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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個男子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遠處,有火光亮了起來。

“鬼啊,是鬼啊!”同時,也有人驚叫著四散逃跑,可是還是有一束光慢慢的移動靠近。

“是誰在哪兒?”那男子慢慢的走近,舉起手上的油燈照了一下冷萍的臉。

冷萍抱著昏迷的郝蛋,不耐煩的拿手遮擋著自己的臉。

“是你?”那男子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怒氣與冷嘲,“那個搶我草藥的小妮子!”

冷萍這才抬眸看了那男子一眼,是那個瘟疫村的柳大夫,想不到在墳場裡都能遇到他,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你在這裡乾什麼?這個孩子……”柳迎風一看到郝蛋的臉色,就趕緊上前低聲道:“他中了獾毒!”

“我知道,我已經用獾血給他解毒了,但是怕要睡個三天三夜!”見柳迎風沒有向她討要草藥,冷萍就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說道。

柳迎風一愣,驚訝的望著冷萍,“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法子的?”

之前有人被獾咬傷,他試過很多種法子都不行,最後翻遍了師父的醫書才找到那個法子,可是想不到,這麼隱秘的法子,竟然隨隨便便的就從一個鄉下女孩子的嘴裡說出來。

冷萍迅速的思索了一下,如今她已經被當做鬼上身了,若是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怕是會招惹來麻煩,如今郝家真是多事之秋,郝氏得了“瘟疫”,郝蛋又被獾咬傷,若是她又被人當做鬼上身,那……

“我聽我爹說的,我爹之前告訴過我!”冷萍一下子想起了那個學識淵博,考了一輩子舉人都沒有考中的便宜爹,趕緊隨口說道。

“原來是冷先生!”柳迎風似乎相信了,言語之間多了幾分恭敬。

“你認識我爹?”冷萍抬眸看他,心裡卻在盤算如何哄著這個小子幫她做個苦力,郝蛋雖然隻有六歲,可是也有四五十斤,她現在的身子是有十三歲,細胳膊細%e8%85%bf的,將郝蛋背回去會累個半死,既然有人送上門了,不用白不用!

“冷先生與夫人患病之後就一直住在柳樹村,隻是可惜小可無能,沒有能夠留住冷先生!”柳迎風沉下眼簾,俊逸的臉上盛滿了落寞。

“原來是你將我爹娘治死的?你這個庸醫!”冷萍毫不客氣的站起身來指著柳迎風罵道。

柳迎風一怔,如遠山雲霧般完美的臉變得刷白,削薄的%e5%94%87角都在哆嗦,他低下頭,沒有反駁。

一陣冷風吹來,少年瘦削的身子在風中輕輕顫唞,可以看得出他身上衣衫單薄。

冷萍看著他,接下來的話沒有罵出口。

所有的大夫都走了,都害怕這“瘟疫”,隻有這個少年留了下來,他的醫術或者不是最高明的,但是卻是最仁慈的!

“算了,我爹娘沒有福氣享受人生,也怪不得你,這樣吧,你今天幫我一個忙,咱們之間這筆帳就算清了!”冷萍擺擺手,很是大度。

少年抬起臉來,修長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唞著,眸色中卻有著一股倔強:“是我醫術不精,我一定會治好瘟疫的!”

冷萍歎口氣,這孩子看起來倔強的很啊,不過讓郝蛋繼續躺在這墳場裡,怕是也會感冒的,當即也就說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治好瘟疫的,隻是現在,你能不能先幫我將郝蛋背回家去?”

少年看了看躺在地上郝蛋,想也不想的就蹲下`身子。

冷萍順勢將郝蛋放在了他的背上。

“我給你照路!”吹滅了自己手上的油燈,提著柳迎風的油燈,冷萍又將那獾提溜在手中,在前麵給柳迎風帶路。

夜色越來越黑,冷萍的耳邊隻有兩人的腳步聲與少年的喘氣聲。

幸虧墳場離著郝家並不遠,一刻鐘之後也就到了。

“進來吧!”冷萍打開了柵欄門,上前又打開屋裡的鎖。

一開門,石頭跟花兒就跑了出來,眼巴巴的望著冷萍問道:“姐姐,有吃的了嗎?”

冷萍點點頭,揮了揮手裡的獾說道:“你們等一會兒,我一會就給你們做,不過郝蛋讓獾咬傷了,姐姐先照顧郝蛋!”

正說著,柳迎風將郝蛋背上進來,他略一打量屋裡的情景,一眼就看到了還在昏睡的郝氏。

“她就是你說的病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你這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萬一傳染的話……”

“停!”冷萍實在受不了這孩子的嘮叨,上前接過郝蛋,將他安置在郝氏的腳下,拉了一塊棉絮給郝蛋蓋上,然後順便抹了一下郝氏的額頭。

還是有些燙!冷萍雖然知道這燒不可能這麼快降下來,可是心裡還是抱了希望!

“她是得了瘟疫,不能留在這裡,你應該將她……”柳迎風還是不甘心,再次嘗試說服冷萍。

“送到柳樹村就一定能活嗎?那我爹娘是怎麼死的?”冷萍從菜板上撿了菜刀,利落的給獾剝皮,連頭也不抬的說道。

柳迎風微微的一頓,可是還是說道:“至少沒有得病的人是安全的,至少……”

“隻要措施得當,也不一定會被傳染的!這‘瘟疫’沒那麼可怕!”冷萍抬眸指了指石頭臉上的口罩,說道,“帶著口罩,避開病人的口鼻,然後燒艾葉消毒,再讓沒有得病的人口服板藍根預防,能杜絕一部分的!”

