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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賦發現了,言忱就對他說,噓,你姑姑正化妝呢……

“呆站著做什麼?坐啊。”言戰摸了摸耳朵,問:“究竟怎麼了,板著一張臉?”

“你的耳朵怎麼了?”言賦看向言戰那兩隻通紅的耳朵,反問道。

“可能是這耳環的質地不夠精粹。”言戰笑著坐到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過來坐。”

“不。”言賦看向淡笑盈麵的言戰,“……我在辦公室坐了一整天,現在,不想再坐著了。”

“我們的小言董長大了,敢對我說不了?”言戰笑著倒了一杯水,言賦答話道:“我是長大了。”言賦很少對言戰說不,他細想了想,他好像從來都不對你她說不。

言戰抿了一口水,她有些欣慰的將頭仰靠在沙發上,“長大了,知道給姑姑甩臉子了。”

“我才沒有。”言賦的左手按在沙發上,他認真的觀察著這間臥室,走到落地窗邊,言賦拉開窗簾,言戰側過頭去,言賦便淡

笑著靠在被雨水洗刷乾淨的落地窗上,四肢舒展,頭倚在明淨的窗上。

他的背後,是一片被雨水淋濕的夜色。

言戰瞧著言賦側頭的樣子,嗔道:“真不公平。明明是我帶大的,你怎麼越長越像你的父%e4%ba%b2,一丁點兒也不像我。”

“不。我像你。”言賦在他自己心臟的部位的畫了一個愛心,說:“這裡像你。”

“行了。彆和姑儘說好話打彎子,怎麼回事兒?一張撲克臉。”

“……”言賦搖搖頭,淡淡的說:“沒事兒。”

“你二叔沒給你吃一塹?”

“沒有。”

“是不是幾宿沒睡了?”

“睡得挺好。您不是教我辦事效率要高嗎?”

“又和姑逗呢吧?瞧你那黑眼圈,遮都遮不住。你坐過來。”

“不。我要站著。”言賦沉了沉嗓子,“在顧雙城那兒,吃得好嗎?”

……言戰點點頭,“好。”

“睡得好嗎?”

“好。”

“玩得好嗎?”

“好。”

言賦點點頭,“咱們下去吃晚餐吧。”

“我看你一臉的事兒,竟一件也不願意和姑說?”

“就許你們女人一肚子心思,不許我們男人一肚子心思?”言賦走到言戰身旁,言戰聽見他這麼說,正想給他腦門上來一記巴掌,言賦就半跪在地上,捉住了她的高跟靴。

“我看你走進來的時候,小%e8%85%bf好像不舒服。”

“是有點。”

言賦抬起頭來,衝言戰露齒一笑。言戰心一軟,說:“好好好,孩子大了,都有心思。我不問了。嘖嘖,瞧瞧這黑眼圈哦。”

言賦低下頭去,右手緩慢的按揉言戰的腳腕。

“痛嗎?”

“不痛。”言戰的手撫在言賦的頭上,“生意上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來問姑姑。你大了,想做什麼決定,自己也可以大膽的做。就算是得罪了雲氏,姑姑替你撐腰。”

……言賦的手頓了一下,外頭的風言風語竄進耳窩子裡,往日裡父%e4%ba%b2的諄諄教誨像黑綠色的啄木鳥,一下一下的啄爛他的耳朵,他的掌心也似是被毒蜂哲了一般,他不堪刺痛的握住言戰的腳腕,低%e5%90%9f得問道:“姑姑,你說,父%e4%ba%b2是個怎樣的人?”

言戰歪頭靠在沙發上,笑著說:“你的父%e4%ba%b2是我的大哥,我不知道在彆人眼裡,他該是個怎樣的人,但在我眼裡,他就是他,言忱就是言忱,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他的判斷和決定,我從未遇到過,一個自始至終都在做自己的人。”

言賦望向落地窗外又開始落雨的黑色天幕,他憋著一口氣,如此問道:“姑姑,你愛我的父%e4%ba%b2嗎?”

“他是我的家人,我當然愛他。”言戰無奈的摸了一下言賦的頭,“很多年前,我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就經常遇到彆人問我這個問題……我當然愛他。我們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我們是分庭抗禮的對手,我們是一起失敗和成功的同盟者,也是一起年輕和老去的勁敵。如果你的父%e4%ba%b2還在世,現在言氏一定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而我的確虧欠他很多,他在世時,我總是惹他生氣,總是一意孤行,我用一個又一個令他匪夷所思的商業計劃來證明,我言戰比他言忱優秀。嗬,而你父%e4%ba%b2總是笑著包容我,尤其是在我搞砸的時候,我犯大錯的時候。我呢?甚至從來都沒對他說過……大哥,對不……”

“咚咚——”敲門聲引回了言戰的思緒,她看向言賦,言賦立刻抿嘴轉過身去,他走到門邊,用力的擰開門把,臥室的門敞開,顧雙城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外,輕聲問:“聊好了嗎?”

“嗯。”

顧雙城盯著言賦微紅的眼眶,“你們聊了什麼?”

“沒什麼。”言賦挺直脊背,顧雙城這才發現言賦確實忽然長高了不少,他們麵對麵的平視著,“走吧,下去吃晚餐。”

“恐怕要添一雙筷子。”顧雙城望了一眼坐在沙發旁換鞋的言戰,又望了一眼側頭靜默的言賦,語氣平靜的說。

“誰?”言賦收回心神,問道。

“雲中天。”

言賦的手搭上顧雙城的肩膀,顧雙城笑著對專心換鞋的言戰說:“你去換套衣服。”

“我是得換套衣服,腰上長肉了。”言戰提著高跟靴,大步走向更衣室。

言賦合上門,兩人站在臥室外。

“羅可欣也來了嗎?”言賦問。

“沒來。但是上來之前,我已經叫錦繡通知她了。”顧雙城回答。

“晚餐時間造訪,並且不帶夫人,你認為他是來順道來言宅吃頓便飯的嗎?”

