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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上 八月薇妮 4297 字 3個月前

兵無數,隨時都可能發現你們,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成祥一笑,道:“老子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回頭!姓溫的,你想乾嗎?”

溫風至雙眉一揚:“今日若是讓你走了,皇上定然不會放過我!成祥,你若還不停手,就休怪我無情!”

成祥握著手中馬鞭:“如果你覺得能攔得住我,就放馬過來。”

對麵溫風至並沒做聲,隻是默默地把弓摘下來,抬手取下一支箭,張弓搭箭,對準這邊:“成祥,你彆逼我!”

成祥雙眉微蹙:“彆跟老子囉嗦!”

溫風至咽了口唾沫,細雨中,手微微發抖。

成祥深吸一口氣,一鞭子揮了下去:“駕!”打馬往前而行。

“嗖”地一聲,一支箭射過來,擦著成祥的臉頰而過,射中車門上,成祥臉上頓時冒出一道血痕,血隨著雨一塊兒滴落。

馬車往前繼續而行,溫風至抬手又搭一支箭,正要射出,就聽到車內有人道:“住手!”

小莊推開車門,撲在成祥身上,張手擋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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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摸萌物們~謝謝!╭(╯3╰)╮

第86章

黃昏將至,悠遠鐘聲,飛躍層疊山巒。

金木寺後山,本真大師望著夕陽落山,晚霞漫天,鐘聲隱隱還在耳畔回蕩,引得他忽地心血來潮,思緒翻飛,如這綿延鐘聲一般。

少有人知道,本真大師並非金木寺土生土長的僧人,乃是半路出家……就在他投身金木寺之後,原本的主持僧人“一覺”大師,不日圓寂。

人人傳說一覺大師是仙佛臨凡,能判未來,知過去,無所不能。

大概是真高僧風範,故而才會讓本真折服。

這不足為提。

此刻讓本真心思不安的,卻是那一個人:成祥。

想到那個頑劣卻天性真淳的小徒,本真心中滋味難言。

“莫非,我又錯了麼?”本真望著天邊雲霞,喃喃自語。

想當初,成祥沒下山之前,當時的樂水知縣頻頻來請,本真卻一再拒絕。

無人知道其中原因。

一覺大師圓寂之前,不念天,不念地,不說百姓跟寺眾,隻對著尚在繈褓中的成祥,說了一番話。

本真目光微動,雲端仿佛又出現一覺白須白眉的臉,那夜,萬籟俱寂,一覺早就算到自己會在此夜圓寂,燭光之下一張清臒容顏,無悲無喜。

他望著成祥,便對本真道:“此子今生,會有三次大劫。”

本真驚而凝視:“大師。”

一覺雙眸微合,道:“第一劫,是在他出生之時,剛剛降生,便要麵臨生死之決。”

本真麵色大變,他初來不久,而成祥的來曆,也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一覺大師怎會知道?

一覺微微睜開眼睛看向他:“……你不必驚慌,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猛虎且尚有%e8%88%94犢之情,何況是人……”

本真低頭,目光轉開,看向成祥,眼神複雜難以言喻。

繈褓中的小孩兒,茫然無措地睜著清澈的眼睛四處亂看,渾然不知有人正批出了他的命數。

一覺又道:“但是此子身上有龍虎之煞,又犯華蓋。一生若是留在寺中,不出樂水,便能一生平安,倘若離開,沒有山水鎮壓,龍虎相爭,非死即傷。”

“若大師所言是真,那麼我便把他永遠留在寺中就是了……”本真茫茫然:“不過,那……第三難呢?”

一覺不語,本真聽不到一覺回應,便抬起頭來,誰知一看之下,陡然驚心,竟見一覺合著雙眸,眼中流出兩行淚來。

後來一覺故去,成祥漸漸長大,問起自己來曆,本真受不了他的聒噪,索性便與他說了猛虎相護、獵戶留情之事。

再後來,知縣齊煥來求,齊煥是個伶俐且有耐性的人,雖吃了一次又一次的閉門羹卻不肯回頭,他又會投其所好,又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說服了本真開口。

那時候本真隻想,成祥若隻在樂水,倒也使得,何況是相助百姓,積下無限功德。

卻沒想到,那不該來的人,竟來到樂水,那不該生的事,也終究發生。

而那孽徒,走之前竟也不吭一聲……他大概是猜到本真不會放行,生怕會出萬一,故而偷偷溜之大吉。

本真看著那西天血一般紅的晚霞,眼前忽然又出現一覺臨坐化之前,眼中那流出的淚。

一覺已經算是半仙之體真佛之身,究竟成祥將來會發生什麼,竟叫佛也落淚?

如今他畢竟一時心軟……沒有阻住成祥離開樂水,那豈不是說,一覺所遇見的那其他兩大劫難,定會發生?

