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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無敵 飛櫻 4213 字 3個月前

得上您的一片盛情厚誼……”

大概是我的意外和笨拙表現得太明顯,我看見麵前的拉特格那雙淡藍的眼眸忽然閃了閃,某種真摯的、好笑的神采浮上了他的眼中。他輕咳一聲,背對著自己身後帶來的那群或者臉色狐疑、或者麵無表情的雜兵們,語氣一本正經地回答我道:“尊貴而英勇的女士,您不需要表現得這樣疑惑……您隻需要回答我一個認真的問題即可——既然您現在已經真正成為了獨角獸帝國的女伯爵,那麼這就代表我仍有機會囉?”

他的話音還沒落,身後那群雜兵就嘩然一片,議論紛紛,像是炸了營一樣。

我無暇去攻擊他麾下的軍隊為何紀律鬆散,因為此刻我的腦海裡也和那群雜兵的反應一樣雜亂無章,腦子裡像是有一千人在同時大聲爭吵一般地嗡嗡響。

我的太陽%e7%a9%b4一跳一跳地抽痛,幾乎可以想見這天之後整個獨角獸帝國——還有獨居於邊境那一側的艾羅蘭領土上的大英雄芬丹——的反應了。

簡直會是另外一場災難。

我不但會被八卦人群戳斷脊梁骨,還大概會被芬丹深度凍結。

另外我還要提防著遍及全國的那些仰慕著這位年輕有為的新任弗雷施恩侯爵閣下的姑娘們可能的詛咒、暗算或者紮小人,以及提防著邊境那一邊的精靈族大英雄可能一掌拍向這位年輕有為的新任弗雷施恩侯爵閣下的破壞魔法,比如“內向爆裂”或者“末日審判”神馬的。

我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我感覺自己臉上熱辣辣的,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句意外的告白而害羞,或是因為被這句意外的告白打得措手不及進而惱羞成怒。我相信自己此刻的反應大概屬於後者,因為我現在已經搜腸刮肚地在想這個遊戲裡是否存在什麼遺忘魔法,好讓我大範圍地對這群羅列在我家門外的不速之客們使用一下,最好是讓他們——包括始作俑者拉特格這個花花公子!——立刻忘了他剛才所說的話,免得讓我陷入這場爛桃花的風波裡!

而這朵爛桃花仍然十分風流倜儻地站在我麵前,無視他身後那群八卦雜兵們的亂紛紛,還在等著我回話!

我感覺自己的嘴角抽搐,大概臉上的笑容幾乎近似於獰笑了,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您真是太幽默了,侯爵閣下……”

“幽默?!”拉特格的雙眉做作而驚詫地高高挑了起來,及時截斷了我接下去的惡毒言語,繼續像個情聖一樣地表白,“哦不,勇敢而美麗的女士,我從未像今天這般真誠過。”

……我想不等芬丹出手,自己就直接甩他一個“內向爆裂”算了。

我繼續笑得很扭曲:“您的真誠真令人驚奇……”

“不。”拉特格突然略帶一絲無禮地打斷我言不由衷的話。他的眼光微微四下轉了一下,忽然邁上前一步,溫暖的氣息吹到我臉上來。

“您應當知道,我對您的仰慕,一直以來從未改變過。”他慢慢地說,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身後那群已經快要好奇得爆炸的手下們。他的表情裡原先那種吊兒郎當的成分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他依舊俊朗瀟灑而帶上了一絲風霜的麵容忽然變得肅然。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短路了。

“您……您難道不因為當初我的隱瞞和……和小王子的事情而責怪我嗎!”我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感到這一切事態的發展都突然變得太荒謬而超出想像,令人心悸了。

難道他忘記了我曾經是一個惡魔嗎?難道他忘記了他和他忠實衛護著的安德烈小王子曾經落在我這個惡魔的手裡,被囚禁了很長一段時間嗎?難道他忘記了我曾經假扮各種好人,欺騙過他的信任嗎?難道他忘記了我最後還從他手裡花言巧語地騙取了獅鷲帝國的寶物“獅鷲之心”,並且把它丟在了惡魔王國謝爾戈嗎?……

我原先並沒有仔細想過這一切,但此時由不得我不想起。細細一想從前種種,就更加覺得自己曾經對他做過那麼多卑劣的事情,雖然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假如因為那點輕飄飄的良好願望就值得被原諒的話,這世界上還會有什麼遺憾和錯誤存在呢?

小白女王曾經把她的丈夫複活成了吸血鬼,導致他的靈魂不得安息而完全消散。可是她的出發點也不能算是完全錯誤,她不過是秉持著一個良好的願望,想替自己得回深愛的丈夫,替獅鷲帝國得回他們年輕英武的國王,不是嗎?

……可是這件事,並不因為初衷的良好,就可以被原諒。

就如同我當初妄自尊大,低估了拜婭拉的實力與陰謀,因而間接導致了安德烈小王子被重新俘虜,以及寶物“獅鷲之心”的丟失一樣。

我的初衷總是好的。可是我仍然欺騙了他。

我不能說我很奢望被他原諒,因為在這天之前我都不很在意他對我的好惡究竟如何。我利用過他,也曾真心想要幫助他,我想儘量在不辜負他的信任的前提下還能自己把事情都做成,然而結局如何呢?那就不是當初的我或者他所能想像的了。

可是當一切都已經過去,曾經籠罩著整個亞山世界的惡魔的陰影都全部消失,我才發現我曾經何等輕率地對待了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是變了,因為我突然聽到很大的“咚”的一聲,像是拳頭重重落在木桌上的聲音,乍然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有點驚訝、又有點驚慌地抬頭望去,果然看見芬丹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他的麵容繃得緊緊的,線條嚴肅而僵硬,滿臉都是山雨欲來、引而不發的風暴。

我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麼了?芬丹?”