柳迎風一怔,他剛才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石頭與花兒臉上的口罩,還以為是小孩子拿過過家家的玩意,沒有想到竟然是……

柳迎風正待要說什麼,再低眸望見冷萍的刀功,那神情又是一怔,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一隻獾完整地獾就變成了一堆骨頭與碎肉,這女孩拿刀的手法……

他抬眸望向冷萍的小臉,眸色中全是凝重與探索。

冷萍完全忽視柳迎風探索的目光,拿著火折子點火,可是點了幾次都點不著,倒弄得屋裡全是濃煙,嗆得人咳嗽。

“我來吧!”柳迎風歎了一口氣,上前拿過冷萍手裡的火折子,先拿了麥稈做了引草,然後再慢慢的放上樹枝。

灶膛裡,紅色的火燃燒了起來,到處漏風的房間裡頓時立刻暖和起來。

冷萍看著少年的手,手上有一些傷口與老繭,似乎是受過苦的孩子,可是他卻有如遠山雲霧般完美的臉,那似清晨朝露一樣的肌膚,實在是不像這山野村裡出來的人!

016 第一筆買賣

更新時間:2014-8-20 16:53:55 本章字數:4348

柳迎風一邊燒火,一邊看了看旁邊洗乾淨準備下鍋的獾肉,低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傳鬼上身的人!”

冷萍這才收回目光,舀了一舀子水放在鍋裡,攪了攪說道:“想不到我的名聲還挺響的,連你們柳樹村的人都知道了!”

“其實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人到了絕境,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柳迎風沉下眼簾,修長的眼睫毛擋在了他眼睛裡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冷萍總覺著這個少年的身上有一種落寞與失意。

“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留下來吃吧,就算我還你的草藥!”冷萍抬頭說道。

柳迎風一怔,似乎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點點頭。

還真留下了!冷萍撇撇%e5%94%87,有些心疼自己的獾肉,如今家裡一點糧食都沒有了,就靠這肉了!

“不過病人是不能吃這些東西的,對身子恢複不利,我這背囊裡還有一些蕎麥麵,你可以給他們下個麵糊糊吃!”柳迎風將背上的背囊解下來,放在冷萍的麵前。

冷萍一見那蕎麥麵眼睛都放光了,她還在擔心郝氏不能吃獾呢,現在好了,一切解決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冷萍歡喜的將蕎麥麵全都倒在笸籮裡,然後又去舀了水,準備和麵給郝氏做個麵條。

生病吃好的才能更快的好起來,麵糊糊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迎風望著心情大好的冷萍,微微的勾勾%e5%94%87角,清俊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

一會兒水開了,冷萍將肉跟骨頭都丟進去煮,反正家裡沒有什麼調料,隻有鹽,也不講究了,能填飽肚子就成。

鍋裡的水吱吱的響著,冷萍撂著水活麵,石頭與花兒老老實實的坐在炕上,終於忍不住問道:“姐姐,郝蛋哥哥怎麼還不醒啊!”

冷萍頭也不抬的說道:“要睡三天呢,沒事!”

石頭與花兒一怔,憋著嘴想哭,可是沒有敢哭出來。

柳迎風看著兩個孩子害怕的眼神,趕緊上前安慰道:“你們姐姐說的對,郝蛋哥哥隻是被獾咬傷了,睡個三天就好了,我可是郎中啊,你們要相信郎中!”

石頭跟花兒這才點點頭,小臉上有了笑容。

冷萍淡淡的揚揚眉,不置可否。

肉終於熟了,冷萍先給石頭跟花兒舀了一碗出來晾著,然後將全部的肉跟湯都舀在湯盤裡,放在柳迎風的麵前說道:“吃吧!”

她回身,準備給郝氏下麵條。

柳迎風默默的吃了起來。

柳迎風的吃相跟優雅,冷萍瞧著,就感覺看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在高級的西餐廳裡吃西餐一般。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冷萍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又添了樹枝進灶膛。

“咳咳,那樹枝要一點一點的向裡放!”柳迎風被嗆得咳嗽了兩聲,趕緊抬頭說道。

“知道了!”冷萍不耐煩的說道,上前攪了攪麵條,嘗了一口,終於熟了,這才端了出來。

將郝氏叫醒,郝氏雖然昏昏沉沉的,可是人的本能還是讓她吃了大半碗麵條,這才又睡下。

冷萍又拿了酒給她擦拭身子。

柳迎風也不吃了,問道:“這是乾什麼?”

“物理降溫!”冷萍想也不想就回答,回答完之後,又怕柳迎風多想,就說道:“也是我爹爹告訴我的!”

柳迎風突然說道:“那你爹娘得病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像現在照顧彆人一般照顧你爹娘?”

柳迎風這一說,冷萍就拚命的回憶這原主當時在乾什麼,似乎除了哭的喘不上氣來,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跟原先不一樣了,在山上的時候,我都沒有將你認出來!”柳迎風又說道。

冷萍正好趁機不回答先前那個問題,反問道:“你之前見過我?”

“我看見你跪在冷霸天的門前!”柳迎風淡淡的開口。

“哦!”冷萍不想去追究,見柳迎風吃飽了,也就說道:“你放著吧,吃飽就趕緊回去吧,夜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