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二房的人趕緊說道。
“郝辰逸病了?”冷萍一驚,也是,昨天那麼冷,卻在亭子裡吹冷風,不感冒才怪呢!
“你去瞧瞧吧!”劉老夫人見她擔心,也就說道。
冷萍說道:“不急,我先給老夫人把完脈準備好藥!”
冷萍如今有個習慣,藥都是%e4%ba%b2自驗過才讓人熬,若是有時間,她還要守著。
這是在阮府的時候,她養成的習慣。
老夫人似乎很是滿意,點點頭,對二房的人說道:“你回去回稟了二夫人,就說冷姑娘一會兒就去!”
二房的人趕緊應了。
冷萍給老夫人把脈,可是心緒到底有些不寧了,她舒了口氣,壓製下心思,終於把完,也就笑道:“老夫人的身子慢慢的好了,再喝三天藥也就差不多了!”
劉老夫人歎氣道:“終於好了,你是不知道,這一生病,就跟做了場夢似的,一生病,什麼都糊塗了,有時候連你二伯都不記得,想起來那些日子可真是……”
劉老夫人越說,就越覺著冷萍對她的恩情大,因此心裡越發的疼愛冷萍,“說起來這也是咱們兩家的緣分,當年你祖父幫了你大爺爺,如今你又救了迎兒與我的命,咱們劉家總是欠你們冷家的!”
冷萍趕緊說道:“老夫人快彆這麼說,您也說了,是緣分呢!老夫人,我去給您煎藥,您休息一會!”
劉老夫人也就點點頭,又道:“彆太累了,讓下人幫著煎!”
冷萍笑著點點頭。
冷萍查好了藥之後就將藥交給了廚房裡的人,疾步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昨天下了一些雪,今日就化的差不多了,地上卻是泥濘,冷萍越走越快,倒沒有注意到裙子都被泥濘濺臟。
“冷姑娘,等等我!”千禧在後麵追的氣喘籲籲的。
冷萍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心慌。
房間裡,郝仁燒得迷迷糊糊的。
他身子一向很好,很少生病,這一次卻來勢洶洶。
他聽得房門被推開,迷糊中看見一個粉色的人影跑了進來,然後一隻帶著涼意的小手輕輕的撫在了他滾燙的額頭之上。
郝仁歪了一下腦袋,令自己的額頭更貼合那雙手。
他感覺舒服。
“這麼熱!”冷萍低聲嘟囔了,又扒開郝仁的嘴巴看了喉嚨。
喉嚨沒有發紅,應該是單純的受了風寒,冷萍一邊寫了藥方讓千禧去抓藥,一邊回去翠微苑的小廚房裡拿了一壇子酒來,準備給郝仁物理降溫。
郝仁隻覺著那粉紅的身影走了又來,他很想抓住,可是全身酸痛,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然後那小手再次撫在了他的額頭之上,隻是這次不同,那小手拿走了,額頭上還是一片涼沁。
他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
冷萍用白酒兌了溫水揉捏了郝仁的額頭,又慢慢的解開了他的衣領。
一雙小手又伸到了他的衣領中,郝仁迷糊的神誌一下子清醒。
他對上的是冷萍的一張臉,白皙而美麗,她的臉額圓潤而有光澤,頭發烏黑,隨意的挽著一個高髻,插著一隻珍珠簾子的簪子。
她趴在他的麵前,小手摸進了他的衣領中,為他搓著脖頸。
他覺著舒服,同時聞到了一股混合著酒氣的馨香。
冷萍看見郝仁醒了,彎彎眉眼笑道:“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熬了稀飯,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你先喝點稀飯再喝藥,不然會傷胃!”
冷萍說著,手卻沒有停。
郝仁越發的困窘,他伸出手突然撥開冷萍的手臂,“你這是乾什麼?”
“降溫,難道你想變成傻子?”冷萍被他撥弄來手臂,立即就不悅,立刻又將他的手抓住,在他手心裡揉捏。
冷萍一生氣,動作就有些粗魯,眼睛也發亮。
郝仁愣了愣,起身道:“我自己來!”
“那正好,將全身都抹抹,記得這腋下,手心腳心多抹幾次!”冷萍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穿了鞋,嘟囔道:“好像我稀罕給你抹似的!”
郝仁垂下眼簾,也不知道是沒有力氣反駁還是不想反駁,隻是蘸了一旁的酒搓了手心。
他還是覺著有些暈,眼前的東西也重影,其實很想躺下,可是……
郝仁隻得閉上眼睛,強忍著,搓著手。
冷萍見他搖搖晃晃的,就知道他在難受,二話不說就上去,將他壓倒。
“行了,我來吧,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不過說實話,你是不是離不開我?這一般小孩子一離開媽媽就會生病,你對我是不是有戀母情結?”冷萍除了郝仁的襪子,給他搓了腳心。
郝仁躺下就不想再起來了,眩暈也好了許多,聽了冷萍的話嘴角直抽抽。
“我有娘,我娘還活著呢!”戀母,她才比他大三歲而已,用得著整天的抬高自己的輩分嗎?
