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不是最近發生的了。”森川婆婆閉了閉眼,“村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大多是孩子,在很久以前據說也發生過,不過在時隔長久的安寧之後,現在,又發生了。”

“這是……”神樂又拿起根醋昆布嚼了起來,“被誘拐了?”

“不。”森川婆婆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村莊裡的人都稱之為……神隱。”

“哦,原來如此。”阪田銀時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轉頭看向真木,“那是什麼?”

“被神怪隱藏起來的意思。”真木想了想繼續說道,“許多神隱之人其實是被神祇或者妖魔鬼怪們帶走了,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不同,有的最後隻找到屍骨,有的平安回來,但是神隱時發生了什麼就不一定記得了,還有的就是再無音訊。”

“但是為什麼不認為是被拐走了阿魯?”神樂還是有些疑惑。

“不,這是神隱。”森川婆婆略帶沙啞地說道,“曾有一個孩子神隱之後平安歸來,卻忘了神隱所有的事,什麼也不記得,但是也就隻有這個孩子,其餘的依舊不知所蹤,我的弟弟……森川京,也神隱了。”

森川婆婆離開沙發,跪坐下來深深地磕下頭,向他們請求道:“拜托你們了,請找到那些人。”

“請先快點起身吧。”誌村新八手忙腳亂地把森川婆婆扶起身,“我們會儘力的。”

神樂也連忙點了點頭:“是啊,而且這個聽起來好像挺有趣的阿魯。”

“我知道了,這個委托……我們萬事屋接了。”阪田銀時站起身看著那個將頭磕到地麵上的森川婆婆,“所以快起來吧,一把年紀了,彆這麼隨隨便便地就跪拜啊,我們可承受不起。”

“不過……雖然之前就聽說了,這也真夠人煙稀少啊。”阪田銀時望著麵前偶爾才走過一兩個人的村莊咂了咂嘴。

麵前的村莊大多屋子都已經破敗了,隻有幾處還看得出有人居住,路上幾乎碰不到行人,偶爾經過一個,也是看了他們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森川婆婆有些苦澀地說道:“這個村子本來也不是這樣的,都是因為神隱,還呆在這兒的隻有那些家裡有人神隱還在等待著的和沒能力搬走的人了。”

“我不怎麼喜歡這兒的感覺阿魯。”神樂嘟囔道。

“這邊走。”森川婆婆在前麵引路,不一會兒便指著不遠處的森林說道,“那邊就是村裡人最後消失的地方,你們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去探查?”

誌村新八看著旁邊摩拳擦掌的阪田銀時有些胃疼地說道:“不,還是現在就去吧,某個人已經憋了一路了。”

“是啊,我可是都迫不及待了。”阪田銀時磨著牙陰惻惻地說道,“至於婆婆你就在村裡等著吧。”

真木無奈地默默扶額,她怎麼感覺阪田銀時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神隱

神隱的意思為:神的消失;神讓你消失。

另一種解釋所謂“神隱”,意即“被神怪隱藏起來”,受其招待,或遭誘拐、強擄,而從人類社會消失、行方不明。

“神隱”一詞是從日本傳來的外來語。

依據民俗學大師柳田國男的采集解說,“神隱”現象,多半發生於兒童。遠古以來,每當有人家小孩無端失蹤,聚落村民就會擊鉦敲鼓,喊名搜找,如果遍尋不見,便判定“神隱”現象發生,失蹤的小孩應該被神祇、天狗(山怪)、狐仙、山姥、鬼魅、妖精給帶走了。

但實際上,“神隱”非僅發生於兒童,成人也常遭遇。一般認為,天狗愛捉弄小孩,狐仙愛捉弄男性,鬼妖愛捉弄女性。古早的日本民間信仰,相信“神隱”是人類與靈異世界往來的重要“交通管道”。

大略而言,“神隱”的結果有四種類型,一是平安返歸後仍記得過程,二是平安返歸後卻遺忘過程,三是遺體被發現,四是音訊全無、生死未卜。

☆、第三十九章 神隱篇(二)

幽靜的森林裡,隻聽到隱隱約約樹葉被踩過的細碎沙沙聲。

“什麼也沒有啊。”阪田銀時聳拉著眼皮,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的確……”誌村新八隨意敲了敲旁邊的一棵樹,“和普通的森林沒什麼區彆。”

神樂捂著肚子無力地蹲了下來:“我肚子餓了阿魯。”

“走吧。”真木摸了摸神樂的腦袋,“我也什麼都沒感覺到,再這樣下去也查不出什麼,不如回去問問村裡的人關於神隱的具體情況。”

回到之前森川婆婆告訴過他們的家裡,眾人卻沒有看到她。

誌村新八有些奇怪地看著安靜的茅草屋:“森川婆婆去哪了?”

“不在。”真木從裡屋裡走出來搖了搖頭,剛剛她去房間裡找了一下,還是沒看到人,不過倒是發現了一件讓她比較奇怪的事。

“那我們先去村裡看看吧阿魯。”神樂嚼著根醋昆布含糊不清地說道。

走進村裡,真木他們卻發現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偶然看到有人悄悄打開一絲窗戶縫,小心翼翼地從縫隙裡露出一隻眼睛打量著他們,卻在看到他們的目光移過去之時又立刻關上了窗。

“那個,不好意思問一下,你知道關於村子裡的神隱情況嗎?”好不容易看到有個人畏畏縮縮地經過,阪田銀時立刻抓住了他的後領,一旁的誌村新八趁機上前去問。

“我們又不會吃了你,乾嘛這麼害怕阿魯?”神樂有些納悶,這個村子不歡迎他們的意味太重了,想忽視都不行。

在阪田銀時手裡掙紮著想要逃%e8%84%b1的人大概是發現了自己是做無用功,終於停了下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來這個村子?”

