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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兒姐姐的意思是,我又能像萍兒姐姐一樣會用拳頭,還要像大哥一樣,隻是幾句話就壓得人說不出話來?”

郝蛋的意思雖然淺顯,但是理解的也差不多,所以冷萍就繼續鼓勵道,“對,你首先要好好的吃飯,快快的長大,到時候我就教你怎麼卸人的胳膊,然後你還要努力的讀書,童生算啥,咱們考狀元,到時候就誰也不敢欺負咱們了,咱們吃好的,穿好的,過的幸幸福福的!”

冷萍說的慷慨激昂,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明天了!

“嫂子,我也要聽你的話!”突地,一直站在郝蛋旁邊悶不吭聲的石頭,昂起了小臉,稚嫩的臉額上一臉的決心,“我要和哥哥一起守護娘跟嫂子,還有妹妹,不讓你們受人欺負!”

“石頭好勇敢!”對於石頭這種又害羞還有點自卑的孩子,冷萍覺著最需要鼓勵。

石頭不好意思的笑笑。

郝蛋卻沉思起來,小臉板著不說話。

“怎麼,郝蛋,連石頭都表態了,你怎麼不說話?”冷萍再次轉眸望向郝蛋。

“萍兒姐姐,我不是讀書的料,我不如大哥跟石頭聰明,我想留在家裡幫你,幫你放羊,當你的跟班,幫著咱家賺錢!”郝蛋似乎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說道,“讀書的事情,交給大哥跟石頭就成了!”

冷萍一愣,郝蛋不願意去讀書,是因為真的不想讀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菜熱好了,趕緊吃吧!好好的一頓飯,被人攪合成這樣!”郝氏端著菜出來,趕緊說道。

“那孩子們,咱們先吃飯,吃飽了有力氣,咱們再討論!”冷萍實在是餓了,費儘心思做的一頓飯,沒撈著吃不說,還要跟人生氣,這生氣踹人可是力氣活,也消耗體力的呢!

一手卷著蔥油餅,一手撈著肉片兒,冷萍吃的滿嘴香,再喝一碗香濃的羊奶,簡直是幸福生活。

“仁兒,你喝這個,萍兒說這個長個,也長腦子!”郝氏端了碗羊奶給郝仁,如今碗筷夠了,一人能夠一個碗。

“跐溜跐溜!”冷萍大口的喝著,對郝氏的話表示聲援。

石頭跟花兒一瞧,也低著頭喝起來,沒法子,就一個鍋,又要烙餅又要炒菜的,實在沒空做湯了,隻能以羊奶代替湯,雖然有些串味,但是總比喝水來的營養。

郝仁湊上臉去聞了一下,立刻皺了眉閃開,將碗向前一推說道,“一股味兒,我喝不習慣!”

冷萍不耐的用筷子敲了敲他碗,不悅道,“知道什麼叫以身作則嗎?知道什麼叫模範帶頭作用嗎?你是老大,下麵的弟弟妹妹都瞧著呢!你不會連石頭跟花兒都不如吧?”

郝仁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可是看看眼巴巴盯著他的石頭跟花兒,他隻得又將碗端了過來,強忍著,最後乾脆用手捏住了鼻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還以為這小腹黑男又要整一筐理論來反駁她,竟然這麼痛快的喝下去,冷萍一下子就覺著沒有了挑戰感,不過對結果還是很滿意,指指石頭跟花兒剩下的半碗奶道,“一會兒吃完飯再將這個喝上,知道嗎?”

石頭跟花兒見家裡最權威的大哥都聽從冷萍的話,哪裡還敢反駁,趕緊小腦袋如搗蒜的點著。

“來,再吃點菜,補充點維生素,油餅就彆吃了,死麵的,不好消化,一會兒萬一肚子疼!”因為石頭跟花兒已經吃了不少了,冷萍也就隻給他們夾了菜跟肉。

石頭跟花兒趕緊點頭。

郝仁抬眸望向冷萍,想不到他半年沒回來,他在家中的權威地位已經被他人取代,不過現在他倒不想改變這個局麵,他也知道,郝氏軟弱,郝蛋跟幾個孩子還小,若是不強硬一些,這個家還是要受人欺負的!如果冷萍真的能幫他撐起這個家的話……

一旁,郝氏卻忐忑不安的盯著郝仁,幾次想說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雖然沒人半路截胡,一頓飯吃了兩次,可是冷萍卻很滿足,撫著許久沒吃這麼撐的小肚皮,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枕著新買的被子,享受著那溫暖。

“嫂子!”石頭跟花兒也想要上炕,想要感受一下新被子。

“快上來!”冷萍拉了兩人上來,三人躺在炕上,望著黑乎乎的房頂,嘿嘿的傻笑。

郝氏洗乾淨了碗,向屋裡望了一眼,忍不住嘴角含了笑,也就出去跟郝仁坐在一起。

郝仁還坐在石頭上打量著這個院子,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仁兒,你彆嫌萍兒厲害,娘多想跟萍兒似的厲害,可是腰杆挺不直呢,娘羨慕萍兒那樣的脾氣都羨慕不來!”郝氏低聲道,上前拉了郝仁的手。

郝仁一下子就摸到了郝氏手心裡的厚繭,他低聲道,“我沒有怪她,我看得出她對這個家的努力!原先我以為她隻會用蠻力,卻想不到對郝蛋、石頭,能說出那番話來!”

郝仁抬頭,望著天,“那是我心裡一直想的,但是因為年齡與身高的關係,我一直做不到!”

從小到大,動拳頭他打不過彆人,他已經習慣了動腦筋,耍陰招!

郝氏歎了口氣,“你彆想多,你還是個孩子呢!”

