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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無敵 飛櫻 4264 字 3個月前

心裡逐漸升騰起了一股莊嚴的敬意和鄭重的感激。

我還以為是森林精靈們是出於對蒂耶魯和芬丹聲名的信任與尊重,才輕易接納了我這個已經不再是森林精靈的人。

原來“西萊納的女兒”的認同更加重要。正是由於我獲得了她的認可,我才能夠輕易得回我曾經擁有過的那些善意和關懷。

我弓下腰,向著“西萊納的女兒”深深行了一禮。

我直起身來,認真地注視著神樹,說道:“我感謝您和神聖的西萊納女神一直以來的護佑和恩寵……沒有這些,我無法走到現在。即使失去了繼續做您的信徒的資格,但是您的恩德和指引,我將永遠銘記在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說著的時候,淚意湧上了我的眼睛。

我從未被這遊戲裡的神如此眷愛過。

當我身為惡魔領主耶澤蓓絲的時候,混亂之龍鄂加斯隻想從我身上獲得我的力量,平衡它的信徒彼此之間的勢力,令我畏懼,令我順服,令我對它言聽計從。

當我身為暗影女族長伊拉婭的時候,黑暗之龍馬拉薩看穿了我的偽裝。它的反應是立即命令雷拉格把我殺掉,因為它不能容忍一個虛偽的信徒。

隻有森林精靈信仰的大地之龍西萊納,從沒有對我降下神罰的大棒,並且在我擺%e8%84%b1了森林精靈軀殼之後,仍然寬容地因為我過去對她的效忠,而給予了我應得的認同。

老德魯伊在一旁靜靜看著我,自然也看到了我誠心誠意地對“西萊納的女兒”行禮致謝。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我說道:“這將是你最後一次看到‘西萊納的女兒’了,黛蕾爾。”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我就看見從神樹的根部緩緩逸出一股股輕薄而半透明的白色霧氣,環繞著神樹巨大的樹乾嫋嫋上升,直到將整株神樹,以及神樹之巔的“西萊納的女兒”那個巨大的水晶球都包裹住。

那層白霧愈來愈濃,我意識到這就是這座奇跡建築在我麵前隱沒的過程。

我張口結%e8%88%8c,不明白為什麼它又要在我麵前消失。難道她對我的認同就到此為止了麼?我將不能夠再在精靈王國的首都或是其它領土上呆下去了麼?

老德魯伊又慢吞吞地說話了。

“你已經不再是森林精靈了,黛蕾爾。西萊納女神已經給予了你她的祝福。去過你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吧。記住剛才你問我的那段文字的含義——”

我的心緒十分複雜,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腦袋裡也亂紛紛的,幾乎要攪成一團漿糊。

我的麵前現在隻剩下了一團濃重的霧靄。那座我曾經認真監督建成的華美精致的奇跡建築,從此將僅僅存在於我的記憶裡了;我再也不會看到它。

我呆呆地盯著那團逐漸從內部發出一種明亮的金色,周圍還隱約有蝴蝶在飛舞著的濃霧,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的,卻是這座奇跡建築落成之後不久的那一夜,在“西萊納的女兒”的神樹下,艾羅蘭的大英雄芬丹,向我展開他緊握的右拳的情景。

那個時候,在他掌心,靜靜躺著一枚能夠免疫“光明聖言”魔法的戒指——無悔指環。

我將自己的左手舉到眼前。那枚無悔指環此刻正妥帖地套在我的無名指上。

我又望向麵前那團濃霧,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突然,那個老德魯伊的聲音又傳入我耳中。

“記住那段文字,黛蕾爾。那就是‘西萊納的女兒’想讓你看到的……”

我愕然地抬頭望去。那個老德魯伊扶著他那根看上去經曆了無數風雨滄桑,已經變得十分陳舊的魔杖,緩緩轉過身去,看樣子正打算離開。

他背衝著我,最後說道:“……那就是西萊納女神對你的祝福。”

我一時間竟然感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壅塞在我的%e8%83%b8口,我最後費儘力氣,卻隻擠出幾個簡單的字來。

“我……我明白了。”

老德魯伊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再回應我,隨即又繼續拄著魔杖,慢慢朝前走去。他蒼老但睿智的背影慢慢地走出了我的視野,逐漸消失在那片掩藏了“西萊納的女兒”的金色濃霧裡。

作者有話要說:10月14日更新:

這一段我寫廢了好幾次。。。希望現在的這一稿能夠把我想表達的事情交待清楚~~

芬丹筒子消失了兩章之後,下章又會出現了,哦嗬嗬~~

下次更新還是三天之後哦~~

第346章

當“西萊納的女兒”完全在我眼前隱沒之後,我又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塞利斯塔拉夜晚清涼的風吹過我的鬢發,帶來臨近湖麵上溫潤的水汽和仙子神樹周圍飛舞的流螢。

我想了很多很多。

然後,感謝神聖而睿智的西萊納女神,我最終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當我回到塞利斯塔拉國會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毫不誇張地說,我幾乎在外麵呆了一整夜。我猜再過一會兒,天也許就要亮了。

我發現國會大門外的守衛都不知去了哪裡。這倒正方便了我實現不驚動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溜回自己房間的願望。於是我輕手輕腳推開了那兩扇精美而沉重的大門。

