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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敢恭維。大褲衩和t恤是慣見的,玩得高興起來,坐姿也沒了在公眾場合時的優雅,小言賦經常被她氣得吹胡子瞪眼,兩人扭打在一起也是經常的事情,她總是學怪獸的樣子和小言賦嗆聲,小言賦要是生氣了咬她,她就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白牙。

每當到了周末,言家就會有家族內的小聚會,會來很多小孩子,言戰會事先準備好很多禮物,然後逐一送到每個孩子手上,當然,也有給我的禮物。言忱招待大人,她就招待小孩,她對孩子很有一套,也幸虧孩子和大人吃飯都是分開的,否則那些家長要是看到言戰和孩子們玩成一團的樣子,估計……小孩子們喜歡玩的,言戰都喜歡玩,她不會玩的,就叫那些孩子教她玩,她會把自己拖鞋扔得老遠,和孩子們一起坐在電視前打遊戲。我真的不喜歡和言戰玩遊戲,她輸了,總是在我麵前賴皮,要是和很多孩子一起玩,那我就慘了,她總是會拜托我,讓我給她一點麵子,幫她墊底,又允諾種種好處。

讓我好好想想,除了我們倆第一次見麵,言戰在我麵前穿了一件美麗的裙子,接下來的日常生活裡,我基本沒見她穿裙子,很少很少。

不穿裙子,當然可以,但是她是個美麗的女人,總該對美容化妝有興趣吧?可我想說,她壓根不感興趣。每次去美容院都是她的助理提醒她,要不然言忱會自己提醒她,言忱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你今天去美容院吧,聽說xx夫人今天也在,你去探探口風?剛開始,我還覺得言忱這麼說,是真的讓言戰去探口風,但總不至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xx夫人在那一天都正好在美容院,等著言戰去探口風吧?

以至於後來言忱說到xx夫人,言戰都會對我做出一個鬼臉,那鬼臉的意思就說,啊,又來了,雙城你看,又來了。

言忱偶爾也會對言戰在家裡的著裝發表意見。某一天,我在寫家庭作業,小麵瓜(言賦)在吃冰激淩,言戰坐在地板上看小麵瓜(言賦)在幼兒園訂的《漫畫世界》

言忱低著頭裝作看報紙,看了幾眼言戰的大褲衩和t恤後,就提醒道,言戰,你也老大不小了,穿衣服要自己注意一點,不能總是靠服裝師和化妝師來提醒你。

言戰一邊翻《漫畫世界》,一邊嗯嗯了兩聲。

言忱放下報紙,就說,言戰,大哥是在和你說正事。

言戰繼續翻《漫畫世界》,又嗯嗯了兩聲。

言忱就這麼無奈的看了幾眼言戰之後,又繼續看他的報紙,言戰也繼續看她的《漫畫世界》,大約十幾分鐘之後,言忱又開口道,上次你到底用什麼方法收購恒昌集團的?

言戰回答,不告訴你。

言忱皺皺眉頭,說,年輕人,急功近利可不是好事。

言戰又回答,老年人,東部策劃誰要是擋著我,我就讓它死得很難看。

言忱又皺皺眉,我隻不過是在提醒你而已。

言戰立即回答,用不著。

過了半響,言忱又說,沉住點氣,這是個大工程,你想一蹴而就,得問過很多人。

言戰立刻就不耐煩了,撂下《漫畫世界》,說,大哥,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言忱立刻開口道,好了,信你。

言戰不再理會言忱,繼續看《漫畫世界》,這倆人默契通常都是慢半拍——就在言忱準備開口再詢問的時候,言戰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告訴你怎麼收購的行了吧?老年人,你就不能沉住點氣嗎?恒昌早晚都是死,我是做善事。

小言賦繼續吃冰激淩,言戰就從地板轉移到座位上,坐在言忱的正對麵,開始麵無表情的敘述整個收購過程,言忱聽到一半就擺手說,好了,虧你想得出來!

這句話聽不出褒揚,在言戰麵前,言忱總是給我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我看著這樣的言忱和言戰,實在無法想象那天在公園裡看到的……其實真正住進言宅之後,紮根下來之後,我很少想到那天我看到什麼畫麵,因為,我還是比較喜歡現在這樣的言戰,和這個看起來還蠻像是家的言宅,至於那樣的言戰或者言忱,我好像……不是很喜歡。

我說言戰像個男人,大抵會傷了這麼多年來很多愛慕她的男士們的心,但事實確實如此。

她帶我出去吃飯、逛街、滑冰、看兒童電影,刷卡的表情和一般的男人彆無二致,開車的時候表情尤其如此,抽煙的側臉也是,打保齡球時用手背蹭下巴的動作也如此。

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她從來不會在我麵前抽煙,有時候被我碰見了,她也會很快把抽了一半的煙卷彆在身後,弄出一本正經表情問我,什麼事?接下來,就是她不停的左左右右的挪動,我想看她手上的煙卷,她一定不會讓我看到,還一邊說著什麼二手煙有害健康,小鬼,離我遠點!走開!聽話!

