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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揚揚眉。

此刻福王府的後院裡,冷萍一心在研究針灸,絲毫不知道外麵已經風雲變色。

“象鼻子,我們出去玩,你不是說堆雪人還好玩嗎?你教我堆雪人!”天鐘敏突然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些婆子丫鬟。

冷萍向外望了一眼。

兩天前就下了一場大雪,昨日也下了一些,如今地上厚厚的一層。昨日她不過給天鐘敏紮針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若是他乖乖的讓她紮針,她就跟他一起堆雪人,原以為過了一晚上早就忘記了,哪知道一大早天鐘敏就又跑了來。

“去堆也可以,但是要先紮針!”冷萍說道。

天鐘敏嘟嘟嘴,有些不樂意。

他不喜歡紮針,尤其是他上次照了一次鏡子,冷萍將他的腦袋差不多紮成了刺蝟,還不能動,要兩刻鐘,他坐不住。不過一想到能堆個雪人,天鐘敏隻得坐下來。

冷萍將丫鬟婆子全都攆了出去,省得他們大驚小怪的。

天鐘敏坐了下來,一邊坐著一邊嘟囔著,“象鼻子,你再給我講講那蜘蛛俠的故事!”

冷萍也就一邊紮針一邊講了蜘蛛俠。

天鐘敏的智力水平最多隻有八歲,他十分的喜歡蜘蛛俠,上一次還讓冷萍畫出蜘蛛俠的衣裳來,非要讓人去定做一身,如今也不知道做沒做成。

有蜘蛛俠的故事解悶,天鐘敏乖乖的紮完了針,然後就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拉著冷萍去堆雪人。

庭院被白雪覆蓋,樹梢懸掛著晶瑩的垂珠,風一吹,簌簌滾落下來。

院子裡有人在掃雪,天鐘敏立刻衝了過去,對那人拳打腳踢,“誰讓你們掃的,我不是吩咐過不能掃嗎?我要留著雪玩呢!”

那掃雪的大約是新來的小廝,被天鐘敏踢著,一句話也不敢說,一下子就跪在了那雪地裡。

冷萍上前拉住天鐘敏,“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天鐘敏到底是世子,也被慣出許多毛病來。

天鐘敏立刻不踢人了,乖乖的站在冷萍的身旁。

冷萍讓那小廝趕緊下去,那小廝朝著冷萍感激的點頭,然後跑了下去。

天鐘敏怕冷萍真的生氣,笑聲求饒道:“我是怕他們將雪掃了,咱們就不能玩了,我都跟他們說過了,他們不聽,我才生氣的!”

“好了好了,讓丫鬟婆子都來幫忙滾雪,還有你,去戴副手套來,不然凍壞手!”冷萍心裡不清靜,也不跟他計較,吩咐了天鐘敏的婆子給天鐘敏帶了一副手套。

天鐘敏穿著一身寶藍色灰鼠襖,頭上帶著同色的帽子,手套也是同色,接過那些丫鬟婆子攢的雪球來,學著冷萍的樣子,做成人的模樣。

冷萍做了一個蜘蛛俠的雪人,找了紅色的綢子纏在雪人的身上當做衣服。

天鐘敏卻從屋裡拿出冷萍一見橙色的披風來,給雪人披上,又給雪人圍上冷萍長戴的一頂兔毛的帽子,笑嘻嘻的指著雪人問冷萍道:“象鼻子,你看看像你嗎?”

天鐘敏站在雪人旁笑的十分的純真,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眯著。

冷萍看了看那雪人,原本陰鬱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

天鐘敏的病是個燙手山芋,或許搞不好會搭上她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可是這一會,望著天鐘敏純真的笑容,望著那酷似自己的雪人,冷萍的心中卻湧出一股熱血,她想要治好天鐘敏,起碼能讓他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郝仁遠遠的瞧著兩個人帶著丫鬟婆子堆雪人,心裡有些吃味,不過還是大步靠近。

“夫子,夫子!”天鐘敏正好對著郝仁,一見到郝仁,就像是看到%e4%ba%b2人一般,立刻飛奔了過去。

郝仁正要給天鐘敏行禮,天鐘敏卻拉著他走到冷萍的麵前,“夫子你快瞧,我找到象鼻子了,象鼻子這些天一直陪我玩呢!”

冷萍望向郝仁,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夫子來教我讀書啊!”不待郝仁回答,天鐘敏就搶先答道。

郝仁勾勾%e5%94%87,笑道:“是啊,我來教世子讀書!”

冷萍哦了一聲,如今她正好也想去看看給天鐘敏做的藥,也就說道:“那你們去讀書吧,我去做藥!”

天鐘敏不樂意,非要拉著冷萍,最後還是被郝仁勸住。

天鐘敏似乎也很聽郝仁的話。

冷萍進了屋,%e8%84%b1掉披風,在火爐上烤烤手,正待要寫藥方,房門就被人推開。

郝仁走了進來,也%e8%84%b1掉了身上的披風,徑直在冷萍身旁坐下。

冷萍吃驚的看著他,“不是陪著世子去讀書了嗎?”

郝仁握住了她的手,“世子自己在讀,一會兒我去檢查就行了!”

冷萍一愣,笑問道:“以前你是不是也這樣安排好,然後出來找小丫鬟聊天?”

郝仁一怔,握著冷萍的手一下子用了力,“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冷萍這才正色,“怎麼了?”

郝仁低聲道:“我用嵐%e4%ba%b2王謀反的證據交換了你的安危,但是福%e4%ba%b2王不好對付,還是要你試試,我隻能在這裡陪你!”

