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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掀開窗簾,言戰望了一眼坐在講台下的人,她的目光轉了一圈之後,落在了和顧沉淵坐在一起的顧雙城身上。

確定顧雙城已經坐在那兒以後,言戰對will說:“再給我補一下妝。”

“需要再看一遍演講稿嗎?”程源問。

“不用了。我哪次按照稿子說過?”言戰深吸一口氣,她衝程源點點頭,“可以了。”

程源籲了一口氣,他鄭重其事的說:“你看起來還和十年前。我記得那天,你緊張的背了二十多次稿子。我的耳朵都快聽得起繭了。”

“不過還是沒記住。”言戰笑得有些無奈,她照了照will手中的小鏡子,“我確實和十年前一樣,我眼睛裡那討人厭的野心一點兒都沒變呢。”她伸出手來,程源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陳祁東把手疊在程源手上,沈嘉盛走過來,也把手疊上去,連如白走近,把手疊上去,他們還像從前每一次打開局麵一樣,笑著喊著一、二、三,贏!

“我要去了。”言戰再次深吸一口氣,打開門,一步步走向講台。

言戰一出現,媒體們的哢嚓聲就不絕於耳,有的老記者驚訝的發現,言戰身上穿得就是十年前她在就職發布會上穿得那套女士西裝。乍一看還真以為是回到了那一年。

現場的老記者拍照之餘不免感歎,十年時間能改變很多,然而彼時近在咫尺的言戰,好像沒有多少改變,她的眼神依舊清澈,依舊盛開著那股永不熄滅的火焰,甚至由於湊得過近,記者們能清晰的拍到言戰眸子裡纖塵不染的童真。

言戰先向坐在東邊的那些元老們鞠了一躬,又向南邊的合作夥

伴們頷首,再朝著西邊那些常年為她打天下的高層員工們鞠了一躬,最後她朝媒體點頭示意。

她站到講台前,開口道:“你們知道有一種龍%e8%88%8c蘭味道的蛋糕嗎?”

她這一開口,台下不少人都舉手,言戰眨了眨眼睛,說:“小賈,你去拿兩塊給我,我有點餓了。抱歉,我剛從會展中心趕過來,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上。老程的個『性』你們也是知道的,他這個人有多謹慎多細致多變態,你們比我更清楚。”言戰說完,坐在員工席上的人笑倒了一片,大家都知道言戰在說程源呢。

“裡頭現在有十幾個幫我寫稿子的,還沒走。”言戰用手指比了比,“這麼厚一遝稿子,讓我選一個當做底稿。”

小賈端著龍%e8%88%8c蘭小蛋糕就上台來,言戰拿了兩塊放進小盤子,“你把剩下的分給大家吧。大家都是剛從會展中心過來,那個地方,大家也都知道,根本沒心思吃飯。現在能吃了。”

大家又笑。誰能在商會會議期間吃得下飯呀,每個人走進那裡,誰不繃得緊緊的?

言戰咬了一口小蛋糕,“我小時候特彆喜歡這個蛋糕。但是我吃不起,這蛋糕太貴了。”她咽下那彌漫著龍%e8%88%8c蘭味道的蛋糕,喝了一口水,“說起我小時候,就得要提提我母%e4%ba%b2,遲春水女士。”

她一出口,記者們的哢嚓聲再次響起,因為這是言戰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承認她的母%e4%ba%b2是遲春水,這些年來,關於她生母的傳聞五花八門,她也從來不回應。這一個開場,就讓記者們沸騰起來,能讓言戰打開話匣子是非常難的。

“在我印象裡,我的媽媽對我很嚴厲,也很寵愛。我小時候不太聽話,很頑劣,她經常提著%e9%b8%a1『毛』撣子,從貧民窟的這一頭追到那一頭,都追不到我。”言戰笑了,“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怎麼走上經商這條不歸路的,反正我是聽媽媽的話,走上這條路的。這十幾年來,在我非常辛苦的時候,我都在想,言戰啊,你要不要不走這條路了?坦白說,我覺得自己在這條路上,並不算是真正出『色』的人,有很多人都比我出『色』,我至多,是算一個,勤奮努力的,普通商人。如果真要說,我和其他商人有什麼不同的話,我想,那就是我身後站著一幫對我不離不棄的兄弟姐妹。”

台下響起一片薄薄的掌聲。

言戰放下手中的蛋糕,認真的說:“我,言戰,

十五歲時進入言氏,現在我三十歲,我和言氏的所有員工同舟共濟了十五年,這十五年裡的每一天,你們,給了我很多快樂和動力,這十五年的每一分鐘,包括現在,我仍然慶幸,自己,可以和這麼多優秀的員工一起共事。我們一起經曆的三次金融危機,1998年,2002年,2008年。1998年,言氏集團旗下的三家上市公司,在一夕之間虧損了六個億,並且無一幸免的倒閉了,這也導致了近三千多名員工在一夜之間失去工作,拿不到他們應得的薪水,整整挨餓挨了兩個月,不過我們還是扛過來了,這期間,我們人事部的連如白先生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百折不撓,當時我第一次見連經理,我們在辦公室裡,和總公司以及分公司的人力資源師們不眠不休,開會討論,希望儘快把薪水發下去,希望能竭儘全力挽留這些優秀的員工。”

