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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跟自己回來的三人說道:“這裡是浮屠城,這位是浮屠城的軍師,這位是浮屠城的將軍。我掉下來以後與你們失散,就是在路上遇見了將軍,才有了機會向浮屠城求助。”

她說完,對著在桌案後落座的軍師鄭重地行了一禮,“軍師為我救出同伴,大恩大德,嫣然沒齒難忘。”

鬼麵將軍站在他的老位置,問任嫣然道:“你所有的同伴都在無荒城?”

這麼巧?

“不是的。”她身旁的厲霄河謙虛地開口道,“隻有我一個落在那裡,他們今日都是來救我,然後遇上的。”

現在所有人都齊了,自然就是要說一說他們中間都是怎麼遇上的了。

尤其是小離,任嫣然就想知道她怎麼會跟應九幽在一起。

應九幽道:“他們兩個身上都有我下過的法術,我落下來之後先感應到了這枝芍藥身上的氣息,去了半月城把她帶出來。”

任嫣然摸摸小離的頭發,對應九幽說道:“謝謝。”

應九幽沒有回應她這一謝,看向厲霄河,繼續說道,“之後感應到厲霄的氣息,我就緊趕慢趕地來了,可是沒想到你春風得意,看起來根本不需要人救。老子巴巴地趕過來,倒像是壞了你的好事。”

“誒,彆這樣。”厲霄河連忙道,“你我知交多年,你還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們嗎?”

任嫣然聽應九幽喚他厲霄,這名字明顯跟他告訴自己的不一樣。

厲霄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轉過頭來對她解釋:“李何是我在外行走的化名,我的真名是厲霄。”

任嫣然看著他,確認道:“真的?真是真名?”

麵前的人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在應九幽的目光下點了頭,篤定地道:“真的。”

小離跟在任嫣然身邊,她不在乎厲霄河用的是真名還是假名,隻問道:“現在我們都在這裡了,要怎麼上去啊?”

軍師道:“這裡是幽冥深處,想要上去必須通過黃泉九重,到出口去才能回到陽間。”

但是這條路不通,幽冥千萬年,就隻有寥寥幾人從這條路回去過。

他說,“你們想回去,除非是上麵有人在打開通道。”

任嫣然心道,這就難了。

那裂縫不知是怎麼形成的,不然她爹跟二爹也不會要出去調查這件事了。

何況她還有一件事要擔心。

軍師聽她說道:“浮屠城這次幫了我們,徹底跟無荒城撕破了臉,若是他們打過來的話,浮屠城要如何堅守?”

過去那麼多年裡,浮屠城與泉鄉十三城就是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各大城之間相互製衡,才沒有被攻破,現在平衡被打破,無荒城城主是師出有名,再不會有顧忌了。

軍師沒有說話,鬼麵將軍也沉默著,倒是應九幽無法無天慣了,見他們這樣,隻皺眉道:“我跟無荒城城主交過手,若說剩下的十一城之主的實力都跟他差不多,那就難辦些,可是要是就隻有兩個和他差不多——”

眾人聽懂了他的意思,那剩下的就不足為懼。

他再看向任嫣然,“你的劍上麵所帶的赤陽真意是這些鬼物的克星,隻要你能夠保持戰力,下麵就算鬼兵來再多也無濟於事,你既然對浮屠城心中有愧,那就乾脆留在這裡幫他們把城守住好了。

“這些家夥不被打服是沒有用的,想要清淨,就得把他們都給打趴下了,然後在他們身上下禁製。

“你們浮屠城淩駕於他們十三城之上,做這泉鄉之主,鬼域之王,從此一勞永逸。”

任嫣然還沒開口,厲霄河就否了這個計劃,說道:“她不行。”

鬼麵也說道:“不成。”

任嫣然疑惑了一下,厲霄河見她發招之後站不穩,說她不行情有可原,可鬼麵將軍為什麼也說不成?

她問道:“為何不成?”

若是覺得十三城聯軍難打,那大可逐個分化,憑軍師的手段,這不是難事。

軍師在桌案後端坐,說道:“並非不能打,而是這泉鄉之中,不能有人稱王。”

冥府有主,雖說與泉鄉有忘川相隔,但是泉鄉這麼多年能夠不受府主管束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泉鄉有自己的王。

任嫣然聽他說道:“獨孤鬼王離開泉鄉已久,在人間與幽冥的交界停留,泉鄉裡再鬨騰,冥府也不會管,可若是有人想一統泉鄉稱王的話,就要承受鬼王的怒火。”

那十三城的鬼物再凶猛,也不是鬼王的對手。

他們才活了多少年?加在一起也不過是獨孤鬼王的零頭。

他能與冥府隔川而治,已經可見他的實力。

於是這條路也堵死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需得想辦法。

任嫣然見到厲霄河一副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想著他這大概是傷勢剛好,還不習慣。

軍師也仿佛體察到了他們的疲憊,隻說道:“我會想辦法,各位不用擔心。他們要聯手來攻打浮屠城也不在這一時半刻,大家先去休息吧。”

任嫣然想了想也是,何況他們手上還有人質,便立刻應了好。

軍師原本已經讓人再收拾出了兩間院子,一間給小離,另一間則給厲霄河跟應九幽,不過剛剛恢複人形的小離非要跟在任嫣然身邊,同她住一處不可,就省了一項。

來到院子裡,厲霄河與應九幽相對而坐。

分彆多年的一對好友,現在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說話了。

應九幽道:“這下好了,你又能活動自如了。”

倒是顯得其他人掉下幽冥來是無妄之災,而他是因禍得福。

“先不說這個。”厲霄河道,“我明明是在十萬大山中見的你,怎麼轉頭就掉下幽冥來了?”

