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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和邢升嶼搭檔的受音CV,仍然是網配圈鼎鼎大名的受音大神似昔。

大神CV能夠通過聲音演繹不同性格的角色,似昔在網配圈的地位並不比邢升嶼和唐棠低,他曾經聽過不少大神CV在一部劇裡是強勢霸氣的攻音,換一部劇竟然變成了溫軟受音,讓人佩服。

不知道邢升嶼能不能偽出一個軟綿綿的受音?葉緒甯竟然在腦子裡腦補了一下,惡寒!

還是趕緊上課去吧,今晚邢升嶼要和幾位重要客戶見麵,讓他晚上去唐棠家吃飯,不用猜肯定是嚴煦致和他帶來的人,無論如何,談判公事是首要任務,嚴煦致不會感情用事。

結束了幾個小時的會議,邢升嶼坐在位置上並未起身,端起茶杯喝著茶,抬眼注視著嚴煦致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聽著秘書跟他報告事情,身邊圍著幾名負責人,很快秘書和負責人先行離開。

會議室裡隻剩下他和嚴煦致兩個人,最後一個離開的人帶上了會議室的門,氣氛顯得比剛才更為冷冽,邢升嶼抬了抬下巴,示意嚴煦致過來坐,對方也沒有遲疑,就近拉開了一把椅子。

“你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才過來?打算把他帶回法國?”邢升嶼開門見山地問,跟嚴煦致這樣的人不用拐彎抹角,雙方都心知肚明,藏著掩著互相猜忌試探毫無意義,浪費時間。

“他是我弟弟。”嚴煦致語氣強勢堅定,麵無表情地掃視了邢升嶼一眼。

“喔?”邢升嶼笑笑,完全不在乎嚴煦致那冰冷的態度,反正這張麵癱臉他都看了十幾年了,永遠這副死倔死倔沒得商量的脾氣,“你覺得小緒會跟你走?”

見嚴煦致沉默,邢升嶼不予理會他的態度,接著說道:“還是這麼不懂得尊重人。”

嚴煦致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夾著懊惱,所以說邢升嶼很討厭他的同時,他同樣不想麵對這個人,外人總是一副懼怕他的樣子,惟獨邢升嶼一眼就能看穿他,一箭射中他的要害。

邢升嶼搖搖頭繼續喝茶,這家夥要是一輩子改不了這臭脾氣,和葉緒甯之間的隔閡永遠彆想解開,這家人總是喜歡專製地替彆人做決定,要麼不聞不問,要麼直接甩下結果。

葉緒甯如果生在普通家庭,那他就是個耀眼奪目的孩子,為人謙和,成績優異,在水墨畫方麵頗有造詣,獲獎無數,業餘還能唱唱歌跳個舞,絕對能讓做父母的驕傲不已,成為彆人家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可是葉緒甯偏偏身在豪門,父母的忽視,哥哥的耀眼,這無疑就是告訴外界,嚴家二少爺沒有繼承權,嚴煦寧在承受來自家族的冷情時,還要承受外界帶來的閒言閒語冷嘲熱諷,以及自己給自己的壓力。

豪門世家的眼裡,擁有繼承權等於擁有了一切,邢升嶼比誰都清楚豪門的悲哀,老一輩頑固勢利,一個毫無商業頭腦隻會畫畫的二少爺,在他們眼裡就是玩物喪誌的廢物。

為了名譽、金錢、地位和利益,可以丟棄所有的感情,犧牲自我隻求達到目的,嚴煦寧就是那個犧牲品,從出生開始,除了擁有一個身份外,他什麼都沒有。

邢升嶼沒有告訴葉緒甯的是,他懂嚴家人的做法。

嚴煦寧的出生本身不被期待,長輩為了避免日後發生兄弟相爭,索性選擇放棄嚴煦寧,讓他從出生就毫無競爭力,等嚴煦致長大成人,順理成章地繼承了家族事業。

真是自私得令人發指的行為,卻又不得不承認,在豪門世家其實很正常,一些豪門世家從本家到旁係子女眾多,其中還不包括在外頭的私生子女,為了爭奪家產可謂不惜一切代價。

邢升嶼心中歎息,雖然是一場悲劇,上天卻給了他們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現在過得很好,比從前活得開心自在,小緒對現在的父母充滿感恩,我希望你這次能尊重他一次。”

