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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皺眉,“你真是個神經病。”

“……你剛才不守信用,想要拉著你妹妹先走?”

“是你自己打賭了不認,讓你看,你也不看。那我們提著錢走,也不算是違背約定。”姐姐心疼的望著那些飛走的錢,“你到底看不看,再不看,我就穿上衣服了。”

“……”言戰仍舊沒有轉過身,姐姐立刻穿上衣服,提著另外一袋錢就拉著妹妹走了,妹妹回頭望了一眼——那女人雙手垂著站在那裡,微微佝僂著腰,雙眼緊閉,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蒙住她的雙眼,勒令她不準看不準瞧,她看上去挺可憐的,莫名其妙地,她就像……像是個已經被閹|割了很久的女太監。

等姐妹倆走遠了,連腳步聲都沒了,言戰才暗自鬆了好大一口氣。她怯怯的握緊雙拳,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瀉了一口氣……有什麼一直壓在她肩膀上的什物好像逐漸變輕了。她這才僵硬的轉過身去,朝著剛才姐妹倆站著的位置望了一眼,她又看向那些在空落落的窗窟窿上旋轉而飄的紙幣。

紙幣如染紅的雪花,一會兒被風旋進來,一會兒又隨風飄到樓下去。

言戰向前走了一步,她靠在窗窟窿上,看向樓下的殘垣斷壁,這個廢棄的大樓很快就要被拆掉重建了。不遠處,襯著翻飛如紅雨的紙幣,姐姐正拉著妹妹,高興的拎著那袋錢向前奔跑,姐姐穿得大衣是紅色的,妹妹穿得大衣是綠色,兩人一紅一綠的從那灰蒙蒙的磚頭堆上跑過去,她們的笑聲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在整個空曠到沒有邊際的大廈裡回蕩……

言戰也跟著笑了,笑得心滿意得。

+++++++++++++++++++++++++半步猜作品+++++++++++++++++++++++++++++++++

寂靜的夜潸然而至。

言戰有些睡不著,她獨自一人趴在垃圾堆旁的窗台上,望著這座城市燦若星河的燈光,那些光芒穿過陰暗的平民窟,穿過一黑到底的城中村,一直湧到她眼前。

漸漸的,燈光模糊了,成了言戰眼中打轉的淚水,她想,她要找個最好的位置,仔細看看這座城市。這裡太不好了——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廢墟的味道,一點兒也不賞心悅目。

她要好好看看這座城市,就像是要看清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言戰沿著那對姐妹走過的路,借著恍若白晝的燈光,走出了廢棄的大廈,撣了撣身上滾滿的垃圾堆的灰塵,言戰裹緊外套,在零度以下的冬夜裡穿行。

走過窄巷,翻過矮牆,疾步走過熱鬨的街市,她的背影很快淹沒在這城市的人群中。

她漫無目的的背影逐著人浪,一波一波的朝前湧動,假若你在人群中看見言戰的背影,你肯定也不會記得這個背影,她的背影看上去普普通通,什麼通身的氣質啊都被渾身的臭味熏跑了,什麼沉穩的氣場啊都被她一頭被風吹起的短發給帶跑了,什麼曼妙的身材啊都被那雙灰不溜秋的臟鞋踩沒了,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言戰,一個你在人群中就能看見的言戰,說不定你喊一聲言戰,她就會回過頭來看你一眼。

她逐漸消泯在眾人的背影中的背影頓了頓,驀然一回首,她仰起頭,終於是走到了她想要來的地方,一個視野足夠開闊也足夠安靜的地方——本城的地標建築鼎豐鐘樓。

時鐘已經指向晚上九點,言戰就這麼站在人群裡,望著時針和分針,她忘了許久,才去一旁的小店裡買了一個饅頭。

揣著這隻饅頭,她偷偷從側麵的遊人禁入區翻進去,一步一步,無比虔誠的上到鐘樓的最頂端。

言戰還記得,這座鼎豐鐘樓還是她捐了一半的錢建造的,那時候政府正在搞填海工作,根本對地標建築方麵撥不了款。她揪著已經被風吹得乾翹翹得饅頭,乾燥的嘴%e5%94%87在翻起來的饅頭皮上蹭來蹭去,她啃了一口饅頭,迎著凜烈的風,坐在鐘樓上,俯瞰著這座城市。

現在的城市,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從前,言戰也很難分清楚自己是在本城的得意樓吃湯包,還是在彆座城市的得意樓分店吃素餃,後來的某一天她就分清了,再後來,她甚至能分清本城的自來水和彆城的自來水煮出來的米飯有何不同。

她喜歡這座城市。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座城市的。

言戰腦子裡還是十五年前這座城市的樣子,瞧吧,從高處看過去,十五年前哪來這麼多大樓,哪來那麼多私人銀行,哪來那麼多日資、美資、意資等等五花八門的外企,瞧吧,東南部的外企總部,有三分之一是在本城,這可真令人驚訝。

她瞧著一個又一個在燈光裡能隱約瞧見的標牌,隻消一眼,她就能知道這是哪個公司的,該公司負責人是誰,前景如何,和言氏有沒有過合作。

從未像現在這樣……這座凝聚了她十五年辛苦和汗水的城市,這座凝聚了她和許多競爭者和合作者這麼多年的算計陰謀和攜手共進的城市,就這麼赫然得擺在她麵前!從未有人把這座城擺在她麵前過,如此直觀又如此簡單的擺在她麵前。從前她太忙了,甚至湊不出一秒的時間來好好看看她生活和工作了小半輩子的這座城市。

