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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e5%b1%81%e8%82%a1坐到椅子上,閉目養神。他一閉眼,安元就抬起頭,默默地看著他。

安元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呢?”

韓長生懨懨道:“還是先回中原去吧。”

安元翻了頁數,眼睛卻不在書上:“回中原做什麼?”

韓長生撇嘴。天道府這裡是沒什麼線索了,距離武林大會也沒多少時間了,趕回去再去明月派看看,殺人搶秘籍嫁禍給魔教,這是同一手法,凶手興許是同一個人。皇甫土根畢竟死了太久,當年經曆此時的人證也都找不到了。弦月卻死了沒多久,說不定還有線索。找出那邊的凶手,皇甫家的的案子沒準就跟著破了。讓他知道是誰敢冒充他們天寧教,他一定那讓混蛋吃不了兜著走!

安元見韓長生不答,也就不問了。

韓長生仰頭望著房梁發呆。還有什麼線索呢……那天晚上凶手是默默潛入天緣山莊的,山莊裡甚至沒有人知道有人偷偷潛入了皇甫土根的書房……他原本是希望開棺驗屍能夠通過凶手的武功路數看識彆門派,不過皇甫土根死的黃花菜都涼了,就剩下一具白骨,白骨上那道彎曲的傷口……

韓長生突然一怔,舉起手緩緩在空中試著比劃。

安元道:“你在做什麼?”

韓長生道:“閉嘴!”

安元怔了怔,皺了下眉頭,把書放下盯著韓長生看。

皇甫土根背後的傷連起來是一道弧線,韓長生手虛握著,就像握著一把刀,他閉上眼想象凶手要如何出刀才能弄出這樣的傷口……一般人用刀,往往就是橫劈或者砍刺,那樣留下的傷口都是直直的,偏偏皇甫土根骨頭上留下的傷卻是弧線的……這樣揮刀的動作看起來好像……

韓長生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安元吃了一驚:“你怎麼了?”

韓長生用拳頭垂著自己的手心,雙眉緊鎖,又開始沉思。很像,確實很像,要砍出這樣的傷口,揮刀的動作跟劉小奇揮劍的動作很像,他曾經看到過劉小奇下意識地出劍時劍的走向總是有些偏弧形,這是一種很奇怪也很罕見的習慣,劉小奇在進嶽華派之前一定是學過武功的,那就是他原先的套路。隻不過一個用的是刀,一個用的是劍,所以韓長生直到現在才將二者聯想到一起。劉小奇今年也才十六七歲,十五年前他還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e5%b1%81孩,那麼他的家人呢,他到底是什麼出身,怎麼會進嶽華派?跟天緣山莊有沒有什麼關係?

安元忍不住再一次出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韓長生道:“收拾一下,咱們趕緊回中原去。”

安元一怔:“嗯?”

韓長生擺擺手:“這鬼地方風沙太大,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咱們早點回去!”彆說安元失憶了,就算他還記得,韓長生也不能跟他說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李九龍,他怎麼會認得劉小奇?再者兩者之間也未必真有什麼聯係,總之先回中原再說!

韓長生雷厲風行,帶著安元當天收拾好了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安元要走,易老三等人一萬個舍不得。

臨行前,易老三拉著安元的手,摸著淚花道:“少爺,你這一走,啥時候才會回來啊?”

安元道:“總有機會的。”

王老七失落道:“我還以為少莊主這次回來會重建天緣山莊,咱們天道府的老百姓總算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少莊主這就要走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應和道,“怎麼說走就走,再多留幾天吧少莊主!”

可惜安元和韓長生都無意再留,任憑他們怎麼聲淚俱下,也無動於衷。

易老三把安元拉到一邊,悄聲問道:“少爺,你打算和嶽大師去哪裡?”

安元看了眼一旁牽馬的韓長生,道:“跟著他走吧。”韓長生這麼著急要回中原,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既然他說了要幫自己找到殺父仇人,此事已然擱置了十五年,除了他沒人知道什麼,也隻有先跟著他走了。

這話到了易老三耳中,卻成了另一番意思。少爺這是打算,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跟著奸夫……哦不,跟著他師父浪跡天涯了?

易老三一哽,又開始抹淚。看來皇甫家的血脈,確實要斷在少爺手裡了。

安元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情緒上來說哭就哭的家夥,道:“若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的,如今萬石山已死,惡風幫已倒,石老牛任憑你們處置,你們自己多保重。”

好容易把這幫哭哭啼啼萬般不舍的大漢安撫好,韓長生和安元就打算上馬離開了。

韓長生正欲上馬,易老三又湊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軟墊交給韓長生。

韓長生抓著軟墊莫名其妙。

易老三瞥了眼韓長生的腰和%e8%87%80部,又想起那天韓長生捂著腰從安元房裡出來的畫麵。他歎了口氣,拍了拍韓長生的肩膀:“我家少爺年少氣盛,有時候不知輕重,大家都是男人,都能體諒……總之,辛苦你了。既然是少爺喜歡的,我也隻能……”

韓長生:“???”

易老三:“保重!”扭頭淚奔而去。

安元已經上馬,騎到韓長生身邊:“還不走?”

韓長生看看手裡的墊子,聳了聳肩:反正都收下了,不用白不用。於是大大咧咧往自己馬鞍上一墊,翻身上馬:“走!”