顧雙城想了想,“我希望是這樣。”

言賦哼出了一個笑容,“……他不可能知道姑姑今晚回來。”

“你告訴他的,是嗎?”顧雙城一本正經的問。

“你有時間站在這裡,不如下樓去和他多說幾句話。鬼知道這個老家夥心裡在琢磨什麼。”

顧雙城湊近了一點,目光直視著言賦仍舊看上去微紅的眼眶,她陰沉沉的說:“你真的有一個好父%e4%ba%b2,連死了也不讓彆人安生。”

“謝謝。他當然是一位好父%e4%ba%b2。”

“你想和你父%e4%ba%b2一樣,拍點驚世駭俗的東西出來?”

“夠了!”

言賦目光冷峻的盯著顧雙城眼瞳深處湧起的厭惡,他開口道:“你可以帶她去瑞典玩一陣再回來。”

“我和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

“我換好衣服了。吃晚餐吧。你們說什麼呢?”言戰拉開門,問道。

顧雙城和言賦對視,一唱一和的開口道——

“我們隻是在閒聊。”言賦和顧雙城同時說。

“姑,今天晚上有驚喜。”言賦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姑姑~猜猜驚喜是什麼?”顧雙城說。

“天都這麼黑了,還下著冷雨,彆告訴我,你們還給我準備了一個接風的Party。”言戰挑眉道。

言賦和顧雙城同時伸出了胳膊,言戰左邊挎著顧雙城的胳膊,右邊挎著言賦的胳膊,她閉上眼睛嗅了嗅四周的氣息,顧雙城眯著眼睛睨著言戰合眼靜聽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問:“聞什麼呢?”

“聞一聞有沒有Party的氣息啊?沒有音樂……沒有濃稠的酒味在空氣裡發酵……也沒有女士們香水混合在一起那種奇妙味道……沒有……我甚至聞不到香檳的味道。”

三人並排著走下樓,顧雙城扶著樓梯,言賦盯著已經在客廳沙發上坐定的雲中天。

言戰依舊閉著眼睛,她遺憾的說:“我隻能聽到陰鬱的雨聲從窗外傳過來……我一定是太久沒參加聚會了,耳根子清淨久了,反倒是想念那些喧鬨的日子來。”

“睜開你的眼睛。驚喜就在你麵前。”顧雙城用魔術師的口%e5%90%bb說。

“這絕對是個驚喜。絕對意想不到。”言賦添了一句,對站起來的雲中天微笑示意。

言戰皺著眉頭,她閉著眼睛道:“我想我能猜出來……家裡有什麼重要的客人來了,是嗎?”

“睜開眼睛。乖。”顧雙城在言戰耳邊%e4%ba%b2昵的說。

“……”言戰不甘心的睜開眼睛,雲中天立即機械的微笑道:“你的氣色看上去不錯。”

“雲總?……這真是個驚喜。你最近好嗎?”言戰鬆開手,從樓梯上走下來,問道。

“……很好。”雲中天的頭發上沾了點雨絲,在燈光的反射下看過去,就像是他額頭的黑發變成了白絲一般,言戰立即對女傭說:“去拿一塊毛巾來。”

雲中天接過毛巾,揉了兩下頭發就扔在了茶幾上,他認真的問言戰道:“你最近還好嗎?”

“很好。

你怎麼有空到言宅來?是不是熙和邀請你的?”言戰看向言賦,言賦淡笑不語,言戰就如此以為了,“那還是我們熙和的麵子大,我以前邀請你和嫂子過來玩玩,可是比登天還難啊。對了,嫂子呢?”

雲中天臉上的神色又換了一副,他張張嘴,略顯尷尬的摸了一下戴著結婚戒指的無名指,正預備說什麼,前廳的大門被打開了,身穿晚禮服的羅可欣笑意盈盈的走進來,當她看到端坐在那裡的言戰時,明顯一臉震驚,但她很快斂下去,隻是嘴巴木了,慢了半拍才笑著說:“我可是來晚了呢。”

“…………”雲中天從頭到腳的望了一眼羅可欣,並沒有說一句話。

顧雙城笑著說:“大夫人身上這套晚禮服可真是漂亮。”

“是啊,真漂亮,新款吧?”

言戰說著就站起來,正欲走到羅可欣身前去細細一觀,雲中天就站起來,擋住言戰,他走到羅可欣身旁,摟住她的肩膀說:“累不累?路上的雨,下得不小。”

羅可欣臉色一白,她擠出一絲笑容,“不累。……不是,不是說好了來言宅吃頓飯嗎?”

“……是啊,說好的……”

言賦和顧雙城對看一眼,言式微歪著嘴巴讓他們倆看一眼羅可欣的胳膊,眼尖的顧雙城瞧見她胳膊肘上貼著的一個創可貼,這夫妻倆來之前……或許有過爭執。

“人來齊了吧?我們吃晚餐吧。”言戰笑著說。

“我和言戰坐在一起。”羅可欣生硬的推開雲中天,她挽住言戰的胳膊,噓寒問暖道:“看你精神頭不錯,最近一切都好吧?”

“好啊。I一切都挺好的。”言戰落座,羅可欣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