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還欠了五十兩的外債!
“娘,那房子與地買下來,是要在我的名下的!”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冷萍也就和盤托出。
郝氏又是一愣,這嫁了人的女人家,有誰要求過要自己的房子與地?不都是夫家的?反正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你我嗎?
郝氏再怎麼也是地地道道封建社會出生生長的人,自然不可能理解冷萍的想法。
“萍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自己沒用,總給你添麻煩,可是咱們是一家人呢,你……”郝氏急聲道,還以為冷萍在說氣話。
冷萍堅持道:“娘,我知道這麼做,你可能想不通,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郝氏為人軟弱,聽說郝仁奶奶活著的時候,沒少受郝仁***虐待,冷萍可是新世紀的女性,她活著,不是為夫家當牛做馬的,她要有自己的生活!雖然她已經將郝家人當做%e4%ba%b2人看待,可是畢竟不是有血緣關係的%e4%ba%b2人,各人之間,是依靠相處的,他們對她好,她自然會十倍回報,可是她也要為自己打算。
若她真的是這古代的冷萍,一味的依靠著婆家,說不定在郝仁中舉的那一天,她就被趕出郝家的大門了!
郝氏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也隻是歎口氣,低聲道:“我知道前些日子那花媒婆來,讓你不高興了,可是娘還是那句話,隻有你才是娘的兒媳婦呢!過了年,郝仁也就十四了,娘讓郝仁跟你圓房,等你們兩個圓了房,你的心也就踏實了,以後再生個孩子,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郝氏搖搖頭,轉身出了冷萍的房間。
冷萍則一愣,圓房?她可不是因為沒有與郝仁圓房才有這樣的念頭的啊!
下午的時候,黃連終於將種子送上門來。
郝蛋一開門看見黃連,忍不住嚇了一跳,其實黃連的爛眼瞼已經好了很多了,不過常年累月,怎麼也會留下疤,再加上黃連身材瘦弱,一身黑漆漆的衣裳,站在門外無聲無息的,讓人一瞧,從會從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你找誰?”郝蛋靠著門不敢貿然將黃連放進來。
“冷萍!”黃連低低的開口。
郝蛋趕緊向院子裡大聲喊:“姐姐,有人找你!”
冷萍從屋裡出來,一見黃連,心裡就一喜。
這幾日她沒有去華藥行,就是想等黃連前來,這下子終於等到了!
黃連一見冷萍,也就恭敬的行了禮。
他身上背著一個藥筐,藥筐裡全是一包一包的種子。看來這幾天,黃連是回去準備去了!
“快進來!”冷萍見他大冷天還赤著腳,也就趕緊讓他進屋。
黃連的年紀與郝仁差不多大,可是個頭卻跟郝蛋差不多,冷萍也就進屋,找了一雙郝蛋嫌大,還沒有開始穿的鞋子,先讓黃連穿上。
“不……”黃連一怔,向後縮了腳,“腳臟!”
“沒事兒,洗洗就行了!”冷萍去給他端了熱乎的水。
黃連那雙大眼睛裡露出惶恐之色,似乎是受了驚嚇,身子一點一點的向後退。
“彆怕,洗了腳穿上那鞋,不然會凍壞的!”現在已經過了霜降了,這幾天天又陰沉沉的,怕是不久會下雪!
黃連還是搖頭。
冷萍無法,也就不逼他,隻是將鞋子塞在他手裡,又將背簍裡的布包一個個的打開,看著種子的成色。
成色不錯,冷萍滿意的點頭,又想到這麼冷的天,黃連赤腳走了這麼遠的路,雖然手裡銀子不多,冷萍還是給了他一兩銀子!
黃連揣著那錢,戰戰兢兢的眸色中終於有了一股亮光。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冷萍也就順便問道。
黃連搖搖頭,低聲道:“就我自己了!”
冷萍又問道:“那你可願意幫我種藥材?”
她說好要去華藥行幫著製藥,可是這些種子過了這十月,就過了最佳播種時期了!
“種藥?”黃連一愣,他從來不知道藥材是可以種的,漫山遍野都是,還需要種嗎?
“你來瞧瞧!”冷萍起身,帶著黃連出門去,到了牆根下,解開蠍棚,讓黃連望向裡麵。
“這麼多蠍子?”黃連一怔,抬眸問道:“你也養蠍子?”
冷萍點點頭,“養蠍子與種藥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能大批的采收,保證供給!我見你十分的懂藥,不如就在我家做事,一年一兩銀子兩身衣裳,管你吃喝,如何?”
黃連眨眨眼睛,低聲道:“我隻會采藥,不會種藥!”
“有我在,至少你懂藥!”至少黃連比袁奎這些一點都不懂的強一些。
黃連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得回去想想!”
