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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連忙走過去,和阮晶晶一起攙住顧雙城,顧雙城卻緩慢推開了她們兩個——她說:“我不能回那個臥室。我還是去言賦的臥室好了,也許我還可以和這個死鬼弟弟討論一下我們的寶貝姑姑能去哪兒……嗬嗬……”

阮晶晶一個不察,顧雙城就飛奔到言賦的房間,“嘭”的一聲,門就關上了!顧雙城順著門緩緩的坐在地毯上,言賦的房間全都蓋上了白色的綢布……儼然是一個真正死人的房間,這裡才真是清淨了。

錦繡不敢敲門,隻能小聲在門外問:“雙城小姐,您要不要吃點什麼暖暖身子?一路回來這樣冷……”

“不用了。謝謝。”

“……”錦繡看了一眼阮晶晶,阮晶晶點頭,兩人不再打擾她,來到樓梯口,阮晶晶說:“我守在房門外,姐姐給我準備一床被子就行了。”

錦繡點頭,阮晶晶的手機就響了——顧雙城先後把歐陽凜、傑森和李炫的地麵區域網都過濾了一遍,阮晶晶接起電話,若是連一條地縫都能摳出來的他們都沒找到疑似言戰的女人的話,那麼也就說明言戰自己躲起來了,誰也找不到她。

……接完電話,錦繡緊張的問:“找到了?”

阮晶晶失神的搖了搖頭……“沒有。居然沒……有……家裡接到過勒索電話嗎?”

錦繡著急的搖頭,“沒有,要是勒索,要錢贖命也就罷了,我們都踏實了……三小姐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這可怎麼辦……可要急死我們雙城小姐了……”

“不要慌。人見不著,屍體也沒有,那就是貓在哪裡喘著活氣兒呢。她是言戰呐。”阮晶晶略等了等,手機又響了,是陸子曰來的電話——顧雙城這頭能動用的人隻有一半,生怕驚擾了顧沉淵,那就連言戰的屍骨都撈不回來了……聽完電話,阮晶晶看向錦繡,“這邊也是沒有消息的。……連如白那裡也是沒有消息……”

“你們去哪兒找了?”

“原先遲春水帶著言戰和言拓小時候生活的貧民窟、言忱的墓園、酸橙樂園、顧董小時候的小學……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阮晶晶看向顧雙城所在的房間,錦繡勸道:“讓她歇息吧,都沒有確切消息,向她說了,也是加了她的壓力。”

“……我真是平生頭一次想接到勒索綁架之類的電話。”阮晶晶捶著額頭,咬牙切齒的發瘋道。

+++++++++++++++++++++++++半步猜作品+++++++++++++++++++++++++++++++++

找遍了所有冰箱仍舊連一粒米都沒找到,肚子已經越來越不聽使喚,四肢無力外加呼吸都變成一樁難事,把自己蜷縮在床下覺得不安全,說不定顧雙城馬上就派人找來了,說不定小區的物業立馬就發現有人扯開封條進來了……於是他又把自己縮進了廚房僅剩的一個小櫃子裡,言齊哈了哈手心,他從未想過不開空調的房間會如此陰冷,他有點明白了為什麼當年他要買這間房的時候,言戰會直接陰著一張臉說風水太差!當時言齊硬是覺得言戰是嫉妒他能從主宅搬出來才這麼瞎說的!這下……言齊在小櫃子裡瑟瑟發抖,但他堅持不願走出這房子,指不定出門到了街上,一會兒就被凍成冰塊了……他抖著抖著就從懷裡拿出那個包起來的小光盤,他又冷又餓又無助的望著“這隻餅”,卻不曉得從何下口……他望了一眼櫃子外黑漆漆的房間,又立馬合上櫃門,像是生怕見到惡鬼在房間裡走動一樣,死死的閉上眼睛,蜷縮著命令自己儘快入睡,明日就可以翻盤了,有了這光盤,橫豎能翻身,重新過上……從前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zerochild總是那麼了解言戰^_^

回複我懺悔:我沒有改變我的本意,從現在到結尾,就是我想展現給所有讀者的故事。顧雙城戲份的刪減,不可能對這個故事造成99的影響,但是可能會造成1的影響,這是我無法去規避的。

這段鎖來鎖去的時光,我做過很多的權衡,最終做了,我自己覺得最適合這個故事完整呈現的方式。I hope you like it,YOU ALL~!

☆、第200章 生於旦夕

從前的生活像是鏡花水月,透過這個狹小的紙箱看出去,整個城市好像也睡著了。

冷簌簌的冬風穿過這個小紙箱的縫隙,鑽進言戰的衣服裡,這些冰點以下的風像是要在言戰身上攀成一圈葡萄藤,等明晨起來,一定都掛滿了結霜的果實……它們伸出無形的觸須來,慢慢探進她跳動的心臟。

那觸須每探一下,言戰就會冷醒!她打了個哆嗦,又抱住自己的雙手雙腳,繼續入睡——那觸須又探了一下,言戰又再次凍醒,她打了個冷顫,雙手揉搓了很久,言戰仍舊無法找到一絲溫度,她整個人都窩成了一個圓形。

……這裡太冷。言戰隻能睜開眼睛,看向紙箱外麵——這條街道上麵沒有行人,隻有商店的櫥窗裡還亮著小燈,短短的光束,小小的光點,就是這片小街唯一的一片光。

整片小街都黯黯的——言戰縮在紙箱裡,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些浮動在近處的光圈,看久了這些光圈,就好像能感覺到溫暖。

虛幻的溫暖一旦覆蓋住已經昏昏然的雙眼,就會立刻滲透到四肢百骸,言戰漸漸覺得不冷了,她蹲在紙箱裡,就這麼看著——

直到一雙手拍了拍她的紙箱,有人蹲在紙箱外的小洞外朝裡麵望了一眼,言戰像是被驚醒一樣的向後退,那人的眼睛在箱子裡看了一圈,問:“裡麵有人吧?”

