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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姑姑就特彆怕兔子。”顧雙城這麼一說,言戰端著白瓷碗的手一抖,差點把碗摔地上,她後知後覺的瞅了一眼顧雙城,想到自己先前心緒煩『亂』時無端趕她離開,要是沒有顧雙城,她言戰的腦袋現在就被楊誼割下來了,越是想,心裡的那些愧疚就莫名膨脹。顧雙城權當沒看見這些愧疚,繼續往言戰臉上貼金,“哎,雲總,你說我姑姑怎麼精明謹慎的人,怎麼就能著了楊誼的道呢?真是天都看不下去了……”

言戰苦下一張臉,顧雙城笑了,雲中天也跟著笑了。

席間雲中天沒提什麼正事,言戰也省得煩神,一頓素齋聊得都是吃喝玩樂、療養進修等休閒話題,飯後雲中天本來想送言戰回去,顧雙城也婉拒了,兩人上了車,言戰就打了個嗝,顧雙城看笑話的說:“雲總請得飯就是香,你最起碼都吃了兩碗多一勺呢。”

“不吃也得揣著。真讓雲中天知道我傷筋動骨了,我看他非翻天不可。”言戰困乏的靠在顧雙城肩頭,顧雙城笑了一聲,“人家巴巴的繞過原配老婆來請你吃飯,就為了看你有沒有動筋骨?說出去誰信啊?”

言戰拱入顧雙城的大衣裡,沒再說話,呼嚕呼嚕的,倒像是睡過去了。

顧雙城擰了一下言戰的%e5%b1%81%e8%82%a1,“你之前趕我走,也是要繞過我來和他吃飯,是不是?”

“你說話啊?”

“……不是!”言戰仰起頭,“不是!”

“……”顧雙城的手指在言戰臉蛋上打滑,滑了半天,她笑意盈盈的說:“最、好、不、是。”顧雙城瞪了言戰一會兒,又將她擁入懷中,拿出毯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睡吧。哦,對了,醫生說你傷口被掙開了,要重新縫。”

“什麼?”

“已經麻醉縫過了。你衝我瞪眼乾什麼?”

“……哦。”

“本來快好了,這麼一來,你又得休養些日子。”

“也好。”

“城裡大概得『亂』一陣子,我們現在去我新買的鄉下彆墅,不回言宅。”顧雙城低下頭去,在言戰的臉上印滿%e5%90%bb,擁抱一陣收緊,“睡吧。”

言戰閉上眼睛,低低的問:“那個男人是誰?”

……顧雙城皺緊眉頭,側頭看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迷』離夜『色』,她知道言戰那時候還沒暈過去,她說得話言戰都聽見了,思索兩下,顧雙城回答道:“瞎編的。”

“……”

想著想著,言戰就覺得顧雙城編得真是繪聲繪『色』,簡直就像是真的有那樣一個男人存在,她笑了笑,便悠悠入睡。

顧雙城想起來……在最後,楊誼那滿臉憎恨的淚水,那憎恨就像是紮根在他的骨髓裡,至死不變的憎恨,讓人『毛』骨悚然,以及他口中不停控訴般的喊著,因為她愛你,所以我要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裡下了今年的第二場雪,各位要注意防寒防凍喲。

136半步猜

因為她愛你,所以我要殺了你。

這句話鑽進顧雙城的心孔裡,直到翌日她醒過來,耳邊還是回響著楊誼的這句話。

鄉下彆墅的早晨不似在言宅,撲鼻而來的田野氣息已經從落地窗的縫隙裡鑽進睡意沉沉的臥室,顧雙城打了個哈欠,言戰仰躺著,就在她懷裡。

她就在我懷裡……顧雙城心裡默默念了一遍,是的,她就在我懷裡,再沒有比這更確切的事情了。顧雙城低下頭去,在言戰的%e5%94%87瓣上印下一%e5%90%bb。

下了床,淨手潔麵,顧雙城穿上一件淡橘『色』的冬裙,她晃著脖子來到一樓的廚房。

“嘩啦——”一聲,撥開窗簾,白『色』的落地窗成了畫框,原野裡還在打瞌睡的花草樹木成了自由塗抹的油彩,那浮遊於原野裡的濃霧遮住了通向這座彆墅的道路,連昨夜費力打開的高柵欄也不見了,無端的,這畫框裡的彆墅成了一刹那存在的幻影,無根而存,既沒有出口,住在這裡頭的人不用出去,也沒有入口,旁人誰也進不來。若是這清晨裡,有人從這彆墅的園子外經過,如此霧繞雲撩的,怕也看不清這棟彆墅是否真的存在。

這彆墅是顧雙城自己選得,依山傍水,是塊安寧地。

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顧雙城的背影斜倚在這偶然落入清晨的畫框裡。

這畫框裡沒有一絲明媚的光線,除卻顧雙城身上那件淡橘『色』的冬裙給它描上一些明亮。顧雙城動了一下,她解開隨意彆在發間的發卡,隨手扔在流理台上。失去發卡的束縛,顧雙城的頭發絲絲縷縷的披散到肩上,這些被言戰『揉』抓了一晚上的發絲個個蜷曲著,隻有劉海畢恭畢敬的覆在顧雙城的額頭。她微微仰起頭來,深棕『色』的眸子望向從落地窗頂端滑落的水珠,那水珠一滴一滴的向下,她的視線追隨著這些水珠,直到看倦了,她又凝望原野中翻滾的濃霧。

筆直的雙%e8%85%bf微微交叉側著,左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右手手臂,她的睫『毛』緩慢的眨動,好像在思索什麼,也好像什麼都沒想……言戰扶著腰從樓梯口無聲的走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溶進畫框裡的顧雙城。

