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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木屋前麵,因怕受潮,這小木屋底下還用好些粗大的柱子支撐起來,所以連接木屋與地麵的是幾級木梯子,這木梯子想來年月長了,走在上麵吱呀吱呀作響。

走進木屋,卻見裡麵桌椅鋪席樣樣齊備,可真是應了那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木屋後麵是廚房,齊景衝她指了指廚房中的灶頭道:“隻要那裡生了火,熱氣就會通過地龍傳到這屋中,你也不用怕冷了。”

這木屋後麵還有一片樹林,一陣風吹來,隻聽得樹葉窸窸窣窣作響,給人一種空穀幽靜之感。

江慈宣四處打量了片刻感歎道:“果然是個好地方。”

他二人在這裡悠閒自在的,南郡的行宮中可是炸開了鍋。

齊瞻坐在檀木雕龍軟榻上,從他撥弄玉珠子的動作來看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美妙。

鴟梟從外麵進來拱了拱手,“皇上,皇後娘娘還沒有找到。”

動作沒有停留也沒有加快,他好似不在意的應了一聲,“再下去找。”

鴟梟立刻又退下了。

待得房門掩上之後齊瞻手上的動作才倏然停下,他將手中的青玉珠子啪嗒一聲重重扔在一旁的矮幾上,麵色沉冷得好似要吃人一般。

一個晚上了還沒有找到,她究竟去了哪裡?!

莫非真的被刺客劫走了麼?若真是這樣,刺客劫走她肯定有目的,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是說她在桃林中無意間看到了他跟彆的女人%e4%ba%b2熱,一氣之下離去了?!

他倒是願意選擇後麵一種可能,她肯生氣,那麼說明她多少還是在乎他的。

不管怎麼樣目前他要做的就是想儘一切辦法將她找到。

這木屋後麵緊挨著一片樹林,齊景說這樹林中有猛獸出沒,叫她一個人不要亂逛,可他隨即又說,隻要有他在,猛獸什麼的都是浮雲。

江慈宣和齊景在林中轉悠了幾圈也隻捕捉到一隻野兔和一隻鬆鼠,江慈宣在心頭不屑,還說有猛獸呢,猛獸都冬眠了好吧?不過齊景說這東西夠她們吃兩天了。

齊景將捕獲的野兔和鬆鼠扔在廚房裡,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好似在考慮怎麼處理這兩個東西。

“等下我將它們的皮剝了,再生火燒水,接著清理腸肝肚肺,水開鍋了我差不多也清理乾淨了。”

齊景自顧自的在那裡嘀嘀咕咕,江慈宣聽得這裡麵好像並沒有她什麼事,忍不住問道:“那我負責什麼?”

“你……你就負責吃吃喝喝唄。”

“……”

她什麼都不會,要說幫忙也幫不上什麼,說不準幫忙還容易幫了倒忙,乾脆就像齊景說的那樣,坐在一邊就等著吃。

齊景生火燒水,切肉剔骨都弄得很熟練,尤其執勺子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有兩把刷子的,江慈宣有些疑惑,“你說你堂堂王爺,為什麼做起這些事情還真像那麼回事?”

齊景一邊翻炒著鍋中的肉一邊道:“誰說王爺就是個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我很小的時候就在軍營呆著,你知道軍營是什麼地方麼?在那裡不管你多硬的脾氣,多尖銳的棱角都能給你磨得平平整整的,在那種鍛煉人的地方,什麼不會的都學會了。”

說話間香噴噴的肉也出鍋了,齊景將兩盤肉端到她跟前,眨巴著晶亮的眼睛一臉得意的望著她,“嘗嘗看。”

江慈宣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還沒吃呢就已經被它的香氣纏繞著回不過神來了。

她隻以為這些野味難免帶著腥氣,卻不想齊景的巧手竟將這些腥氣都給去了,而且保留野味天然的清香,入口很有一番滋味。

“怎麼樣?”齊景雙眼期待的望著她。

“唔……還不錯。”江慈宣由衷的誇讚。

齊景得到誇獎,略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好一會兒又說道:“你若是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做。”

江慈宣麵色瞬間一黯,齊景見狀,心頭沉了沉,他知道他這話是逾矩了,她畢竟是皇後,是他哥哥的女人,他怎的有機會天天給她做呢?

齊景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勁,他夾著肉的手故意一抖,眼看著肉就要掉下去他立刻伸手去接,可剛一碰到卻又被它給燙的縮回手來,可是他又不甘心肉掉到地上,又用手去接,這樣一來而去好幾下之後那肉的溫度終於緩和了些,卻見他猛地將它往上一丟再張口一接,那肉還就真恰好落在他口中,他一邊用力噘著一邊道:“小樣,還想逃了去?!”

他的樣子看上去頗為滑稽,江慈宣忍不住被他逗得撲哧一笑,還彆說,被齊景這麼活躍的一搞,原本凝重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吃完飯之後天色已經暗了,江慈宣進了木屋之後才發現這屋中隻有一張床。

她一臉糾結的望向齊景,“一張床?”