當然,也僅限於剛認識那會兒。在家裡,她抽煙都會拿著煙灰缸去花園裡,或者她自己的健身房,在孩子麵前抽煙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後來讓我逮到她吸煙,她都是笑笑,轉過身去,繼續吞雲吐霧。

言戰愛賭球,這點曾經讓言忱勃然大怒。她自己設地下莊,贏過兩次,輸過很多次,言忱罰她每晚跪三個小時祠堂,一連跪了一個月,不過言戰看到我時,隻是笑笑說,彆這麼看著我,多認識幾個朋友而已,人,總該有點小愛好。我偶然聽言齊說過,她那段時間最起碼輸了兩千多萬和十幾輛跑車,竟然還說隻是小愛好?

言戰有時候會去賭馬,她還帶我去過跑馬場,可惜我聽不懂她說得那些專業術語是什麼,過年在牌桌上的言戰,就更不用說了,反正對於賭博,言戰真是讓我見識了,什麼叫清醒的賭鬼。

我真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熱愛賭博的女人,這樣的男人,倒是一抓一大把。

賭球事件並沒有以跪祠堂終止,言戰就像個慣犯一樣,又在一次“聚賭”中被言忱連夜從什麼地方給硬是拽回家了,當晚,我和小麵瓜(言賦)就躲在冰箱後麵,一人一邊,看著站在客廳裡的兩個人,這大概也是第一次,我見到言戰發那麼大的火,也可以說,是我第一次經曆家庭戰爭這種事情。

——沒人說話,客廳裡靜極了,老陳管家倒了兩杯醒酒茶上來,言戰坐在沙發上,把她嘴巴裡一直嚼著的口香糖吐在了醒酒茶裡,站起來,走到冰箱這裡。我和小麵瓜(言賦)隻好捂住嘴巴,憋住氣。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大晚上的灌冰水,你怎麼就是不聽?】

【咕咚咕咚】我和小麵瓜(言賦)互看一眼,繼續偷看,言戰邊走邊仰頭灌冰水,她也給言忱倒了一杯冰水,【大哥,我也和你說過很多次,賭球隻是我的個人愛好,為什麼,你就是不聽?你今天這樣,不僅讓我顏麵全失,連雲嘯塵恐怕也覺得我這個人沒信用。】

【我沒叫警察過去,已經是在幫你。】言忱沒有喝冰水,他喝了一口醒酒茶。

【……那麼,是不是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言戰站起來,言忱立刻開口道【坐下來,聽我把話說完。】

【我有分寸,賭球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我知道,你和雲嘯塵就是因為賭球認識的?】

【是。】

【我沒有乾涉你社交的意思,你不要用這種敵對的眼神看著我?冷靜下來,大哥要跟你好好談談,為了賭球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吵過很多次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再吵了。】

【這件事情有什麼可說的,我輸得全都是我的工資和私房錢,又沒輸你的錢,又沒挪用你的公款,我也沒有耽誤我的工作,我……】┆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耽誤你的工作?前天開會的時候,我在上麵談年末安排,你在下麵用手機下注嗯,有沒有這件事情?還有,派你去見客戶,你拉那個男客戶和你一起賭?那個男客戶家裡有老婆有孩子,他現在輸光了,你拿什麼賠給人家?】

【嗯,呃,那件事情我是很抱歉,反正我坐莊,錢大部分都已經還給那個客戶了。你談年末安排,我很認真在聽。】

【你狡辯也沒用,言戰,我告訴你,你現在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大哥,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從小賭到大,也沒見我……】

【我就是知道你從小賭到大,我才希望你能稍微為我這個兄長想一想,你今天能跟人家賭錢,明天就能和人家賭命!你是我妹妹,我們的爸爸早就不在了,長兄如父,你媽媽也早就過世了,大哥的話,我希望你能聽進去。】

【大哥,我已經很久沒有賭馬了,也很久很久除了應酬就不去賭場了,隻是賭球而已,我不會玩得太大,我隻是……】

【消遣娛樂?】

【對啊。那我又不能像你們男人一樣去玩女人,我對%e9%b8%a1鴨都不感興趣,那我賭幾把總可以吧?】

【我什麼時候去玩女人了?!】言忱立刻站了起來,指著言戰說【不要把話題岔到我身上,你今天必須向我保證,不準再賭球。】

【……】言戰也緩緩站起來,【說句老實話,以前我過得比現在自由多了,也沒人,敢這麼指著我,叫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有分寸,大哥,我希望,你也有你的分寸。】

【你給我站住!】言忱吼了一聲,【你到底要叛逆到什麼時候?!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的總資產是你的三十倍,可我也沒有你這麼目中無人!】

【嗬,大哥,如果你覺得,我沒事出去消遣一下就是目中無人,那我,就繼續目中無人下去!你剛才也算錯了,你二十歲的時候,你的總資產,是我的三十六倍。】

【言戰!你給我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嗬嗬,你在威脅我?你憑什麼威脅我?就因為你是我大哥?你剛才的意思,似乎是我到了青春叛逆期,我看不是我到了青春叛逆期,是你到了更年期!】

【你說什麼?】

【你憑什麼衝我大吼,你憑什麼命令我,你以為你是誰?】言戰手裡握著從冰水裡抓出來的冰塊,兩眼怒睜,我和小麵瓜(言賦)原本是一個人看一邊,這下隻好兩個人手拉手一起看了,我發現小麵瓜急得都快哭了,我倒覺得沒什麼,說不清就打一架好了。

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