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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九倒是十分的豁達,說道:“你是我外甥女呢,你爹娘沒了,我跟你姥姥不就是你最%e4%ba%b2的人?以前的時候,我還沒覺著與你這麼對脾氣,如今是越發的對付了,沒事兒,我就算是你舅,做錯了事情你也該說就說,我不古板,不會覺著你這個小輩如何不尊重長輩的,真的沒事兒!”

冷萍忍不住笑起來。

為了儘快讓郝氏放心,冷萍與梨九還是儘量的快些向家裡趕去。

郝家,待冷萍走了之後,郝氏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照舊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收拾著行禮,削瘦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毅。

“娘,您這是……”郝蛋望著郝氏的背影有些害怕,也有些陌生。

“蛋兒,這是一兩銀子,你拿著,照顧好弟弟妹妹,娘去天城找你大哥!”郝氏說著,兩隻手拽著包袱皮,狠命的一拽,然後打了結兒。

“娘,萍子姐姐去找嚴夫子了,或許有消息呢!”郝蛋趕緊勸道。

“蛋兒,咱們依靠你嫂子太多了,這一次娘不能再靠你嫂子了!”郝氏低聲道,“這次娘%e4%ba%b2自去,一定要將你大哥找回來!”

若是真的郝仁的身份暴露了,冷萍就算再有本事,也無能為力呢!

郝氏在心裡歎了口氣。

郝蛋正要說什麼,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鞭炮聲,還有人在大力的拍門。

郝氏一怔,趕緊向外望出去。

這會兒祝桃一驚開了門,村長於秀滿帶著村裡人,臉上個個的帶著笑,站在郝家門外,他們的身後,是從天城前來報喜的差官。

“桃子,快去喊你家夫人跟小姐,就說你家姑爺中狀元啦!”於秀滿大聲喊道,回身又對那官差說道:“這位官爺,這就是郝狀元的家!”

那位差爺身上穿著繡了金絲的官服,威風堂堂,點點頭。

桃子一怔一下就趕緊向正屋跑,因為跑得急,還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會兒郝氏跟郝蛋在屋裡聽到動靜也趕緊出來,一下子被眼前的事情整糊塗了。

不是中了狀元就下了大獄了嗎?這下了大獄還會來送喜報?

這到底是咋回事?

“郝家嫂子,你還愣著乾啥,快請官爺進去坐,好吃好喝的伺候啊!”於秀滿見郝家一家人全都發愣,趕緊招呼道。

郝氏這才回神,趕緊上前。

“老夫人是吧?咱們是來報喜的,令公子可是中了狀元呢!”那官爺笑道,將喜報雙手奉上。

郝氏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這位官爺,我家辰逸他還好吧?”

那官爺笑道:“自然是好,如今已經在路上了,不過狀元過境,各處都要接待,所以回來的遲,才要咱們回來報喜的呢!”

郝氏這才放下心來,趕緊將那喜報接過來,又請了官爺去裡麵坐。

那官爺不肯做,說是還要去彆家送喜報。

郝氏就趕緊回身,將方才給郝蛋的那一兩銀子順勢塞在了那官爺的手中,“這位官爺,我家媳婦不在家,家裡也就隻有這些銀子,您彆嫌棄,您先拿著,以後若是有機會,我讓辰逸再給你!”

那官爺暗暗的掂量了一下,一兩銀子,的確是有些少,不過聽郝氏說的真誠,也就說道:“不嫌少,意思到了也就罷了!”

郝氏趕緊將人送出門去。

門外,於秀滿又放了炮仗。

村裡人全都歡笑雀躍。

這一下子,太平村可是出了個狀元呢,狀元是啥,是由皇上%e4%ba%b2自欽點的,這以後就是天子門生,尤其郝仁,是解元、會元、狀元三個第一名,屬於三元及第,這樣的人物,天朝可是數得著的!

郝氏被村民簇擁著,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前一刻她還以為郝仁的身份暴露,她有了必死之心,一定要保的郝仁安全,可是下一刻,她就成為狀元夫人!

“郝仁家的回來啦!”突地,不知道有誰在外麵大喊道。

圍觀的村民立刻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上,就見冷萍與梨九牽著馬走了過來。

“娘,我看見報喜的隊伍了,嚴夫子說的沒錯,郝仁沒事,中狀元了,先前是一場誤會!”冷萍趕緊上前,一把抓住郝氏的手大聲說道。

“萍兒,你用力的握握我的手,我咋覺著是夢呢?”郝氏低聲道,眼睛迷蒙。

冷萍一怔,趕緊用力的握了郝氏的手道:“娘,是真的,是我舅舅搞錯了,入獄的另有其人,不是郝仁!”

郝氏覺察到痛,又%e4%ba%b2耳聽冷萍如此說,迷蒙的雙眼終於漸漸的清晰。

“蛋兒,花兒,你大哥沒事啦,沒事啦!”郝氏回身抱住郝蛋與花兒,歡喜道。

那個狀元中不中,她不稀罕,她就要郝仁平平安安的,就要平平安安!

郝蛋跟花兒抱住了郝氏的%e8%85%bf,郝氏回眸,一把抱住冷萍道:“萍兒,郝仁沒事了,沒事了,你不要擔心了!”