一直陷入沉思的嚴煦致,這才抬眼看著邢升嶼,邢升嶼那張經常帶笑的臉,此時的神色卻是認真而不容拒絕,微微皺緊了眉頭,隱隱覺得邢升嶼對葉緒甯的關心有點過度了。

“小煦他……跟你說了什麼?”嚴煦致問出口時,明顯地察覺到心臟部位陣陣刺痛。

“你覺得呢?”邢升嶼嘴角的笑意帶著嘲諷,並不是他想打擊嚴煦致,而是替葉緒甯所遭受的待遇感到心疼,出口的語氣中自然帶了點怒氣,沒能很好的壓製情緒。

嚴煦致的神色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眼中漸漸浮現出疲倦和悲傷。

從得知嚴煦寧出事的那天起,他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閉上眼睛就是嚴煦寧那張毫無血色的慘白的臉,渾身傷口,冰冷的軀體。

他幾度懷疑自己快瘋了,更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每天住在嚴煦寧留下的彆墅裡,唯有看著嚴煦寧曾經住過的地方,他才能穩下心神。

直到半個月前,他打開了嚴煦寧的電腦,無意中進入了瀏覽器收藏夾裡的微博,他本想看看嚴煦寧活著時的生活,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嚴煦寧關注的那名叫“糖心”的人發的水墨畫照片。

嚴煦致已經不記得他當時的反應,隻知道他的心臟跳動得厲害,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接著是像個瘋子一樣在空曠的彆墅裡大笑,最後靠著牆低垂著頭,無聲地哭泣。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究竟維持了多久,等到清醒過來,臉上已經乾了,房間裡一片漆黑,嚴煦致這才冷靜下來,不管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自己真的瘋了,他找人調查了“白緒”這個人。

拿到調查報告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可以肯定——嚴煦寧還活著,以另一個身份活在人世。

那一瞬間,嚴煦致是衝動的,恨不得立刻飛到嚴煦寧身邊,隻是隨之而來的是滿腔的悲痛。

嚴煦寧明明活著,為什麼沒有來見他們?是對他們絕望了嗎?所以寧願拋棄從前的身份,隻為彆人而活著?

嚴煦致隻覺得心臟疼得窒息,從嚴煦寧離開人世的那一刻,他們全家背上了悔恨的枷鎖,他連憎恨自己憎恨父母的資格都沒有,惟獨隻有悔恨,他們對嚴煦寧的忽視太殘忍。

過去的二十年,他們隻要多跟他說幾句話,多去看他一眼,說不定嚴煦寧重生後還會願意見他們,可是他們沒有,龐大的家族事業壓得他喘不過起來,父母常年在外,而他亦是如此。

每次匆匆回來看望嚴煦寧一眼,還來不及說上幾句話,他又被其他事務絆住,不得不離開,嚴煦致每每見到嚴煦寧眼中的渴望,心裡就會發誓,下次一定多陪陪他,卻從未兌現。

他不是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隻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心底的在乎,嚴煦寧的作品他視如珍寶,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嚴煦寧從始至終沒有怨恨過他們,連一句抱怨都沒有。

可是越是如此,嚴煦致心底的愧疚就越深,他想對嚴煦寧更好,可又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嚴煦寧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需要,唯一渴望的隻有來自%e4%ba%b2人的關懷和感情,而他們卻沒能好好給予。

終究是他們來不及補償,嚴煦寧帶著遺憾徹底離開了他們。

那一刻,他們仿佛感受到了世界的崩潰,看著毫無生氣的冰冷軀體,他們才發現對嚴煦寧有多麼忽略,不知不覺嚴煦寧都20歲了,這20年裡,他們的生命裡隻有事業,不曾好好陪過他關心過他。