我走在深夜的長廊上。兩邊的房間都暗著,隻有走廊上一根根相隔很遠燃起的小小火把為我照亮。

我小心翼翼地穿過走廊,轉了幾個彎,在一個岔路口暫時停下了腳步。

如果我往左拐,就能夠進入那條通往芬丹辦公室的走廊。我很想知道他現在去休息了沒有,那個蒼老而頑強,意誌堅定的老德魯伊奧瑟洛思是否沒有再為難他。

我停頓了幾秒鐘,又舉步向前走去。

不,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但也許不是現在。奧瑟洛思已經把這些日子以來掩藏在那層溫情脈脈的敬意和惋惜之下的殘酷真相都毫不留情地掀了開來,我想我和他都需要平靜地思考清楚,再來認真地談談這些我們再也無法忽視、無法回避的問題。

我又經過另一個岔路口。從此處往左,我可以走上回到自己樹屋的棧道。從此處往右,我可以找到上樓的旋轉樓梯,爬上國會的頂樓,在天台上看見那兩道奇麗華美的花碑。

我猶豫了片刻,覺得自己此刻了無睡意,不如到樓頂上走一走。

我一直很喜歡夜間在國會或者城鎮議事堂的頂樓向下俯望整座精靈城鎮的滿城燈火。精靈族的城鎮擁有這個遊戲裡所有其它種族的城市都比不上的美麗夜景,流螢飛舞,燈火溫暖,光芒跳躍,水汽清涼,令人心曠神怡,流連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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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腳下一轉,向右走去。

穿過一道不長的走廊,那座記憶中的旋轉樓梯就出現在我眼前。我仰起頭,遙遙望著直接通向天台的樓梯頂端,在梯級和扶手的空隙裡漏下來的、黎明之前呈現出一種淡珍珠白色的月光。不知為何,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右手搭上了樓梯的扶手,抬起腳來踩在第一級台階上,微微欠身前傾,打算上樓。

但是當我還沒有邁出任何一步的時候,我就聽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低沉平緩,鎮靜得簡直就不像是那個我所熟悉的人會發出來的一樣。

“看起來你經曆了一場愉快的夜遊,嗯?塞利斯塔拉的夜景令你這麼流連忘返嗎?”

我腳步一頓,猛然回過頭來瞪著聲音來源的方向。

芬丹慢吞吞地從角落的陰影裡走出來。他的一頭金發依然平順而沒有一絲淩亂的痕跡,幾乎是永不離身的樹葉大披風仍然在他身後,隨著他的身影微動,招搖出一陣輕微的波動,拂亂突然變得有絲凝滯僵硬的空氣。

這個轉角的牆壁上恰好沒有掛著照明用的微型火炬,於是他的一切表情都被掩藏在夜色帶來的暗影裡,隻有當他移動的時候,透過不遠處的窗子射入室內的月光會偶爾以某個不同的角度斜斜投射在他身上,有一瞬間能讓我勉力捕捉到他麵容上的一星半點不同尋常的表情。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已經結束了和他少年時的老師,語氣溫和然而言語咄咄逼人的奧瑟洛思那場不愉快的談話?可是,在結束了所有的事情之後,他沒有回去休息嗎?他一直在這裡等著我?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不是在樹屋或者任何一個通往樹屋方向的長廊角落裡等我?還有,聽了奧瑟洛思那番恭敬但犀利,毫不留情地直指問題核心的話語之後,他會怎麼想?他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一連串的疑問瞬間在我腦海裡湧出來,但是我一個也沒有問出口。

我選擇了自己慣常會用以避開那些敏[gǎn]的話題與危險的氛圍的一種反應。

裝傻。

我彎起雙眼,顯得十分快活似的笑起來。

“當然,塞利斯塔拉有著非常棒的夜景。我想我將來一定會懷念這裡的景色的。”

這個答案看上去似乎令芬丹不快。他陰鬱地皺起雙眉,銳利地反問道:“你想離開這裡?”

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回答實在很有歧義,這簡直就像是一種絕好的引語,可以開始一場不那麼愉快的討論,把我們一直心照不宣地避免談及的那些沉重的問題都翻了出來擺到桌麵上,一樣一樣分說清楚。也許我剛才回答他的時候,真應該再謹慎一些地措辭。可是,西萊納女神在上,我其實真的隻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感慨說了出來而已,並沒有彆的意思。

我有點懊惱地哎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一定要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嗎?”

大概是因為我意外的坦率提起了那些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問題,芬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臉色沉凝,眉心一會兒鬆開,一會兒皺緊,仿佛在內心翻來覆去進行了幾番交戰似的。最後他看起來終於下了決定,雙?%e5%94%87抿成嚴厲的線條,說道:“也許我們是應該好好談談。很多事……就現在。”

他簡潔的回答裡蘊含著某種不容置疑的決心。我不知為何卻歎了一口氣。

我依舊扶著樓梯的扶手,收回了那隻邁上台階的腳,轉回身子去麵對著他,不再想裝傻逃避那些尖銳的問題,也不再想浪費時間拒絕談論那些沉重的現實。我自嘲地一笑,說道:“精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