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的確是沒用,今日起來,你是不是感覺精神好了很多?”
艾斯微微的轉了轉腦袋,似乎確定了她現在的狀況,將手伸了出來。
冷萍將藥交給她。
艾斯緩緩的飲下,皺皺眉,“有些苦!”
“良藥苦口!”冷萍又給她倒了一杯陳酒。
艾斯又乖乖的喝了。
喝完藥,艾斯問道:“是不是喝了這藥,以後我就能離開那東西了?”
她很信任冷萍,因為黃連說冷萍是天下第一神醫,況且昨天她也沒用過那東西!
冷萍搖搖頭,“你的毒癮太深,這藥隻是輔助,還是要依靠你的意誌,我準備帶你回鄉下,那裡有小河流水,高山大樹,對你的病有好處!”
艾斯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說道:“本宮聽你的!”
“還有,我對外聲稱你是我的表姐,以後你就是表夫人,免得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冷萍又道。
艾斯點點頭,“好!”
冷萍見她這會兒還算是正常,也就喚了元婆子進來,扶著她出去走走。
天氣有些炎熱,艾斯出去走了兩步就開始渾身冒汗,她不想走,可是看著一臉嚴肅的冷萍,隻得硬著頭皮咬著牙走了半圈。
走了半圈之後,艾斯就堅持不住了,冷萍讓元婆子扶著她在爬山虎的藤架下休息。
艾斯望了望那綠色圓圓的葉子,輕輕的笑起來,“這個東西倒是有趣,竟然能爬這麼長,可以遮陰,很是涼快!”
冷萍笑道:“這叫做爬山虎,一爬一大片,點下幾顆種子,就能省一大片的瓦片,瞧著還新鮮!”
“以後回去我也要種一片,瞧著真好看!”艾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她又看到了牽牛花,也覺著新鮮。冷萍采了一些編成花環,給她彆在發髻上。
“鄉下這東西更多,到時候你可以儘情的玩!”冷萍說道。
艾斯終於對鄉下有了期盼。
這一次艾斯堅持了半個多時辰,不過冷萍怕她在外麵發作不好控製,最後還是讓元婆子帶著她回房。
果然,一走進房間,艾斯就開始發作,這一次她直接撲在地上,冷萍與元婆子趕緊上前捆住她手腳。
艾斯手被捆住,那嘴巴卻來不及堵,一下子咬在冷萍的肩膀上。
冷萍吃痛,痛的全身哆嗦。
“夫人!”香葉著急的上前,不知道如何辦。
冷萍從袖中摸出銀針,一下子紮在艾斯的後頸上,艾斯一下子暈了過去。
艾斯的嘴巴終於慢慢的鬆開,冷萍的肩頭滲出了血珠。
“夫人……”元婆子有些害怕的望著冷萍,怕冷萍怪她沒有看好艾斯。
“沒事!”冷萍低聲到,去了外間,褪下肩頭的衣服,查看傷勢。
一個血紅的牙印。
冷萍皺眉,隻覺著鑽心的疼。
香葉背了藥箱出來,一看那傷口,恨得牙癢癢,“夫人,這可怎麼辦,咬的這麼厲害……”
“沒事!”冷萍讓香葉去取了高粱酒,用酒消消毒,這才抹上雲南白藥,“彆告訴爺!”
香葉心裡覺著難受,可是還是點點頭。
肩頭疼的厲害,甚至一呼吸就感覺到那種鑽心的痛,可是冷萍還是想堅持下去,不僅僅因為治好了艾斯,可以幫著郝仁開創一片天地,更因為葛勝,她看的出,葛勝很在意當年罌粟膏帶給蒙國的災難!
這些年,冷萍因為葛獲得了太多東西,如今就當做她這個做徒弟的儘孝!
郝仁還是知道了冷萍被咬的事情,他從外麵買了兩個懂武功的婆子,讓元婆子帶著她們一起照料艾斯。
“疼嗎?”郝仁望著冷萍腫起來的肩膀,心疼道。
“沒事的,你彆大驚小怪!”冷萍說道,極力的掩飾。
其實真的很疼,或許是因為艾斯長期吸食鴉片,她的牙齒有毒性,傷口不容易愈合,也格外的疼。
“實在不行將她送走吧,這銀子不賺也罷!”郝仁有些心疼。
“五萬兩銀子,不要白不要,而且柯大人在合約上讓了步,咱們不用出人維護商路,就能分的五成,若是將艾斯送回去……”冷萍搖搖頭,“艾斯的病我瞧定了,一定可以治好的!”
郝仁沒有說話,他有些內疚,身為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如此辛苦,他覺著自己有些無能。
“好了,過些日子我就帶著艾斯去鄉下,先將她安頓在那裡,那裡安靜,適合她的病!”冷萍拍拍他的手。
郝仁一頓,“很快就會回來嗎?”
“可能要住些日子,等艾斯穩定了我再回來!”冷萍搖搖頭,說道。
郝仁緊緊的抱住冷萍,“我跟你一起回去,也許久沒有回去了!”
“這裡還有很多事情呢,上次你在樹林裡炸了那麼多的手雷,怕是司徒展宸會查到什麼,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冷萍依偎在他的懷裡,“再說如今我肩上有傷,提不起興致,不能滿足你!”
