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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聞 瘋子三三 4414 字 3個月前

禮清心底。

她從沒把他放在那麼低的位置看過,可是他們的性格和觀念該怎麼磨合?她無法接受這麼冷情暴戾的男人,白忱也不會為她妥協,何苦非要鑽牛角尖把彼此綁在一起呢?

可是再解釋又有什麼用,白忱已經陷進自己的偏執裡,聽不進任何解釋。

鐘禮清索性沉默的站在原地,微微低垂著眉眼。

白忱看她不說話,心裡的火氣就更旺了,他俯身在她耳邊低喃一句,帶著冰冷的徹骨寒意:“除了房東,你也不希望當初幫助你逃跑的林良歡和肖禾出事吧?不乖乖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們?”

鐘禮清倏地抬起頭,眼底充斥著震驚和憤怒。

她真的是看錯了人,怎麼到現在白忱還是這副我行我素、逆我者亡的冷血態度?這四年,他竟然沒有半點變化?

***

兩人的關係依舊焦灼,但是白忱還是履行承諾放過了陳太太一家。

房子得以保住,對一個普通人家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鐘禮清和白忱準備離開墨江,陳太太站在車外緊緊握著她的手,乾澀的嘴%e5%94%87有些哆嗦:“禮清,真的要走嗎?我、我看著安安樂樂長大的,真舍不得。”

鐘禮清也舍不得這個小鎮,舍不得這裡淳樸的村民,還有學校裡那群朝夕相處的孩子們。她看了眼生活了四年的環境,對陳太太輕聲道:“我有機會一定回來看您,保重。”

陳太太還是握著她的手不放,安安樂樂站在一旁攥著鐘禮清的衣角,小手揉著眼睛低聲啜泣。

白忱坐在車裡冷冷看著,薑成山在前座忍不住嘀咕:“太太好像很傷心。”

白忱冷哼一聲,嘲弄道:“她離開我的時候可沒這麼傷心。”

“……”薑成山乖乖閉上嘴巴,挺直脊背坐好。

鐘禮清帶著兩個孩子想走,白忱一直沉沉注視著她,忽然見樓上跑下一個年輕男孩,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鐘禮清。”

他直呼她的名字,鐘禮清看到他時表情微怔,卻難得露出單純笑意:“淩瀚。”

淩瀚走過去,安安那臭小子居然幾步跑上去撲進對方懷裡,白忱麵上沒什麼反應,可是心裡卻有點彆扭,好像被什麼蟄了一下,又好像吃了一顆沒成熟的青梅,嘴裡一股子酸味兒。

安安%e4%ba%b2密的摟著淩瀚,淩瀚走到鐘禮清麵前,眼神微微有些複雜:“你,真要走了?”

鐘禮清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說:“我給你們家添麻煩了。”

淩瀚眼神凶狠的看了眼白忱車子的方向,小聲詢問:“他是不是逼你了,彆害怕,我們可以報警。”

年輕人便是有這點好,剛出校門,還沒見識到這社會的現實與黑暗。

鐘禮清含笑不語,伸手把安安接了過來:“你馬上研究生畢業了,好好找工作,你媽媽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淩瀚在她伸手的瞬間卻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鐘禮清眉心一蹙,不自覺朝白忱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忱陰鬱的看著他們,手指已經扣上了車門把鎖。

鐘禮清最先甩開了淩瀚,她已經學聰明了,不可以再惹事兒、不可以再闖禍。她本身就是個禍根,不可以再連累任何人了。

淩瀚年輕英俊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他看了鐘禮清一眼,彆扭道:“我,你……保重。”

鐘禮清低著頭,牽起兩個孩子的手就轉身離開,淩瀚在她身後忽然開口:“禮清,你快樂嗎?”

鐘禮清腳步慢了下來,淩瀚有些緊張的注視著她的背影:“這四年,我覺得你並不快樂。希望你回去以後,可以真的好起來。”

鐘禮清沉默不語,隻是側過頭,對著他彎了彎%e5%94%87角:“謝謝你。”

***

上車後白忱一直陰著臉不說話,安安和樂樂縮在鐘禮清身邊,顯然對他有了不小的抵觸和恐懼。

薑成山開的是房車,空間很大,鐘禮清抱著兩個孩子刻意離得他很遠。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人的樣子,薑成山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先生好像把事情越辦越砸了。

白忱心裡本來就不爽,看到這兩小鬼對自己這態度,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鐘禮清感覺到身邊的孩子不住往自己懷裡縮,狐疑的看了看他們,留意到他們都一眨不眨的盯著白忱,疑惑的抬起頭。

在看到白忱冷淡又冰涼的目光時,她眼底的失望就更明顯了,拿過包裡的零食遞給孩子們。安安樂樂雖然小可是卻很體貼,都纏著要喂她吃自己的零食。

“媽媽你吃這個。”樂樂跪坐在皮椅裡,覺著手裡的蝦條喂進鐘禮清嘴裡,安安也不落後,拿了薯片一起塞過去,“媽媽,這個好吃。”

兩個小鬼一左一右,發出清脆的咯咯笑聲,還時不時和鐘禮清嘴對嘴的啵一口。

車廂裡四個人,白忱直接被當做了空氣。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無法融入到這溫馨的氣氛裡,這樣幸福甜蜜的家庭生活離他太遙遠,他從小就沒感受過。可是隱隱又有些期盼,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他靠近。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悄悄期望過這樣溫暖的家庭生活。

白忱看著他們發呆,耳邊都是母子三人的歡聲笑語,車子一路平穩潛行,直接開到了墨江城裡。

暮色西沉,他們得在這裡住一晚,第二天到昆明搭乘飛機離開。

在酒店開好房間,白忱抽出一張房卡,手臂不容置喙的搭上鐘禮清肩頭,開口便對身後的薑成山吩咐:“把孩子帶走。”