幸好一切還來得及,這一輩子,他絕對不會再犯上一輩子的錯誤。

33:搬石頭砸了腳

葉緒甯上完下午的兩節選修課,跟江淼淼說了一聲就匆匆離開了教室,幸好唐棠今天下午滿課,不然還真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去見嚴煦致,嚴煦致這會兒已經等在校門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越接近校門口,葉緒甯的腳步就漸漸放慢,心跳得很快,情緒也顯得特彆激動。

葉緒甯努力平複著心情,站在校門口的廣場上環顧四周,離下課還有十分鐘時,嚴煦致就發消息過來跟他說,已經在校門口等他了。

葉緒甯剛想打個電話問問嚴煦致,一輛熟悉的車子映入眼簾,這不是邢升嶼經常開的車嗎?滿眼疑惑,他今天早上跟邢升嶼說過,下課後不回去吃飯了,要去跟嚴煦致見一麵。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車窗緩緩降下,車內坐著的是那張恍如隔世的熟悉臉龐。

葉緒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與車裡的人對視著,想往前走一步,雙腳卻像在地上紮了根,邁不動一步,那張臉依舊毫無表情,眼神卻逐漸變得溫柔,夾雜著無法忽視的濃烈感情。

直到嚴煦致下車走到他麵前,站在與他不到一米的距離,定定地注視著他。

葉緒甯抬頭望著嚴煦致那張熟悉的臉龐,對方的眼眶顯得很深邃,像似許久沒有充足的睡眠,眉宇間的倦意也十分明顯,比起從前瘦了,隻是依舊難掩渾身令人動容的氣勢。

兩人對視許久,嚴煦致緩緩抬起手,輕輕摸過他的臉,似有若無,很快又縮了回去,視線卻從未自他身上離開。

讓葉緒甯有種會被深深刻入心底的錯覺,那是獨屬於%e4%ba%b2情的羈絆,可惜直到重活一世他才感受到這份羈絆,壓下奔湧而出的心酸,嘴角扯開一抹笑意,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葉緒甯。”

嚴煦致微微一愣,伸手握住眼前的手,嘴角彎了彎,沉聲道:“你好,嚴煦致。”

葉緒甯縮回手,微微低著頭輕笑著。

嚴煦致還是老樣子,一張麵癱臉還總是擺出一副“我在笑”的神色,小時候他經常扯著嚴煦致的臉往旁邊拉起一個弧度,想看看嚴煦致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卻總是不能如願。

他們的父%e4%ba%b2就是典型的麵癱臉,嚴煦致遺傳了這一點,打小就一副酷酷的樣子,讓同齡小夥伴見著就嚇破膽子,長大後更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嚴厲謹慎,頗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葉緒甯不指望嚴煦致主動說點什麼,這人明明平時那麼精明,此時怎麼那麼笨拙?就知道呆呆地望著他出神,進出校門的師生都朝他們投來疑惑的眼神,邊看他們邊跟身邊人交頭接耳。

葉緒甯壓低聲音輕輕“咳”了一聲,小聲說道:“我們上車再說吧。”

嚴煦致淡淡地“嗯”了一聲,一把牽起了他的手,拉著他往停在一邊的車子走去,神情自若,眼神溫柔,察覺到葉緒甯沒有拒絕,握著的手又緊了緊,這麼多年,他都沒有牽過弟弟的手,幸好還有機會。

葉緒甯猛地一顫,愣愣地看著被牽住的手,再瞧瞧周圍的視線,恨不得舉起手中的書擋臉,咳咳,嚴煦致一向這麼我行我素,就當是嚴煦致不懂得怎麼跟弟弟相處吧!

“臥槽,什麼情況?葉緒甯爬牆了?”江淼淼本來因為被葉緒甯“拋棄”而怨念不已,怨氣衝天地晃蕩出校門,打算獨自回家圍觀女神直播去,一出校門竟然見葉緒甯站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