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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妾心 送君十裡 4258 字 3個月前

酒杯往芷蘭麵前推。

芷蘭羞紅著臉客氣兩句,才端起杯盞輕抿了一小口,故作不適狀抬袖顏麵,便又被三公子調笑了兩句,直至六王爺走回到亭中桌邊,放下杯盞,芷蘭這才忙道:“妾身想的是,眸中兩點驚豔,%e8%88%8c尖三分熱辣。”

“哈哈,弟妹這說的是好,前半句說的是花,後半句說的是酒,倒和先前玲美人兒那句有異曲同工之妙。”三公子聞言竟是朗聲大笑,不住拍手叫好。

可四公子卻反倒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宋玲月,又掃過芷蘭,隻是含笑道:“同樣是直白,可聽起來卻大不相同。”

“如何不同?”三公子笑問。

四公子卻仍是搖頭,又道:“還剩下幾位弟妹不曾開口,難不成是被我幾人嚇著了?”

宋玲月在一旁聽得都快打瞌睡了,可惜自己是站著的,人家是坐著的,故而就算真要睡覺,也找不著個地方倚著,加之這一場很明顯的各顯神通的把戲,宋玲月便愈發覺得乏味了。

之後便上演了那幾位宋玲月或是見過,或是沒見過的人圍繞著花啊、酒啊的一通比來比去的戲碼,宋玲月隻能暗自苦笑,這些女人倒真是可憐,與人共侍一夫,非但不去怪那個造成這種狀況的罪魁禍首,卻反倒把其他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當成了對手,還要在這位罪魁禍首麵前賣弄一番,當真是可憐又可悲!

“玲美人兒?”恩?這好像是三公子的聲音,宋玲月從半迷茫的胡思亂想中轉醒,才發現眾人竟然都在盯著她瞧。

宋玲月便隻得重新福了福身,歉意地叫雙兒幫自己傳話:“妾身方才身子略感困乏,故而並未聽清三公子所言,實在失禮。”

“你沒事吧?”出乎意料的,一直冷言冷語的六王爺在此時倒是反應迅捷。

宋玲月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淺笑:“多謝王爺關心,妾身並無大礙。”

“弟妹若是累了,便過來坐下吧。”四公子十分善解人意地站起身來,不過這善解人意的話卻引來六王爺眸中的寒光一閃。

於是宋玲月一個激靈之下,連連搖頭。

“好了,咱們這酒令行的也差不多了,我是想叫這位新入府的弟妹給咱們收個尾呢,若是弟妹不樂意,那便算了。”此時反倒是三公子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

收尾?這頭就是宋玲月給開的,怎麼收尾還要找她?

不等宋玲月給出答案,那邊的芷蘭已抓住機會道:“妹妹怎會不樂意呢?這可是她的福氣呐,妾身想求都求不來的。”

福氣?宋玲月的額前瞬間掛滿黑線,這福氣誰愛要誰要去,反正她宋玲月是不稀罕,然可奈何那芷蘭的話本身就是一個套子,暗指宋玲月要是真不樂意,那便是太不識抬舉了。

宋玲月無奈歎息,卻因根本不知方才幾人都說了些什麼而有些為難,想了又想,隻得苦著臉道:“妾身實在不懂這些,隻是方才妾身那句話隻說了前半句,此時不若把那下半句也寫下來,便當這酒令行完了吧?”

“花間一壺酒,難不成還要下半句?”三公子的臉色變得極快,方才似還有不悅,此時已是又來了興致。

有沒有下半句,隻有宋玲月知道,所以她現今想接什麼便接什麼了,故而宋玲月便隻當眾人默許了,重新走上前來,執起毛筆,在自己先前寫下的那句話後,加了半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30章 家宴

無聊的賞花終於算是結束了,可這不過是個開始,因為當晚還會有一場家宴,更可怕的是三公子和四公子在知曉了這件事後,竟然十分愉悅地留了下來,尤其是三公子,彆提有多開心了,還說既然是家宴,總要人多才熱鬨些,於是這人便拉著四公子堂而皇之地留下了。

宋玲月站了大半個上午,終於可以回去歇歇,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倒是雙兒,又不免要擔心起來:“夫人先彆睡了,先想想家宴之事吧?”