“……”言戰沒有說話,她低下頭去。

“你需要幫忙嗎?孩子?”箱子外說話的聲音很是蒼老,還伴有接連不斷的咳嗽聲,言戰搖頭,“沒人能幫我。”

“你晚上沒地方可去嗎?在這裡會很冷的。今晚非常冷。你在這裡麵會凍死的。”老者又咳嗽了一聲,“聽話吧。這裡後半夜會非常冷。你回家去吧。”

“我沒有家了……再也沒了。”言戰縮起手腳,那老者歎了口氣,杵著拐杖就走了。

等她走遠,言戰便繼續看那燈光,她那專注的神情就像是童話中賣火柴的小女孩,憑借一點近在咫尺卻不可得溫暖,她就要度過今夜。

不成想,那老者去而複返,手裡拎著一點吃的,說:“你一定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說話都沒什麼人氣。要不是我耳朵尖,還不知道這紙箱裡躲了個人,險些以為裡麵窩了一隻小鬼。你吃吧。唉。”

老者也不勉強,把東西放下之後就走了,這一回,是真走了,腳步聲消失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溫熱的食物香氣從外麵飄進來,言戰摸了摸肚子,她輕輕的頂開紙箱,站起來,迅速拎起那個袋子,拿進箱子裡,她打開一次性飯盒一瞧,裡頭是包子和饅頭,且都是熱的——她張嘴咬了一口,又立刻吐出來,這麵非常粗,饅頭不像家裡的細軟香滑,而是有些硬,包子餡兒是素的,聞起來可以,吃上去也行。言戰吃了包子,饅頭放在外套口袋裡,等餓了再吃。

“嘿,你有嗎?你有嗎?”一個年輕人拍了一下箱子,剛填飽肚子的言戰嚇了一跳,那年輕人戴著帽子,朝裡頭望了一眼,急切的問:“你有嗎?”

他乾脆掀開了這個紙箱,瞧他流著鼻涕,渾身癢癢,又骨瘦如柴的樣子,言戰就知道他是個吸|毒者,她坐在箱子裡,聳肩道:“我沒有。”

“如果你有,分我一點,我有錢?嗯?”年輕男子是典型的街邊男孩,言戰搖頭,“我沒有。我已經很多年沒碰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戒掉了。等你再大一點,就會知道那種東西也就那麼回事兒,沒什麼意思。”↙思↙兔↙在↙線↙閱↙讀↙

那年輕男孩笑了,他擦擦鼻涕,“輪不到你教育我!滾蛋吧,乞丐!”他一腳踢穿了紙箱,又朝前頭走去。

沒了藏身之地的言戰,在原地呆了兩秒,便向那片光走過去。

她站在櫥窗外,看了一會兒這令人溫暖的燈光,她靠在櫥窗上,感覺自己被這些光包圍了,但是卻並不溫暖,反而是遠遠瞧著,才覺得溫暖。

夜越來越深。

出來活動的牛鬼蛇神也越來越多,漸漸的,這條街上的年輕人成群結隊的從暗處走出來……他們笑鬨著從路燈下跑過,他們穿著古怪的從花壇裡鑽出來,他們又大呼小叫拿石子和可樂罐去砸有些商店緊閉的玻璃門,繼而一大群人就發出了十分神經質的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些年輕的麵孔勾肩搭背的一處哄笑,哄笑,再哄笑的時候,言戰也忍不住笑起來,儘管她不知道有什麼可笑的,難道就因為這群孩子用力讓石子穿過商店櫥窗,再拿拳頭錘開玻璃窗,然後再從裡麵拿出薯條和香蕉牛奶?

哈哈,她還是忍不住跟著他們一起笑。

“嘿!你!過來~”一個張牙舞爪的女孩招了招手,言戰走過去,那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她摸摸燙成泡麵一樣的頭發,指了指言戰,“我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言戰捂住肚子,看著一群孩子像一群饑民一樣順著那個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窟窿鑽進商店裡。

“哈哈……”泡麵頭女孩也回過頭去,一瞧,也差點笑趴下了,同伴們簡直就像是要從洞裡鑽出去的一群蟑螂,她抽出煙盒,給言戰拿了一支,“來一根?”

“……”言戰猶豫了一秒之後拿了那根煙,女孩立刻朋友一般的勾住她的肩,給她點了煙,“你很合我的眼緣,你怎麼大晚上在街上?這個區都是我負責。你被父母趕出家了?”

“我有媽媽。不過我搞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是誰,哈哈。”言戰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笑得有點發抖,那女孩點點頭,“你和我一樣,我也搞不清自己爸爸是誰。不過誰在乎呢,誰給錢誰就是我爸爸。我媽隔幾天就給我換一個爸爸,你有幾個爸爸?”

“兩個!”言戰比了個【YEAH】的手勢,“一個是瘋子,一個是植物人。”

“……聽上去……”女孩皺皺眉頭,她的夥伴們終於拿光了那家小店的所有東西,每個人都滿載而歸的從洞裡鑽出來,“我們得逃跑了!一會兒就會有人報警!你要跟著我們嗎?你跑得動嗎?”

其他同伴開始拚了命的向前跑,女孩伸出手去,邀請言戰——言戰看著那女孩耳朵上的劣質銀耳環閃爍著奇異的光,她眼睛一花,手已經搭上的她的手,她拽著她,言戰哈哈的笑道:“我可以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