“好,不過要快,過些日子我要出門,家裡這邊得有個懂藥的人看管!”冷萍說道。
黃連也就點頭。
黃連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的看了那一眼蠍棚,%e5%94%87角抿的緊緊的,似乎在想著什麼。
時間緊迫,冷萍取了柴胡、白芷、黃芪等種子,開始育苗,幸虧前些日子袁奎跟曹大鼻子早就支起了油布棚。
郝氏看著冷萍忙忙的,心裡越發的不是個滋味,想了好久,也就下了決心,晚上將郝仁叫到了房內,說了冷萍的打算。
郝仁似乎一點都不吃驚,隻是淡淡的揚眉。
“你彆怪萍兒,你也知道,自從你中了舉人,外麵有多少的閒話,說萍兒配不上你之類的話,也難免萍兒心裡會難受!再說那錢是萍兒賺的,她願意買回她娘家的房子與地,也是應該,反正以後那東西她也不能給彆人,還是咱家的!”郝氏如今怕郝仁會胡思亂想,倒想著要說服郝仁。
“娘,我沒打算花她的銀子,以後她自己的銀子,自己放著就好,如今我的字畫也能賣錢,等過些日子,選了官,我有了俸祿,夠咱們家用的了!”郝仁低聲說道。
郝氏一愣,歡喜道:“你願意選官了?不向上考了?”
郝仁點點頭。
郝氏立刻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郝仁笑著,眸色卻一暗。
夜深了,郝仁起身向後山的小樹林走去。
小樹林中展翼一身黑衣靜坐在樹下,等著郝仁前來。
郝仁走到展翼麵前,也坐下來。
“今晚上你的氣十分的不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展翼緩緩的張開雙眸,低聲問道。
郝仁低聲道:“我答應了娘不去考殿試!”
展翼身子一僵。
郝仁轉眸望向展翼,“師父應該很失望吧?”
展翼眸色一暗,卻沒有開口說話。
“師父曾經說過,等我中了舉人,師父就會告訴我一個秘密,如今是時候了嗎?”郝仁靜靜的開口。
與郝仁相比,展翼卻開始煩躁。
“是與我的身世有關嗎?”郝仁低低的開口問道。
展翼臉色再次一變,可是卻沒有否認。
郝仁望著天,快要進十一月了,到了晚上就十分的寒冷。
“師父不要守在山上了,山上冷!”郝仁低聲道。
展翼一愣,望向郝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一早就想過,小時候遇見師父,不一定是偶遇!”郝仁又道。
展翼舒口氣,“公子果真是聰明!”
郝仁一愣,“你叫我什麼?”
“公子既然已經猜到了五成,那也就是時候了!”展翼低聲道,“公子非常人,身上也有血海深仇,展翼守護公子十三載,不為彆的,就為公子能成為人上之人,得報主子的血海深仇!”
“你口裡的主子,是誰?”其實來之後,郝仁也是不確定,卻沒有想到展翼竟然如此痛快的承認!
“關於這點,還不到時候,公子隻需要知道,公子必須要去考殿試,隻有這樣,才能成為人上之人!”展翼沉聲道。
“你不說我不會去的!”郝仁沉聲道。
展翼勾%e5%94%87,“公子最後會想通的,因為公子也不甘心就此埋沒了自己的才能!”
郝仁一怔,他記起了上次雲深壓住他的名字不準他參加科舉的事情來,也是展翼說服他協助衙門破案,讓巡查的李言貞大人賞識,或許從那時候起,他就落進了展翼的布局之中?
從小到大,郝氏都是教導他凡事不可強出頭,在人堆裡不要太紮眼,可是那次站在公堂之上,全部的人都藕注視著他,還有冤者那感激的眼神,讓他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他有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展翼一下子跪在了郝仁的麵前,“請公子相信,展翼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主子!”
郝仁麵無表情,隻是緩緩的握緊了手指。
清晨的時候,郝仁被冷萍的唱歌聲吵醒,他躺在床上沒動,眼睛卻乾澀。
昨夜他回來的很晚,躺在床上就一直沒睡,腦海中反複的在想展翼的那些話,究竟他的身世有什麼大的秘密?
如果那個養育了他的郝年不是他的%e4%ba%b2爹,他的%e4%ba%b2爹又是何人?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冷萍高亢的歌聲從院子裡傳出來,間或還有石頭與花兒打鬨的聲音。
“喲喲,出賣你的愛,逼著你離開,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淚也掉下來。出賣你的愛我背了良心債,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郝仁正好下床,突地傳來郝蛋說唱的聲音來,他一怔,當場石化。
這幾個人,一大早就這麼熱鬨!
院子裡,冷萍一邊帶著郝蛋等三個人跳著廣場舞,一邊與郝蛋擔任主唱,玩的不亦樂乎。
“萍兒,彆整日的愛啊愛的,多不含蓄……”郝氏正向屋裡端湯碗,聽著那歌詞,忍不住紅了臉,趕緊說道。
冷萍哈哈的笑起來,對郝蛋、石頭、花兒說道,“那咱們跳騎馬舞吧!”
三人立刻來勁兒,跟著冷萍岔開雙%e8%85%bf,交叉了雙手,在鋪滿白霜的地上歡快的跳著。
天氣越來越冷了,因為冷萍的提議,郝蛋三個孩子卻喜歡上了早起,每日起來都跟著冷萍跳舞做運動。
郝仁披著棉襖出了門,站在門口,望著歡跳的四人,忍不住揚揚眉,這四個人,還挺會玩!
“起來了?快去洗漱,吃飯了!”郝氏放下湯碗,細心的幫郝仁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說道。
郝仁點點頭。
郝仁又仿佛想起了什麼,將郝仁拉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