“家宴又不是我負責舉辦的,還要想什麼呀?”宋玲月本身不是真的想睡覺,隻是如今的身子實在虛的慌,站了一會兒都覺得累得要命。

雙兒顰起眉,想了一想,才歎息道:“夫人現今性子似不像從前那般好勝心重了,可有些事卻是不由人的,縱然夫人願意忍著,可也不該便叫人瞧不起呐。”

宋玲月眨了兩下眼睛,跟著卻又閉上了眼睛:“有些事,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我若真不在意,又怎會在意這些?”

雙兒一時語塞,又歎了口氣,才沒再說什麼。

宋玲月這一睡,倒真是沉得很,直至雙兒硬拉硬拽把把人叫起來,宋玲月仍是迷茫得很,口中咿咿呀呀了半天,才猛然醒來,意識到自己早已變成了啞巴,於是宋玲月就開始有起床氣了,一直不說話,當然她確實也說不出話來;一直不理人,因為她說不出話,當然也不可能回應什麼,但是雙兒還是從她的眉宇間瞧出了不對勁兒:“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宋玲月不搭理,隻是瞅著銅鏡中的自己瞧,越瞧越不順眼,宋玲月索性彆開目光,結果這一動就被扯得頭皮發疼。

“奴婢失手弄疼了夫人,還望夫人莫要責怪。”雙兒忙放下木梳。

宋玲月煩躁地搖了搖頭,終於對著雙兒誇張地開了口:“雙兒,你就心甘情願一輩子做下人嗎?不,你是暗人是吧?你難道就不想過彆的生活?”

雙兒看懂了這話的意思,卻隻是抿著%e5%94%87,沒應對。

片刻的沉默,使得宋玲月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很莫名其妙的話,於是她揮了揮手,重新對上了鏡子:“是我想的太多了,每個人的想法都有所不同,你想過的日子自然和我不同,我不該說這些的。”

雙兒仍是抿著%e5%94%87,隻是手上重新有了動作,一下一下地幫宋玲月梳著頭,隔了不知多久,雙兒竟有些突兀地開了口:“夫人說的不錯,奴婢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但是不想過又能如何呢?奴婢逃不了,就算逃了,也會被挖出來,最後死無葬身之地,那樣隻會更加淒慘,這麼想著,奴婢便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了。”

這話像是一把錘子,捶在了宋玲月的心上,世間無常,確實不是誰都能過上想要的生活,她此時不也是如此嗎?

歎了口氣,宋玲月抬手蓋上了雙兒長在為自己綰發的手,然後她對著鏡中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總會好的,麵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不管雙兒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宋玲月就是這麼開了口,像是在對雙兒說的,又像是在對自己說的,而且就在這一刻,宋玲月已經有了新的打算,她要儘快去找葉凡,不管那個人能不能幫到自己,但是任何事都隻有試過了才知道結果。

梳洗妥當,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算起來時候也差不多了,為了防止自己再次莫名其妙地被罰,宋玲月迅速地和雙兒一起出了小院。

還是先前經過的那個地方,隻是此時已為禦風而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紗棚,更在各處都掛起了已經朦朧的紅燈籠,宋玲月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有人坐在席間閒聊了,是府上的那幾房妾室,而那三個身為主角的男人卻還沒來。

一乾人自然也瞧見了宋玲月,卻在匆匆一瞥後,各聊各的,沒一人搭理這個新入府的六王爺的侍妾。

宋玲月也不介意,隻是挑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安靜地等著,偶爾清風拂過,便見那輕紗隨風揚起,竟是彆樣風情。

宋玲月想,那個人現在還好嗎?沒有了自己的存在,他一定過得很開心吧?

