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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林上前一步,兩眼發亮地盯著韓長生,道:“我原本以為你非正義之士,可惜了你一身好武藝,原來你是被人栽贓陷害的,真是太好了!我會繼續努力練武,向你發起挑戰的!”

韓長生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陸文林此話一出,無數目光射了過來。陸文林,當今武林盟主的獨子,天下有名的武癡,多少人做夢都想跟他過過招。陸文林剛才說的是……向韓長生發起挑戰?!

陸弘化不知前事,也是一臉茫然:“林兒?”

陸文林回到陸弘化身邊,高聲道:“爹,我跟他交過手,他隻用了一招就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我相信他剛才說的,心術不正之人,不可能練就如此武功!”

韓長生差點一頭從台上栽下去。

整個山頂瞬間爆炸了一般。

“一招?!”“這家夥竟然打敗了陸小公子!”“等一下,之前的擂台不是有一對蒙麵雙俠嗎?劍法跟李九龍很是相似……”“對,他們兩個就是蒙麵雙俠!李九龍是更厲害的那個,能夠一招打敗安元和陸小公子!”

嶽鵬也對事情的發展有些懵,但他很明白的是,他大勢已去了。從方才唄韓長生逼得失去了理智開始,他的敗勢就已經無法挽回。趁著大家都對韓長生趕到驚奇的時候,嶽鵬猛地轉身向台下跳去,準備逃走。

韓長生欲上前追,但他瞥見安元邁開腳步的一刹那又停下了。安元朝著嶽鵬飛撲過去,一劍刺向嶽鵬,嶽鵬的劍已被韓長生打飛,卻見他手腕一翻,竟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甩向安元。韓長生的心立刻揪了起來,想要上前相助已經來不及了。卻見安元在空中雖無借力,用劍在地上一點,成功翻身避了過去,又躍起一招開山劈攔住嶽鵬去路。嶽鵬手中無兵器,手蜷成勾爪,一招鎖向安元的喉嚨。安元是他帶大的,安元的武功也是他交的,其實他對安元頗多藏私,每套劍法幾乎都隱去了最精華的部分不曾交給安元,就是怕會有這一天,隻是安元天賦出眾,所以在嶽華派的眾多弟子中仍然出彩。嶽鵬見來追他的人是安元便有些掉以輕心,自信安元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安元側退半步,他%e8%83%b8口一痛,安元的劍已經點在他心口了。

這半年多的時間來,安元的武功精進飛速,已經不是他當年那個二弟子了。

安元躲暗器,降服嶽鵬的幾招也打得十分漂亮,頗有蘭芳當年風采,隻可惜先前已經有了一個韓長生搶儘了風頭,因此沒多少人為他精彩的招式而喝彩。

安元冷冷地盯著嶽鵬,手中的劍卻遲遲沒有再向前。過了片刻,他撇開眼,道:“陸盟主,嶽鵬作惡多端,除了我父%e4%ba%b2之外,還有秀刀門等不少命案在他身上。請你秉公處置。”他到底還是下不了手手刃殺父仇人。

陸弘化向手下示意,幾人衝上去將嶽鵬捆了起來。

陸弘化走過安元身邊,對他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上台,來到韓長生麵前,看韓長生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讚許,用力摟了摟他的肩:“好,好啊!青年才俊,武林的未來就在你們這輩人身上了!”

韓長生未語淚先流。做一個壞人,真的好難啊。

第八十一章

嶽鵬被帶走了,武林大會的開幕典禮經過韓長生這一出鬨,也已經亂了套。陸弘化對這個少年英雄十分讚賞,他過去有手刃陰陽雙煞的功勞在身,今日又當眾幫助自己的師弟揭穿了嶽鵬偽裝多年的假麵,必然會轟動武林,威名遠揚。且他年紀輕輕,武功如此出眾。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本事,陸弘化十分清楚,如今陸弘化自己和陸文林過招,興許也隻能打出個平分秋色的局麵來,而韓長生竟然能在一招之內打敗陸文林,放眼全武林,未必挑得出第二個。就是當年的蘭芳,應當也沒有如此出色。因此陸文林對韓長生十分好奇,下台之後拉著他道:“李公子,我有許多話要對你說,你切莫急著走,等今日盛典結束,我再來找你,商討一下你日後的去留。”如此人才,他十分想將韓長生攬為己用。

韓長生哪裡敢跟他多說什麼,連連敷衍。台上還有其他門派掌門在說話,但已經沒有人在聽了,所有人都探長了脖子向韓長生所在的方向張望,想看看他的真容。韓長生片刻不敢多呆,借口肚子不舒服趕緊腳底抹油地溜了。

韓長生一走,安元也跟著悄悄離開了會場。

韓長生前腳回到客棧,安元後腳就跟了進來。一看到安元,韓長生就覺得心塞,狗仙君一次都沒有老實過,要是他乖乖配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如果今天他能夠幫助狗仙君揚名立萬,打下紮實的基礎,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一大半了。隻要有名氣,有人關注安元,安元再做幾件好事鞏固聲望,下一屆武林大會想辦法把安元推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就不算太難了。他離開天寧教半年了,本打算這一回成事之後就趕回天寧教去過幾天舒坦日子,但現在可好,世人都知道那個死的透透的李九龍了,有幾個把安元放在眼裡?!錯過了這次機會,他的目標愈發遙遙無期了。

安元揭開韓長生的草帽,看見草帽下竟然是自己的臉,怔了怔,歎氣道:“難怪你今早上想把我關在客棧。為難你一番苦心了。”

韓長生心急心虛之餘又覺得納悶。狗仙君到底腦補什麼了?

