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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打幾圈!”

“打牌打到正廳來了,二嫂?”

“……”木雲歌回過頭來,見是言戰,連忙站起來,“這不是,明天就是家宴嗎?和姐妹們聯絡聯絡感情。”

“聯絡感情,用釘子聯絡感情?這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深。”言戰看著木雲歌的神『色』,又說:“二嫂,你常年在外,言家的規矩像是都忘光了。大哥在世的時候常說,太太小姐們不能在正廳打麻將,這爺爺的遺像就在你左手邊呢,你也打得下去?”

“言戰……這,這是我不對。我不該在正廳打牌,我們,也沒打幾局,是吧?”木雲歌看向其他太太們,可惜沒人給她打圓場,她又瞧了一眼老陳,豈知今天連管家也不抬頭?

“家規都忘了,這可是大忌。不過念你常年在外,也好,去跪祠堂吧,爺爺和太爺爺他們要是原諒你,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哎?言戰,你是不是病糊塗了!我可是你二嫂,你罰式微去跪祠堂可以,但是我!終究是你長輩,你提醒我兩句就完了,還端什麼架子!你這不是,讓二嫂難堪嗎?”

“我讓你難堪,在自家人麵前壞了規矩也就算了,要是哪一天,你在彆人麵前壞了規矩,那就是丟我們言家每一個人的臉!”言戰看向一旁伺候的三個女傭,女傭們立刻就把麻將桌收拾好,移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你這麼衝乾什麼呀,都是一家人,說話,就不能和氣一點。我知道,你進警局,被那幫警察煩到了,這一回來,就拿我撒氣呢!”木雲歌坐上沙發,言戰笑了笑,“我讓你去跪祠堂,當著爺爺和太爺爺他們麵兒念念家規,你拿我的話,當蒼蠅風是吧?”

“言戰,我向來敬你,你也要敬我。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會跟你計較的。”

“……”言戰張開嘴,正準備吼話,從樓梯口就傳來了顧雙城壓抑嘶啞的哭腔,她輕輕念道:“姑姑,姑姑。你彆生氣……是我自己笨。”

言戰看向單腳站在地上的顧雙城,兩個女傭扶著她,早上看著還是嬌花照水的一個大美人兒,這會兒,臉『色』青白,小嘴毫無血『色』,一隻腳上纏著難看慘白的紗布,另一隻腳也使不上力,顫巍巍的靠在樓梯口。

吳媽也看向言戰,“三小姐,雙城小姐怕你生大氣,就忍著痛過來了,釘子已經拔出來了。”

廳裡的太太們也看向站在樓梯口的顧雙城,議論道——

“不是說,隻是紮了一根釘子,問題不大嗎?”

“瞧著臉白的,鑽心疼啊。”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

……

言戰再次張開嘴,顧雙城立刻大喊一聲,“姑姑!不要。……我不想我一回來,就鬨得家裡……”

攙扶著顧雙城左臂的言如錦低下頭,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這根釘子是紮進雙城小姐的腳底,可是疼到了雙城小姐心裡啊。雙城小姐到家的時候,還歡歡喜喜的說,晚上要再做些好吃的去警局看三小姐呢……”

“言戰,這事兒可和我無關啊。什麼釘子不釘子的,雙城她自己都說了,是她笨,自己換鞋的時候不注意,才傷著腳了。”

其他太太們也紛紛附和,說什麼——

“孩子都是這樣的,粗心,長了記『性』就好,下次,自己注意點。”

“是啊,雙城,很快就會好的,疼一疼就過了。”

“誰都有個大病小災,要放寬心,也許,是哪個傭人不小心放進去的呢?”

……

“夠了!都給我統統閉嘴。”言戰目光直直的看向木雲歌,“釘子是不是你做得,我們暫且不提。如今,我在警局,家裡就算是二嫂在打理,我平時打理家裡的時候,一次也沒出現過鞋子裡生、釘、子這種怪事兒,為什麼你就打理個一兩天,家裡的鞋子就開始長、釘、子了?治家不嚴,聚眾鬨賭,攪得家宅不寧,二嫂,我敬你是二嫂,以為你可以予以重任,可現在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木雲歌一時慌了神,她又看向站在樓梯口的顧雙城,心裡奇怪著,那釘子不深不淺,不至於傷得這麼重啊?

“二嫂既然不拿言家當自己家那樣的守護尊愛,那二嫂還是搬去東邊園子裡的客房吧。”

“你!”這比直接搬出言宅還要侮辱人,明明是自家人,竟然住客房?

“老陳,把最大那一間客房收拾收拾,二嫂,正巧客房離祠堂最近,你該靜靜心了。老陳,你也告訴你手底下的所有傭人,誰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地下興風作浪,自己個兒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自己個兒把自己給淹死了,那就是,活、該。”言戰寒眸冷眼的瞅了一下木雲歌氣得顫唞的身體,“二嫂,我也是照家規辦事兒。光是您在爺爺的遺像麵前打麻將,單這一樁,該怎麼懲治,你心裡該清楚的。”

木雲歌又是一驚,她原本喝了點酒,知道顧雙城已經嘗到了自己的釘子,心裡本來正痛快呢,女傭們把麻將桌擺上來,她就直接上桌洗牌了,也沒管那麼多。

看來,這不是釘子惹得禍,是一桌麻將惹得禍!