冷萍哈哈的笑起來。
郝仁看著冷萍笑的了不開支,心裡卻更加的煩悶。
今日冷萍穿了件淺粉紫色三滾三鑲纏枝牡丹花窄袖掐腰交領短衫,配著一條玉白底緙絲貓蝶戲春馬麵裙。小貓和蝴蝶繡得栩栩如生,如同在馬麵上凸出來一樣,十分趣致逼真。
發髻也梳的好,不像平日裡她隨便挽一下,看來搬去翠微苑的確是不一樣的,有人伺候了。
這麼一想,郝仁就更加的鬱悶,也就側過身去,不理冷萍。
一會兒粥來了,冷萍讓郝仁起來喝了半碗,又喝了藥,就讓他睡下。
郝仁不想睡,可是卻迷糊,一會兒也就睡著。
冷萍看著他稚嫩的臉,微微的皺了眉。
方才在劉老夫人那兒,一聽說郝仁生病,她的心還是沉了一下的。
畢竟相處了三年,她這個人又極容易動感情,說不擔心他是騙人的。
一想到可能與郝家完全的沒有關係,冷萍的心裡也堵堵的,坐在那兒許久。
今日劉府又來了貴客,福王世子天鐘敏。
劉煥趕緊帶著劉允之去見客。
這次照舊是樸公公陪著天鐘敏前來。
“參見世子!”劉煥趕緊帶著劉允之上前,滿臉的笑容。
福王世子就算是傻子,劉煥也不敢慢待,更何況世子的身邊還有太後倚重的樸公公。
“我要見象鼻子!”天鐘敏立刻說道。
劉煥一怔。
上次大年初二來的時候,天鐘敏就喊著要見象鼻子,他讓人去查了查,終於知道天鐘敏口中的象鼻子就是冷萍。世子喜歡冷萍,劉煥卻沒有覺著有多麼大的榮幸,畢竟冷萍不是劉家人,又是成%e4%ba%b2的——雖然那%e4%ba%b2事劉老夫人如今不承認了,可是總沒有那麼光明正大。
因為世子從來都是孩子心性,又被太後慣壞了,稀罕什麼就要得到,他當時隻覺著世子隻是一時覺著新奇,過些日子也就忘記了,如今過了半個月,世子還如此念念不忘……
樸順立刻低聲說道:“劉閣老莫要見怪,這次就連太後也沒有法子了,說是讓世子過來,玩膩了也就回去了!”
太後知道了冷萍的存在,自然不能招一個已經嫁人的女人進宮來,所以隻能由了天鐘敏出宮。
劉煥一聽,心頭卻是大震。
太後是喜歡世子,可是如此喜歡,似乎有些過頭。
除非太後真的隻是因為天鐘敏是傻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劉煥在朝堂這麼多年,大風大浪見識慣了,遇到事情總會多想一想。
其實福王世子留在天城,也是皇上牽製福王的一個計策。
四大藩王之中,最有勢力的就是福王與護國大將軍。
福王是皇上嫡%e4%ba%b2的哥哥,護國大將軍握著三分之一的兵馬大權。
所以皇上才會將福王世子留在天城,又將護國大將軍的封地改在天城不遠的附城。
這計策還是當年劉煥為皇帝出謀劃策的,因為這計策成功,劉煥也由原來的禮部侍郎升為翰林院大學士。
他如今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心裡卻不敢放鬆。
現在四大藩王最想弄死的就是他!
所以不論遇到什麼事情,劉煥都要多想一想。
太後寵溺福王世子是事實,可是若是寵溺的沒了邊,被人詬病,福王也跟著丟人。
太後由著世子來劉家,不可能不知道冷萍的身份,若冷萍隻是一個小小的大夫也就罷了,大不了犧牲一下,可是如今,冷萍是劉家的故人之後,劉老夫人又讓冷萍搬進了翠微苑,那翠微苑,二房的三個庶出小姐想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能搬進去。
這些事情將來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候劉家說是與冷萍沒關係,彆人也不會相信了,到時候彆人隻會以為冷萍是劉家安置下的故意埋汰福王的一枚棋子!
劉煥想到這些就心驚,不過還是麵不改色的說道:“世子喜歡跟萍兒玩象鼻子,是萍兒的福氣,隻是萍兒的身份終究是……”
樸順一聽劉煥稱呼冷萍為萍兒,當即就問道:“劉閣老,這位冷姑娘的來曆是……”
樸順隻知道冷萍是劉迎派人從裡城請來的大夫。
“還沒有來得及稟報樸公公呢,冷萍是劉家恩公的孫女,也就是故人之後,這事兒也是咱家老夫人清醒之後才知道的,如今老夫人十分的喜歡這冷萍,已經將她搬進了翠微苑,口口聲聲說要將她當成咱們劉家人養著呢!”劉煥笑道。
樸順心頭一震。
這劉老夫人與太後可不是一般的關係。
旁人或許不知道,樸順是太後最倚重的人,自然知道這裡麵的淵源。
太後沒有出嫁之前,與劉老夫人就是發小,兩人一起長大。
太後的娘家勢力並不大,當初在皇宮之中時,還要靠劉老夫人的娘家多多的幫助。
後來太後爭奪後位,劉老夫人的娘家也出了不少力。
所以太後與劉老夫人之間沒有那麼簡單。
如今這冷萍變成了故人之後,樸順的心裡就重視了幾分,可是他真的拿世子沒法子。
他都要被世子逼瘋了。
樸順想了想,低聲道:“你們劉府之中可還有會玩象鼻子的人?”
樸順的意思很明顯,本來太後也有意讓劉家與福王聯姻,隻要聯姻,就能牽製住福王。
況且世子有些癡傻,比常人好控製些。
隻要世子被控製,福王還能反的了?
劉煥立刻聽出樸順的意思,其實這些日子一來,他也在尋找能夠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