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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張踩上鞋印,剛才落過雨,踩幾下就稀巴爛了。

這冷風吹了一次便停不下來咯,店裡的鮮花也被吹起來,稿紙被吹得七零八落,有的散落到附近的人工湖裡,有的

散落到通向地鐵口的路上,有的散落到盆栽樹的樹杈上,大多數都和稀泥了,被一地的冷雨弄得半個字也辨認不出來。

花瓣裡裹著稿紙,愈飛愈遠。

“雙城,快放我下來。”

“你坐穩了,不能放你下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這風太大,可能要下冰雹。”

“稿子怎麼辦?我剛準備看結局呢。”

“不要了!你看大家都在躲雨。”

顧雙城沒理會她,不少花店收了帳篷,推車離開了,一些小吃攤也飛速收攤,做活動的禮儀小姐們都開始收東西。

“我要把稿紙撿起來!”

顧雙城依舊沒理會她,言戰正準備說話,一張從暗黑的雨空中飄過來的報紙砸在了她臉上,言戰負氣的扯下報紙!……那邊的馬戲團表演還沒有結束,有幾個玩雜技的小醜吊著威亞上場了,舞台燈打得特彆亮,正巧照到言戰扯下來的這張報紙上,言戰清晰的看到報紙上□的言忱和……和……

報紙上的文字還沒看完,言戰的手一鬆,那份不知從哪兒飛過來的報紙,又被冷風刮走了。

“現在我放你下來。”顧雙城連忙%e8%84%b1掉大衣,小心的包住言戰,說:“我讓人過來接我們。”

“我……幫我撿一下那邊的稿紙。”

“……”顧雙城無奈的看著言戰,“好,好,我去撿,你站在這兒彆動。”

顧雙城跑進雨裡,就近迅速的撿起了十幾張還能看的稿紙。

“小醜,小醜,小醜,小醜……”幾個孩子圍住了言戰,笑著喊道。

顧雙城回過頭去,從言戰的那張小醜臉譜上,顧雙城看不出什麼,她無奈的笑了笑,嘟囔道:“誰叫你畫了個小醜。”

言戰張張嘴,但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醜,小醜,小醜,小醜……”孩子們笑著這樣說,言戰就這麼聽著。

顧雙城撿了大約三十張稿紙之後,溫柔的雨水變成了暴烈的冰雹,砸得她頭皮疼,她轉過身去之時,已經不見言戰的身影。

“…………”顧雙城捏著稿紙,大步走過來,那幾個孩子還在喊著,小醜,小醜,小醜,顧雙城抓住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孩子問:“剛才那個站在這裡的姐姐呢?”

“你是說那個矮巴巴的小醜嗎?”

“那個姐姐在哪兒?!!”顧雙城陰冷的四處看了看,還是沒看到言戰,附近的保鏢們全都亂了套,一家報刊亭被冷水吹倒了,五花八門的報紙全都被吹向人群。

>  “哈哈哈,小醜被我們嚇跑了!”一個小女孩大笑著說。

“啪!”得一聲刺響,顧雙城狠狠一巴掌摔在那個小女孩的臉上,小女孩倒在一片冰冷的泥濘裡,哇得一聲哭叫起來,童真無邪的雙眼立刻湧出傷心的熱淚。

☆、半步猜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廣場當夜發生的事兒。

O(∩_∩)O~讓我們玩個遊戲,大家猜一下我的父%e4%ba%b2和母%e4%ba%b2是什麼職業?如果有超過三人猜對了,我就發稿發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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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瓷碗。

