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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無敵 飛櫻 4255 字 3個月前

,他是什麼時候混入舞池的?!芬丹還站在離我們數步之遙的地方,他的目光簡直像是在自動發射一輪輪的“深度凍結”魔法,凍得我縮頭縮腦,叫苦不迭。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呃,拉特格隊長,您大概是搞錯了吧……不同種族之間最好還是不要通婚……”

拉特格的眸光一閃,帶上了某種笑意。他緩緩說道:“哦?是麼?黛蕾爾,我以為你向來是不介意接受不同種族的英雄的追求的。”

我的額上冒了一層白毛汗。

雖然舞池裡注意到我們這邊的人並不多,想來男士上前獻花之後兩人有一番交談的情形也很常見,可是我仍然覺得如芒在背,戰戰兢兢。

我隻想趕快把這個一到了和平時期就會故態複萌的浪子先生趕走。“拉特格隊長,那個……您現在是帝國的新貴了,一定會有很多淑女傾慕的,我……我脾氣暴躁,身家也不見得清白,還是……”

拉特格突然低下了頭,右手食指微彎,輕輕搭在鼻尖上,低低笑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高興的是什麼事。被發好人卡還笑成這樣?

拉特格昨天在法蕾妲女王的加冕儀式上作為侍衛長出現,加冕儀式之後新女王舉行的表彰大會上他又被授了勳,現在也是拉特格子爵閣下了。所以今天他穿了全套的嶄新宮廷騎士裝出席舞會,除了未佩重甲之外,連鮮紅的大披風都不忘披上,還戴著潔白的短手套——唔,這副打扮真是騷包透頂。

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在亡靈的黑牢裡看見他,他衣衫破舊,棕發淩亂,唯有一雙淡藍得近乎透明的眼眸仍然清亮有神。那個時候,他在縱聲大笑裡掩飾他的失落和絕望。即使在若無其事地與我調笑的時候,他眉間那絲淡淡的落拓仍然不肯散去。

可是現在,戰爭結束了。他可以回到從前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可以進入宮廷,做女王的近臣。他從前忠心保護安德烈小王子的功勳一直被大家所稱讚,他也用不著再在那些虛偽的調笑裡掩飾自己的失意和灰心喪誌了。

……隻是看起來他也並不怎麼灰心喪誌。他笑得明明很愉快,愉快得令我毛骨悚然。

拉特格好不容易抑製住了那股笑意,重新抬起頭來直視著我。他淡藍色的眼眸裡因為方才的笑意而閃著一點明亮的光。

“脾氣暴躁?身家不清不白?……黛蕾爾,我該說你是太謙虛呢,還是該說你太無情呢?”

我十分無語。這是多麼明顯的想要發好人卡的開篇詞啊,我不相信這個閱人無數的著名浪子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情形。他應該很乖覺才對。

我還沒有說話,拉特格突然微微垂下視線,右手靈巧地啪一聲扭斷了那枝玫瑰的長%e8%8c%8e,然後把掐下來的枝%e8%8c%8e信手丟在地上。

我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麼。被發了好人卡,就拿無辜的玫瑰花出氣麼?

誰知他左手食中二指間夾著那朵鮮豔的玫瑰,利落地一翻手掌,再往前一伸。我眼花繚亂之間,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探到我腦後綰著的大發髻間,順手將那朵開得正豔的紅玫瑰簪在我發間,笑道:“鮮花美人,相得益彰啊——”

我忍不住向天翻了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4月29日更新:

下次更新:5月1日~~~

我發誓這個天雷的情節是俺寫著寫著就自動蹦出來的。。。唉唉,爭風吃醋,多麼天雷啊~~~

第319章

眾目睽睽之下,我不方便把那朵花拽下來扔掉——我總還得給這位新帝國的新貴留幾分麵子吧?可是那朵花雖然失去了生滿刺的枝%e8%8c%8e,戴在我發間卻猶如變成了仙人掌一般,刺得我頭皮發麻。

我的眼睛還停留在上翻的狀態,耳朵裡就鑽入一聲近在咫尺的冷哼。

那聲冷哼我實在太熟悉了。我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慌忙端正神情,放眼望去——芬丹不知何時已走到我身側,麵部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神情冷冽嚴厲,仿佛我們不是在跳舞,而是正在麵對滿坑滿穀的惡魔大軍突襲一般。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真的炸了。

感謝老天,拉特格沒有站得離我太近。否則我不知道芬丹會不會把他那個“勇士、詩人和外交家”的美稱丟到腦後,做出什麼讓大家都下不來台的事情。他雖然長期出使塔倫嘉德宮廷,但是性子卻是一板一眼不知變通得很。反正他一貫看不上獅鷲帝國——啊不,現在是獨角獸帝國了——這個艾羅蘭的傳統盟友,何況獨角獸帝國的新女王還曾經率軍侵入艾羅蘭境內,把他庇護的考德威爾領主活宰了;他對新帝國的這些騎士們能有什麼和顏悅色才怪。

此時,芬丹身形一閃,不著痕跡地擋在我身前一點,把我的多半個身子遮住。為了保持良好的視線,我隻能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後探頭探腦。

芬丹直視著拉特格,淡淡地說:“拉特格隊長,您與精靈們的信仰都不相同,怎能苛求一位精靈族的女士接受您盲目的追求呢?”

