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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揭開絲巾。”過了一會兒,顧雙城按住言戰想要揭開絲巾的手,又完全將她圈在了懷裡,雙手覆在她的腰上。

顧雙城又說:“確定了嗎?我們現在就走?”

“去哪兒?”被蒙住眼睛的言戰,隻好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彎起嘴角問。

“哎?”

身子一下騰空,顧雙城有些不習慣的用了一個公主抱,第一次抱言戰……好輕。

“你……”

“姑姑,你被捕了!”

“……”言戰有些愣神,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像是重案組那些滿口正義和法製

的警察,像是用一把無形的手銬,套在了她的心上。

……言戰長大後,隻被兩個人抱過。

一個是言賦的父%e4%ba%b2言忱,那個一手把言戰捧上去的大哥,另一個就是現在把自己抱在懷裡的顧雙城了。

她不自在的抱住了顧雙城的脖子,她能感覺她的呼吸灑在自己的臉上,尤其是%e5%94%87邊。

兩個人都很安靜,沒人開口問,沒人開口回答。

顧雙城又掂量了兩下,言戰真的很輕,渾身上下,每一塊肉的重量都是被計算好的,多0.1克都不行。

就是這樣一個輕飄飄的女人,在辦公室裡折騰出了一片天下。

她低頭看著言戰,隻見她的兩個大腳趾互相碾磨著,像是驟然擰在一起的兩股思緒。

大腳趾,在思考?

走進電梯,兩人依然沒有說話。

“叮——”電梯門打開,幾名酒店的客人就看到站在電梯裡的兩個女人。

顧雙城仍然在看言戰的兩個大腳趾——

時間靜默了二十秒。

“這位小姐……”

顧雙城罕見了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忽然發現電梯門外竟然還有人一般,還說了聲抱歉。

她抱著言戰從電梯裡走出來,言戰試探性的靠在顧雙城的身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古怪又彆扭。

“我最近容易走神。”顧雙城無謂的解釋道。

“什麼?”

“我說,我最近就是很容易走神。”不像是解釋,像是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但言戰什麼也看不到,這種掩飾也是白搭。

顧雙城抱著言戰走到大廳,女大堂經理還在拍那些紅玫瑰陣,轉身就看見了一個抱著,一個被抱著的兩個女人。

“……怎麼這麼眼熟……”

她看著這兩個女人從玫瑰陣裡走出去,連忙抓拍了一張,“果然在紅玫瑰園裡看,什麼事情都是浪漫得不像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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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你的眼睛,閉上你的心。

請你不要在我麵前思考,請你變成一個什麼也沒做過的言戰。

現在,這裡。

跑車上了高速,顧雙城立刻放慢了車速。

她出少管所之後,染上了一個習慣。她不愛呆在房間裡,每天晚上忙完公事之後,她就會開跑車從言宅的後門溜出

去。

去超市買幾罐低度數的啤酒,嘴裡叼著煙,從二環開到三環,從三環開到四環,從四環上高速,然後就在蟒蛇一樣盤在城市裡的高速公路上周而複始的馳騁。

每當這個時候,顧雙城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很自由,不受任何束縛,貌似整個城市的夜晚屬於她一個人。

她並不是一無所有,也不是在少管所的上鋪床頭瞅著月光的可憐蟲。

世界很廣漠,像是無邊無際的星空,浩瀚無垠的宇宙。

會愜意的覺得自己飛了起來,飛得又高又遠又心無旁騖。

“我給你說說這個城市,好不好?”顧雙城看向溫順的靠在副駕駛上的言戰,她好像真的有些疲憊。

“這個城市,我比你熟。”

“讓我告訴你,這個城市是什麼樣子。”顧雙城又說。

她的跑車跟在一輛印著狗糧廣告的小貨車後,朝升的旭日還沒有完全躍出雲層,顧雙城的側臉陷在高架切割出來的陰影裡。

“有座大樓很奇怪,整晚都亮著燈。”

“那是醫院。”

“上麵沒有任何標誌,你怎麼知道是醫院?”

“言氏和兩家私立醫院剛剛合作,投資建設的一所婦幼保健醫院。名字還沒起呢,不過已經開始用了,最近太忙,我還沒顧得上。”

“有個噴泉總是失靈,連續幾晚上都噴水,嘩啦嘩啦,水柱噴得特彆高。”

“那是地下水管爆裂了,年初就鬨了不少笑話,很多區的地下水管都老化了。你見到是哪個區的?”

