵留下深深的血痕,“滄浪!”

滄浪悶哼一聲,身形急退,等定住的時候,那血順著她的手臂滑落下來,落在地上。

兩頭靜立屍煞見了少主人的血,發出狂怒的聲音就要撲上來,晉堯心中一驚,可是滄浪卻喝止了他們:“站住!”

兩具屍煞停下了攻擊,那鎖定晉堯的氣機撤去了,滄浪捂著自己的手臂,看向處處留手的晉堯。

“滄浪!”

見她讓他們停下攻擊,晉堯以為還有轉機,就見滄浪看著自己,說道:“你方才處處留手,你還對我有情?”

“是。”晉堯手中的劍放了下來,覺得看到了希望,“我依舊對你有情,隻要你消氣,隻要你放過其他人,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今夜是他大喜之日,與廣陵王氏交情深厚的人都來了,外麵不會再有人進來,自然不知道裡麵會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隻要等到今夜一過去,賓客未歸,他們的家族、門派察覺到異常,就會有人來查看。

到時哪怕有渡劫期的屍煞在,她也敵不過整個修真界。

他心中算盤打得很好,麵上仍舊是那樣情深,滄浪看了他片刻,點頭道:“好。”

晉堯一喜,見她放下了手,指著前方這些被倒吊起來的人對自己說道:“這滿園的人當中有你的父母親朋,有你的追隨者,還有你的紅顏知己,其中一個甚至還懷了你的孩子。”

他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而轉,落在了低泣的阿羅身上,聽滄浪淡漠地道,“我可以放過他們。”

“滄浪!”晉堯聽見她的話,轉頭看向她,眼中生出了一絲希冀,“我就知道——”

“唔唔!”

滿園中人俱是掙動不停,可是那捂在他們嘴上的紅綾卻是越封越緊,捂住了他們的聲音,而且他們感到自己越是掙動,紅綾從他們身上抽走的力量就越多,令他們不由得麵露驚恐。

他們聽到兩人的話,原本心生驚喜,可是滄浪說可以放過他們,她現在所做的事卻跟她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