冷萍低聲道:“我不後悔,如果當初我不行動,你再也出不來,我才會一輩子後悔!”

郝仁一怔,望著冷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局限在這福%e4%ba%b2王府,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握緊了冷萍的手,“娘來了,想要見你!”

冷萍一怔,“娘來了?難道娘沒有收到我寫回去的信?”

“可能錯過了,娘不想在這邊過年,著急回去,我想帶你去見見娘,畢竟你現在一時也回不去!”郝仁說道。

冷萍著急的正是這個,天鐘敏的病還是沒有任何的起色,而她答應了信合堂的白術!

郝仁昨天與福%e4%ba%b2王商談的條件,冷萍可以隨意出入王府,所以他們很順利的就出了王府,去了城郊郝氏住著的院子。

“娘怎麼住在外麵,不住在城裡的客棧?”冷萍有些不解,況且這城郊的彆苑,一般都是天城裡達官貴人的彆苑,郝氏初來乍到天城,怎麼會住在這彆苑裡。

郝仁解釋道:“是阮籍阮大人的彆苑,到底是故鄉之人,暫時給娘他們落腳!”

“阮籍?”冷萍一愣,她忘記不了上次她去阮府求救的事情,阮夫人傷她很深。

“咱們見了娘之後就接娘去宅子住,雖然小一些,但是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家!”冷萍低聲道。

郝仁突然看了她一眼,眉角的笑意逐漸的舒展開,“我們的家?”

冷萍瞪他,“你乾什麼?奇奇怪怪的!”

郝仁卻笑,“我喜歡這句,我們的家!”

冷萍順勢推他,兩人鬨成一團。

郝氏已經收拾好東西,郝蛋也已經來了,如今她隻想見見冷萍與郝仁,她想離開天城,可是卻又不放心他們,一想到阮籍的那些話,郝氏的心就沉沉的,也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見郝仁與冷萍了,雖然她舍不得!

“娘,大哥跟大嫂來了!”聽見敲門聲,郝蛋趕緊飛奔去開門。

郝氏打起精神來探頭向外看。

果真是郝仁與冷萍,兩人說說笑笑的進來,郝氏見了,眼睛忍不住溼潤。▃思▃兔▃網▃

兩人圓房的事情,她已經聽懷夏說過了,她心裡也高興,她一直盼著抱大胖孫子的,可是如今……

郝氏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待郝仁與冷萍行禮過後,她就一手抓了一人的手,讓他們兩人坐在她的兩邊。

“如今都臘月二十四了,我也著急回去,要不然這年就要在路上過了,也幸虧你們都來了,我見過也就放心了!”郝氏說道,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娘,這天氣冷,地又滑,如今都二十四了,你還回去乾什麼,不如就在天城過年算了,咱們也有宅子,不需要住在彆人家!”冷萍說道,“至於石頭,正好讓他跟嚴夫子一起過年,夫子心疼他,反正夫子也是一個人!”

郝氏眼睛有些溼潤,她也想,可是不能!

“這些年啥時候在外麵過過年?這大過年的,都是要向回走的!萍兒,你若是有事兒,你就留下來,反正有你在仁兒身旁照顧著,娘也放心,娘帶著郝蛋回去!”郝氏還是堅持。

“娘,我想回裡城,明年開了春,就會派官,我想跟老師說一聲,回裡城!”郝仁突然說道。

郝氏一怔,驚喜的望著郝仁:“真的?”

冷萍也驚訝的望著郝仁,郝仁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情,更何況現在福%e4%ba%b2王,恐怕不會放人!

“之前在裡城想向往這天城,如今來了,也覺著沒有什麼意思,倒懷念咱們裡城,我也不想在讓娘提心吊膽的了,明年我就跟萍兒回去!”郝仁笑道。

郝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緊緊的抓住郝仁,眼睛一下子溼潤了,竟然嗚嗚的哭了出來。

郝仁抱著郝氏,心裡有些難受,或許到現在,他才真正的明白郝氏的心。

冷萍則不解的望著那母子兩人,不過回去裡城也好,她也不喜歡這天城!

但是他們能順利的離開嗎?

展翼在山洞裡等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裡他以溪水裡捉到的魚果腹,在第四天,展翼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郝仁沒有回來!

是他這些年的教育失敗了嗎?

展翼站在大皇子天幻的靈位前,久久。

第二日,郝氏就帶著郝蛋離開了,不過是帶著笑容走的,她牢牢的記著郝仁答應她的話,明年,明年郝仁就會想辦法回裡城做個父母官,可以平安的度過這一生。

她終於沒有辜負大皇子妃的期望。

冷萍將白術的炮製方法教給了郝蛋,讓郝蛋帶著穆文回去,將答應信合堂的白術炮製出來。

她不確定明年能什麼時候回去。

郝蛋十分的興奮,這樣算起來,他就算是葛老的徒孫,郝蛋走的時候意氣風發。

郝氏與郝蛋走了,郝仁與冷萍的生活也逐漸的平靜下來,雖然年前,天城十分的動蕩。

嵐%e4%ba%b2王府被查封了,嵐%e4%ba%b2王與嵐王妃還有天琴郡主全都被關進了天牢,嵐%e4%ba%b2王府的下人們全都被管製起來。除夕之夜的時候,嵐%e4%ba%b2王府獲罪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嵐%e4%ba%b2王的封地嵐州,嵐%e4%ba%b2王府的兩位世子聯合了封地的官兵開始造反,要求釋放嵐%e4%ba%b2王等人,結果遭到了威武王司徒展宸的斬殺。

威武王爺司徒展宸的手段不輸當年,他先製服了嵐%e4%ba%b2王世子的十幾名心腹,將他們剁成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