“娘,你怪我麼?這麼多年了,我才說出當年的事情!”郝仁回眸看著郝氏。

“傻孩子,我乾啥怪你,再說了,都是自家人,有點小誤會啥的正常,讓長輩的嫌棄兩句又去不了兩斤肉,不疼不癢的!你彆往心裡去!”郝氏趕緊說道。

郝仁歎口氣,“娘總是這樣,奶奶活著的時候,是村裡出名的刁難人,連跟郝珠都不對付,也就娘能跟她住在一起!”

“說這些事情乾啥,都過去了!”郝氏抽回手來,笑道,“現在隻要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就成了!”

郝仁點點頭。

郝蛋這會兒放羊回來,將羊栓在了院子裡的木樁子上,又順手解下背上的背筐來,裡麵有些草,是割回來喂馬的。

郝仁一見,趕緊上前去幫忙。

“不用你,你去讀書吧!”郝蛋低聲道,低著頭說話,不知道是因為後悔剛才的事情,還是還在生氣。

“郝蛋,還是那句話,咱們沒有實力跟彆人對抗的時候,隻能采取迂回戰術,這樣才能讓自己跟家人少受傷害!”郝仁一邊抓了草給馬兒吃,一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怪我,可是我也沒有法子,我是老大,我知道咱們爹娘對我的期望,每一步都要小心,不能走錯!我不是一個人,肩上抗的是一個家!”

郝仁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有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

郝蛋頓了頓,抬起頭來低聲道,“大哥,我不怪你了,我已經明白了!”

郝仁一喜,“真的?”

“萍兒姐姐說的對,你還小,你不能用拳頭呢,隻能用腦子,所以大哥,你使勁的吃飯,多多的喝羊奶,很快就長大了!”郝蛋殷切的盼望著。

當然,比起盼望石頭長大成人,還是郝仁快一些。

“嘔!”一說到那羊奶,郝仁就感覺要吐,方才他一時意氣,將一碗羊奶全喝光了,喝完就覺著一股味兒一直的從嗓子眼向上湧,那麼好吃的飯菜也沒有吃幾口,剛才好不容易強了些,一聽還要喝,郝仁就有些扛不住。

“大哥,一開始喝的時候是這樣的,你堅持一下就好了!”郝蛋趕緊上前給他拍著背。

郝仁彎著腰,難受的乾嘔了幾聲,點點頭,站起身來擦了擦流出來的眼淚。

冷萍在屋裡躺夠了,這會兒出屋來,正好看到郝仁抹眼淚,忍不住驚訝的揚了眉,這小子會哭?不會是鱷魚的眼淚吧?

郝氏卻滿足的望著相處融洽的哥兩個,見冷萍出來,趕緊讓她坐下。

“娘,你知道村裡哪裡有艾草嗎?最好是陳年的艾草!”艾灸用的艾條,裡麵大多是用艾絨,當年采摘的艾絨做出來的艾條,與陳年的艾絨做出來的艾條,在效果上差彆很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新的艾絨,燃燒起來的時候火大,可是穿透力不好,陳年艾絨做出來的艾條,火小溫和,並且艾絨的純度高,對%e7%a9%b4位的穿透力強,治病效果也顯著。

“艾草?要那些東西乾啥,這離著端午節還早呢!”艾草,在鄉下,也就是端午節的時候插在門上,用來辟邪而已,彆的也沒有什麼用處。

“治病用的!”冷萍知道說多郝氏也不會懂,也就問道,“村裡沒有嗎?”

郝氏想了一會兒,說道:“去年的時候,老拐子家在河邊開出一塊荒地來,那河岸上似乎長了許多艾草,他家當時拔了,就隨手丟在地邊了,估計這會兒還在那兒吧!”

冷萍一聽,立刻起身招呼郝蛋道:“郝蛋,你跟我來!”

郝蛋趕緊應了一聲,拍打了手進屋去提燈。

“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去哪?”郝氏趕緊問道。

“去河邊,我去瞧瞧那些艾草去!”冷萍是個急性子,聲怕那艾草讓人給收拾了。

“那河邊可不能去,萬一掉下去……”郝氏趕緊吆喝道。

村外有河,一黑天村裡人就叮囑家裡的孩子,天黑之後不能去河邊,說是有淹死在河裡的人變成水鬼找替死鬼呢!

“娘,我陪著她去吧!”郝仁上前接過郝蛋手裡的油燈。

聽郝仁說去,郝氏總算是有些放心,郝仁這孩子穩重,有他在,冷萍再冒失,至少兩人互補呢!

“那你們趕緊去趕緊回來,離著河邊遠點!”郝氏一邊叮囑著,一邊將兩人送出門去。

“知道了!”冷萍一邊應著,一邊拉著郝仁趕緊走,“快點快點,我等不及了!”

郝仁一句話也不說,任憑冷萍拉著,提著燈,深一腳淺一腳的去河邊。

郝氏站在門口瞧著,直到兩個身影瞧不見了,這才回身,心裡想道,“讓兩個孩子單獨處一會兒也好,終究是夫妻了!”

郝蛋有些落寞的嘟嘟嘴,隻得繼續去喂馬。

冷萍與郝仁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到了河邊,兩人轉悠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郝氏所說的那塊老拐子家的地。

“我說讓郝蛋跟我一起吧,郝蛋對這裡熟悉,你個書呆子,光知道念書,都半年不回來了,怎麼可能知道?”冷萍一邊費力的借著那暈黃的燈光瞧著,一邊低聲埋怨。

郝仁皺眉,可是沒有反駁冷萍的話,隻是儘力的找著,突然,他指著一麵一塊平整的地說道,“是不是前麵?”

冷萍趕緊拉著郝仁上前,果然,在堤壩上,丟著一些陳年的艾草,早已經曬乾了,上麵白白的一層,全是艾絨。

“太好了!”冷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