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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都多大了,還跟姑這兒鬨……”言戰剛想繼續說自己的睡覺習慣,人就被放倒了,她仰躺著,言賦雙臂撐在兩邊,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看。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42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顧雙城已經坐在窗台上快一分鐘二十四秒,風從她的額間掠過,她的雙手交叉著背在腦後,看著夜『色』下言宅花園裡的宮廷式路燈。

路燈裡麵好像有一隻飛蛾。

她皺皺眉,深棕『色』的眸子盯著那隻在路燈的白『色』燈罩裡來回撲騰的飛蛾,它在裡麵周旋著,它企圖飛起來,從燈罩的入口飛出去,可惜好像失敗了;

它企圖接近裡麵的燈管,然後爬上炙熱粗長的燈管,再踮起腳尖飛出去,可惜好像也失敗了;

它墜落了下來,趴在了燈罩的一隅,顧雙城看到了那飛蛾的影子,它就要快被燈管散發出的高熱灼燒成一點微不足道的灰燼。

她抿了抿嘴,想把視線從那一隻就該死的、快死掉的飛蛾身上挪開,可惜她好像做不到。

這是一個從精神百倍的折騰到奄奄一息的死亡的過程。

一隻不起眼的飛蛾,被困在了純白『色』的燈罩裡……它就要死了。

飛蛾的每一次無力的撲棱,都讓顧雙城想起了言戰跟她說起過的蝶蛻。

“找回你的蝶蛻,然後再鑽進去一次,等待,等待,再等待,接著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樣,從那副醜陋的空殼裡破繭而出,成為一隻自由自在的美麗的蝴蝶。”……言戰的這句話又再一次鑽進了顧雙城心房的空隙裡,她驀然轉過頭,睫『毛』再次微微顫動了一下。

顧雙城走到了門口,輕輕打開門。

房間外的世界一片死寂。

她又走到了樓梯口,通往言戰臥室的走廊是一片漆黑,而樓下的燈也同樣全部熄滅,平時守夜的男傭和女傭一個都不見蹤影,她看了一眼言戰的臥室,那裡看起來像是個墳墓。

……她走回房間,拿起那把改裝槍,握在手邊。

她“嗑噔”“嗑噔”的邁著步子,這突兀的步伐聲,在今夜分外安寧的言宅裡,尤為駭人。

這樣的步伐,就算是睡著的死人也應該有所動靜,但是——顧雙城走到門口的時候,樓下仍舊未亮一盞燈,樓下一個人也沒有。

“咚”顧雙城敲了一下言戰臥室的門,裡麵也沒有絲毫回應。

“咚咚”顧雙城敲了兩下門,她的耳朵貼在門上,手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長長的金絲,悄無聲息的□了鑰匙孔裡。

“嘎噔!”門把忽然從裡麵被轉開,顧雙城立刻後退一步,收回了鐵絲,將改裝槍彆在了腰後。

“……”

“……”

顧雙城呆呆的看著言戰微濕的雙眼,她在竭儘全力的讓自己看上去很好,可顧雙城從未見到像現在這樣糟糕到地獄第九層的言戰。

被扯歪的白蕾絲睡衣已經裹不住她的%e8%83%b8|口,因為驟然繃緊的呼吸而讓她渾身微微顫唞,發覺顧雙城正在朝她%e8%85%bf間看過去的時候,“嘭”得一聲,言戰關上了門。

顧雙城剛才見到言戰一刹那,是完全屏住呼吸的,此刻門一合上,她就開始大口大口得呼吸著,就像是個差點被人扼死的囚徒。

她竟然不自覺的大聲咳嗽了一下!

半分鐘後,換了一套紅『色』睡衣的言戰打開門。

顧雙城剛開口,言戰就拉著言賦,從臥室裡走出來,她沒有看顧雙城,隻是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漆黑的走廊,拉著言賦,一刻不停的向前走。

她微抿的紅%e5%94%87還在滴血。

顧雙城開了口,卻早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麼,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

起初看上去是拉著言賦向前走,顧雙城站在樓梯口,多看幾眼,才察覺言戰是在拖拽著言賦向前走。她的胳膊在用力,整個身體都繃得死緊。

飄逸的紅『色』綢緞睡衣有著過長的裙擺,言戰向前走的時候,裙擺也跟著繾綣流動,顧雙城跟在兩人身後,發現言賦一直在看言戰的裙擺,側臉微微含笑,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嘭!”言戰幾乎是使出了她生病期間吃『奶』的力氣,一把將言賦半扔半推在了地板上。

顧雙城站在樓梯口,言戰回過頭說:“你回去睡覺,這裡沒有你的事。”

“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姑姑。”顧雙城抱臂,靠在了走廊的扶手上,抬手指了指客廳裡的大吊燈,“這麼黑,說話多不方便。”

“老陳!”言戰大喊一聲,尾音帶著早已爆發的憤怒!她長長的黑發就這麼覆蓋住了她『%e4%b9%b3』白『色』的肩膀,她細藕般的手腕手臂不自然的彎著,她的手撫住了額頭,來回走動了兩下。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是誰教了你這些,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言戰背過身,沉聲對言賦道。