他不回答我,隻是將目光僵冷地凝定在我臉上,像死光一樣掃描了幾個來回,眼神裡好像能直接發射“深度凍結”魔法,將我立斃於當場。

我的心裡一陣忐忑。

雖然我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我也相信那個新任的弗雷施恩侯爵應該不至於構成我們之間的危機,可是這並不代表我這次會輕易過關——畢竟拉特格昨天可是當著他手下那一大群雜兵的麵胡說八道的,假如艾羅蘭的那些眼線或者探子還沒喪失功能的話,那麼他所說的一切都會飛快傳到芬丹的耳朵裡——也許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他會今天就回到這座小木屋裡。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昨天臨行前,他可是說他會在丹拉德逗留四五天,來集中處理一下精靈王都塞利斯塔拉最近積累下來的要事的。

……而我昨天既沒一看見拉特格就當場把大門甩在他臉上逐客,竟然還囉裡囉嗦地跟著他站在門外眾目睽睽之下說了那麼久的話,居然還很內疚地問他,他不怪罪我當初對他的欺瞞和設計,奪走他的自由,利用他的信任,騙取“獅鷲之心”這樣寶物嗎!

我覺得太陽%e7%a9%b4突突地跳著,十分頭痛地勉強開了口:“呃……你知道,我……我當時隻是太……太意外了……畢竟我一直都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你知道的,他那種人可能對每個姑娘都有那麼一套華麗的辭藻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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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他的那套華麗的辭藻的確有用。”芬丹冷哼了一聲,我注意到桌上那張他正在寫字的羊皮紙被他揉成一團,皺得不像樣子了。

我慌忙大聲表忠心。

“沒用!不可能有用!我不可能聽信他那些花花公子的奇談,我隻是……隻是不由得想到從前的事情,感覺……感覺有點內疚,畢竟‘獅鷲之心’確實是從我手裡丟失的,而且我以前還把他和安德烈小王子抓起來軟禁過……”我愈說聲音愈小。

果然,戰時一切都可事急從權,自己的良心也比較容易原諒自己的作為;可到了戰後天下和平,人閒貓無事的時期,就連回憶都好像變成了一種清算一樣,隱藏已久的罪惡感時不時地就要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突然跳出來,當頭敲我一棒。

這得來不易的和平,是我們犧牲了多少的信任和忠誠,多少的愛與天真,多少年輕而不該終結的生命,才換來的呀。

不是每個犧牲在這場戰爭中的人,都有如我一般的好運,得以九死一生,讀檔重來。

我到現在才明白,我其實不是炮灰。我才是有主角光環的那個人。

小白女王最後和雷拉格也隻有分開,她唯一的兒子惡魔彌賽亞還等著那個愛她的男人去收伏。

法蕾妲意外地獲得了高高在上的王冠,可是她的父%e4%ba%b2哥德裡克公爵,以及被她%e4%ba%b2手結束生命的叔叔考德威爾領主,卻再也無法回來;而她選擇的那個男人也不見得如何可靠,雖然曆經了無數挫折和艱難,那種浮華而調笑、不甚可靠的花花公子風格卻仍深藏在他的性格裡,在弘克萊斯特城外和伊拉婭眉來眼去的一幕就深深說明了這一點。

留在艾羅蘭王都塞利斯塔拉的安雯,以及留在獨角獸帝國王都塔倫嘉德的玫芙女爵,則同樣隻收獲了戰績和名聲那種虛無的榮耀。她們所暗暗仰慕著的人,此刻正站在我麵前,和我之間僅僅隔著一張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馬上要被捶散架了的可憐木桌,對著我吹胡子瞪眼睛。

我想我的表情大概不由自主地柔軟了下來,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e5%94%87角難以抑製地向上微微挑了起來。我的心中仍舊充滿了踩在無數人的血肉乃至生命上才能達成今日的完美通關的不安和罪惡感,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裡我也許還會被這些良心上的困擾繼續折磨著自己已經鍛煉得甚是強悍的神經——

可是,那也不能阻止我奔向麵前的這個人。不能阻止我想要破除路途上一切艱難險阻,最終到達他心底,並且一直駐留在那裡永不離去的渴望。

我驀地向他傾身過去,上半身完全探過整個桌麵,雙手捧住芬丹那張繃緊的嚴峻麵容,凝視著他,輕聲說道:“他的話確實令我內疚,讓我想起很多從前犯下的失誤……可是,不管我做更多好事,或是犯更多錯誤,即使在地獄裡,我也永遠記得,曾經有人對我說:我們兩人一起去,就什麼都不用怕。”

我感覺到我手下的芬丹的身軀微微一震。那種細小的震顫沿著我們貼合的肌膚,從他身上一路傳到我掌心。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就在此時,門外傳來砰砰啪啪的用力敲門聲,伴隨著永遠出現得不是時候的他那個忠心手下,花花刺青男加蘭的吼叫聲。

“芬丹大人!請你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