其他太太們見木雲歌無話可說,也紛紛和言戰笑著告退了。

老陳領著木雲歌出去以後,言戰一個人站在樓梯下,就這麼悵然若失的看著顧雙城。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還不上來?”顧雙城啞聲道。

“剛才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才離開我……四個小時都不到,就成了這樣?”剛才的憤怒已經徹底煙消雲散,言戰知道,自己就算重罰了木雲歌這個二嫂,這一釘子的疼痛,也無法替顧雙城生受,她心裡想什麼,嘴上就這麼說著,“還疼嗎?”

“剛才很疼,打了麻『藥』以後,就不疼了。是我不懂事,非要吳媽打電話讓你回來,我是……我是……”

“三小姐,您不知道剛才多凶險,那一根釘子釘得太深了,血流了一地。”言如錦吸吸鼻子,“本來雙城小姐是躺在床上的,可是拔釘子的時候,雙城小姐死活要去沙發上拔,說是怕,弄臟了那張新床。”

吳媽歎了一口氣,“我也嚇壞了,今後雙城小姐的吃穿用度,我一定都細細檢查好。三小姐,是我疏忽了。”

“姑姑,不是吳媽的錯。她要害我……誰也攔不住。”

“誰說得?”

“她是我二媽,是我爸爸的老婆,是你的二嫂……我算什麼。姑姑,你上來吧,我剛吃了『藥』,你陪我進房吧?”顧雙城『露』出了一個再虛弱不過的笑容,她伸出手來,言戰立刻飛也似得跑上樓,緊緊握住顧雙城的手,“你是不是氣我剛才,隻罰她去住客房、跪祠堂?”

“沒有。我不想讓你為難。我受氣受委屈,都沒關係,你隻要疼我就行。”

“……”顧雙城輕輕把言戰拉過來,“姑姑……你彆哭,我沒事兒。”

眼淚慢噠噠的從顧雙城眼裡流出來,言戰紅著一雙眼睛,眼淚卻流不出來,她深吸一口氣,替顧雙城拭淚,哽咽道:“我真沒用,總是讓你受氣……小時候,她們母女倆也是這樣的擠兌你……我在的時候,能護著你,我要是不在家,你怎麼辦……”

說完,言戰就緊緊抱住了佝僂著身子的顧雙城,“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姑姑,姑姑……”顧雙城也緊緊抱住了言戰,兩人在樓梯口緊緊依偎了十幾分鐘,言戰就和言如錦一起把顧雙城攙扶到床上。

言戰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言如錦開口道:“剛才臥室裡有股『藥』水味,就熏了點香。”

“哦。”言戰又看向鋪了一層白『色』床單的大床,“不是換成‘歲歲紅杏承恩圖’了嗎?”

“姑姑。”顧雙城眨了眨紅紅的淚眼,這床單的名字聽上去就讓人浮想聯翩,虧言戰在警局還能這麼吩咐下人,她頗為氣惱的看了一眼言戰,言戰立刻說:“吳媽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雙城看了一眼言如錦,言戰立刻說:“吳媽和如錦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顧雙城靠在枕頭上,虛弱說:“這麼一鬨,我都困了。姑姑,我從來沒見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發那麼大的火。”

“還不夠大呢。殺%e9%b8%a1狗猴看罷了。懶得說她們,你困了?”言戰滿眼裡都是顧雙城,再見不到其他人。

“姑姑,以後,你就讓如錦姐姐服侍我吧。她不像其他女傭,見我紮上釘子,她是第一個過來,去叫吳媽,又給我叫醫生的。”

“好。”言戰點頭。

“姑姑,你彆怪吳媽,這事情,誰都沒想到。”

“好。”言戰又點頭。

“姑姑……‘歲歲紅杏承恩圖’在這張白『色』床單的下麵,我怕自己腳上的傷,要是萬一化膿,弄臟了床單,也弄臟了你的心意。”

“好。……不,不好,如錦,把白床單抽掉。”

“弄臟了可怎麼辦,挺好看的。”

“以後再也不許說什麼弄臟了的話,那床單要是沾了你身上的一根毫『毛』,也是它的運氣。再貴的東西,也沒你珍貴。”

言如錦抽掉了白『色』床單,又把沙發上那個帶血的墊子抽下來,言戰抱著顧雙城,看了一眼那拔釘子時濺到血的墊子,眼『色』一冷。

吳媽和言如錦收拾好房間,就退了出去。

言戰仍舊抱著顧雙城,不敢鬆開分毫。

“我困了,『藥』力上來了,要躺下睡覺,姑姑?”顧雙城貼在言戰耳邊,輕輕的問。

“好。”言戰堪堪放開顧雙城,%e5%90%bb了一下她的%e5%94%87,“睡吧。姑姑在這兒看著你。”

“你也累了吧?先洗個澡,也躺會兒?”顧雙城撫『摸』著言戰的臉,輕輕說。

“好。閉上眼睛,睡吧。”

“……嗯。”顧雙城閉上眼睛,原本打算裝睡的,可後來,在言戰的安撫下,是真得不知不覺間墜入夢鄉。

這一夢,亦是無夢,隻是分外清晰的感覺到,言戰從身後擁著自己,一絲一毫也不願鬆開。

等顧雙城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言戰坐在床頭,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