郝仁一怔,有些惱怒道:“你胡說什麼,我隻是擔心你,若是艾斯再傷害你……”
“不是有沈婆子跟劉婆子麼,有她們在,我沒事的,頂多我答應你,以後就算是艾斯傷害自己,我也不再上前,如何?”冷萍抬眸笑道。
郝仁隻得點點頭。
慕容怡情的胎已經快六個月了,穩定了很多,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慕容怡情總覺著胎動的不如以前頻繁,她想要去讓冷萍給瞧瞧,可是聽聞冷萍忙著照顧她的表姐,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隻得又拖了幾天。
這一天晚上,慕容怡情正睡著覺,突然覺著疼痛的厲害,她疼醒之後,一把抓住身旁的郝蛋,疼的說不出話來。
郝蛋正熟睡著,一下子被慕容怡情抓住嚇醒,趕緊起身點了蠟燭,就見慕容怡情的身下一灘的血。
“這是怎麼了?”郝蛋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問道。
“叫大……大嫂!”慕容怡情也覺著不好,喘著氣忍著痛說道。
郝蛋趕緊向外喊了一聲,讓扇兒進來照顧,自己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趕緊進了二門去拍冷萍與郝仁的房門。
冷萍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喊叫還以為是艾斯有事,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這會兒郝仁已經下床,點亮了燈。
“是郝蛋的聲音!”郝仁低聲道,上前開門。
郝蛋嚇得臉色刷白,“大嫂,情兒她……”
冷萍一聽是慕容怡情有事,趕緊跐溜一聲下地,隻披了件中衣,踢上鞋子提著藥箱就衝了出去。
這麼大的動靜,連隔壁房間的郝氏與花兒都驚動,一家人全都聚到了郝蛋的院子。
慕容怡情疼的死去活來,她隻覺著身子不停的下墜,身下一片的血,旁邊扇兒已經嚇得癱倒在地上。
冷萍一進屋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知道慕容怡情的孩子保不住了,她心下一沉,喚了扇兒,“扇兒,我開藥方,你快去煎藥,孩子保不住了,必須趕緊落下來!”
慕容怡情一聽,身子立刻從床上滑在了地上。
冷萍上前扶住她。
“大嫂,求求你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慕容怡情哭的泣不成聲。
“孩子保不住了,再這樣下去,連你也有危險,怡情你聽我的,你跟郝蛋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命!”冷萍說完,立刻回眸瞪著扇兒,“還不快去?”
扇兒哭著跑了出去。◤思◤兔◤在◤線◤閱◤讀◤
這會兒,郝仁、郝蛋還有郝氏等人也已經趕到,聽說慕容怡情的孩子保不住,郝氏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郝蛋有些不敢置信,幾次想要進去,都被郝仁攔住。
冷萍在房間裡施針,先穩住慕容怡情的病情,然後又按了按她的肚子,把了脈。
慕容怡情這會兒疼痛有所緩輕,可是一想到孩子保不住了,她的眼淚就嘩嘩的流。
冷萍把了脈,皺皺眉。
看慕容怡情的脈象,應該是之前就有死胎的現象,如今孩子都快六個月了,按理說應該沒有問題了,怎麼會……
“郝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郝氏這會兒冷靜了下來,也開始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
郝蛋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他白日在藥行,晚上回來,慕容怡情一直說孩子很好,前些日子他還記得將腦袋伏在她的肚子上,聽小家夥在裡麵打拳的聲音,可是這轉眼的功夫……
郝蛋一下子蹲在地上,狠命的抓了腦袋,眼眶一下子溼潤。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跟怡情連名字都取好了,娘也為孩子準備了一包袱的小衣服,小襪子、小帽子,可是現在卻……
藥喝了下去,孩子很快就流了出來,是個男孩,已經死亡。
冷萍不忍心將那個孩子給慕容怡情看,正要扇兒包好捧出去,慕容怡情卻掙紮的坐起了身子,“大嫂,給我看看……”
冷萍之前流過產,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低聲說道:“還是不要看了吧,出去交給郝蛋,讓郝蛋埋了他,等你身子好了再去看他!”
慕容怡情堅持,“大嫂,他與我的緣分太淺,可是我還是希望能%e4%ba%b2自送他一程!”
冷萍猶豫了一下,隻得讓扇兒將孩子捧了過去。
慕容怡情一看到那孩子,就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扇兒也跟著哭。
冷萍歎了一口氣,出門來。
此刻已經有曙光升起,郝仁與花兒陪著郝氏、郝蛋站在晨曦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的悲痛。
“怎麼樣了?”郝氏見冷萍出來,趕緊上前問道。
“孩子下來了,已經死了,怡情沒事了!”冷萍幽幽的說道,也不知道累了還是為怡情難過,她覺著腳步有些虛浮。
“萍兒,你的臉色不好!”郝仁上前攙扶住她。
冷萍點點頭,靠在郝仁的身上,“可能是累了!”
郝仁低聲道:“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可是冷萍還是有些不放心怡情。
“大嫂,沒事兒,我進去看看情兒,看看我的孩子……”郝蛋說到最後都有些哽咽。
冷萍的眼睛也潮濕。
冷萍被郝仁抱著回到了房間,她躺在床上,慢慢的恢複了力氣。
“這段時間你太累了,先是艾斯郡主,又是怡情!”郝仁低聲說道,摸著冷萍額角的冷汗有些心疼。
“沒事兒,我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