台下坐著的員工裡,不少人聽到這裡都有些沉默,眼睛也有些紅。言戰每多說一句話,現場的氣氛就愈發的懷舊和凝重。

“2002年,整個言氏都在經曆一場殊死反撲,我們在那段時間失去了許多盟友的支持,我們舉步維艱,由於我的一個決策錯誤,導致整個海外銷售渠道嚴重萎縮。我犯了一個狂妄自大的錯誤,停職半年之後,當我再次回到言氏,你們仍然還在各自的崗位上,為我犯下的錯誤爭分奪秒的改正,你們沒有一個人指責我,那一次,我真正意識到,我是你們的一部分,你們,也是我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言戰又笑了,“那次危機度過之後,我不再像從前那樣盲目自信,我被老程感染了,變得深思熟慮。這點,我到今天都要感謝他。”言戰看向程源,坐在台下的程源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2008年,言忱先生過世。”言戰雙手撐在講台上,“那一年麵臨的所有困境,直到今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曆曆在目。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在這裡,我要感謝言忱先生在世時,給我的所有指點和鼓勵,他言傳身教的讓我這個從貧民窟出來的孩子,知道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企業領導者。他是第一個肯給我踏入商界機會的人,他沒有因為我是一個出身低的女『性』,就否定了我,他也是第一個肯定我,當著我的麵兒告訴我,嘿,言戰,我覺得你有天賦,你得好好運用你的天賦。”

這麼多年過去了,言戰在公開場合學言忱說話的惡趣味還是沒有變,她這麼一學%e8%88%8c,那些上了年紀的元老們也笑了,『露』出了有豁口的牙齒,言戰總是

學得那麼像。

這時候言戰笑著看向顧雙城的方向,“我和言忱先生是一對諍友,我們經常吵架,他還在世的時候,我們經常在言氏明爭暗鬥,他也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我,我想,直到他過世的時候,依然對我抱著某種希望。希望言戰變成真正的言戰。我也非常懷念他,懷念那些,我們一起為言氏的未來共同奮進的日子。十分快意。我非常敬重他,也希望大家不要遺忘了這位對我們整個言氏都非常重要的人。”

話剛落音,現場就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有人喊著言忱的名字站起來,言戰也拍了兩下手。

接下來她又笑著細數了她十五年的商場生活,那些大事的驚心動魄倒是沒在她心裡留下多少波瀾,她把那些全都拆成了笑話來說,現場笑聲不斷,跟每年開員工大會一樣似的,沈嘉盛和陳祁東被調侃的最多,最終,言戰開口道:“在此,我宣布,我將退出言氏。”

言戰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她轉了一口氣,隨即鏗鏘有力的說:“我將出任言戰集團的董事長!”

一片安靜的片刻之後換來的是爆發般的沸騰!言戰的那些高層下屬們已經控製不住的站起來,他們個個喊著:“哇哦!哇哦!言戰,言戰,言戰!!”

“言戰,言戰,言戰!”

程源、陳祁東相互扶著彼此站起來鼓掌,沈嘉盛和連如白則兩眼泛紅的站起來,望著站在講台上雙手顫唞的言戰,記者們和所有合作夥伴們這時候都明白了,言氏集團將更名為言戰集團,這個集團隻屬於言戰本人,不再和原本的言氏家族有任何關係。

所有緬懷言忱的話曆曆在耳,但這終究標誌著,從此,言戰完全獨立,不再受控於任何人。⌒思⌒兔⌒網⌒

反觀那些元老們,個個臉『色』雖然不好,甚至有的發出低低的哭聲,但大多數依舊為言戰奉上了掌聲和讚許的目光,看來,言氏家族內部已經完全默認了言戰這場曠日持久的鯨吞蠶食,且根本再也無力阻擋言戰。

正式的發言結束了。

現場早已充斥著狂歡和嘩然,接下來的記者提問差點取消

,不過還是妥善的進行了。

“言董,您接下來的工作是怎麼安排的?”

“商業秘密,我不能說。”

“言董,您為什麼今天穿這套西裝呢?是為了懷舊嗎?”

“我想,大家或許都會記得自己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時的心情和願景。我今天穿這套衣服,是希望告訴大家,我依然抱著那天的心情和願景,去為今後的每一個夢想努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演講結束後的言戰表情放鬆,看上去心情也不錯,記者們的提問一個接著一個來,她也一個接著一個的答,大家也越問越尖銳。

有記者問:“言董,您和言忱先生之間,是什麼關係?對於網上的那些視頻,您怎麼看?”

言戰喝了一口水,眉頭微皺的說:“我和言忱先生……一直是合作關係。我們我們並不存在血緣關係。我們並不是兄妹,我本人,也和言家的任何一個人沒有%e4%ba%b2屬關係,但長久以來,我都是把家族裡的所有人,當做是我的%e4%ba%b2人,言忱先生也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

此話一出,媒體全都驚訝得張大嘴巴,言戰這麼力證自己和言忱沒有血緣關係,難道就是為了說那些視頻都是真的?……

正要進入下一個問題時,那名記者開口道:“對於網上那些視頻,您還沒有回答呢。”

“與我無關的事情,我不做任何回答。謝謝。”言戰又吃了一塊龍%e8%88%8c蘭蛋糕,有人走上台來和她碰杯,她也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