兩人在眾人的目送下揚長而去。

第五十二章

韓長生打算帶著安元回一趟嶽華派附近,明月派距離嶽華派也不遠,先是查一下劉小奇的身世,再看看弦月長老之死有沒有新的證據。從天道府回到中原,他們又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一間客棧。這裡距離嶽華派還有三五天的路程,如果要回嶽華派,肯定不能帶失憶的安元回去,他自己要怎麼接近調查劉小奇也是個難點,韓長生還沒想好怎麼做,因此這幾日韓長生和安元的腳步有些放慢了。

一進客棧,韓長生就看見客棧大堂裡全都是武林人士。

幾人圍著一個穿青色衣服的年輕人,正在恭維他:“陸少俠真是年輕有為啊。”“這次陸少俠會出席武林大會嗎?”“你爹的衣缽就靠你傳承了。”

韓長生掃了眼那幾個家夥。被圍在中間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長著一雙丹鳳眼,鼻梁高挺,嘴%e5%94%87稍薄,眉眼間帶著一股傲氣,最然帶著笑,卻有些漫不經心的高貴冷豔,似乎不把周圍的人放在眼裡。看他呼吸吐納,也知是個高手,難怪如此年輕就如此倨傲。至於圍著他的那幾個,有的佩刀,有的帶劍,還有的長槍豎在一邊,看來都是不同門派的,年紀也不等,有年輕人也有中年人,五湖四海,不知怎麼竟湊成了一堆。

待周圍幾人恭維夠了,那年輕人終於開口:“娘娘,罷列罷列,你們講話騷情滴很!”

韓長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如此高貴冷豔的男人,居然講著一口寶%e9%b8%a1話,真是……大煞風景。

安元見他盯著彆人發呆,輕輕捅了捅他:“你在看什麼?”

韓長生聳肩,走到客棧的櫃台去開房。

“掌櫃。給我兩間上房。”韓長生道。

掌櫃賠著笑道:“客官,最近小地客人多,隻有一間上房了,還是有人剛退了房。”

韓長生蹙眉:“沒彆的房了?”

掌櫃道:“這個……通鋪倒是還有,不過客官……”韓長生和安元雖然都帶著草帽遮著臉,但衣著還算光鮮亮麗,想必也是不願睡通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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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生有些煩躁。晚上跟安元睡一間房,他就不能卸妝了,先前在天道府的時候就因為好幾天沒卸妝,臉上都長痘痘了,簡直影響他的霸氣。

安元倒是沒什麼意見,站在一旁等著。

韓長生想了想,還是決定作罷,再去附近彆的客棧看看還有沒有空房。他還沒來的急轉身,邊上那桌人嘰嘰喳喳的談話又一次吸引了韓長生的注意。

“陸少俠,這次武林大會盟主會不會宣布圍剿天寧教的計劃?”“是啊,這些年那魔教愈發囂張了,聽說一個月前他們殺了明月派的弦月長老,還放下話說要把咱們武林正道一個一個鏟除,搶走我們的武功秘籍,實在可恨!絕不能再縱容他們了!”

我呸!韓長生心裡暗暗罵道。誰縱容誰?當初武林正集結上千人圍攻出岫山,還不是被當初的天尊教主高晟風打得%e5%b1%81滾尿流一蹶不振?根本是你們自己沒本事!

“我們換間客棧吧。”安元清冷的聲音把韓長生的神智拉了回來,“其他客棧興許有空房。”

韓長生摸出一吊錢直接拍在櫃台上:“一間上房,我要了!”

安元一怔。

有人光顧生意,那掌櫃自然是萬分高興的,立刻收了錢登記了一下,然後將一塊牌子交給韓長生:“上樓左手第三間坤字房就是,客官有什麼吩咐立刻叫我。”

安元看著韓長生:“為何不去彆家客棧看看?”他們在野外沒有客棧住的時候倒也是無所謂的,可到了客棧,洗澡什麼都是在一間房裡,兩個大男人住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

韓長生嘿嘿笑著%e4%ba%b2密作態地摟住安元的肩膀:“一間房怎麼了,咱倆師徒感情那麼好,我就喜歡跟你睡一張床,晚上還有個能摟著的人,多舒服呀。”

安元臉色一紅,幸而有草帽擋著也看不出來。他轉開眼,微微歎了口氣。這是告白嗎?這家夥果然對自己有不良的企圖吧?晚上睡覺也是故意摟著他的是不是?睡夢裡叫他的名字到底是做夢夢到了他還是故意交給他聽的?如果是做夢的話每天晚上都夢到他也太過分了吧!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喜歡自己啊?!

韓長生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安元的反常。他假裝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實則一直在偷聽那桌人的說話。這個陸少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這些武林人士都對他眾星捧月?再怎麼著也不過就是個年輕人,江湖正道還是很論資排輩的,隻要進個稍有名氣的門派,等年紀大了,就算是根廢柴彆人還得尊他一聲前輩。這也是韓長生反感名門正派的一個緣故之一,這些人成天價酸唧唧的假惺惺的,讓人牙疼。這個年輕人能成中心,應該是他的出身比較厲害,為什麼他們都跟他談論武林大會的事?到底哪個門派的小子,這麼厲害?

突然,韓長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個眼熟的家夥。那人年輕也不大,看著約莫也就三十,腰間配著把劍,正一臉虛偽討好地看著那名年輕的陸公子。

這個時候,那眼熟的家夥視線轉了轉,正好看到了戴著草帽的安元和韓長生,也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