落地窗上的水珠不停的滾落,也不停的蒸發,愈顯模糊的窗戶也愈顯明淨,言戰望著那些水珠,總覺得是落地窗在哭泣,就像個打輸了的小孩,哭著哭著又停了。言戰索『性』坐在樓梯口,就這麼欣賞著這幅畫——這抹淡橘『色』的身影是她一個人的!言戰鑒賞半天,就隻得出了這麼一個評價。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顧雙城立即就察覺到了,她微微側頭,言戰立刻笑著說:“早安,顧小姐。”

顧雙城沒有回過頭,也沒有答話。但言戰料想,她是在笑的。

邁著緩慢的步子,從鋪著白毯的樓梯上一步步走下來,及至近前,言戰又有點不想靠近這幅畫了,無論是遠觀還是近瞧,顧雙城的背影都讓她想……言戰從未見過這樣令她想要緊緊擁住的背影,她近三十年來從未見到過這樣的背影,言戰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又細細的瞧了一會兒。

顧雙城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她背後搗鼓什麼,隻能覺察到言戰眼神的熱度。

從剛才言戰端坐的樓梯口看過去,原本隻有一個背影的畫布上又多了一抹墨藍『色』的身影,隻是這身影淨是來回踱步,既不上前,也不退後,或許是在琢磨什麼。

前些天被開了一道口子的言戰時常覺得眼暈,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在看一切,她知道誰是誰,但真是看不清誰是誰,她也知道什麼是什麼,但真是看不清什麼是什麼。不過此刻,她肯定,自己能清晰的看到清顧雙城的背影,就像是模糊世界裡唯一清楚的某樣什物。

昨天讓楊誼鬨的那一出,她整夜都拽著顧雙城衣角,整個人疲憊至極,但偏偏睡不下去,半夜硬是拽著顧雙城的頭發讓她陪她說會兒話,後來也不知道說沒說話,言戰最後隻覺得拽著顧雙城的衣角挺丟臉的,但同樣的,言戰也不知道後來到底拽沒拽了。言戰眨了兩下眼睛,又確定般的望著顧雙城的背影,沒話找話的問:“昨晚,我拽你衣角了嗎?”

顧雙城沒理會她,側頭睨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兩人之間六步遠的距離。顧雙城就算沒說話,言戰也知道這眼神的意思——站這麼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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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戰輕咳一聲,她『揉』了兩下自己的腰,緩慢的走上前去,又緩慢而崇敬的輕撫顧雙城的肩膀,顧雙城厭厭的抖了一下肩膀,言戰的雙手就被抖掉了,言戰縮開雙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左手搓著右手,踮起腳尖,在顧雙城耳邊討好的說:“讓姑姑抱抱。”

“……??”顧雙城側頭深瞧了言戰一眼,言戰努努嘴,“抱抱嘛。”

剛才言戰那燃火般的眼神差點把顧雙城的後背燒出兩個愛心,顧雙城純粹是被灼得惱怒了,也『摸』不清言戰到底想乾什麼,隻好抖抖肩膀拒絕挑釁,不過現下想想,她一個“病『婦』”能乾什麼?

“彆轉過來,就這麼抱。”言戰說。

顧雙城撇了一下嘴,又轉過頭去看她的花園。等了一會兒,言戰的雙手又緩慢的撫上她的肩膀、腰線和背,就在顧雙城要在這恍似無窮無儘的撫『摸』中發火時,言戰從身後一把抱住了顧雙城。

“……”一口怒火噎在肺裡的顧雙城煞是一驚,幾隻從濃霧裡飛來的黑『色』鳥兒落在落地窗前,邁著滑稽的步伐走來走去。她眨了兩下眼睛,言戰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從身後抱住她就把手伸到前麵去在她%e8%83%b8口打轉使壞,這是一個……無聲的沉甸甸的擁抱。

……畫框裡的淡橘『色』身影總算不再單影凝望,那個墨藍『色』的背影紋絲不動的抱住了她,兩抹身影在畫布越溶越深,加上那些偶爾撲棱著翅膀的鳥兒,這幅畫算是畫完了。

濃霧算是留白,主角就是這相擁的兩個身影。

可這不是真正的一幅畫,這隻不過是我們的言戰和顧雙城的一個還沒吃早餐的清晨而已。

顧雙城被抱著抱著就覺得餓了,她握住言戰的手,轉過身去,捏著言戰的臉頰說:“我們該吃早飯了。這是要抱到什麼時候?”

“……”言戰踮起腳尖,手指在顧雙城臉上彈起了鋼琴,顧雙城微微惱怒的抓住言戰的手指,反複的啃噬了兩口,言戰輕叫著縮回手,扁扁嘴道:“好疼。”

“吃早飯。”顧雙城使勁『揉』著言戰的頭發,直到把她的頭發『揉』著鳥窩才算真的解了昨夜之恨,她微微推開言戰,“昨晚你半夜不睡覺,我都困了,你硬要拉我起來……”

“對不起嘛。”言戰跟在顧雙城%e5%b1%81%e8%82%a1後麵,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顧雙城拿出四枚%e9%b8%a1蛋,“攪蛋。”

“嗯。”言戰拿出大玻璃碗,顧雙城就靠在流理台上,又用發卡把頭發固定住,她雙手抱%e8%83%b8的望著兩手無力的言戰“艱難”的打碎%e9%b8%a1蛋。

“我來。”顧雙城從後半擁住言戰,拿起攪蛋器,細小的轟鳴聲讓言戰不適的眨了眨眼睛,三分鐘後,顧雙城把蛋『液』拿過來,指著流理台旁的椅子上,“坐那兒,給我摘菜和蔥。”

“嗯。”顧雙城從冰箱裡拿出五種青菜,幾顆蔥,言戰就坐在椅子上開始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