宋玲月歎,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不該恨的人恨了,不該有的情有了,不該來的結局,卻再也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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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你看,我方才就說要早些過來,你卻非拉著四弟下完那盤棋,現在可好,竟叫這些美人兒等了如此之久。”由遠及近傳入耳的,是三公子調笑的聲音。

“三哥莫要著急,如今才是入秋,在這外頭也不覺得涼,可不比你為此憂心,”四公子含笑接了句話,又道,“況且這棋局已開,自然要分出勝負方算終了,六弟你說可是?”

“四哥所言極是。”這次是六王爺冷冰冰的聲音。

既然正主來了,眾人自也沒有繼續閒談的必要,便都起身行了禮,這家宴也算是開場了。

“妾身先前叫府上舞姬拍了幾支舞,正好給幾位爺助助興。”既然是宴會,那自然是少不了歌舞助興,隻是這次安排歌舞之人,該是二夫人芷蘭。

三公子忙投來稱讚目光:“既是弟妹精心準備,那我可要好生享受一番。”

芷蘭沒接話,隻是拍了拍手,便聞樂聲響起,幾位衣著粉衫的女子踩著舞步走上前來,雖說是舞姬,可到底是在王府裡,一個個的瞧著便是斯斯文文,更彆提那幾乎有著催眠效果的舞步了。

宋玲月托著腮瞧了片刻,便覺無趣,又因下午睡得久了,此時雖有些乏,卻是無半分睡意,便索性打量起四周來,之前宋玲月也不曾在意,此時才發現這宴席周圍竟是站了不少侍衛,一個個的皆隱藏在黑暗中,宋玲月也不知自己這雙眼睛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好使了,這樣竟然都能把那一個個屹立不倒的身影找出來。

或許是王府裡的規矩吧,宋玲月這麼下了初步定論,這才把目光重新移回席間,此時已換了一支舞,不過這節奏仍是緩慢,整體的契合度也不是太高,而且做舞者的表情以及肢體動作都太過僵硬,實在是沒有客觀性。

這麼想著想著,宋玲月就又開始發呆了,發著發著呆,卻有含笑的聲音硬生生把自己給拽了出來。

“先前我可是聽聞玲瓏姑娘在十五那晚,一舞動天下,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呐!”三公子便說便砸吧著嘴,像是在回味什麼一半。

才被拉回思緒的宋玲月聞言不禁拉下臉來,這些人到底是有多無聊啊,怎麼凡是都能扯到自個兒身上呢?

四公子看了宋玲月一眼,竟然還跟著附和:“我也略有耳聞,隻是不知今日,可有幸見到那曼妙舞姿?”

宋玲月整張臉都垮下來了,這兩人絕對有唱雙簧的潛質,絕對有!

最可氣的是,此時六王爺竟然也開始朝這邊看了,他看了宋玲月片刻,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最後直接道:“玲瓏,你先去準備吧,若需要什麼,隻管開口。”

天呐,你們這是要我跳舞嗎?可是為什麼沒人問我願不願意跳?難道我是死的嗎?宋玲月心底幾乎抓狂,可表麵上卻不得不皮笑肉不笑地道:“妾身去去就回。”

能不能去了就不回去了?在換衣服的時候,宋玲月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也許這其實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氣憤中,宋玲月幾乎失去理智。

不過理智終於還是回籠,宋玲月讓雙兒幫忙找了兩塊輕紗,分彆藏在袖中,接著她才重新回到了席間,不過這次,宋玲月卻是要了伴奏。

一曲《莫相離》,婉約又深情。

樂聲響起時,宋玲月還走在席間,一步步,輕盈地好似足不點地,然後在樂聲嗚咽起來的時候,宋玲月徒然轉動身姿,袖中的輕紗隨之躍出,如一層霧氣般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