“你從來不在乎我在想什麼,你隻會教我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言賦扭傷了腳,他斜趴在地板上,涼涼的說。“你甚至忘了,我也是一個男人。”

言戰陡然瞪大了眼睛,她依舊背對著言賦,“這是多麼可笑,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跑來向我證明,他是個男人?我當然知道你以後會成為了優秀的男人。這是不需要證明的事情。”

“我嚇到你了,你現在在害怕我?”言賦低低的笑著,有種被戳穿的劇痛感在他眉間散開。

“我不想再看你一眼。”言戰擦了擦有些疼痛的%e5%94%87角,她側過頭,陳管家帶著一群傭人走進來。

“這……”陳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言賦,一肚子的話被言戰的眼神噎了過去,幾個女傭拿了三支大燭台走進來,顧雙城開口道:“家裡的燈全壞了?”

“哦,哦,這……這是……”陳管家又看了一眼言賦,“是啊,師傅正在修理。”

“老陳。立刻把言賦的東西全都收拾好,他今後的吃穿用度,全部由你負責。你和他,一起去凝彩路的彆院住,帶幾個傭人過去,你自己看著辦。”

陳管家立即一臉震驚的問:“這麼做,恐怕……”

“馬上就帶他走。他生病了,他一定是生病了。”言戰強調了“生病”這兩個字,卻換來了言賦的輕笑,他笑著笑著,又留戀般的看向言戰的背影,烏黑的發,紅『色』的裙,小聲說:“你現在不肯給我,我可以等。總有一天,你不得不給我。陳非是麼,我會讓你看著他怎麼死!”

“住口!”言戰轉過身,揪住了他的領子,雙目瞪圓的看著他,兩個人就這麼在燭光裡相望。

怒氣蹭蹭的言賦是所有傭人都陌生的,這位少爺向來都是笑意盈盈,一臉的和善有禮,也從來不曾和言戰起過這麼大的衝突?

“我,會讓你,%e4%ba%b2眼看著陳非怎麼死。隻要你,真的和他,結婚。”言賦抓起了言戰紅『色』的裙,放在%e5%94%87邊啄了一下,臉上又是和平時一般無二的笑容,叫道:“姑。”

言戰難以置信的鬆開了他的領子,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狀似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言賦,低喃道:“我,怎麼教出了你這樣的人……從小到大,姑姑的話,你聽到哪裡去了?”

“你的話,你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心裡。”言賦又笑了起來,“我的話,我的每一句話,你卻從來都沒放在心裡。我真想知道,你的心裡,到底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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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賦,我是你姑姑。你的父%e4%ba%b2言忱,就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言賦不再輕笑,言戰又說:“也許等你病好了,我該帶你去你父%e4%ba%b2墳前,讓他看看自己的好兒子。……老陳,東西收拾好,你們就去彆院。”

“現在……就去?”陳管家皺眉,問道。

“現在,立刻。”言戰轉過身,扶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

但走了十步之後,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了一樣,走下樓梯,說:“我今晚去酒店。”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管家看著穿著睡衣,就這麼向車庫走去的言戰,驚得語無倫次起來,連忙對幾個保鏢說:“還不快跟著!全都傻了是不是!跟著跟著,正在氣頭上呢!”

顧雙城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下來,半蹲在言賦麵前,問:“撬開鰻魚的身體,裡麵到底會有什麼?”

“濕噠噠的東西……”言賦又笑了,顧雙城一拳扔在了他臉上。

“哎喲,這又是怎麼了?快點過去拉開!”陳管家喊道。

一個保鏢都走了上去。

顧雙城的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了言賦的渾身上下,她一拳一拳的打著,言賦就看著她憤怒至極的眸子。

一個保鏢倒地,他根本就拉不動顧雙城。

又三個保鏢走了過去,顧雙城猛得站起來,一腳踢在了他肚子上,言賦咳出了鮮血。

“我不知道你在高興什麼,但是我知道,讓你高興的東西,讓我很不高興了。”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言賦靠在地板上,慢慢爬了起來,他陰翳的瞅了一眼顧雙城,“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怪不得她對你和對彆人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我從未忘記過這部小說,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不曾忘記過。

還有,我說我不會坑,我就是不會坑。

注:我現在處於嚴重的疲勞期。

我很慎重的寫了今天這一章,差點以為自己找不回原來的,屬於這部小說的情境、『色』調、節奏、感官等,不過,似乎沒我想得那麼糟糕。嗯,我很喜歡看評論,你們的評論,我都會看的,我在這裡,一直都在。i hope you like it.

43她是誰?

被打開雙%e8%85%bf的言戰驟然轉醒。

她在『迷』蒙中睜開眼睛,看向了酒店的天花板上影影綽綽的彩燈。

閃爍的彩燈讓她想起了顧雙城小時候喜歡玩的一種溜溜球,那時候顧雙城小小的,很聽話,言戰牽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