“莫非,真的是我又錯了……”本真後退數步,心頭大亂。

臨近傍晚,雨卻越下越大,幾乎把人的眼睛都迷住,小莊陡然自車內出來,攔在成祥身前。

溫風至的手一抖,卻又死死勾住弓弦扣著箭尾,雙眼望著那婉柔出現的身影,一眼不眨,隻有雨水紛紛地從眉毛上滴落,自臉上匆匆滑下。

成祥低頭,急道:“小莊你出來乾什麼!都淋濕了!”

小莊微微轉頭,便看到他臉頰上的傷,血順著雨水流下。

小莊狠心回頭望著對麵,同溫風至的目光隔空相遇,小莊道:“溫大人,把你的箭放下!”

溫風至不動:“懿公主,請你過來,我便饒了成祥。”

小莊還未做聲,成祥已經將她摟入懷中:“做你的春秋大夢!人是老子的!除非我死!”

小莊聽到一個“死”字,忍不住狠狠一抖,回頭望著成祥:“你又忘了我說什麼了?”

成祥低頭,看著她雪白的臉上落滿了雨滴,眼中也被水浸濕,卻不知是淚還是雨:“小莊……”成祥的聲音放得和緩,帶著哄勸:“你放心,我不會有事兒,溫風至打不過我……你乖乖進去,我收拾了他咱們再上路。”

小莊的眼睛被雨水迷了,幾乎看不清成祥的臉,卻在他說完之後,小莊猛地張開雙臂,將成祥牢牢抱住。

小莊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地摟著他。成祥愣住:“小莊……你……你怎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成祥不懂,小莊為什麼忽然在這時候對他這樣……對麵還有溫風至在虎視眈眈呢,雖然說他當然是很喜歡她這般%e4%ba%b2近他的。

溫風至死死地勾著弓弦,指骨如玉白。

溫風至望著小莊攀在成祥懷中的姿態,眼睛輕輕一眨,數滴雨唰啦啦滴落,弓弦慢慢放鬆,溫風至將弓箭放下,隻是靜靜地看著彼端。

成祥一手握著馬鞭,一手在小莊背上撫過:“我真的沒事……小莊……你淋濕了,你身子不好,會受寒的,快進去吧。”

小莊緩緩地鬆開攀著他脖子的手,回頭看向溫風至,卻見溫風至默然不語,神情如頹如傷。

“走吧。”小莊輕聲說道。

成祥這才發現溫風至已經放下弓箭,他看一眼溫風至,又看看小莊,這才回味過來。

重新打馬往前而行,溫風至的馬兒見馬車將近,便抬起馬蹄得得地往旁邊退了兩步。

馬車跟馬兒擦身而過的瞬間,成祥轉頭看向溫風至,目光之中難以言喻。

目光相對,溫風至轉開頭去,一直到馬車將過,車內小莊的聲音輕聲傳出來,平靜和婉:“溫大人,多謝了。”

溫風至深吸一口氣,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

目送那馬車極快地轉彎,消失在雨霧跟黃昏之中。

溫風至心頭空空地,有些痛,也有些空茫無措的歡喜,仿佛是因為太過悲哀,故而竟生出一種放縱癲狂的喜悅來,讓他忍不住想仰頭大笑。

所有盼來的,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就算用儘心機,終究還是要失去……到最後失去的恐怕要比得到的還更多。

可是這一切畢竟是他自己選的,雖然如今勢不可免地將走向一敗塗地,但……總比像是昔日那般一潭死水固步自封的好,他畢竟已經為自己努力搏過。

溫風至緩緩地調轉馬頭,卻又有些徘徊,是不是要回城去呢?亦或者……回頭看看那消失在雨中的馬車,溫風至在恨成祥的肆無忌憚任性妄為之時,卻不由地又羨慕他這種毫無顧忌不留退路的任性。

但天地之間,有幾人會似成祥一般任情任性,至情至性?

正在茫然之際,溫風至耳畔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響,他心頭一緊,忙回頭,卻見從龍都官道的方向,飛奔而來三匹馬。

頭前一人,通身便服,頭上戴著防雨用的鬥笠,低低地壓著帽簷遮著半邊容顏。

那人飛奔經過溫風至身畔的時候,眼神如刀一樣掃過,溫風至一愣之間,那三人已經風馳電掣般經過身旁,馬蹄踩在地麵,濺起無數水花。

溫風至目睹這三人極快離開,皺眉暗想:“為何那人看來有些眼熟?”馬兒調頭,往京城方向散漫行了幾步,溫風至身子緩緩僵直:“那好像是……他?!”

成祥趕車行了一陣兒,心想:“姓溫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難不成他知道了什麼?是小猛跟他說的?”然而關於出城的行蹤,成祥也隻是簡單說了幾句而已,具體路線並不曾講,隻大體說了在何處碰頭。

不過溫風至畢竟是個帶兵的將領,審時度勢,將心比心,便知道成祥必會從那條路上過,如此守了許久,果真給他碰上。

成祥心中又想:“也不知小猛這會兒出城了沒有。”

如此又走了兩刻鐘,因他選的這條路僻靜,路上竟是沒遇到什麼人,隻有幾個行路的百姓,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