安元立刻就解開了韓長生的困惑:“你體諒我顧忌這十五年來嶽鵬對我的養育之恩,擔心我不願意麵對,所以就代替我了解這樁恩怨。其實我並沒有你想得這般脆弱。恩是恩,仇是仇,我心裡分得很清楚,並不會將他們混為一談。何況殺害我父%e4%ba%b2、讓我認賊作父這件事,我若不能%e4%ba%b2自揭穿,也會終身憾恨的。”

韓長生頹然跌坐在椅子上。算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惋惜也沒有用了,至少安元那邊相通了沒有起疑就已經是好事,還是趕緊想想接下來的安排吧。

安元突然道:“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父%e4%ba%b2的長相?”

韓長生一下僵住了。他易容成皇甫土根的模樣,隻是希望能讓嶽鵬心慌害怕露出破綻,順便引出安元的身份來,以後同安元解釋的時候,隻說自己根據旁人的描述做了張相似的臉便是。他全沒料到安元竟然會破了他的點%e7%a9%b4手法,%e4%ba%b2眼見證當時發生的一切。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若說是自己瞎蒙,就沒半點說服力了。

韓長生支支吾吾道:“我……我請小靈通找來過去曾見過你父%e4%ba%b2的熟人,畫了一張你父%e4%ba%b2的畫像,照著畫像易容的。”

安元蹙眉:“哪位朋友,竟能畫的如此相像?”

韓長生道:“那位朋友……因為和嶽鵬也有交情,我答應要替他保密身份,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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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半信半疑,但韓長生既然這麼說了,他也隻能接受了。他父%e4%ba%b2死的那年,韓長生也才四五歲,彆說他沒見過皇甫土根,便是見過,這麼多年過去,也早就忘了,必然是彆人告訴他的。韓長生上台摘掉草帽的時候,雖然他明知道那是韓長生,可看見那張臉的時候,他也曾真的恍惚以為自己的父%e4%ba%b2回來了。隻根據畫像,能夠還原成這個程度,也實在匪夷所思,簡直就像有什麼怪力亂神之術能夠令韓長生看見過去的事一般。不過這世上當真有怪力亂神之術麼?

韓長生見安元滿臉懷疑,忙找了個借口說肚子不適開溜了,找了處安靜無人之地卸掉了臉上假麵,補了個妝,又轉悠了幾個時辰,等到天快黑之時才回到客棧。

安元正在房中打坐,見韓長生回來了,也沒再問什麼,隻道:“你今天和嶽鵬比試了一場,感覺可還好?”

韓長生知道安元問的是他內息的事。實則他確實有些不舒服了,今日和嶽鵬過招,雖然看起來輕鬆,實則他為了要引導局勢,可說是用儘了全力,從開始時對嶽鵬全麵壓迫到後來引誘他使出出格的招式,根本不是想象的那麼輕鬆的。、

韓長生%e8%84%b1了上衣坐到床上:“你幫我調息吧。”

安元點頭,兩人如往常一樣擺開架勢,安元緩緩將自己的真氣輸送到韓長生的體內。

才剛開始,韓長生便覺得,今天的運功似乎和往日都不同。往常總是要等到最後的時候,他的丹田才慢慢發熱,那些淤塞的真氣被微微克化,日積月累,才有顯著的效果。可今天一開始他的丹田就溫熱起來,安元的真氣迅速在他體內幾大經絡中遊走,所到之處,無比舒適。韓長生有些驚詫地睜開眼看了安元一眼,安元道:“專注,不要分心。”

韓長生也唯恐真氣走茬,連忙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隨著安元的節奏運氣。

安元突然出聲道:“氣從湧泉腳底衝,泥丸頂上急回旋。”

韓長生一驚。這麼久以來,安元雖然幫著他運氣調息,卻從來不肯用語言指點他一二,究其原因,大約是怕韓長生將內力完全克化之後,就不再管他的事。今天破天荒的,安元竟然主動指點他自己運氣了。

韓長生再睜眼,安元閉著眼睛一臉凝重,並沒有看他,卻仿佛能察覺到韓長生的一舉一動,他再出聲道:“專注!”

韓長生悻悻閉眼。

今天,安元的確想通了。十五年的冤案,韓長生帶著他一件件破解,讓他得知被塵封的真相。假若沒有韓長生,隻怕他會一直被蒙在鼓裡,嶽鵬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尚未可知,興許直到他被嶽鵬賣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事情到了如今,他也相信韓長生是真心幫他的。若說隻是為了騙他的心法,韓長生全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是他一直以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韓長生也令他對魔教有所改觀了。十五年來,他一直對魔教深惡痛絕,以為那裡的人都是為禍江湖殺人如麻的瘋子,他已經知道了韓長生是魔教之人,並通過韓長生認識了盧青錢和盧白璧,刷新了他的認知,盧青錢和盧白璧雖說不能算什麼良善之人,卻也絕不是奸惡之輩,而韓長生至今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他人造福的大好事。恐怕一直以來,是武林正道們將魔教妖魔化了,或者魔教之人當真有什麼難言之隱……總而言之,韓長生幫他良多,他也不想再和韓長生維持這種奇怪的關係,今日就由他先邁出這一步,興許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變和進展也未可知。

韓長生照著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