她十五年的青春,就像是一盞盞在黑夜中亮著的燈,在這城市的大街小巷裡穿行。她伸出手去,想要去觸摸那一點又一點或近或遠的光點,她也確實伸出手去,隔著漫漫夜空,去觸摸這些挨在一起的光。

它們那麼美,那麼明亮,它們能穿過黑暗,一直向四麵八方泰然而去——望著,望著,言戰就彎起嘴角,而那些閃爍在那雙眸裡的光,再次化作無言的眼淚,簌簌的從她的眼眶裡湧出來,一滴滴的滾落在鼎豐鐘樓的最頂層。

一滴滴的,一串串的,一排排的,言戰對著這耀眼的城市,無聲的歿掉了那些蓄積在心臟裡太久太久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文下那麼多讀者願意抱抱我,我感覺很溫暖,非常溫暖。很久沒有一下子回複那麼多讀者了,感覺123言情現在回複讀者都不卡了,以前總是轉啊轉就沒了。非常謝謝大家。&gt_&lt

現在發布的章節都是生病前碼好修好的,請大家享用。^0^我覺得寫文到拿過來上傳給讀者們一起看,這個過程我就是個孩子,好比我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然後我想分享給大家,得到大家的誇獎這樣子。

我記得碼這個章節的時候,我嘴裡念著電影《西遊降魔篇》的一句台詞,當時看時,並無多大在意,過後自己反複念了幾遍,反而感動不已——有過痛苦,才知道眾生的痛苦;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

我還想到了很多我腦袋裡關於佛的事情,還有關於耶穌釘死十字架之前的很多事情,我從小聽聖經長大的,每日吃飯前要念主禱文,小時候有個願望是去聖城耶路撒冷。可惜的是,我至今沒有明確的宗教信仰,但我確實很喜歡宗教文化,有時候我會相信,這些無所不能的神,真的存在過,也許他們就在宇宙之外,看著我們。不得不說,佛和耶穌,讓我變得平靜了很多,也釋懷了很多,非常感謝。

☆、第208章 罪與罰 一

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地方法院的法官們今天一早在食堂就開始玩起猜謎遊戲,咬著大餅油條圍成一個圓形的鬥智場,猜了十幾輪都沒猜出來最近已經火到爆表的言戰性|侵女童案到底會由哪位法官出庭揮槌?

“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庭了。應該不難猜啊。”食堂蒸饅頭的阿姨晃著水桶腰慢慢踱著步子走過來,鄙視得看著猜得麵紅耳赤還是沒猜出來的法官們。

“對啊。還有兩小時。那麼,現在,不在這裡的人,就最有可能是了?你們數數。”一個法官回過神來一想,其他法官們也回過神,這種敏[gǎn]案件都是關上門“黑審”的,何況法院最近也再三勒令對於言戰這起案件要端起來,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要和記者說,如果再出現像之前那樣的年輕法官不懂事爆料什麼的,就可以直接作離職處分。故此,法官人選也是內定,通常會被秘密委任,大家猜到現在都沒猜出來的話,就說明這次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太好了。

數了半天,有位老眼昏花的老法官拍案道:“是韋鐘鳴那個老家夥!”

直到他說出來,大家才釋然的想,也隻能是這位德高望重的韋法官能擔當重任了,頂著外頭那麼大的輿論壓力,判個不好,他就要晚節不保咯。把整個地方法院,乃至整個南部的老法官全都揪出來,也還是隻有韋老最具有說服力,也隻有他來判,外界的質疑聲才會減掉一大半。

不過,有人皺眉道,韋鐘鳴向來辣手無情,說不定真的會把言戰判進去個三年五載,他成名以來的大部分案件都是在力證什麼叫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又有人唏噓道:“韋老審案子都是慢吞吞的,今天不是全國商會的第一百一十次會議嗎?他審的那麼慢,言戰還有機會參加會議嗎?”

“你沒看報紙嗎?大家都說她不會去參加呀。而且聽說法院的傳單發到言宅去,到現在也沒收到言戰的回複呢。今天能不能審得成,還是個問題哦。”

眾人議論中,那位老眼昏花的老法官戴上眼鏡,望向食堂上的大鐘——很快就要開庭了。

——賴偉平的手指在那些韋鐘鳴落錘得案件卷宗上敲擊著,他已經花了一天零一夜的時間來鑽研一下這位鐵血*官的手腕,無疑地,這次就是凶多吉少。

麵對不容樂觀的庭審,賴偉平的臉色本就擰成一根麻繩,再加上他的委托人言戰根本到現在都不見人影,他那一臉的麻繩上又打了好幾個千千結。

“賴大狀,你需要喝點水嗎?”“言戰軍團”分為兩組,一組奔赴大會場,一組則來給賴偉平陪坐,分來這陰森森的老法院的便是陳祁東和沈嘉盛,小賈看賴偉平、陳祁東、沈嘉盛三人臉色均不好看,就隻能問責任最重的賴律師要不要飲水?誰知賴律師瞅向他,說:“我連廁所都不想上。你給我備一杯熱水放著就成了。”

“陳總,沈總,還是沒有言董的消息?”賴偉平看向室內的掛鐘,這真是到了節骨眼上,他成了巧婦了,要做這無米之炊。

韋鐘鳴不好糊弄,一份寫著重度昏迷的病曆恐怕也不能揭開去,賴偉平歎了口氣,“沒來也好。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賴偉平也不相信言戰真的性|侵了誰家如花似玉的女童?認識這麼久,他相信言戰的秉性,他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