拉特格聞言笑了笑,滿不在乎地反問:“那麼,芬丹大人,您確信您和這位聰明勇敢的女士的信仰就完全相同了麼?”

這句話兼帶一點挑撥離間的功能,我後背上立時沿著脊椎機伶伶悚然冒了一層細汗。

芬丹果然沉下了臉,表情刻板,語氣平平地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完了。我可熟悉芬丹這種表情和說話的方式,隻要同時出現的話,就表示他心裡已經很生氣了。我雖然一直想要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和稀泥,免得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尷尬場麵發生,可是拉特格挑釁得也太露骨,何況他的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到,進而懷疑起我的真麵目,那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嘖嘖,我就知道花心男都靠不住!

正在我唉聲歎氣不知如何了局的時候,拉特格突然麵容一整,視線繞過了芬丹挺拔的身軀,竟是直視著我的眼睛,輕聲說道:“黛蕾爾,我很抱歉。”

我一愣。他向我道個什麼歉啊?他又不欠我的!我莫名其妙地強笑了一笑,說道:“啊,這……為什麼要向我道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拉特格微微皺起了眉心,臉上原本吊兒郎當的神色裡也多了一分愧疚與黯然。他注視著我,放輕了聲音說道:“黛蕾爾,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後來才想明白,這一切都是拜婭拉惡毒的詭計,想要陷你於死地……你能夠生還,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倒是十分真誠,先前的戲謔卻是完全不見了。我能夠從他的敘述中聽出他隱隱的自責,這才明白他原來是還為上次被拜婭拉當了傳遞“獅鷲之心”的信使兼幫凶而介意。可是我從來就沒想過他有什麼值得責怪的,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安德烈小王子,甚至對整個獅鷲帝國,他都已經儘了他最大的努力。他又不是這個遊戲的主英雄,能以一己之力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

我笑眯眯地對他和藹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我也被拜婭拉騙了,虧我還是她的前輩師姐呢!可見我也並不比你高明到哪裡去……而且現在我已經把她宰了,這件事我們就痛痛快快地把它忘記吧。啊,嗬嗬。”

雖然我一直試圖緩和這裡的氣氛,可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效果。芬丹和拉特格之間依然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我甚是頭痛,慌得簡直想拿腦袋鑿牆。

正在我完全沒了辦法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救命了。

來了一個侍衛,語焉不詳地對拉特格說鄧肯公爵有請,再問召見的緣由,卻是一問三不知,隻說鄧肯公爵似乎正在偏廳與澤希爾大法師商議戰後聯盟的延續等問題,不知道談了什麼,福至心靈,突然就把這個守門的侍衛叫進去,讓他來傳拉特格。

於是,拉特格滿腹狐疑地走了。臨走前,他意味深長的眼神還在我發髻間停留了一陣子。

他走了,芬丹自然也沒什麼可以發火的了。他回過頭來,一雙藍眸狠狠地橫了我的頭頂幾眼,就離開舞池,走開了。

一場共舞草草收場,我十分無癮。原本雖然也沒想著要玩什麼浪漫共舞的情調,可是鬨成這樣烏眼%e9%b8%a1似的,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惜芬丹這個人一貫都沒什麼情調,EQ更是為零,以為現在是和平年代了就可以放鬆心情來點小浪漫了?簡直白日做夢。我就結結實實地踢到了一次鐵板,哼!

雖然他驅逐我的個把小桃花的意願甚為堅定,可是這也不能每次都搞成外交糾紛啊——尤其是,他每次都表現得那麼大義凜然,好像艾羅蘭王國跟獅鷲帝國如果因而翻臉了他也完全無所謂!

開玩笑,他是艾羅蘭頂天立地救苦救難的大英雄,我也不想當紅顏禍水眾矢之的的蘇妲己啊。我總算千辛萬苦千難萬險才把這個遊戲%e4%ba%b2自通關,在結束動畫沒出來之前,我要堅決維護這得來不易的和平,防止其它幺蛾子——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一跳。

這個遊戲已經通關了,雖然有那麼一丁點我帶來的小小的蝴蝶效應,然而大方向卻是一點也不錯地打到了“豔麗的結局”。可是當這個遊戲的進程結束之後呢?我應該怎麼辦?我為什麼還是回不去現實世界裡?而假如我能回去的話,我真能舍得丟下這裡的一切,獨自走掉?這不同於現實裡的分手,就算發了重誓老死不相往來,也有可能在多年以後街頭偶遇;在這裡,我一旦說了永彆就將永無相見之期,再看見這個遊戲、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就將停留在我電腦的液晶屏上麵,成為一個個3D得很粗糙的小人兒,一連串0和1的組合,觸手可及處,隻有一片金屬的冷冰冰。

我想回家,卻邁不開步。我想留下,卻缺乏一個最有力的理由。芬丹從未向我提起過他對於未來的打算,也從未向我明確表達過他的心意。現在想起來,恍如一盆冷水當頭向我潑下,使我的心揪得發痛。

每一次接近他,幾乎都是我主動。以前是為了完成魔王的任務,後來是為了聽從自己的心意。我們之間最%e4%ba%b2密的接觸不過是我頂著各式各樣不同的馬甲,蜻蜓點水似的那幾次%e4%ba%b2%e5%90%bb。然而我知道,他%e5%90%bb的隻是那些我不得不使用的軀殼,而且統統都是我先出擊,他最多也隻能稱得上沒有抵抗——這些,和我想要的結局,差得太遠。