冷萍被郝氏這樣抱著,也覺著眼眶一濕,之前因為郝氏想郝仁說的那些傷心的話,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村民在郝家熱鬨了半天才出門,出了門之後,於秀滿又招呼了各家各戶的男人去祠堂開會。

祠堂中,已經七旬的族老拄著拐棍,張著已經掉光了牙齒的嘴巴,笑的合不攏嘴。

不光是族老,就連這附近最大的村子董家村的進士老爺也來了。

董家村是這方圓十裡最大的村子,不光大,而且曆史悠久,有著很厚的文化底蘊,是太平村、冷家村這些近幾年才建起來的村子無法比擬的。

董家村就是出了一位進士老爺的,姓董,叫做董端年,是天朝五十年的進士,今年有四十歲,因為母%e4%ba%b2亡故回鄉丁憂的。

這位進士老爺,據說在天城的時候擔任要職,隻是他回鄉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不管誰去求見,一律不見。

曾經雲深夫子就前去求見過這位進士老爺,可是這位董老爺照舊不見。

董老爺的意思,他既然是丁憂在家,就要恪守本分,足見有多麼的謹慎低調。

如今太平村出了一位十四歲的狀元,這位進士老爺坐不住了,他是愛才之人,也想要來瞧瞧這位狀元,可惜來的不巧,狀元還沒回來,隻有喜報先到了!

這會兒族老正畢恭畢敬的與這位董老爺說著話,於秀滿就帶著各家的能做主的人進來了。

那位董老爺也就趁機告辭。

族老趕緊讓自己的孫子攙扶著,%e4%ba%b2自送了出去。

於秀滿沒有見過那位董老爺,見族老如此恭敬,自然也不敢怠慢,眾人圍擁著,先將董老爺送走。

待董老爺走了,於秀滿也就趁機上前問道:“族老爺爺,這位是誰?”

族老抬手,狠狠的敲在於秀滿的頭頂上:“這是董家村的董老爺,回鄉丁憂的,你連他都不知道?”

於秀滿一聽,當時就悔的的腸子青了,這位董老爺可是個人物,縣老爺都見不到的,想不到這麼好的機會白白的給浪費了!

“董老爺是愛才之人,這次是聽說咱們村裡出了狀元,他過來瞧瞧,看看有什麼缺的,就跟他吱呼一聲!”這位董老爺去的不是郝家,而是來找族老,可見他高風亮節,並不是有意要攀交新科狀元,隻是作為鄉鄰的一點心意!

於秀滿立刻說道:“俺將村裡的老少爺們喊到祠堂,也是為了這事兒呢,這狀元老爺就要回來了,自然是村裡的大事兒,咱們得商量商量怎麼迎接!”

族老點點頭道:“董老爺帶來了五十兩銀子,幾匹上好的綢緞,你拿去花銷,剩下的給郝家送去,這是人家董老爺的心意!”

於秀滿一聽,趕緊點頭。

十天之後,郝仁才到達太平村。┆思┆兔┆網┆

這一路上,郝仁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夾道歡迎,他每經過一個城鎮,大官員接見他,小官員巴結他,他不想如此排場,可是已經是身不由己。

他現在身邊有朝廷派下來的四名侍衛,又有儀仗隊,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這走走停停,耽誤了太多時間。

郝仁是快中午的時候到達太平村的,這幾天,郝氏天天去村頭上瞧,於秀滿也派了人去裡城打聽,所以郝仁回來的時候,村裡人已經全都知道了,全都站在村口迎接。

太平村不算大,也就五十幾戶人家,卻是全村出動。

四周的村子也是來了不少人。

村頭的古井旁站滿了人。

郝氏帶著冷萍、郝蛋、石頭、花兒,一字排開,站在族老的身邊,站在最中間,%e8%83%b8`前全都帶著大紅花。

冷萍看著%e8%83%b8`前的大紅花就想笑,這是於秀滿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用的是董老爺給的大紅綢子。

於秀滿讓人準備好了炮仗,幾個村大大小小好幾百口子,眼巴巴的望著那彎彎曲曲的羊腸小路。

暖洋洋的陽光照耀著。

“來了來了!”狗剩從羊腸小路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

在狗剩的身後,舉著大紅喜字的儀仗隊蜿蜒而來,栓了大紅花的高頭大馬上,十四歲的郝仁意氣風發,頭上戴著狀元帽,身穿狀元大紅袍。

四名黑衣帶刀侍衛在旁保護。

郝氏望著如此儀表的郝仁,頓時熱淚盈眶,一把抓住了冷萍的手,激動的渾身顫唞。

冷萍隻從電視上見過中狀元的人,如今真實瞧了,倒覺著沒有什麼,所以倒不像郝氏那麼激動。

郝蛋帶著石頭跟花兒,望著郝仁的目光已經非崇拜兩字可以形容。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郝仁,緩緩走來,目光已經在家人的臉上打量了好幾遍。

郝氏果真再也沒有了怒氣,冷萍的神情平靜,是假裝的吧?至於郝蛋、石頭、花兒那異常崇拜的目光……郝仁孩子氣的扯了嘴角。

郝仁的表情落在冷萍的眼中,冷萍撇撇%e5%94%87,在心裡說了句幼稚。

到底是個隻有十四歲的孩子!

侍衛上前牽住馬,郝仁下馬。

族老帶著眾人趕緊彎身行禮。

郝氏一下子上前拉住了郝仁的手,連聲說道:“我的兒,你回來了,回來了,好好,真好!”

郝仁低聲道:“娘,對不起,我忤逆了您,可是這是我自己想走的路!”

郝氏抹了抹眼淚,低聲道:“先不說這個,先回家,娘給你做飯吃!”

於秀滿趕緊上前說道:“老夫人,彆著急,咱們碑上還要狀元老爺題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