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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老媽也一定在家裡抹著小手帕哭著想自己女兒小小年紀就學會徹夜不歸了,不,沒準是永遠都回不去了啊啊!喂——有在聽我說話麼……”仿佛是為了緩解心中的恐懼和這壓抑死寂的氣氛,阪田銀時收好葉子後在一旁念念叨叨堅持不懈地想要勸真木回頭,一邊兢兢克克地瞟著周圍,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向她身邊挪動著。

真木眼角抽了抽,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已經到目的地了,從前麵的樹林中隱約看到了一口古井以及旁邊的人。

不,那可不能被稱之為人。

真木臉色一正,一把摁住阪田銀時的頭躲在灌木叢暗處。

古井旁,五個小孩和一個男人站成一個圈,圍著中間蹲在地上用雙手捂住眼睛的女人。

“他們在乾什唔……”阪田銀時話還沒問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看到真木暗沉沉地看著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裡明晃晃地表示出了閉嘴的意味,立刻識相地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而那邊的幾個小孩卻好像察覺了什麼似得向他們這邊看來,隨後其中一個小女孩麵無表情地朝這邊走來。

“真姿隱去。”真木默默地在心中念道,同時左手並住食指中指迅速在她和阪田銀時麵前的虛空中劃出一道線。

阪田銀時有些茫然和不安,隨著小女孩的走近不由放輕了呼吸。

而那個小女孩走過來後,緩緩用那泛著青色的手扒開灌木叢,背著月光,阪田銀時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毫無瞳孔,隻有一片駭人的眼白。

阪田銀時甚至都不敢吞咽口水,身上又開始嘩啦啦地流起冷汗,緊張地看著那個小女孩定定地在他們麵前站了幾秒,似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然後將腦袋轉向了身後:“什麼也沒有呢。”

是真的就腦袋轉過去啊!身體還朝著他們頭整個都向後了啊!

阪田銀時無聲地寬帶淚嘩嘩向下淌,整個人都哆嗦著扒拉在真木身上了。

“是嗎,那回來吧。”中間的長發女人將遮在眼睛上的手微微移開,幽幽地說道。

烏黑的劉海斜斜地遮住了兩邊的臉頰,與其說蒼白不如說是慘白的膚色,依稀可見應該是個清秀的女人,可惜那泛著的不正常死氣與陰沉沉的表情卻硬生生刻畫出了陰冷的意味。

“開始吧。”女人用一種近乎歎息的飄渺聲音說著,隨即又將雙手覆在眼睛上。

“籠子縫籠子縫

籠子中的鳥兒

無時無刻都想要跑出來

……”

小女孩聽後將身子也轉了過去,然後像是檢查有沒有契合似得嘎吱嘎吱著歪了幾下頭進行調整,隨後走了回去繼續和其餘的幾個人手拉手將女人圍成一個圈,開始一邊轉著圈一邊唱起詭異的童謠。

真木發現那個和幾個小孩牽手的男人眼中滿是恐懼,臉上充滿了拚命想要逃%e8%84%b1卻無能而絕望的表情,手腳不協調地僵滯著和她們轉著圈。

那是……被控製了麼?

真木眼神一凝,看到了那幾不可見地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

“……

在黎明的黑夜裡

白鶴與烏龜跌倒了

背後麵對你的是誰呢?”

歌謠唱完,中間的女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近乎病態而愉悅的笑容,輕柔地回答:“是龜喲。”

站在她背後的男人宛若陷入蜘蛛網中無處可逃的獵物一樣,瞳孔恐懼地收縮起來,看著中間的女人緩緩起身轉過來,慘白的月光清晰地映照出女人的麵孔,渾身發冷的男人在看清的一刹那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驚恐、哀求等種種表情。

“鶴?”男人艱難地顫唞著蠕動出嘴形。

她不是應該死了麼?!

那時走在森林中的兩人不知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拉扯著即將掉下深井,抓著井沿的自己一把將下麵救命稻草般抓住自己腳踝的鶴踹了下去,以求自己能爬上去活命。

聽著井裡淒厲絕望的慘叫聲和仿佛就在耳邊的莫名譏笑聲,狼狽爬上去的自己再也不敢去看一眼,涕泗橫流著倉皇失措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然而此後每天每晚自己都能夢到鶴怨恨詛咒地聲音,午夜夢醒,眼前甚至恍惚出現了鶴臨死前不甘怨毒的眼神,讓他幾乎發瘋。

“終於……這次輪到你了呢,撒,來陪我吧,龜。”女人,也就是已經成為怨靈的鶴,靠近男人後歪著頭用那毫無溫度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宛若情人般地呢喃著,男人甚至都能聞到她身上類似古井中的潮濕味道以及腐臭味。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是了,是自己先背叛鶴的啊,明明都已經約好了,一起去看櫻花,自己也打算好了,今年的櫻花盛開之時,便是自己迎娶鶴之日,一切……都毀了啊。

龜恍惚中想到了當初在自己懷中笑顏如花的少女,隨後麵前猙獰的怨靈鶴輕輕一推,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入井中,就這樣看著他絕望著掉下去,一如之前自己看著被踹下去的鶴,被黑暗中爭先恐後冒上來的怨氣纏繞著拉進無儘深淵。

“必神火帝!萬魔共伏!”趁這時候,真木右手食指中指並於%e5%94%87前迅速念出咒語,朝那幾個詭異的小孩攻去。

眼看著自己的五個怨靈童子慘嚎著消散了,鶴憤怒地瞬間扭曲成之前追他們時的恐怖怨靈模樣,尖嘯著向真木襲來。

“你先擋一下。”真木當機立斷一腳將阪田銀時踹了出去,反正他現在身上有著禦神木和五芒星庇佑。

阪田銀時趔趄了幾步,慌忙中對上那麵目猙獰的怨靈,而對麵氣勢洶洶衝上來的怨靈也是一頓,似乎是看到這種被己方果斷賣隊友踹出來的行為也呆了一下。

“晚、晚上好?”阪田銀時顫顫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要哭不哭地試著向麵前的怨靈打了個招呼。