“是委托啊,委托,來調查這個村裡的神隱,救出那些失蹤的人。”阪田銀時懶洋洋地瞥著那個男人。

“我怎麼不知道有誰去委托過你們?”略顯瘦小的男人陰沉地看著他們。

想到心中的懷疑,真木試探著說道:“是一個叫森川依的婆婆來委托我們的。”

“我們村裡沒有叫森川依的,你們回去吧,村裡的事不用你們管。”瘦小男人冷冷地說道。

“喂喂你是不是得健忘症了,怎麼會沒有……”神樂有些氣鼓鼓地說道。

真木眯了下眼打斷神樂的話問道:“神隱的人……曾經有過回來的嗎?”

“開什麼玩笑,那些人全都再也沒出現過,連個屍體都沒見到。”瘦小男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說什麼?!”誌村新八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思◢兔◢在◢線◢閱◢讀◢

“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這兒沒人委托你們,也沒有叫森川依的,神隱的事與你們無關。”一口氣說完,瘦小男人便不再理會他們,一把掙%e8%84%b1了後領匆匆走開了,而阪田銀時也未再攔他。

“之前在森川婆婆的屋子裡,有一件事我比較在意。”真木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那間屋子怎麼看都是一個少女的房間,不管是梳妝盒還是衣服,都是女孩用的,而且裡麵毫無森川婆婆該有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誒?”神樂有些茫然,“那兒不是森川婆婆的家嗎?還是說她在騙我們阿魯?”

“關於這個,我們還是問問本人吧,所以……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阪田銀時側過身,淡淡地看向不遠處那邊不知何時站在破屋陰影下的小老太,“森川婆婆。”

森川婆婆緩緩垂下眼瞼,平靜無波地說道:“跟我來吧。”

“之前就想過了,你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不過其實我也沒想要瞞,隻是覺得,就算說出來,你們恐怕也不會相信。”回到房間後,森川婆婆坐下輕輕撫過梳妝盒,“我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這種事。”說著轉過頭,苦澀地觸碰了一下臉上鬆弛的皺紋,自嘲地勾了下%e5%94%87,“畢竟就連我自己,至今都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十……五歲!?”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森川婆婆。

良久,阪田銀時稍微冷靜了一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這個村裡的人,但他們也的確應該不知道我。”打開梳妝盒,拿出一個精致的木梳,森川婆婆來回摩挲了了起來,“這兒原本還有我的弟弟和我們的父母,但是,在一天我和弟弟去那個森林裡摘野菜後,就一切都變了,回過神的時候隻發現自己獨自一人站在森林裡,然後沒一會兒……”

森川婆婆嘶啞著粗礪的聲音緩緩說道:“我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自己正在衰老,嬌嫩白暫的肌膚開始變得鬆弛而發黃,低下頭,那本屬於少女的雙手也變成了失去水分的植物般的枯瘦乾癟,烏黑秀亮的長發也在不斷%e8%84%b1落褪色,稀稀落落而滿目死灰的白,一切都簡直如同噩夢一般,在看到水中倒映出的那張枯樹皮般皺巴巴的老臉時,當時差點就要瘋了,拚命抓扯著自己的臉皮,然而除了痛楚什麼也沒有改變。”

“突然的老去,弟弟的失蹤,於是自己一邊拚命地哭著一邊慌張無措地回到村裡,卻發現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家裡布滿了灰塵和蛛網,最後隻找到了兩座冷冰冰的墓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的一個晃神居然就七十多年過去了,七十多年啊。”森川婆婆乾澀的%e5%94%87顫了顫。

“神隱,我從村裡知道這件事後,開始懷疑自己也是神隱了,隻不過忘了神隱時的所有事情。”森川婆婆仿佛死寂的眼珠動了動,“我的弟弟,森川京,一定也是神隱了,所以拜托你們了,請找到我的弟弟,我……我已經……隻有他了。”

看著那張枯槁蒼老的臉上緩緩流下兩行渾濁的淚水,枯柴般的手痛苦地掩住麵部,近乎哀求地哽咽著請求他們找到她弟弟,所有人都怔默了。

十五歲,還未來得及綻放出屬於她那個年齡應有的美麗與活力,就變成了一個已至暮年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失去了所有的%e4%ba%b2人,甚至連出生成長的地方都無人認識自己,宛若一個外來人,這不管是誰都幾乎無法接受吧。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森川婆……”阪田銀時嘴角一抽,之前不知道一直叫森川婆婆,現在知道她才隻有十五歲,婆婆就怎麼也叫不出口了。

森川婆婆嚅動了幾下嘴%e5%94%87說道:“你還是叫我婆婆吧,畢竟這個樣子……”

“好吧,森川婆婆,既然萬事屋接了你的委托,那麼我們一定會儘力幫你完成的。”阪田銀時招呼了一聲神樂和誌村新八,就拉著真木準備出門,“我們再去查查看線索,婆婆你還是在這等著。”

誌村新八小跑過來並肩問道:“阿銀我們去哪裡?”

“再去一次森林。”阪田銀時抬了抬眼皮,“這件委托還是儘早完成比較好。”

“阿銀,我們要不要先去吃一些東西,我真的好餓阿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