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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人類的叛徒!”

“我答應你。”田嬌正當氣勢洶洶,雖不是人了,卻還打算站在人類的道德製高點上藐視賀旬陽,卻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她身後發出,嚇得她後背一涼。

“你作死啊走路都不帶聲的!”看清楚是周念,田嬌動手打了他好幾下。

賀旬陽挑眉看著他。

周念慢吞吞地牽過田嬌,他伸出白得幾乎透明的修長指尖,輕輕替她順了順發,那觸?感冰雕一樣,讓田嬌驀地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呆望著他,就看到他手背上依稀可見的毛細血管,像一根根紅色的尖針,極其詭異。

田嬌連忙視線上移去看他的臉,這一看當時就嚇一大跳:該怎麼說,總體而言,周念用的這張人皮偏年輕精瘦,五官帥氣硬朗,高高大大又看起來斯文怯懦,極其具有欺騙性,但就是皮膚黑乎乎,以致於老是呈現出一種飽經風霜的農家老漢即視感;可是現在,臉還是那張臉,五官那是那樣的五官,他的臉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慘白,不像是生病虛弱,倒反而奇異地顯得精神飽滿,瞳孔幽幽折射出奇譎的紅光,%e5%94%87瓣鮮紅得像是才啖過血,半夜出門都能嚇哭小孩子。

喬準從前怎麼跟她說的來著?逆生長!

田嬌心臟狠狠跳了一下,不敢想象蟲獸的進化過程是怎麼樣的,但在1號基地見識過的一幕幕讓她如今都還心有餘悸:渾身都是觸手觸角,瞳孔長到背上,複眼無數,粘液滿身……就是那種恐怖的怪物,在異形戰士的體內度過休眠期,吸取足夠的營養後,逆生長完成,最終洶湧破體而出。

田嬌手腳心都是冷汗,臉色白了又白,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她僵硬地被周念抱進懷裡,渾身直哆嗦,隻麻木地聽著他習慣性地開始虛偽,對賀旬陽說:“我答應你的條件,與你們同行前往西部自由基地,並且一路無償替你研製需要的病毒,但是你的人不能再欺負嬌嬌,否則統統打死;另外,我不打架,嬌嬌不喜歡,到了基地,我需要一棟私人彆墅,有池塘的,嬌嬌喜歡玩水。”

說完愛憐地摸了摸田嬌的腦袋,湊下頭%e4%ba%b2了%e4%ba%b2她的額頭。

賀旬陽將周念慢吞吞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無聲地揚了揚%e5%94%87:他說的是‘研製需要的病毒’,可不是原先說好的純粹“喪屍病毒淨化劑”。

“好,成交。”

“你彆答應他!”田嬌突然激動地衝著賀旬陽一聲吼,可還是晚了一步,他都已經與周念在禮貌地握手了。

“周先生,合作愉快。”抽回手,賀旬陽整理好隊伍,下令繼續向西出發。

田嬌心中不安愈重。

重新出發之後,也不知是賀旬陽起了作用,還是先前被喪屍圍攻的情景有了威懾,那些隊員再沒有對田嬌三人露出半點嫌棄之意,田嬌心中有鬼,一路都惴惴不安,好幾次她都偷偷查看周念的變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那廝正處在一種詭異的興奮中,像是窺探獵物已久的野獸,終於忍不住蠢蠢欲動,暴躁難耐地%e8%88%94舐著爪子,望著獵物垂涎欲滴。

田嬌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時刻處在極大的驚悚不安中,生怕下一刻周念就要被開膛破肚,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從會他的腹部鑽出來,她腦袋就那麼大又沒什麼智商,從來沒考慮過什麼高大上的問題,現在這樣極度恐慌之下,自然就憋不住,急得臉都白了晶核也吃不下,沒過多久餓得受不了了。

“嬌嬌,”周念一喊她,她就跟被針戳到尾巴一樣,疼得想皺眉,使勁推開他送到%e5%94%87邊的晶核碎片,見他皺起了眉頭,才悶悶地說:“我、我不餓。”

她不吃周念也沒勉強她,大方地將碾碎的晶核喂了三顆蠢蛋,他就溫柔地抱著她跟她說話,田嬌不回應他也不會介意,他就一個人說,慢吞吞地說,說一些田嬌覺得稀奇古怪的話。

他對她說:“嬌嬌你剛從營養液箱中爬出來的時候可萌了,尾巴短短的,渾身白白軟軟的,咿咿呀呀還說不清楚話,到處撞來撞去,我最喜歡你了,我比誰都喜歡你,你都不跟彆人一起遊,特彆容易餓,老是搶彆人的東西吃,它們都不喜歡你,隻有我最喜歡了,我給你找晶核吃,後來你就喜歡挨著我了,在我睡覺的時候就在我身邊蹭來蹭去……”

“原來我從小都是一朵霸王花。”他溫柔地抱著她,這樣拉家常般地說著話,田嬌心中的恐懼減弱了一些,覺得他隻是不懂人情世故而已,對她卻還是極好的,就撅撅嘴說道:“那我們以前是生活在哪裡?實驗室嗎?還有很多被我搶東西的小夥伴?”