“嗚哇哇哇!為什麼受傷的總是阿銀!”阪田銀時一邊飆著淚一邊迅速拔刀狼狽地抵住怨靈毫不猶豫伸出的尖銳細長的骨爪。

“天蓬,天內,天動,天輔,天禽,天心,天拄,天任,天英……”真木雙手結印,腳下隨著真言一步步踏出九個光點,在踏出最後一步的時候,光線迅速從尾端連起至真木雙腳下的最後兩個點,呈現北鬥的形狀,“清陽為天,濁陰為地,奉請守護諸神,加護慈悲,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的完成,真木腳下光芒大盛,強烈的力量波動中衣衫獵獵,右手上的繃帶也早已鬆弛,隨著力量的逐步增強隱約可見裡麵鮮紅的奇異紋路正順著小臂緩緩向上蔓延,而此時腳下刺眼的強光也閃電般向前衝去圍住怨靈形成結界。

看著被困在結界中的怨靈,此刻阪田銀時不用真木提醒便知道要趁現在攻擊,眯起眼睛微微側了一下刀刃,隨即毫不遲疑地傾力砍了上去,而此時被強光映照著的刀身愈發閃耀,之前加持的殘餘五芒星也仿佛是要燃儘最後似得發出紅光。

尖銳的慘叫幾乎要震破耳膜,怨靈鶴死死地凸著眼眶望天掙紮著,一隻手顫唞著想要朝天空伸去,仿佛自己掉下井時死敗望著的那方寸之口。

“結、結束了嗎……”阪田銀時在怨靈慘叫著徹底消散後虛%e8%84%b1地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帶著些餘後的茫然喃喃道,眼角卻突然瞥到一旁的真木垂著頭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右臂,仿佛要把指甲深深地嵌入裡麵。

真木緊緊咬住下%e5%94%87,淺色的%e5%94%87瓣幾乎泛白,努力控製右手小臂上幾乎要暴走的咒印。

阪田銀時有些無措,隨即想起了什麼似得一把拿出懷裡的禦神木葉放在真木抓著的手臂處,然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木然地看到手中的葉子開始緩緩枯萎直至完全化為黑塵,不過所幸的是真木的臉色終於轉好了。

“喂,沒事了嗎?”阪田銀時有些緊張地問道。

“嗯。”暫時控製住力量的真木有些模糊地勉強從喉嚨裡發出這個音節,微微喘著氣。〓思〓兔〓網〓

“那就好,要是你出事了誰帶我走出這個奇怪的地方啊。”阪田銀時聽到後恢複了那雙死魚眼,懶洋洋地將手中的刀收回刀鞘內,話語間卻也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微微一滯的真木表示……這真是一個欠調♂教的熊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禦神木

禦神木,在日本是指古老的樹或是巨大的樹,而在中國是指神樹。樹因年代久遠被古時候的人認為擁有靈性、而焚香膜拜,也是古時候的人的一種信仰。

逢魔時刻

在日本,人們把太陽下山的瞬間稱為逢魔時刻,因為傳說這個時候,是一切妖魔開始出來活動的時候,而單獨行走在路上的,會被迷惑而失去靈魂。即黃昏時刻為超自然的時段,黃昏(17點-19點)黎明(3點-5點),日本陰陽道稱為鬼神最容易出沒的時候。

☆、第五章 籠子縫篇(完)

“對了,那個男人,摔死了嗎?”阪田銀時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個被推入井中的男人,連忙跑到井邊去看。

“喂!還活著麼!?你老媽喊你回家吃飯了!”深不見底的井中隻有一片駭人的漆黑,除了他自己的回音便再也聽不到什麼,阪田銀時試著撿起石子扔下去,然而卻仿佛沉入了無底洞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這井這麼深嗎?”阪田銀時嘀咕著又找了一塊大石頭扔下去,許久之後才聽到一聲微弱的落地聲。

……就算活著也該被你砸死了。

真木有些無語地抽了一下嘴角,隨即垂下眼瞼靜靜地將自己小臂上的繃帶纏好,對阪田銀時的行為不置可否:“放棄吧,那個男人……”真木緩緩站起身,幾乎融於黑夜的黑色瞳孔裡帶著無法忽視的涼薄,“活不了了。”

反正……咎由自取罷了。

“喂!沒準……”站在井邊朝裡麵探頭探腦的阪田銀時聽到這話下意識轉身想反駁,可看到無動於衷地站在一旁的真木後,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看著這樣的真木有些發怔與茫然。

“之前這井在男人被推下去的時候正好裂開了一絲‘彼世’之縫,雖然轉瞬即逝,恐怕是因為處於交界內,而且這兒還有這麼大的怨氣所以被吸引來了吧,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女人召來的,總而言之……”真木走到井邊平靜地看著還殘留著死靈氣息的井中,“那個男人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吞噬殆儘了,被那些妖鬼。”

“除垢,轉生淨土,金剛,清淨,如諸金剛,一切清淨。”真木雙手合掌,十指指尖微微相互交叉,淨化起這個古井,並以防萬一設上了結界。

“話說回來,那個男人和這個恐怖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好像認識的樣子?不,肯定是認識的吧,那個女人那麼可怕的樣子,比銀桑看到過的發飆的歐巴桑還恐怖啊。”阪田銀時有些不自在地撇過了頭,然後在想到剛剛的事後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