形似美人骨,杯沿質地細嫩,泛著微濕的水光,杯口沾上了一個%e5%94%87印,一縷又一縷如逝者之魂的熱氣如鬼魅般竄出來。

——出廣場的路上,一輛出租車也叫不到,那是本城冬日裡經常冒出來的冷風作得怪。路上的行人被風灌得不辨原樣,個個如同失了巢%e7%a9%b4得螻蟻,避雨避得暈頭轉向,前一刻還在表演著,喧囂著,笑鬨著得廣場,這一刻就輕易的慌張到竹籃打水。小販們最是可憐,原本想趁著今晚載歌載舞的表演多籠絡些顧客,擺出一副任君品嘗的樣子,可恨這卷起一切的冬風!毀了一夜的好生意。顧客們的臉上全是抱怨,都在議論著,沒聽說今晚降溫,怎麼下起了比鵪鶉蛋還大的冰雹,老天爺這是要砸死誰呀!

砸死誰。砸死誰?砸死誰呢。

路過小醜表演的舞台,燈暗了,紅色的大幕收了,舞台上取悅觀眾的物件和人全都打包納入箱子了,小醜們的表情和她的一樣,瞅不清,因為她和小醜們一樣,臉上有那張臉譜遮著。還是叫不到出租車,廣場上越來越亂,橫著刮過來的冷風掀起了無數花鋪裡的零賣的花束,有個醉漢被玫瑰砸中了,玫瑰的刺紮了他的臉,拉出一道道細細的口子,他操著外地口音謾罵著,一口一個祖宗十八代;有個長發的姑娘被鬱金香的花瓣糊住了眼睛,她的男友上來給她擦眼,卻是被這姑娘一腳踹開,她說得是本地話,字正腔圓的詛咒著,一口一個斷子絕孫;有一對姐妹趁著風頭撿起好幾支完好無損的綠玫瑰,妹妹撿的多,姐姐撿的少,姐妹倆旁邊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妹妹推開姐姐,怒氣騰騰的中傷著,一口一口騷|貨狐狸精;豎著刮起來的冷風直接抖落了噴泉裡的許願水,“嘩啦”一聲悶響,水自動濺出來,一半灑在她的高跟鞋上,一半灑在一個被孩童丟棄的洋娃娃身上,洋娃娃望著她,她沒望洋娃娃,轉身去找出租車。

出租車也像是發了瘋的螞蚱,蹦來跳去,就是不往這個亂作一團的廣場裡開。

找到避雨處的人多了,在冰雹裡走動的人就少了,她戴上貝雷帽,頭還是被冰雹砸得生疼,有人指著她說,嗨,小醜,到這裡來避雨吧!她朝那邊看過去,又轉過身去,回到噴泉旁,迅速的彎下腰來撿起洋娃娃,她抱著洋娃娃,大步朝最近的主乾道跑過去。

她逮到了一隻螞蚱,那出租車司機車還沒停穩,她就拉開後車門,連人帶洋娃娃的猛地坐進去,司機被這乾淨利落的、就跟奧運會跳水運動員一樣的入車動作給驚呆了,就差沒鼓掌!驚訝之餘,他也立即問:“這位小姐,您要去哪兒?”

“西亭路。羅宅。開慢點。我犯惡心。”

“好的。小姐您坐穩。”

前半段的路特彆長,車頭像是一輩子都不會動,而引擎聲也成了快斷氣的老朽,在暴躁的冰雹砸落聲裡愈顯無力回天。坐在車裡,特彆像是坐在防彈車裡聽外頭的一聲一聲槍響,那來自四麵八方的掃射……

車裡很沉悶,細微的忍冬花香味彌漫著,她把抱在懷裡的洋娃娃放到一旁去,擺了一個端坐的淑女姿勢,洋娃娃的雙眼正視著前方擁堵的車流。

“嘭!”得一聲,前頭的一輛大巴滑了軌,撞上了路邊的舊護欄,車全都停了。

“小姐您坐穩,得繞個道了。”