田嬌想,她與周念應該都是上峰‘綠箭計劃’的實驗成品,卻還沒來得及被用作蟲卵載體,就無故%e8%84%b1離了實驗室,而周念口中的“它們”,應該是和她同期的實驗體,那些和她一樣的異形也許被用作了載體,進行第二步的‘蟲卵計劃’,也或許因實驗失去控製而被上峰下令集體銷毀。

可能這就是所謂‘初代體’的由來。

難怪周念對那些異形喪屍總是一副看螻蟻的不屑眼神,也對,論資曆,他和她也算是異形的祖先輩了。

田嬌覺得自己應該學會淡定,努力促進一下自我修養,提升逼格,不能動不動碰到一隻不知名的子子孫孫就嚇得尖叫,這樣太丟她身為祖先的身份。但她潛意識裡還是有點怵周念,這就好像一種本能反應,她想刻意控製都控製不住。

胡思亂想著,聽著周念在她耳邊碎碎念,她的緊張又減少了些。

一路坦途,平靜得連田嬌都覺得詭異,那些戰鬥力強大的高階喪屍沒有再成群出現,賀旬陽口中的病毒聯合組織、異形團體、私人軍閥,這些勢力統統沒有觸及到他們,就好像彼此之間暗地達成了某種默契——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三天之後,這輛跑了小半個北亞的軍卡,載著滿車的活人、武器、糧食,終於直線駛入了傳說中末日幸存者的天堂——西部自由基地。

同車受儘驚嚇的百姓們爭前恐後跳下軍車,抱頭痛哭流涕,紛紛歡呼慶祝著新生,見著基地內一個個穿著正常、行動自由的鮮活人類,車上幸存的百姓們如同見到了至%e4%ba%b2朋友,興奮不已地跟大家打著招呼。

隻有田嬌,她一直用一種謹慎的眼神小心觀察著周念的反應,並且敏銳的注意到:周念臉色愈發蒼白了,雙目卻前所未有的精神,如果用僵屍來打個比方的話,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具饑渴到即將乾枯的乾屍,隻等著源源不斷的鮮血灌入,又能重獲新生。

“你你你你好像最近都沒吃東西?”田嬌驟然發現這個問題,拉著周念的手問。

晶核全給她了,他又沒再吃那些惡心的生肉,這麼長的時間,他到底是靠什麼維持生命體征的?田嬌越想得多,就越覺得驚悚,因為她發現,周念長久不進食這一點正好符合了蟲獸的進化方向,也正好與他現在的變化%e5%90%bb合:它,正在瘋狂吸乾這具身體的營養,刻不容緩地叫囂著破體而出。

“我最近一個月不方便吃東西。”周念摸摸她的酒窩,指尖涼涼的觸?感讓她臉上冰冰的。

田嬌急得不行,終於“哇”的一聲崩潰地大哭出來,哭著重重打他:“混蛋!你要是敢變成蟲子鑽出來,我分分鐘就打死兒子跟你分手!”

周念輕觸著她臉蛋的手指一僵,當時就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他呆呆地被她打了好久,滿臉愁苦。

“請問是田嬌田小姐嗎?”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見到田嬌又哭又鬨,遲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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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嬌立刻收拾好情緒,重新拾回高貴冷豔的逼格,對年輕男人矜持的點了點頭,“是我。”

年輕男人明顯有些吃驚,但仍然儘職地將一份房產證交給她,“歡迎田小姐入住自由基地,這是賀團長特意吩咐為你準備的彆墅,你住在東街第九幢,沿著地圖的指示前往便是,這是房卡。”將一張燙金黑卡遞給她,年輕男人又拿出一份地契,繼續解說:“這是屬於你們一家的私人土地,按照房產名額分配,你僅擁有種植權,並不擁有改造權,即可以在土地上種植瓜果蔬菜,但不能進行違禁化學實驗,或改造土壤成分。”

男人話說得快,田嬌已經為被這劈裡啪啦的一通炸得暈暈乎乎了,抖著手指著那張地契,小臉上寫滿茫然:“這這這,我們還要種地?”,

“這是自然。”年輕男人古怪地看著她,儘職解說:“基地等級製度嚴明,凡家裡有被鑒定為a級異能者的成員,即可接受基地官方的食物配送,住官房,享受廳級乾部待遇;凡對基地建設有突出貢獻的家庭,可以獲得每月定量分發的營養補給品;凡擁有高級通行證的基地成員多為權貴世家,信用可靠,可擁有商品經銷權,軍事買賣權;而普通的基地公民,譬如你們,就算是靠關係住進了彆墅,也要乖乖種地自給自足。”

田嬌:……

“對了,”男人突然一提:“賀團長關照過了,說是田小姐你體質虛弱,常年需要晶核補給,這是晶核交易市場的地址。”他遞給田嬌一張皺巴巴的紙片,“在市場不通貨膨脹的情況下,每十斤大米,可以換取兩顆二階未淨化的能量晶核。”

田嬌:……

“沒什麼事的話,田小姐可以先前往彆墅稍作休整,晚上五點之前到後勤中心領取農具,春耕就要到了,錯過了這一季你們家裡可就沒糧吃了,沒有可變賣的糧食,晶核自然也是彆想。”年輕男人說完,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去安頓另外前來的百姓。

“哎哎等一下!”田嬌連忙拉住他,笑著問,“這位小哥,我可不可以打聽個事,這座基地內有沒有什麼比較高級的研究所,或者研究成員?”她想如果田父曾經來過這裡的話,憑他的專業能力,肯定跟這裡的研究人員打過交道,或者這裡老一輩的研究員中,肯定有聽說過田中毅這三個字的。

誰知年輕男人卻淡淡地白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說:“對不起田小姐,你不具備三級以上的身份權限,無權向基地中的任何人打聽任何事。”拉開她的手,年輕男人轉身瀟灑離開。

我勒個大嚓!

田嬌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捧著一堆的地址產房地契,整張臉都愁成苦瓜了。

“嬌嬌姐,”莫古扯了扯她的袖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