他在無荒城聽任嫣然匆匆地提了兩句,沒聽個囫圇,現在終於聽應九幽說了個明白。

應九幽把他們是如何去了雲天宗,自己帶他去求醫是如何遇見了任嫣然,接著又遇到那兩個怪人的事告訴了他。

“我們就是從那道裂縫裡一起掉下來的。”應九幽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在掉下來的時候,我還聽到那兩個人要夜遲衣去無儘淵。”

聽他提到裂縫跟無儘淵,厲霄河臉上的神色似是被觸動。

他看到應九幽就想這麼喝,隻抬手蓋住了杯子,然後在好友“你是不是有病”的目光中拿起了旁邊放著的兩片柳葉,加進了他的杯子裡,這才說道:“喝吧。”

“無儘淵。”他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念著這三個字。

應九幽喝了茶,敏銳地問道:“你知道無儘淵在哪裡?”

“知道。”厲霄河點了點頭,然後又道,“看來那兩人是衝著夜穀主去的。”

把任嫣然弄下來,就是為了讓夜遲衣跟下來。

他們掉下來,顯然是受了任嫣然的牽連。

厲霄河想到自己從在十萬大山遇見任嫣然開始,就一直受她牽連,簡直都想起一卦來算一算他們是不是有點命格相衝。

應九幽見他又開始出神,於是抬手敲了敲桌子:“你還沒有說無儘淵在哪裡。”

“哦。”厲霄河回過神來,說道,“無儘淵在那個方向。”

他說著一抬手,指向了忘川的方向,“忘川河這邊是黃泉,過了河就是冥府,無儘淵更在冥府深處。”

應九幽一聽,皺起了眉。

那他們若是要到無儘淵去,豈不是就要渡過奈何橋,進了冥府才能去?

厲霄河放下了手,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無儘淵應該是幽冥的出口。”

他們想回到陽間,關鍵就在無儘淵。

-

任嫣然把小離帶回自己的院子裡,聽她敘述當日她掉下幽冥,正好落在半月城。

她本來是陽間的靈花靈草,掉到這隻有陰氣的地方之後,就不得不變回原形,然後被花容夫人撿到了。

花容夫人愛花,得了這麼一株從陽間來的芍藥,自然是寶貝得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離不能變回人形,被她栽在花盆之中,心中急得很。

小姑娘撅了噘嘴,說道:“然後那日應九幽來了,把我從半月城救走。”

她也變不回原形,隻能待在花盆裡被他帶來帶去。

任嫣然見她看向自己,淚眼汪汪地道:“我還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嫣然你了!”

畢竟像她這樣的靈花靈草,在幽冥之地自己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好了好了,這不是見到了嗎?”

感到她的氣息也是不大對,任嫣然於是抬手輸了一道赤陽真意給他,化了她體內的陰氣。

“而且現在我們也已經有方向了,如果能趕到無儘淵,就能見到義父。”

小離點著頭:“等見到了穀主,我們就能回去了。”

對她來說什麼,這世間什麼保證都比不上夜遲衣,任嫣然見她收住眼淚,這才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臉,說道:“現在我用赤陽真意護住了你,你在幽冥之間行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可以回花盆裡去。”

小離看了花盆一眼。

花容夫人修為不濟,但是在陰間養花弄草卻是無人能及。

她的花盆帶有對植物的保護,她待在裡麵是最舒服的。

可是現在見了任嫣然,小離又不想從她身邊離開,於是說道:“我還是先跟在你身邊。”

要是真的受不了的話,再回去好了。

“也好。”任嫣然說。

她想著現在他們重聚了,而李何——又或者說厲霄也能夠活動自如,那他們要去無儘淵自然就會多出幾分勝算。

雖說現在軍師他們在想辦法,如何讓他們渡過忘川,進入冥府,但她也不能把這事統統壓在人家身上,他們自己也要想想辦法。

外麵的天空一直都是這樣的陰綠色,沒有什麼變化,所以白日黑夜不是很分明。

任嫣然在這裡嘗試著發出劍訊,她娘的劍訊連天魔窟都能進去,理論上來說貫通陰陽也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可是她試了半天,也許是修為不到家的緣故,劍訊根本飛不出去。

到了晚上,小離已經在旁邊打瞌睡了,任嫣然麵前也點起了燈。

她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說了聲“進來”之後,是淺碧推開了門,對著自己說道:“嫣然姑娘,軍師請你們過去。”

“軍師找我們?”

任嫣然一聽立刻從桌後站起了身,想著軍師該不會這就想出辦法來了。

她伸手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小離,小離睡得兩眼發懵地抬起了頭:“嫣然?”

任嫣然對她說道:“走了,軍師可能想出辦法來了。”

小離一聽,瞌睡蟲立刻跑了:“那快去!”

淺碧帶著她們從院子裡出來,順著這幾日任嫣然已經熟悉的回廊,朝著廳中走去。

隻不過這一次,軍師是在正廳見他們,任嫣然一進來發現厲霄跟應九幽已經在裡麵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