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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們已經拋了生的希望,直接衝了下來,隻扛著高盛和丁宇想在這四通八達的地底找個地方,讓他們躲藏。

不能太靠近出口,也不能是他們走過的通道,她於是朝著他們沒有走過的那個方向跑去,一口氣跑到了通道深處。

沒有自己的青霜劍,任嫣然隻能憑借直接去找跟那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氣息方向相反的、隔得遠的位置。

等終於找到一處乾爽的地方,見到轉角之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e7%a9%b4,她才停下腳步。

高盛和丁宇都尚未蘇醒,任嫣然把他們兩人放了下來,接著又取出了一個陣盤往洞口一拋,設下了一個陣法。

陣法封住了裡麵的氣息,晉堯沒有眼睛,隻能追著生命氣息來搜尋獵物。

他剛從血池裡出來,滿腔怨憤,要殺人,也要吸收活人精血,把高師兄跟丁師姐藏在這裡,不被他發現就能活下來。

安置好兩人,任嫣然回到了岔路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就在此時,她感到了青霜劍的氣息重新出現,想到沒有跟他們一起從裡麵出來的應追師兄和藍衫青年,又立刻朝著那個方向掠去。

等來到他們剛剛被傳送出來的地方時,任嫣然就見到通道中又多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渾身浴血,手上還拿著她的青霜劍,而另一人身著藍衫,正在旁邊扶著那個血人。

“師兄!”

任嫣然奔了過去,扶著應追的藍衫青年抬頭看向了她,臉上神色微動,一下就變成了受到十足驚嚇的表情:“道友!”

一奔到他們麵前,任嫣然就伸手接過了從應追手中脫力地落下來的青霜劍。

青霜劍一回到她手裡,她就感到那股充盈的暖意又回到了身上。

她看向藍衫青年,急急地問道:“你們是怎麼從裡麵出來的?”

青年本來就慌神得很,被她這麼一問,更是結巴了起來。

任嫣然聽他磕磕絆絆地說了應追師兄突破後是如何與晉堯血戰,終究不敵,於是又在最後關頭帶著自己轉移到了這裡。

現在院子裡就隻剩一個凶性大發的晉堯了,沒有應追拖著,隨時要突破封鎖殺到外麵來。

任嫣然繞到應追的另一邊,手才一碰到他,就感到他的骨骼儘碎,現在還能成人形是因為金丹期修士的血肉得更加堅韌。

應追垂著頭,長發散亂,不知生死。

任嫣然顫唞著手拿出傷藥,往掌心倒了兩次才成功倒出,喂入他口中。

藍衫青年看著她顫唞的手指,跟她一起支撐著應追,等她喂完藥之後才問:“還有兩個人呢?”

任嫣然以為他這是還指望高師兄和丁師姐還有再戰之力,隻壓下顫唞,說道:“他們昏迷不醒,我把他們藏到一處去了——走!”

青霜歸位,她禦劍而起,帶著兩人化作劍光衝向出口,想在晉堯突破封鎖之前帶他們跑,可是才衝出去沒多遠,任嫣然就聽到了背後傳來的咆哮。

血腥濃重,瞬息就朝著他們追來,是晉堯!

任嫣然:“抓穩了!”

她怕藍衫青年在這個時候害怕得腿軟,從自己的劍上掉下去,成為凶煞的口中之食,在極速飛遁的時候對他說道,“我看過入口了,出不去!”

為今之計,隻有在地底下跟晉堯來一場神廟逃亡,跑到有宗門師長來救他們為止!

任嫣然感到後方的咆哮正在越來越近,隻想要計算路線,找機會把他們兩個也藏起來,自己一個人引怪,可在飛到通道儘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他們怎麼下來了?!

她全神貫注在腳下的青霜劍上,衝出來之時根本來不及出聲,隻有她身旁這個仿佛因為怕死,所以對各種時機掐得格外準的青年朝著七人喊了一聲:“躲開!”

“躲!”

任嫣然的劍光向上,衝上中空的古木,下方的七人則四散而開。

下一瞬,通道中的血腥氣呼嘯而至,一股奔湧血紅水流從其中噴湧出來,呈放射狀地襲向正前方。

七人在衝出通道的藍衫青年提醒下躲過這一擊,立刻重新向著中間聚攏:“結陣!”

北鬥七星劍陣再成,將這股隨意變化的血水困在了其中。

劍陣的光芒照映在每一個人臉上,他們盯著陣中這一團不斷變化的血水,將它死死地封印在其中。

在他們頭頂,任嫣然的劍光也重新降了下來,心驚膽戰地看著這化成了血水之形,困在七星陣中的屍煞。

藍衫青年也跟著在她身後探出了頭,眉心卻是深深地皺在一起。

“任師妹——”竭力維持陣法的七子叫她,“沒事吧?”

“沒事。”

任嫣然按下了劍光,眾人見她撐著應追,身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麵孔,原本還要警戒幾分。

可見這青年修為稀疏平常,還一臉害怕地跟在他們這小師妹身邊,神色立刻就變成了看弱者的不屑。

周睿感到從陣中傳來的衝撞之力,隻加大了靈力灌注,對著任嫣然說道:“應追怎麼樣了?”