“……”顧雙城彎起嘴角,歪頭看了一眼言戰,又說:“有個吊橋有精神病,半夜四點以後就斷了,想過橋,過不了。”

“不是有病。你說的是站頭橋吧?它都快二十年了,每晚要休息一下的,第二天就恢複正常了。”

“有個女人好像是戀童|癖,每次看到她,她懷裡都有不同的孩子。她喜歡漂亮孩子。”

“噢。……那她應該去看醫生。”言戰轉了個身,本來她是麵對著顧雙城的,她現在則麵對著車窗。

被綠絲巾係住眼睛的她,看不到外麵是什麼地方,她能感覺那些光線在她臉上纏綿悱惻的飛轉。

“姑姑,我覺得戀童|癖看醫生是沒用的。”

“這個,我不太懂。”

顧雙城再次放緩車速,她歪過頭,看了一眼背朝著自己的言戰。

肩膀上儘是沒有消去的%e5%90%bb痕,她手上一滑,跑車差點撞上前麵那輛運狗糧的貨車。

“你怎麼了?”言戰問。

r>  “為什麼有人會喜歡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真是難以理解。”顧雙城左手開車,右手伸出了車窗,讓風從她的手間穿過。

“……”言戰不自覺的蜷縮了身體,“這個,我也不太懂。”

“如果哪一天,姑姑你懂了,你一定要%e4%ba%b2口告訴我。因為姑姑,你總能知道所有事情發生的原因。”顧雙城按了一下喇叭,跑車偏離了原先的軌道,又上了另外一條高速公路。

作者有話要說:爬上來更新。

帶小孩簡直就是甜蜜的酷刑,啊啊,孩子一賣萌就沒轍了。最近我的關鍵字變成累死累活,衣服永遠洗不完,地板永遠拖不完,瑣事永遠乾不完……and this is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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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的吞咽

無邊無際的沉寂,讓跑車內的兩人各據一方。

顧雙城的右手仍舊搭在車窗外,越向前開,濕氣就越大。

遠處的郊區仿若騰起了一抹薄若素紗的淺霧,嫋娜著,彌散著,比天空中的雲層還要令人厭煩,它們一起遮住了在這個點應該升起的驕陽。

言戰依舊略微蜷縮著身體,額頭靠在車窗上,她仍舊沒有解開那層綠絲巾。

“你能開慢一點嗎?姑姑有話和你說。”言戰的語氣僵硬又認真,但她仍舊背對著顧雙城。

“……我不想聽。”顧雙城拒絕道。

“你又不知道我要說什麼。”言戰又說。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我才不想聽。”顧雙城側頭,再次踩下油門,跑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言戰抓緊安全帶,又再次陷入沉默。

“開慢一點,聽姑姑把話說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想聽。”

“雙城,聽話,姑姑隻是想告訴你……”

“我說了,我不想聽。”顧雙城的右手食指抵在%e5%94%87上,她好奇的盯著言戰的背影,呼吸在漸漸的急促,“我不想聽,姑姑,我不想聽。”

“對不……”

“我不想聽!彆說,彆開口!”顧雙城陡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是她原本盼望的話,但現在卻驚飛了她心頭的一隻鳥。

這隻鳥的名字叫原諒。

“這樣很好。”顧雙城把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又說:“你累了,就睡一會兒。”

“我冷。”言戰又說,但她又忽然發現自己的語氣多麼怯弱,那些呼之欲出的話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她的兩個大腳趾又抵在了一起,既後怕又自嘲,她說了這兩個字便不自然的頓了頓。

“哦。”顧雙城%e8%84%b1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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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空氣,深深吸一口都滿含著微涼的水汽。

一滴冰涼的晨露從英挺的鼻尖滑落——

顧雙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濕漉漉的水汽,不自覺的吞咽著這空氣裡的勃勃生機。

接著——低頭“鎖啦”一聲,拉上了褲子的拉鏈,利落的係好皮帶,在荒蕪的深綠色草叢裡慢慢向前走。

叢有一人多高,草尖高高的對準了天空。

四周出奇的安靜,甚至沒有鳥叫和蟲鳴。

這個清晨來得很晚,但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因為跑車從高速路下來的時候,半片天空都被烏雲遮蓋住。

驕陽再也無法像平時那樣,從雲層裡鑽出來。

這是個陰天。

顧雙城仰頭,又整理了一下衣領,和亂糟糟的劉海,將弄濕弄亂的劉海直接撩了上去。

出了草叢就正對著公路,來回穿梭的車並不多,且大多都是匆忙的大貨車。

拿出褲子口袋裡的打火機,她低頭,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光穿著T恤有點冷。

抽到一半的時候,她又走回了深綠色的草叢裡。

她的上身穿上了剛才她%e8%84%b1給言戰的外套,嘴邊隻剩下一個煙蒂。

扔掉煙蒂,顧雙城低頭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外套,她側頭,向草叢裡望了一眼。

僅僅一眼。

她便走上高速路,越過鐵欄杆,很快就走到了高速公路的另一端。

高速公路這一端也是草叢,她扒開草叢,大步的走了進去。

雙手插在褲兜裡,她低低的吹起了口哨,不成調也不成曲,透著一絲孩子般促狹得逞的快意。

一米七八的個頭,在草叢裡隻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