鐘禮清驚愕的瞪大眼,白忱隻微微偏頭看她一眼:“今晚和我睡,我心情不好,彆惹我。”

“……”鐘禮清張口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口,她的確不敢再惹白忱,他們現在還沒離開墨江,白忱想反悔隨時都有可能。

目光微微瞥了眼兩個孩子,尤其是樂樂,似乎臉色不太好,鐘禮清心神不寧的被白忱強行攮進了房間。

***

林良歡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即便她當初不是沒懷疑過,父%e4%ba%b2的死會和白友年有關,可是事實擺在她麵前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

“白友年知道鐘嶽林準備拿出賬本來威脅他救你父%e4%ba%b2,就搶先下了手,如果我沒猜錯,他其實還想殺了鐘嶽林,可惜被白忱搶先一步。裡邊那個就是被白友年收買的殺手——”

肖禾站在審訊室外的走廊上,低聲向她解釋著,看她一直臉色發白,伸手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指,這才發現手心也冰冷嚇人。

他擔憂的攬住她的肩膀,低聲喚她:“良歡?還好嗎?”

林良歡慢半拍的轉過頭,目光有短暫的失焦。

肖禾心疼的%e5%90%bb了%e5%90%bb她的發頂,低聲說:“查出真相,至少給了你父%e4%ba%b2一個交代。”

林良歡緩緩閉了閉眼,抬手推開了他搭在肩上的手臂。肖禾疑惑的看著她,林良歡失神的一步步往外走。

肖禾對身後的同僚道謝,抬腳追了上去。

林良歡站在警局門口沒動,似乎在等肖禾,肖禾趕上來時輕聲詢問:“怎麼了?”

林良歡不言語,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肖禾握住她肩膀,眼底充滿了期望:“良歡,你能原諒我嗎?”

林良歡皺著眉頭,很久才問:“肖牧也不是我殺的,可是開始,你為什麼沒法原諒我呢?”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肖禾噎住,站在原地沒法回答。

的確,他一開始無法麵對自己愛林良歡的直接原因便是她是林勝東的女兒,天理循環,現在開始有報應了。

林良歡自嘲的笑了笑:“肖禾,你忘了你怎麼針對林家,把那些證據交給警察了?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肖禾張嘴似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無力的閉嘴。

林良歡對著他扯了扯%e5%94%87角,笑得很難看:“我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真相。可是肖禾,我們還是沒法在一起啊。我就是個特平庸的女人,我沒法那麼高尚,就算我爸犯法了,我也無法接受是我的丈夫把他送進監獄的。我忘不了他被打的滿頭是血的畫麵,也忘不了他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那是生我養我的父%e4%ba%b2,在你眼裡,他是仇人,是壞人。可對我而言,他隻是父%e4%ba%b2。”

自離婚後,林良歡從沒對肖禾這麼平靜過,也從沒說過這麼多話。

肖禾站在原地,看著林良歡走出幾步,他大步跑上去,用力扣住她的手指:“我帶你去見個人。”

林良歡想起他之前給自己看的東西,用力甩開他的手:“我不要,不去。”

肖禾哀傷的凝視著她,朝前走了兩步:“良歡,你必須見見她,她是你母%e4%ba%b2!我找了她很久,就想彌補你失去多年的母愛。”

林良歡眼眶發紅,扭頭看向彆處:“不、不用,我對她早就沒有記憶了,見不見,沒關係。”

肖禾不讚同的看著她。

林良歡自嘲的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好幾步:“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彆跟來。”

肖禾果然沒跟上來,林良歡一個人走在擁擠的街道上,身邊都是逆流而過的人群。

她想起小時候被人罵是沒媽的孩子,因為林勝東的背景關係她沒有小夥伴,偶爾有一個朋友,也會被對方家長生氣帶走。

後來她聽到了對方家長議論,說她是黑社會大哥的女兒,說她連媽都沒有,說她如果乖一點,她媽媽怎麼會不要她!

林良歡從小被當成男孩子一樣教育長大,她什麼都不懂,第一次來例假是班主任給買的衛生棉,沒人告訴她例假肚子疼該怎麼辦,她躺在床上打滾,而那一刻林勝東正在談一起汽車走私生意。

她看著流了一大片的血漬,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那一刻她躺在床上,不隻一次幻想過媽媽的樣子。

後來她愛上了肖禾,可是肖禾沒看過她一眼。從美國回來知道肖禾要結婚了,她難過的躲在被子裡哭,那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孩子那麼傷心,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彷徨無措的時候,她想如果媽媽在身邊,是不是會安慰她哄著她,讓她像其他正常女孩子一樣明白失戀是常有的事情?

結婚後,和肖母的關係僵化惡劣,她也幻想過媽媽在身邊,會告訴她該怎麼和長輩相處。

可是事實就是,她的人生被她弄得一團糟,在她終於懂得糾正錯誤的時候,母%e4%ba%b2忽然出現了。

她卻一點也不期望了,對著一個陌生全無印象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良歡淡然的望著夕陽微笑,她現在也是一個母%e4%ba%b2了,會把最好的母愛給仔仔,讓他健康成長。不會讓他重走她的覆轍,黑社會背景或者是殘缺的家庭,她都能很好的平衡。

***

肖禾回家的時候,姚堯正和肖母在客廳說笑,他隻淡淡看了一眼,扯了領帶往樓上走。最終也沒能讓林良歡開心起來,花了那麼多功夫找出證據和找到她%e4%ba%b2生母%e4%ba%b2,似乎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作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