任嫣然本來想問他們為什麼要下來送菜,可人家是拚著這條命不要來救他們的,她不能不識好歹,於是說道:“應追師兄傷得很重,是我身邊這位——”

她說到這裡卡了殼,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在下李何。”藍衫青年倒是十分的乖覺,捂著頭頂的帽子對著玄天七子點頭,“在下是被請神香引來,誤入此處,多謝各位道友相救。”

“多虧李道友,我才能把應師兄從裡麵帶出來。”任嫣然也十分給麵子,還給他戴了頂高帽,李何在她身後有些拘謹地對七人遞了個笑容。

“先彆說了。”周睿不耐看他,將注意力全部放回了劍陣之中,“劍訊已經發出去了,任師妹你把這小子跟應追帶到安全的地方去,這裡有我們。”

現在他們隻要在救援到來之前,壓製住這個凶物就可以。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就感到劍陣中傳來的壓力變大了,隻見這團血水蠕動起來,在陣中蠕動著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七人見到這麵孔被毀、穿著新郎喜袍的凶煞,感到手中的劍在他現身這一刻都顫唞了起來。

眾人臉色一變,同時伸出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加大劍陣的束縛。

分神中期,這是何等的凶物?

這個封印到底是誰設下來的,他原本又是什麼人,被祭練成這樣一隻凶物,那人是要做什麼?

他們的修為境界比不上應追,現在還能夠維持著這個陣法,一是因為玄天劍派的劍陣玄妙,二是因為晉堯公子身為劍修,脫困之後見到這麼多的劍修,他在評判他們的實力。

“各位師兄小心!”任嫣然在去安頓好應追跟李何之前,提醒了一句,“這是當年廣陵王氏的少主晉堯公子,在被煉成屍煞之前是出竅中期的修為。”

聽到此言,所有人背上都冷汗直流。

晉堯公子,這是昔年跟他們玄天劍派第一人齊名的劍修,雖然被人殺死煉成這樣的屍煞重現人間,但他們這盤菜也不夠他捏的。

原本周睿還想要動用殺陣來攻擊這隻凶物,現在心中就隻剩下一個想法——

能守住劍陣,把他困在這裡就已經夠了。

正想著,停留在劍陣中的晉堯抬起了手,去觸碰麵前藍色的光罩,沒有五官的麵孔對著周睿,仿佛被他這個方位所吸引了。

身為七人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員,周睿心驚膽戰,也是無法想象應追一人怎麼能對上他,還能把任嫣然他們幾個活著送出來。

他見到那屍煞伸出了青黑色的手,指尖不過在光罩上一點,立刻就感到一股巨力朝著自己的%e8%83%b8口衝撞過來,令他差點要後退一步。

他咬牙頂住了,沒有稍退。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屍煞移開了手,似乎對他的表現有些滿意。

“小心……”周睿咽下了喉嚨的血腥,對陣中其他沒有感覺到這股衝擊的人提醒道,“他在破陣。”

通道儘頭。

牆洞前的陣法被打開,任嫣然跟李何把應追也放了進去。

她感到手上的青霜劍在強烈地發熱,知道那七位師兄的陣法困不住晉堯幾時,自己青霜劍是唯一一把能夠克製他東西。

“你留在這裡,陣法封住了你們的氣息,晉堯不會發現你們的。”說完,她就要提起青霜劍再回去,可是卻被一把拉住。

“道友……”李何經過了這樣的生死考驗,也沒有變得硬氣起來,顫唞地道,“我害怕,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任嫣然還沒說他“你這哪裡是一個人”,另一頭就再次傳來了動靜,她不敢遲疑,說了聲“你要跟來就自己看著辦”,然後就帶著他再次飛遁了回來。

兩人才在通道邊緣一停住,劍陣中的形勢已經產生了變化!

陣中新郎的身影化作疾風,青黑十指化作劍,在劍陣薄弱之處連續攻擊。

“變陣!”

周睿咬牙變了殺陣,原本平靜的藍色光罩上湧現起了道道紫色的電弧,要將在光罩內朝著外麵攻擊的屍煞逼回中心。

陣中晉堯見狀,身上騰起了一片血霧,那血色的霧氣彌漫在整個空間裡,重新彙成了血池。

一見到那血池具現化在他腳下,任嫣然心中就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周睿也判斷出了這一招的恐怖,毫不猶豫地大叫一聲:“起!”

下一刻,站在地上的七人都隨著他一聲騰空而起。

在他們離地的瞬間,無數道血河就從地底湧了出來,晉堯竟是控製著血池之水向下攻破了地底陣法的薄弱之處,要從劍陣外麵攻向維持陣法的七人!

血池大招在地下奔流,撞到牆壁又再翻流回來,自血池中而生的屍煞懸浮在半空中,沒有五官的麵孔緩緩地揚了起來。

他能這樣攻擊一次,自然就能夠發出第二擊。

周睿神色再變:“變陣!”

北鬥七星劍陣再變,卻是變成了雙環相套,三人在上,四人在下。

雙重結陣,兩層光罩之間的電弧變得更加奔湧激烈,隨著七子下落而朝著在當中的屍煞當頭罩去,不等他將血河收縮回來,這些紫色的電光就重新把他縛在其中。

七子倒掛,劍尖向下,傾儘全力向著下方推動劍陣,卻感到力量推進所受到的阻礙越來越大。

那看似一時間被他們束縛鎮壓住的屍煞氣機猛地收束,下一刻就仰天長嘯,發出怒吼:“吼——!!!”

他的喜袍跟長發都無風飛舞,身軀一震將身上的鎖鏈完全掙斷,狂暴的力量更沿著這靈力脈絡朝著幾人反擊過去。

這至陰至穢的力量通過劍陣反噬到七人的身上,陣法猛地炸開,七人都在這猛烈的爆炸中朝著四周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地底的牆壁上!

“唔——!”

這一幕跟先前他們在院中被震飛出去一樣,隻是一時間有好幾人竟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