她沒答話,司機繞道另一邊,緩緩的開回了原來的廣場,繞著廣場開始轉路。

蝙蝠群一樣的報紙在光線明媚廣場裡回旋,還有塑料袋、紙飯盒、麵紙、紙袋、絲巾等等,除了會呼吸的真人,能浮起來的東西全都浮起來了,圓形的廣場,酷似吞噬掉一切的魚肚子。司機踩下油門,穿過這一片亂象,她看向廣場,隻瞅了一眼便沒望了。Ψ思Ψ兔Ψ網Ψ

終於繞過廣場。

車前頭的玻璃上黏上了一小塊被風卷過來的報紙,雨刷刷了幾下,那報紙還是緊緊的吸附在上麵,她和洋娃娃一起看著這一小塊報紙,車向前開,路燈也明亮,字字句句,圖圖片片,全都看得完整。

“小姐。羅宅到了。”

她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紙幣,遞到司機手上,她下了車,司機連忙打開車門把洋娃娃塞到她手上說:“小姐,你的洋娃娃?”

“謝謝。”

——

黑瓷碗。

不成形的熱氣在注視下漸漸歿了……杯口上的%e5%94%87印亦跟著淡卻。

一碗茶的時間,過了。

“言總……您在看什麼?”坐在言戰對麵,小腹微隆的女人是總警司羅石磊的妻子,名叫汪碧筠。言戰按門鈴之時,她聽傭人一說,就驚得一頭冷汗,連忙拿起最近時興矜貴的一套黑瓷茶具,問言戰要喝什麼茶,言戰隻說犯惡心,她就忖度她的臉色,泡了一壺止吐的花茶。那茶水聞著沒有中藥味,看著也好看,汪碧筠見言戰喝了幾口,還以為是緩和了氣氛,可這一碗茶的時間裡,言戰隻是盯著黑瓷碗看,一動,也未動。

“幾個月了?”言戰看向汪碧筠的肚子,問道。

“五個月。我太瘦,不顯肚子,老羅說,還和沒懷的時候一樣呢。”

“有陣子沒見你,比沒懷的時候漂亮多了,富態一點兒好。你這耳環倒漂亮精致,難得的好翡翠。”女傭給言戰又斟了半盞茶,汪碧筠看向言戰,“來串門的姐妹都說我漂亮了,言總,我可不像你有本事,在老羅家,隻能母憑子貴。”

“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本事?”

“……”汪碧筠摸了摸肚子,“我不會說話,言總彆見怪。剛才給老羅打了個電話,他馬上就回來,警局的事情太多,他三天兩頭不回家也是常事兒。”

“我是來找碧筠你聊聊天,可不是專門來見羅總警司的,我們說說話,又不是吵架,你還要把你老公抬出來幫腔喲?”言戰笑著嗑了一顆瓜子,“什麼事兒啊,鬨得總警司也回不了家?”

汪碧筠又出了一身汗,她聽著外頭冰雹砸窗戶的聲音,憋出笑臉道:“是讓走私鬨得,全城的地下市場換了水,舊的大佬淘換乾淨了,接二連三的出事橫死,新的大佬還沒見著廬山真麵目,瞧把我們老羅急得嘞。”汪碧筠揮了一下絲絹,站在桌旁伺候的兩個女傭就退下去了,客廳裡暖洋洋的,兩人相視一笑,隻把黑社會當笑話來講。

“你說得這些夠新鮮,今年我還沒聽人跟我說呢。”言戰聽完汪碧筠一席話,抿了口茶,汪碧筠繼續說:“媒體也造反了,我們市不是提倡新聞自由嘛,一自由,就出大禍,活話死話正話反話,那些沒心沒肺的就一個勁兒的往外說,這和隨地吐痰有什麼區彆。該抓,該打,該罰,該好好懲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說得是誰,是吧?”

“這年頭言論絕對自由,斷了線的風箏嘛,飛得越高,栽得越、狠。”言戰皺起嘴角,汪碧筠連連點頭,“那是,那是,言總看見那些風箏一溜排全栽下來的時候,那才叫一個好看,且讓它們飛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