齊景摸了摸鼻頭,“嗯。”

江慈宣雙眼一眯,“我們猜拳,誰輸了誰睡地上。”

齊景雙手抱%e8%83%b8,嘴角勾著一抹挑釁的笑意,“你說真的?劃拳我可是很在行的。”

“彆廢話了,開始吧。”

兩人便做好了架勢出拳,臨到出拳之時江慈宣又急忙道:“等一等。”

齊景一臉茫然的望著她,卻見她輕咳一聲,“你出……什麼?”

齊景握拳在她麵前晃了晃,一臉理所當然,“拳頭啊。”

“哦!開始吧。”

江慈宣苦著一張臉望著眼前的一隻拳頭一隻剪刀,“你還真出拳頭啊?”

齊景笑得有些欠扁,“我早就說過了啊。”說罷還衝她得勝的揮了揮拳頭。

江慈宣無奈,隻得抱著被子在地上打了個鋪,好在有了地龍,睡在地上也暖和,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她卻不知齊景一直沒有睡,待她睡著之後他輕手輕腳的將她抱到床上,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又從懷中掏出一隻藥膏來,旋了一些在手上,緊跟著便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睛之上。

“我知道你討厭聞藥的氣味,可你若是不抹藥你的眼疾就永遠好不了,也不知道齊瞻有沒有吩咐人偷偷給你上藥,不過,你在我身邊,這種事便由我負責了,我不會嫌煩的,好好睡吧,宣兒。”

弄完這些之後他重又將藥膏收起來,這才走到那地上的鋪席上躺下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的小齊景怎麼寫怎麼順手啊。

介於皇帝怎麼洗都洗不白,我把之後的大綱改了一下,給齊景加戲,齊景很溫馨,女主會愛上他。

齊瞻依然是拿來虐的。

☆、第102章 離開

弄完這些之後他重又將藥膏收起來,這才走到那地上的鋪席上躺下睡著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第二天江慈宣醒來之後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再向地上看去,原本她打地鋪的地方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她向四周望了望卻不見齊景的人,正疑惑間卻見齊景端著個托盤進來了。

見了她,齊景勾%e5%94%87一笑,“你醒了?快過來洗臉吃早飯了。”

江慈宣下了床,這才發現床邊躺著一隻木盆子,盆子裡裝著熱水,裡麵還有一條乾淨的毛巾,想來是齊景給她準備的。

她有些局促的洗了臉,這水有些燙,應該是齊景才燒熱的,洗了臉之後她走到屋中僅有的一張矮幾前,上麵擺著齊景剛剛弄好的早飯。

有一碗是昨天剩的肉,有一碗是山藥湯,還有一碗是清炒野菜,後麵這兩樣昨天沒有,恐怕是他早早起來去弄的。

江慈宣心頭一時間五味陳雜,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心頭好似被什麼堵著一般,酸酸的,脹脹的,暖暖的,堵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齊景見狀,頗有些擔憂道:“怎的,莫非嫌我做的不好吃?”

江慈宣立刻搖搖頭,拿起一旁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味道很不錯,是他用了心做的。

說真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從未有人像這般早早起來就給她燒水做飯,她身邊的宮人倒是經常做這些,可是那是他們的職責,她並不會感動,而齊景他好歹是個王爺,他也是被彆人伺候慣了的,卻為她做這些下人的活,他對她的好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齊景,你以後不必做這些下人做的活計了,我自己也可以動手照顧自己的。”

齊景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但他隨即一笑,“或許在你眼中這是下人的活計,可是在我看來這些都是讓我開心的事。”

江慈宣微微歎息一聲,“你的好應該是留給你未來的妻子的。”

她的話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齊景瞬間就沒有心情吃飯了,他將筷子放下,笑得有些淒然,“你若覺得我對你的好是一種負擔,那我以後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其實剛剛的話並不是她真心的,她隻是很擔心有一天會控製不住自己,生怕她的貪心讓她肖想一些她不該肖想的事情。

所以她要在這些苗頭燃起來之前將它完全掐滅。

接下來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可好歹還是用完了早飯,江慈宣從木屋中出來才發現下雪了,這雪應該下了一些時候了,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

齊景正站在江邊上,如鵝毛般密密麻麻的雪落在他身上他也無所覺,他的背影看上去帶著蕭瑟和受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剛剛跟他說了那番話的緣故。

生活總愛跟人開這樣或者那樣的玩笑,有時候動搖一個人內心的並不是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偏偏是生活上一些瑣碎的細節。

就像許久之前在江家她和母%e4%ba%b2被毒蛇圍攻齊景出現將她們母女救下之時她沒有對他動心,就像被車果依推入湖水中,她高燒好幾日不退,齊景冒死將她救活之時她沒有動心,可是偏偏,那一次看到他端著熱湯跌跌撞撞笨手笨腳從對麵跑過來之時,她的心有些微的動搖,而今早他早早起來為她做他本可以不做的事情之時她徹底淪陷了。

他對她的好她一直看在眼中從沒忘記,這些好積累到一定的時候就會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她所有的防禦全被摧毀。

她自嘲的想,或許很早之前她就對齊景動心了吧,所以她才那麼信任她,要跟他合作,所以才會在看到他吃了他外公肉的時候為他難過。

她隻是一直可笑的不肯承認而已。

其實她很願意跟他在這個隔絕一切的地方生活下去,可是她知道齊景應該擁有比她更好的女孩。

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腥,她根本不配擁有齊景那麼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